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站 恢複中,頭暈腦脹,後遺症

字數:7064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yes班長在末日傳遞正能量 !
    陳龍眼前一片模糊,腦子混亂,弄不清這是什麽時候,自己又在什麽地方。有那麽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是在一輛手推車上,有人推著往前走。一會兒又覺得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程晨也在這裏。
    哦,不對夥計,那不是你的小公主,是些身穿綠色服裝的人,你吸入太多那些有毒煙霧了。
    一切都恍恍惚惚,隻有腹部的劇烈疼痛是清晰的。然而,一眨眼,這一切又消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另一個地方了。
    天花板是白色的,沒什麽特別之處。不知咋滴,陳龍感覺到藥物和毒氣影響了他的意識,使他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幻覺,至於為什麽他就說不清楚了。他花了好幾分鍾時間,設法慢慢集中注意力,這才看出來天花板是由鑲在白色金屬框裏的白色消音磚組成的。其中一些帶有浪花紋,讓它們看起來有所區分;另外一些是塑料板,該死的劣質裝修材料,我要起訴那些裝修公司。
    陳龍的鼻子下麵係著什麽東西,沒過一會兒,他開始覺得有一股涼氣吸入——氧氣?接著,其他的感覺也開始逐個恢複了。一些他沒法看到的東西貼在了他的前胸,他感覺到這些東西跟空氣吸盤一樣折磨著他的肚皮?程晨在喝醉了的時候就常常這樣撓他癢癢。
    他感到自己的腹部——沒有任何的感覺,整個身子沉得很,動也動不了。
    “醫院?”幾分鍾後他覺得自己是在一家醫院裏。“我為什麽住進了醫院……”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想起來為何來到了醫院。在有了些感覺之後,他也會想到,這些原用於消除人們疼痛的麻醉藥物也能奪去人的生命。
    你還活著呢,本體同學,是不是很神奇?陳龍慢慢地將頭轉向右側,床邊金屬架上掛著一瓶靜脈注射液,一根皮管一直拖到了被子下麵他手臂上。
    “還好我暈了,要是看著針頭紮進手說不定直接休克了。”他沒精力去弄清這是怎麽回事,想了解當前病情的好奇心也不怎麽強烈。出於某種原因,他對周圍的環境比對自己的身體更為關心。他抬頭一看,頭上有一架類似電視劇那樣的東西,旁邊還有不少其他的電子器械。
    從他躺著的角度來看,他弄不清這些是什麽機器。“心電監護儀?要不就是差不多的東西吧,”實習醫生格蕾可不是白看的,他自嘲道。這些推斷合情合理,他躺在外科手術恢複室裏,像個小白鼠一樣全身連著電線,而實驗人員可以從這些儀器上看出小白鼠是生是死。他想起來了在保護傘公司的不好回憶。
    “哈,醒過來啦,”旁邊的擴音器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微微仰頭,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護士。她的臉很像栗山千明,但是他可不想那位製服美少女殺手出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試著想與她說點啥,可嘴巴像是被膠水黏住了,隻發出一些刺耳而沙啞的聲音。本體,你這次真是糟透了。他正想反駁兩句,護士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出現了,他看上去五十開外,高高的個兒,正方形的國字臉,穿著外科大夫的綠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麽東西。他看上去相當疲勞,臉上卻掛著得意的笑容。
    “終於醒了,”他說,“你覺得怎麽樣?”這次陳龍總算發出了完整的沙啞聲但仍然是語不成句。醫生向護士做了個手勢,護士走上前來,讓陳龍通過玻璃吸管吸了一口水。
    “謝謝。”他讓水在口腔裏轉了轉,這點水還不夠一口咽下去,因為寶貴的水一到嘴裏,立刻就被口腔組織所吸收。“我在哪裏?”
    “孩子,你在武警醫院的康複室裏。我們給你的腹部做了手術,你現在要療養恢複。我是你的外科大夫、我的小組和我一起為你做了八個小時的手術,一度我還以為你要放棄了,現在看樣子你還能喘氣。”他很自信也很慶幸,仿佛把陳龍看成他的一件自己手上成功的奇跡了。
    陳龍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緩緩地消化著醫生說的話裏的信息,就如他現在需要時間接受現實。他正考慮如何作答,程晨走進了病房。那位像栗山千明的護士走過來將她攔住。
    “對不起,這位同學,這裏隻有醫務人員可以——”
    “哦哈呦!”程晨揮了揮手:(-w-`)
    “哈嘍啊!”他強顏微笑(*^w^*),這是陳龍第二次躺進醫院了,一回生二回熟,一些令人擔心的事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暫時不提,隻是像平時犯傻一樣打招呼。
    “我是醫生,”隨後姍姍來遲的蔣欣拿出塑料身份卡,大夫伸手接了過去。“她是我的助手。”
    “pla總醫院,內科。”外科大夫握住蔣欣的手,臉上掛著同行的友好微笑。“你好,蔣醫生。我是郝仁。”
    “她什麽時候成了醫生?”陳龍迷迷糊糊地發問道,“她確實是位doctor,但她不是doctor啊。”然而沒人聽到他的話。
    “郝仁教授?《手術台上的八分鍾》的作者郝仁?”
    “正是在下。”他的臉上露出了平和的微笑。誰都喜歡名聲被人所知,二龍瞅著他的背影吐槽道。
    “comeon.他好歹救了我一條狗命,對他放尊重點。”
    “我的一位博士導師認識您,鍾教授。”
    “哦,鎮濤兄。他現在好嗎?”
    “他還不錯,醫生。他現在是骨科醫生。”蔣欣很順當地又把話題轉回到治療上來:“你們拍了x光片了沒有?”
    “在這兒。”郝仁拿起一隻紙袋,從中取出一張大大的片子放在了讀片器上。“這張片子是我們手術前拍的。”
    “真糟糕,”蔣欣皺著眉,她扶了一下她的眼鏡,這個動作恰恰是他在納米服試驗時經常所見的。他注視著自己的前同事從片子的這頭看到那頭。“沒想到竟然傷得這麽厲害。”
    郝仁醫生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我們估計他的鎖骨原先斷裂過,這次子彈從這裏穿過就將鎖骨連帶打碎了,差一點就打到了脊柱神經。因此,我們估計沒有嚴重傷害到神經。”他邊說邊用鉛筆在片子上比劃著。陳龍躺在床上,沒法看到片子,當然他也看不太明白。
    “這裏,子彈從他的胃上方穿過,之後開始不停翻滾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破壞軌跡,最後停留在背部離皮膚隻有兩厘米的地方。12.7毫米的子彈,威力實在驚人。你已經看到了,被子彈破壞的範圍是很廣泛的。我們竭盡全力才找到了所有骨頭的碎片並將它們重新拚接起來,不過我們能做到的也就這麽多了。”郝仁拿起第二張片子,以此與第一張片子作比較。
    蔣欣默不作聲地看了好幾秒鍾,不斷地轉動著她的腦袋。
    “做的相當好,醫生!”
    郝仁的嘴笑得更開了。“能從總院的內科醫生嘴裏得到這樣的評價,我非常樂意。不過這些不鏽鋼釘以及那塊鋼板恐怕是永久性地留在體內了,好在這孩子還年輕,其他部分會愈合得很快。”
    “會有多大的後遺症?”一個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問題,即使程晨就在旁聽著。蔣欣有時會表現得像是個完全的理智派。
    “現在還說不準,”郝仁不慌不忙地說,“可能他的胃和腸道會有一些,不過不會十分嚴重。我無法保證所有功能都恢複——損傷麵畢竟太大了。”
    “你們能否向我這個病人也介紹點情況?”陳龍想表達自己的不滿,發出來的聲音卻如某種方言一樣令人難懂。
    “我隻能說,孩子,你的腸道可能會吸收不好——具體什麽程度,我們現在還難以斷定——還有你的胃從現在開始,將無法消化除流食以外的東西。”
    “onno!!”
    “他什麽時候能下床?”蔣欣想知道她還要用多久這個身份。
    “至少一周。”大夫似乎覺得頗有歉意。“我知道這是挺難受的,但我必須傷口不會再次裂開,孩子。他沒有任何過敏反應,體格也很壯,我想他會恢複得很好的。”
    “副社體質向來很好,就是偶爾會頭腦發熱。”程晨點頭附和。她那疲勞的嗓音裏摻雜著一股無可奈何的哀傷。“他堅持跑步鍛煉。除了海鮮以外,他對什麽都不過敏。他會很快回家的。”
    “她說的不錯,”陳龍在一旁證實。“她的牙印通常不到一周就會消退。”他覺得後麵這句話會令人捧腹,可…沒人笑出聲來。
    “請問…你們是什麽關係?”郝仁好奇道,他在手術的時候就見到了這個小女孩,不過當時病人情況危急他沒空搭理。
    “他是我的男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我明白了,那我現在要跟劉護士去檢查一下你的登記表,我們五分鍾後回來。你才剛醒,看上去也很累了,需要時間休息。”郝仁眨了下眼,接著帶著那位像栗山千明的護士離開了。
    多麽善解人意的醫生,nice!大夫。
    程晨來到陳龍的麵前,這時她已經無法忍住她的眼淚。陳龍不知道對自己,當然還有他的第二人格二龍說過多少次,能有這麽一位關心自己的女友真是十分幸運。
    程晨有著一張小小有點嬰兒肥的圓臉,精心打理的長發,一對世界上最漂亮的黑珍珠,最重要的是還有著一顆與他一樣樂觀積極的強大心髒。在那些最初的黑暗日子裏,一度他意識到,即使有那些看起來萬無一失的計劃,自己也隻是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他沒有係統,沒有異能,沒有重生。現實中的他反而是個人際關係處理的很糟糕、遇到困難總是拖延、三分鍾熱度,還喜歡看海綿寶寶的17歲未成年人。
    “微胖”並且經常傻笑的他,看上去倒很像廟裏的彌勒佛。對陳龍而言,他們倆看上去就像是企鵝與燕子。好吧,企鵝原來是會飛的,並且燕子也不適合形容程晨這樣更像喵星人的動物。
    但是,他真的很愛她。你知道的,青少年們喜歡用喜歡這個詞對女孩說,隻有成年人才會這樣。
    不管怎麽說,他感覺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卻…發現他現在還在麻藥的控製之下,程晨抓住了他的手。
    “我…愛…你,我的公主殿下。”說那三個字的時候,他舌頭打結了。(其實是他害羞了——二龍)
    “副社!”程晨想要擁抱他,然而她被打斷了。
    “我想我最好回避一下。”作了回電燈泡的蔣欣不合時宜地開口道。
    嗶~~~→_→
    “小子,等你出院了,記得好好謝我!”臨走前她留下了這句話。
    “副社,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當時我還在想我該怎麽辦,你就倒下了。”
    他早就想到了這點。“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像之前那次一樣,我不是還活著嗎?華子他們怎麽樣?”
    “班長要陪琪琪,我猜他們在吃晚飯了。”程晨看上去也確實很累了。“你想多了好嗎,副社?我的天哪,他們都以為你那時候是臨終回光,你可真是把我們都嚇壞了。”
    她的眼圈都紅了,頭發也顯得很亂,陳龍都看在眼裏。這算是第二次了,夥計。
    “是啊,我現在知道了。不管怎麽樣,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裏我是會安分守己了,”他低聲說,“實際上在很長的時間裏我什麽也做不成了。”聽到這裏,程晨臉上浮起了滿意的笑容。看著戀人臉上的笑容,他得到了寬慰。
    “這樣最好,你該趁此機會好好休息,宅在家裏。說不定你會接受一次教訓——不要再作死了什麽的。”她邊說邊在他的手背上擰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狡黠起來。如果不是要說話,那一定會是她的小虎牙了。
    “也許在幾個月之內,我們會有些新生活。我的樣子難看嗎?”
    “難看得讓我想親你了,”陳龍輕輕地笑出聲來。“想來是蔣欣把我們安排到這裏的對吧?”
    他注意到他女友的情緒稍有放鬆。“可以這麽說吧,如果不是遇到蔣欣姐,那我們很可能會和那些重新換了個安置房的幸存者一樣,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其他人。你知道的,當時是人太多而資源不足,現在則是人太少而資源不足。。。”
    “前者指的是物質資源短缺,後者是人工服務類資源短缺,什麽時候你變聰明了?我要告訴華子,談戀愛是可以提高智商的!他一直不相信。”
    “我是聽他和琪琪說的。(Д`)你可真是沒變,不過這樣嘛,我也放心多了。”程晨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微笑。“還有一件事,咱爸媽問了我關於你的情況,我不敢告訴他們實情。所以我隻能騙他們說我們要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可能三四個月都無法聯係,並且肖博士用電腦軟件偽造了你的視頻跟他們解釋。”
    陳龍隻能表示:相信善意的謊言不會讓人受傷吧。
    “喔,最後還有一件事。”她彎下腰來吻了他。陳龍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藥味,鼻子下麵還拖著輸氧管,嘴唇是幹巴巴的然而她的吻卻給他留下了美好的感覺。我就知道有失必有得,他暗自想道,一定要好好對她。程晨再一次在他的手上擰了一把,然後就離開了。
    這是她新學的技能嗎?在他想這事的時候,那位像栗山千明的護士又回來了,這樣的交換實在不能令他感到滿意。
    “我學過德式雙手劍,我也是個騎士,你知道嗎?”陳龍小心翼翼地說。
    “很好,騎士,現在你該休息了,而我會整夜留在這兒照顧你。現在請你睡覺吧,陳龍騎士。”最後一句,護士小姐差點笑出聲來。
    陳龍可以肯定,明天還會有一場新的戰鬥,說不定新電影就叫做《殺死比爾之騎士大戰忍者》。
    嗯。。。這是他今晚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