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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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狄仁傑到來之前,宣南府的地方官員們猶如置身於迷霧之中,完全摸不清這位大人物突然駕臨宣南府的目的和意圖。他們心中的疑惑和困惑如同烏雲壓城,讓人透不過氣來。
陸之璐站在太守於思恒身後,低聲地回應著太守的詢問“大人,家中突有急事,故延誤了行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恭敬與惶恐。
於思恒,這位宣南府的掌權者,神色凝重地交代道“狄大人駕臨宣南府,是咱們府上難得的盛事。你這幾日需嚴加防範,確保市麵上一切井然有序,萬不可出任何差錯。”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嚴肅與期待。
陸之璐堅定回答“大人放心,宣南府市麵絕不會有任何不妥之處!”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從官員群中響起。他們目光所及,隻見一艘小船正緩緩靠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飛魚服、氣宇軒昂的衛士。這位衛士的裝束與氣質立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
宣南府的本地官員們一時還未能認出這位武官的身份,然而隊列中的杭州錦衣衛千戶已經認出了他,大聲行禮道“屬下參見同知大人!”此言一出,宣南府的官員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武官竟然是威名遠揚的錦衣衛指揮同知丁修。
丁修並未下船,他掃視了一下岸上的眾人,目光落在宣南府錦衣衛千戶李封身上,命令道“李封,隨本官來,狄大人召見!”聽到這話,李封心中一喜,他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站起身來,踏上了小船。
丁修看著李封,淡淡地說道“有日子沒見了,你還算是機靈。但別忙著拍馬屁,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吧。”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威嚴與壓力。
李封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如同踏上刑場一般,忐忑地登上了船板。還未站穩腳跟,幾個侍衛就如同狼一般撲過來,緊緊地夾住了他的胳膊。
在飛魚服被粗暴地剝下,紗冠也被無情地摘除後,李封驚恐的叫聲回蕩在船上“大人!大人!”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侍衛們毫不留情,馬上將他扒得隻剩下貼身的白色中衣。丁修冷聲嗬斥道“閉嘴!”隨後對船艙內抱拳道,“狄大人,人帶來了!”
李封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腦中一片混亂,恐懼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維。轉瞬之間,他被幾個侍衛抓著,如同被拋入深淵一般,被拉進禦舟的船艙,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讓李封的心再次一緊,一雙精致的靴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這雙靴子所代表的主人,對於李封來說,是如雷貫耳的名字——狄仁傑。心中的驚駭讓李封魁梧微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白色的中衣立刻被冷汗濕透。
他不敢抬頭,趴在地上,顫聲說“臣,宣南府錦衣衛千戶李封,參見狄大人”
就在這時,狄仁傑平靜的聲音打斷了李封的顫抖“抬起頭來!”
李封顫抖著緩緩抬頭,額上的冷汗不住地滴落在甲板上。他隻能偷偷地瞄了一眼狄仁傑,那雙深邃的眼睛讓他立刻又低下了頭,再也不敢直視。
“朱狄仁傑目光如炬,麵無表情地詢問我,你是否知道今年宣南府發生的大案?”李封內心一震,額頭的冷汗如泉水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回答“大人說的是書院的奸殺案嗎?”
狄仁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微微點頭“哦,你果然既然你知情,為何沒有及時上報?”話語間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李封此刻內心是極度恐慌的,冷汗濕透了他的衣袍。但他的思維開始活躍起來,他知道必須迅速找到應對之策。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急迫“大人,錦衣衛內衛的職責是監察地方,地方的刑事案件通常由地方自行處理後再轉交刑部,最後呈報陛下禦覽。”
狄仁傑微微點頭,嘴角浮現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他淡淡地繼續道“那麽這件書院奸殺案呢?其中是否有何蹊蹺?”他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令李封感到一股強烈的壓力。
李封瞬間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他,他的嘴唇顫抖著,結結巴巴地回答“大人……”聲音顫抖而無力。
突然,狄仁傑再次開口,語氣淩厲如刀“看來你心裏有鬼!你可知那被冤屈的薑家人已經進京告了禦狀?”話語間仿佛帶著狂風暴雨般的震撼。
李封臉色蒼白,雙眼無力地翻白,身子一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昏了過去。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在此刻凝固,隻剩下狄仁傑那深沉的目光在回蕩。
薑家的案子看似簡單,實則隱藏著深層次的秘密。狄仁傑來到宣南府,麵對的不是一樁具體的案件,而是宣南府背後隱藏的種種疑雲。他清楚,真正難的是揭示地方官為何栽贓陷害的真相。此次召見李封,是他臨時起意之舉。在官場中,消息如同蛛絲馬跡,他猜想李封或許知道些什麽,或許能讓他少費些心思。
錦衣衛李封,在狄仁傑的眼中顯然並不稱職。無論是地方上的大案,還是那些屈打成招的大冤案,李封都選擇了沉默。
衛士們照著狄仁傑的命令扯動著李封的頭發,將他塞進船艙裏冰冷的水桶中。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伴隨著水泡的冒出和李封的掙紮。恐懼使得李封不斷求饒,不斷聲稱自己的罪責深重。但狄仁傑並未因此動搖,他冷冷地看著李封,質問其是否收了什麽好處。
李封哭訴著聲稱自己並未收取任何好處,對於陸之璐陷害薑家的原因也一無所知。他聲稱自己無權插手地方上的刑事案件,隻是聽到了風言風語覺得案子蹊蹺。但薑家小兒子已經畫押認罪,他也隻能作罷。此刻的李封已經頭破血流,不斷叩首表示自己的失職和罪責深重。
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懊悔與自責,“臣昏聵,臣罪該萬死!是臣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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