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鬱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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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大小姐隻想拉他墜深淵!
紋好後,陸澤對著鏡子看了眼,在他左心房的位置上,一隻小巧的螢火蟲覆在上麵,如同夢幻中的精靈,閃爍著微弱而迷人的光芒。
一雙黑眸深不可測,沉重又輕。
看了眼在一旁玩著手機的女孩兒,勾了勾唇,“走吧。”
“嗯。”女孩兒敷衍地應了聲,那股清冷勁又回來了,冷漠疏離,和她剛剛讓他紋身時像貓一樣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笑意冷卻,一層難以察覺的陰霾從他眸底眉梢溢出,他睫毛低垂,眼睫輕顫,遮掩眸中所有情緒。
“送我去蘇妤家。”沈初螢輕飄飄開口。
陸澤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手臂線條淩厲流暢,開口嗓音有些嘶啞,“在哪?”
沈初螢說了個地址。
陸澤將人送到之後久久未離開,坐在車上,濃密的睫毛如同鴉羽,黑眸幽幽。
怎麽就答應了呢。
老宅西苑。
沈晴惡狠狠地看著那個視頻,陸澤竟然任由別人在他心髒的位置上紋了屬於那個女人的象征。
沈初螢她在炫耀!
她摸了摸自己仿佛還火辣辣的臉,上午她頂著這張巴掌印的臉和爺爺奶奶告狀,沒得到撐腰,反而讓她知道點分寸,別總和妹妹計較。
也別想著陸澤的事情。
畢竟四年前的事情,沈家人人都知道,除了沈初螢。
她一張臉逐漸扭曲起來,“憑什麽都護著她!都要跟我作對!”
傍晚,陸澤從公司出來,西邊晚霞正濃,層層疊疊,將天空渲染成了彩色。
他回到老宅,李姨看到他很是詫異。
“先生今天怎麽這麽快就下班啦?”
“嗯,她回來了嗎?”
李姨笑了笑,“沒呢。”
陸澤拿了電腦在客廳下麵辦公,李姨抱著東西進進出出。
“拿的什麽?”
李姨抱著方形被紙包裹著的東西,“螢小姐買的畫,我給她拿到畫室上麵去。”
夕陽餘暉,外麵天色漸暗,他看了眼腕表,將電腦放在一旁。
“我幫你拿上去。”
李姨將畫遞給他,“那就謝謝先生了,我先去做飯了。”
他拿著畫上去三樓,進去了她的畫室,畫室很大,比他的臥室還要大,裏麵掛滿了畫,風格多樣,詭譎的、森係的、恐怖的……
大都偏冷。
而且很多名家的畫作,大都價格十分高昂。
畫室裏麵還有個門,他放下那幅畫後,有些好奇走了過去,擰開門把,裏麵也都是各種畫作,著名隻有一個螢字,是她自己畫的。
畫功非常出色,和外麵那些擺放著的名家畫作比也是不差的。
隻是風格更為陰詭些,要麽是少女在森林裏與虎對立、要麽是美豔的少年脖子上多了一雙奪命的手……
不但是偏冷,而是致鬱。
風格獨特。
他看過去,在一個櫃子上立著一幅反過來的畫,他伸手去拿,看到畫的瞬間,雙眸驟然收縮,黑眸輕顫,拿著畫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竟然是一副男歡女愛時的畫麵,全裸的兩人纏繞在一起,但是都沒有臉。
衝擊力太大,讓他別開視線,生理不適地皺了皺眉。
再次看過去,企圖能看出畫上的兩個人是誰,卻隻有頭部輪廓和臉型,臉部並沒有畫任何,是絕對空白的。
他手微微顫抖起來,眼眸裏都是震驚,她怎麽會畫這樣的一幅畫?
是她和別人恩愛過後即興創作的嗎?
心中一下子如同有陰雲密布似的,晦暗下來。
頃刻間,漆黑的眼眸裏蓄起驚濤駭浪,手背上的青筋一點點凸起,骨節都開始泛白。
他將那幅畫放回原地,步履匆匆地下了樓。
“先生,螢小姐她……”李姨剛想跟他說話,觸碰到他陰沉的眉眼,愣了下。
“怎麽了?”
陸澤漆黑的眼眸裏壓著翻湧的情緒,氣壓低到極致,“她怎麽了?”
李姨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陸先生,往常他雖不愛說話,性子冷了些,卻不像今日這樣,看著臉色很差很陰沉,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她回來了,去了後院的遊泳池。”李姨說道。
聞言,陸澤轉身往後院去。
“阿澤。”身後聲音落下,沈晴從外麵跑進來。
“你這麽快就下班啦?”
陸澤沒理她,繼續往後院走。
沈晴跟在後麵,要小跑著才能跟上,“阿澤,你要去遊泳嗎?我也一起吧,好久都沒有遊泳了。”
“滾。”一道冷厲落下。
沈晴腳步頓住,這才發現他的情緒似乎不對勁,臉色陰沉得像是烏雲密布。
她眼眸轉了轉,臉上露出一個笑,再次跑著跟了上去。
“阿澤,你是因為今天初螢帶你去紋身才不開心的,是嗎?那你要不要去洗掉?阿澤,你不用怕她的……”
“你怎麽知道我去了紋身?”陸澤眼底暗色壓得深沉濃烈,看著她的雙眸像是被淬了冰。
沈晴下意識地後退了步,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澤,好似一根被繃緊的弦,稍不留意,就會徹底崩裂,還會波及他人。
眼神極具壓迫感。
她咽了下口水,“嗯,她給我發了視頻。”
“阿澤,對不起,早上我隻是跟她說,我不會放棄你的,她才會帶你去紋身炫耀給我看的,那隻螢火蟲很醜對不對,都是我不好。”
陸澤眼眸徹底暗了下來,從喉結深處發出一個低音節,“滾。”
見狀,沈晴來這一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阿澤,你生我的氣了?我這就走,你別氣了。”說著她轉身離開,一張委屈臉瞬間變成得逞。
陸澤手抓住心髒的位置,被紋身的位置還在疼。
他以為她是想讓他疼,才帶他去紋身。
沒想到是為了和沈晴炫耀。
冰冷凜冽的黑眸裏湧起了一種隱約的絕望感。
似有冰錐紮入身體,寒氣緩慢侵襲。
他朝著遊泳池的方向一步步走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了女孩兒背對著站在遊泳池邊沿,掀開浴巾整個人仰躺了下去。
水花蕩漾,她沉入其中,許久,未出來,水麵慢慢恢複平靜。
陸澤蹙著眉,麵部線條繃緊了幾分。
她會遊泳,他知道的。
可是怎麽憋了這麽久的氣還沒起來。
想到畫室裏那些陰鬱的畫,他眉頭緊皺起來。
“砰”的一聲,他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