第347章 慶功宮宴

字數:3014   加入書籤

A+A-


    宗室命婦們聚在一起,總要討論家裏的兒女的。
    此次戰事封了三個伯爵。誠毅伯兒女還小,夠不上說親的年紀。
    隴西伯兩子都有了婚配,女兒們現在還沒看相,怕是要等明年選秀。
    剩下許夏雲母親忠正伯夫人,她的小兒和長女還未訂婚,這個時候,就被人問起了她大女兒許夏雲的婚事。
    說話的是荀平郡王家的小兒媳濟國公夫人,他夫君的祖母——已逝的荀平郡王府老太妃正是母後皇太後的親姑姑,先說的是她家二小姐和江寧伯家定了親,忠正伯夫人還當真以為是賀喜,還高興的應了。
    誰知道後一句就說許大小姐脾氣太硬,日後不好和夫君相處。趁著年輕,能嫁出去,別熬成老姑娘。
    本來許夫人真的很為大女兒愁的,但是聽見別人挑刺,她一個激靈,立馬護犢子,“我家大姑娘陛下和太皇太後都說誇讚,以前我也愁,誰知道,”許夫人一拍手,“她竟然這樣有出息,在京營辦差也辦的好。我弟妹都說,若是隻得這一個女兒也願意,比起家裏沒出息的,她還能給親娘爭個誥命呢!”
    “夫人說的是呢!人各有性情愛好,許大小姐能得陛下委以重任,必是好的。”濟國公夫人的三嫂嘉國公夫人笑道。
    她可不是為了給妯娌解圍,嘉國公的胞妹梁溪縣主丈夫在外頭做官,納了二房,生兒育女不說,還讓二房擺正室夫人的譜,與命婦來往交際。
    八月末的時候,又把那一兒一女送了回來,說要在京裏讀書。
    梁溪縣主平日也是最賢良淑德的人,照顧婆母、帶小姑子交際,為小叔子打點去書院讀書,哪樣也不差。
    可沒有這樣得寸進尺的,泥人尚且三分火。
    梁溪縣主可是有品級的宗室女,她直接回了娘家,說想要效仿壽安長公主和明霞郡主與夫家和離,偏偏老四媳婦,濟國公夫人,她娘家和那一家子有親。
    每回見了就要在太妃麵前嘀咕幾句。這也就算了,偏偏她還跑到本就受了委屈的梁溪縣主麵前,說什麽婦德。
    荀平老郡王早幾年就去世了,如今兄弟幾個分了家,便是做大兄的荀平郡王不管,嘉國公這個親兄嫂裏總有院子的。
    哪輪的到她這個弟妹做主。
    這會子濟國公夫人為難忠正伯夫人,也是為了她娘家,人許家大小姐領了京營皇差,整頓軍紀時,抓了濟國公夫人娘家侄子個正著,殺雞儆猴打了板子。
    才有她當著這麽多人麵說人閑話一回。
    嘉國公夫人分毫不給妯娌麵子,笑著解釋,“許夫人別見怪,我這弟妹,平日最是個不明事理的偏心眼,她娘家侄兒犯了軍紀被罰,倒讓她給記恨上了。要我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讓婦人背後陰陽怪氣,真讓人受不了。”
    濟國公夫人這段時間與嘉國公夫人對上就沒好話,再吵下去,就要被揭短了。
    她轉身要走,偏許夫人拉著不讓,還與嘉國公夫人一唱一和的說,“多虧了夫人給我解惑,要不然我還真以為是真的好心問我家姑娘呢。”
    “其實我也不急著逼兒女成親,她有能耐能養活自己,還能撐起自己的門戶,日後若是有她看的上的,那也行。若是沒有,也無所謂。家裏有個女將軍,許家後人出門,臉上都多些光彩。”
    “往外頭說,我們許家,有巾幗和須眉可都不差。”
    葉寒煙坐在嬪妃靠後的位置,本來要借更衣出去,路過的時候正好聽見許夫人的話。
    她雖是古代尊卑有別的日子高興不高興的都過習慣了,可一時聽到父母為女兒計,便如此開明,心裏也多了兩分佩服和感慨。
    要不怎麽說是婦人言,枕邊風呢。
    她這頭才剛聽見,在宴過半巡,正巧遇見皇帝送太皇太後回宮後又回到宴上,就是走一個夾道的時間。
    葉寒煙捏著帕子,跟皇帝提了許夫人和許夏雲。
    皇帝對許夏雲印象其實很不錯,無論是她前世戰死的勇氣,還是今生的堅持。
    一個人品行如一,又是忠心臣女,皇帝很樂意給她做臉。
    等回到席上,讓陳福送賞菜的時候,朱維楨吩咐他道,“給許家多賞一道梅花鹿筋,朕聽說許夏雲最近在京營表現不錯,幾位長公主也連連稱讚,多的這道就單獨賜給她。”
    聖母皇太後剛才聽宮人稟報濟國公夫人和忠正伯夫人之間的爭論,後頭就聽太監傳賞菜的聲音從交泰殿前殿傳到後殿。
    心裏一琢磨,就知道皇帝是知道後頭的是非。頓時覺得皇帝無聊,竟計較起命婦之間的拌嘴。
    宮宴散時,讓皇後先回宮休息,她一把抓住皇帝,沒好氣的埋汰他。“聽婦人牆角,可是君子所為?”
    皇帝從不認錯,硬說,“朕不知道母後在說什麽,今日發生了什麽事?惹得母後有了這話?”
    聖母皇太後不甚雅觀的翻了個白眼,倒皇帝心虛要走,她才緩緩勸道,“許夫人為子女計,才有這樣的說法。可是女子不嫁之風,朝廷特別是皇帝,必不能有任何鼓勵的舉動。”
    “民乃國之大計,往朝為了民生,朝廷還需要定下年齡將至,不婚罰款,許寡婦改嫁等國策來鼓勵民間生育。皇帝不說守舊治,也要謹言慎行,注意影響!”
    聖母皇太後一番話全是為國為了皇帝。
    朱維楨哪敢不從,認真行了全禮,笑道,“母後教導,兒子必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