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跡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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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言打倒惡鬼一般的守衛,拿了他身上的鑰匙,用嘴叼著鑰匙串一個個試過去。過程艱難無比,程度堪比之前船上與小蛇交戰了。
    終於,哢的一聲,其中一把鑰匙打開了手上的枷鎖。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肩膀,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牢門。
    探出頭去,她發現這囚室處於一個陰暗的監牢之中。對這種環境,出身軍伍的忘言卻是非常熟悉,京城裏關押重犯的地方都長這個樣子。
    整個監牢不大,隻有三間囚室並做一排。
    好在整個監牢隻有一個被自己打倒的守衛,其他囚室也沒關任何人。
    一條向上的階梯通向入口,入口處有亮光透進來。看來這監牢是建在地下的。
    一打開大門,忘言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出現在眼前的竟儼然是一座人類的都市!
    卻見這人類都市建築風格與自己所在的天朝迥然不同,建築多是黃土與木頭混搭而成。自己所處位置似是一座集市,周圍的房屋都是一層的平房。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把監牢建在集市中。
    更遠處,一座數十層的大型塔狀建築聳立在城市的正中。與集市建築的樸素相反,那建築極是恢弘。層層階梯露在塔外,越往上那一層的的麵積就越小。忘言突然想到,這種結構像極了話本中描述的金字塔!這高塔雖然比不上京城中的皇宮雄偉,但那白色岩石外壁用材考究,石壁上的一個個描繪人物、場景的浮雕,表明那必是城市的中樞所在。
    舉目四望,她發現這座城鎮也並不大,遠處就能看到同樣是黃土與木頭搭建的城牆。
    即便風格不同,建築還是建築,有明顯的人文痕跡;可走在街上的行人卻都和之前的守衛一樣,皮膚須發都是碧藍,讓忘言感覺自己像是走在陰曹地府之中一樣。
    就在忘言好奇的觀察著這藍皮人的城市之時,附近幾個行人也發現了她。
    跟自己對這些人的驚恐一樣,這些藍皮人突然見到一個黃皮膚的人出現在麵前,似是見到怪物一般,顯得無比恐懼。
    忘言看向這些人,眼神剛一對上,幾個人就四散逃開。隨著附近幾人的逃開,遠處的行人也發現了這邊的異狀,街上瞬間一片混亂。
    忘言苦笑。確實外觀奇怪是相對的,如果把一個藍皮人放在天朝那他們惡鬼一般的外貌必會引起恐慌,反之自己出現在這裏也一樣。
    這些人逃開也好,她正好可以看看這異邦的城鎮。
    可沒過多久,一個七八人的衛兵小隊聞訊趕來。這些衛兵穿著皮甲,手持短矛和盾牌。
    忘言第一個反應並不是引來了衛兵的焦慮。之前偷襲了那守衛,讓她大概估計出這些藍皮人跟人類戰鬥力差不多。而如果是人類,這種陣勢就算再加一倍她也能輕鬆應付。
    她的第一反應卻是這些衛兵的裝束武器。雖然與天朝的兵器在細節上有很大差別,可看那金屬質地,卻是與自己曾經生活的世界有著相同的技術。
    石頭土木製造建築,編織麻布縫製衣裳,冶煉金屬打造武器。
    可以肯定,自己所在的藍皮人城鎮,並不是什麽地外文明或者像玄幻話本裏出現的異世界。她甚至可以推測這些藍皮人一定曾經和人類有過密切的接觸,才能在文明中保留和人類相近的建築風格和冶煉技巧。
    轉眼間那些衛兵已到近前。為首兩人不由分說就要來擒拿她這個“逃犯”。
    忘言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隻見忘言伸手就去抓當先一人手中的短矛。她一抓奇快,當先那衛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被忘言用手抓住了槍杆。緊接著,他隻覺手上一股巨力傳來,自己緊握槍杆的手被這巨力一帶,整個人向前跌倒了過去。
    而忘言這邊已是兵器在手。忘言的功夫都是那種簡單有效,憑借自身的無窮力道直來直去的功夫。剛剛那奪短矛的一抓,根本無招無試,就像伸手去抓筷子一樣簡單。可速度與力量到達了她這個境地,竟然能讓一個成年男性也被反摔出去。
    有了兵器,之後的戰鬥就變得一邊倒了。忘言反拿短矛,將它當棍子一樣揮舞,所到之處留下道道黑影,每一次揮出都能聽見一名衛兵的哀嚎。
    她並不想傷他們,正如這些人將自己毒暈之後沒傷自己一樣。並且,她更好奇這島中的城市和這些藍皮人是什麽來頭。所以並沒有下殺手,招招都留有餘地。
    七八個人瞬間被製服,而忘言甚至連一滴汗都沒出。可這一批人剛倒下,卻從遠處跑來更多衛兵。這次的人更多,忘言一時間也數不過來有多少人,隻覺得藍皮膚的一群人朝自己衝過來場麵甚是可怕。
    她也隻有硬上,撿起地上一麵盾牌,就朝著那一堆人衝了過去。
    卻聽那堆人中不知誰一聲大喝,所有衛兵瞬間都停了下來。隨即這些人左右分開,給後麵一個人讓出一條路來。
    那人從後麵走上前來,頓時讓忘言感到氣勢驚人。隻見那人足有兩米高,渾身肌肉虯結,深藍的短發像一團藍色火焰一樣在他頭頂上燃燒著。而那個人的樣貌,活像祠堂中經常供奉的門神,有著相貌凶惡的籃臉。
    他從背後抽出一柄黑色大斧,斧身一米餘長。令忘言感到奇特的是,那大斧的材質,非石非鐵,卻像是...什麽東西的下頜骨!遠看斧刃上有著尖利的鋸齒,當那人走近她才看清,那是一排尖牙,連同整個下頜骨被裝在了斧柄上。料想又是島上的什麽猛獸被做成了斧子,這島上倒真是有取之不盡的材料。
    忘言想到了自己的蛇咬刀,想必被俘虜時一起被收繳了,連同那皮甲袖箭,不知還能不能拿得回來。
    隻見那大斧壯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單挑麽?看來這人是衛兵的首領,眼見手下不敵這就要親自上陣。
    既然無法溝通,那就來吧。忘言感覺已經好久沒與人交戰過了,雖然不知道麵前這壯漢還算不算“人”。
    她也不遲疑,一棍一盾就向那壯漢直擊而去。
    壯漢也是大斧揮來,斧聲虎虎,在周身揮出一片黑色的斧影,讓忘言根本無法近前。
    而那壯漢也是守中有攻,一斧揮出,斧中甚至夾著風雷之聲,從各個方位向忘言擊去。
    那攻擊簡單至極,卻力量速度俱佳,讓忘言這樣的高手也是左支右絀。沒想到這首領與之前的衛兵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也讓忘言對這島上的藍皮民族刮目相看。
    被那大斧逼得進退不得,忘言隻覺得自己拿這盾牌就是個錯誤。盾牌入手輕盈,這種盾牌在天朝的軍隊中一般都是騎兵所用,用來防禦對麵亂射過來的流矢,卻無法防禦兵器的正麵攻擊。可眼下那人的大斧別說是這薄薄的輕盾,就算是盾兵的重盾都能一下給劈開了。忘言隻能不斷閃躲著。
    忽然,她心生一計。就在壯漢一斧劈下,產生了一瞬空檔之際,她抬手將盾牌朝壯漢麵門扔去。這一扔並非沿盾緣平飛,而是以盾麵朝著壯漢的臉扔了過去。
    這樣扔盾牌飛出的速度並不能很快,甚至普通人都傷不了。但這毫無攻擊力的飛盾卻擋住了壯漢大半的視線!
    壯漢伸手一撥就把正正飛向自己的盾打飛,可盾牌後麵卻不見了那黃皮膚的少女。
    忘言暮的從斜地裏竄出,短槍杆直捅向壯漢的側肋。壯漢大斧在身體另一側,已是回援不及。
    就在奇襲將要的手之際,忘言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壯漢身後,一個高大的灰色虛影憑空出現。轉瞬間,那虛影凝聚形成一頭直立的巨狼形象。巨狼眼睛中一片血紅,直直看向忘言。
    忘言心中一凜,被那虛空中的巨狼盯得頭皮發麻。
    緊接著,那巨狼抬起一隻前爪,淩空揮下,四根爪尖帶起四道淩厲的勁風,襲向忘言麵門。
    卻見那勁風先是劃過了短槍的槍杆。那槍杆竟直接齊齊斷為五節,如熱刀切臘一般似乎完全不受阻力。
    忘言隻得後跳脫離那攻擊範圍,卻還是慢了一步。那勁風似有一股無形之力,鋒芒直至四五尺開外。忘言後跳雖已躲開能將她也劈成五段的一抓,卻還是被那鋒芒所傷。
    那鋒芒割開了她腿上那髒兮兮的麻布褲子,在她腿上留下四道血淋淋的傷口,傷口深可見骨。
    忘言倒地,劇痛之下用手捂住那傷口,傷口依然是血流不止。她這才有間隙來暗暗心驚。
    之前與幽藍神鹿戰鬥,見識了那近乎神跡的瞬移,已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此時在這壯漢身上竟又出現了類似的不可思議的現象。
    這次算什麽?替身嗎?
    從背後出現的虛幻狼形生物讓她想起了一部玄幻話本中出現的能力。能力者身後出現人形幻影,使出各種攻擊給予敵人致命打擊,名曰替身!
    忘言覺得自己的夙願馬上就能實現了。這島上讓她招架不暇的猛獸和神跡,每一個都是一不小心就能送自己歸天了。
    眼前壯漢身後的灰色巨狼已經消失,忘言卻腿上受了重傷,再難招架對方那凶猛的攻勢了。
    那壯漢提著大斧緩步向她走來,臉上還帶著輕蔑的笑意,仿佛麵前這受傷的異族生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
    而忘言卻在瘋狂的思考著,受了重傷,丟了武器之下,如何能跟這強大的對手一戰。
    腿上鮮血還在不停流出,這讓她的思考變得遲鈍了,隻覺得眼前的世界正在漸漸變得模糊。
    就要結束了嗎?這樣倒真是如了願,能像一個戰士一樣死在強大的對手手中了。想到這裏,忘言也放棄了抵抗。
    隻是到了此刻,願望就要達成之時,心中反而生出了一股不甘。
    那壯漢已走到了她麵前,舉起了大斧。雙眼朦朧的忘言隻覺得那人好高大,黑壓壓的一片。她忽然想起了從前在宮中管自己叫“容器”的那個巨漢,站在自己麵前也是讓她覺得黑壓壓的一片,同樣的,當時自己也是沒有了還手之力。
    就在麵前的壯漢手中大斧將要揮下之時,遠處一個清亮而有威嚴的女聲響起。
    “ashguh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