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後一夜還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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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言將要在這島上的度過最後一夜。
    腿上的傷藥涼涼的,讓她感到陣陣麻酥,卻不如剛被抓傷時疼痛了。
    屋外下起了小雨,她就在沙沙的細雨聲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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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聲沙沙。
    夏將軍撐著一柄大傘,傘大得可以罩住他自己,也罩住了他身邊的小女孩。
    這是小女孩第一次單獨和夏將軍外出。不知道為什麽,夏將軍隻帶著自己,卻沒有帶著親生女兒?
    自從夏將軍給了小女孩那本無名經脈圖譜,小女孩日日依法修習,功力突飛猛進。僅數月有餘,不單是她曾經的師傅夏臨晚,連教夏臨晚功夫的老武師——聽說還是個禁軍教頭,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小女孩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為什麽這家人對自己這麽好?
    臨晚是自己的閨中密友,關係自不必說。可再往前想,為什麽夏將軍這樣有錢有權的貴人偏偏會收留一個自己這樣先天失語的流浪兒,又送她去讀書,又傳她神秘功法?
    與早先的流浪生活相比,小女孩自是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但聰慧的她知道,現在擁有的一切皆是毫無來由的憑空出現。這一點讓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夏將軍用一把大傘遮住自己和小女孩,在京城平民區的小巷中左轉右拐,來到一處隱秘的庫房。
    庫房內極為普通,擺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但見夏將軍在一排架子上敲敲打打,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豁然洞開。
    夏將軍帶著小女孩進入密道,幾番曲折之後,他們來到一處比上麵寬闊不知多少倍的地下空間。
    豁然開朗,眼前的場景讓小女孩一時間覺得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巨大的地下空間裏布滿了各式兵器,假人,甚至還有不停運轉著的機關陣。
    熟讀無數玄幻話本的小女孩當然知道,眼前這番景象儼然就是高手秘密訓練的基地!
    聰慧如她自然明白夏將軍的用意。傳授自己神秘武學,帶自己來這隱秘的訓練基地,定是察覺到自己天賦異稟,想培養自己成為武林高手或是秘密殺手一類!
    小女孩理所當然的按照玄幻話本的套路推測著。
    她心中滿懷著期待,已經開始臆想自己成為絕世高手之後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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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言用過了早餐——依然是不知名的肉類和幹糧——之後就被衛兵帶到了城門前。
    大祭司科沙希瓦早已等候在大門前,兩名衛兵為她一左一右撐著兩柄鮮紅的大傘。
    忘言已經下意識的將她當作女王一般對待——雖然自己對她並沒有好感,但是“暗示”就是這麽的玄妙,讓她不知不覺間在潛意識中埋下種子——她覺得很不好意思,讓高貴的她在雨中等待自己的姍姍來遲。
    科沙希瓦命衛兵將忘言的皮甲和袖箭交還給她,卻並沒有還給她蛇咬刀。
    “異鄉人,是時候說再見了。“
    忘言猜測這護界族中隻有科沙希瓦一人會說人類的語言,否則她也不用親自一大清早來為她送行。
    “記住我之前的話,不要再試圖回來,也不要向其他人類宣揚這個島嶼與護界族的存在。
    為了確保你真的離開,會有衛兵帶著你前往海岸,看著你上船。
    最後再看一眼這島上的景象吧,記住它,把它藏在你的內心深處。”
    此時城門已經洞開。城外是一片蔥翠的叢林,並沒有通往城池的道路,就好像這城市是在叢林中憑空出現的一般。
    忘言覺得大祭司科沙希瓦的最後一句話有些莫名其妙,畫蛇添足。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一棵枯萎的歪脖子樹,在蔥翠的叢林間甚是突兀,除此之外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尋常樹木,沒有什麽特別。
    之後,她就明白為什麽科沙希瓦剛剛說“最後一眼”了。五名衛兵用黑布條蒙上了她的眼睛,用粗繩綁住她的雙手,引著她離開了城市。想來是不想她記住通往這城市的路徑。
    隻是這些人並不知道,經過紫微天軍九衛的魔鬼訓練,忘言早已學會了用各種方式辨別方位。除非用迷藥把她迷暈再丟到千裏以外,否則光是蒙上眼睛根本無法阻礙她記住通往護界族城市的路徑。
    隻不過,記住路徑是她軍中訓練後的下意識行為,她本已沒有理由再返回那城市。
    那幾名衛兵特意帶著她左拐右繞在叢林中繞著遠路。她也就任憑這他們牽著自己繞路。
    一路上無話。
    走了良久,已離開護界族城市數裏之遠。
    忽然,忘言憑借敏銳的感覺,察覺到了一絲不易發現的異狀。周圍的氣味,和叢林中微風吹過後的沙沙聲,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並且隨著一隊人前進,這種異狀變得更加強烈,這讓忘言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而護送她的衛兵們顯然並沒有察覺,依然是默默的牽引著她前行。
    終於,一陣低低的咕嚕聲打破了叢林中隻有風吹過沙沙聲的寂靜。這次不光是忘言,就算是訓練程度不如她的幾個衛兵也驚覺了。
    這五人都是手持短矛和盾牌,他們把忘言圍在中心,擺出了迎敵的姿態,盾牌護住身前,形成了一個圓筒陣。
    忘言此刻雖然被蒙住了雙眼,卻從聲音中能聽得出來,四周似是有什麽野獸在朝他們逼近,並且不是一頭,而是從四麵八方,以一個包圍的陣型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緊接著,與幾名衛兵嚴陣以待相對的,那些野獸迅速完成了合圍,將她們一隊人圍在了中央,封死了所有退路。
    雙方僵持住了,忘言僅憑聽聲辨位依然能摸清現在的局勢。
    不對,不隻是僵持,包圍圈正在縮小。合圍的野獸足有二十隻以上,而衛兵隻有五人。雖然不知來者是怎樣的野獸,但從數量上明顯己方是吃虧的。
    她曾與這些衛兵交過手,深知這些衛兵的斤兩。如果來襲的野獸也是破山蟹或銀甲黑虎那個級別的話,這幾個人無疑會全軍覆沒。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幾人合力朝一個方向突圍,或有一線生機。奈何語言不通,忘言隻能被蒙著雙眼,默默感受著包圍圈漸漸合攏。
    包圍圈一邊縮小著,其中一頭野獸已經開始了試探。忘言聽到一頭野獸率先發起了衝鋒,向小隊急奔而來!
    忘言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微微一用力就掙開了束縛雙手的繩結——繩結可不像監牢中的鐵箍,她從繩結係上的那一刻開始就可以掙開,隻是沒有那個必要而已——緊接著就一把拿下了蒙著眼睛的黑布條。
    隨著眼睛漸漸適應周圍的光亮,她終於看清了是什麽在襲擊她們這一隊人。
    那似乎是一頭變異的獵犬?
    隻見它混身赤紅,卻並不是皮毛的顏色。它看起來像是根本沒有皮膚,內裏的肌肉就這麽裸露在體表,全身赤紅的正是它裸露在外的肌肉,說不出的可怖惡心。
    而它的頭卻連肌肉都沒有,那是一顆焦黑的顱骨,突兀的安在了隻有肌肉的軀幹上。隻有兩顆沒有眼仁的白色眼球點綴在那黑色頭骨之上,滴溜溜的旋轉著。忘言看到那頭顱的瞬間就想到了之前與自己交手的衛兵隊長的大斧,那斧刃豈不正是麵前這生物的下頜骨?隻是衛兵隊長的頜骨大斧要大得多。
    如果說玄鐵鱗蛇、破山蟹、銀甲黑虎是已知生物的變異,幽藍神鹿是神的造物,那麽眼前這東西從形象上看簡直就是從地獄中穿越到人間過來的一樣!
    姑且稱眼前這生物為骷髏犬吧。忘言甚至來不及像以往一樣取一個冗長的名字,就見這骷髏犬已經向其中一名衛兵撲了過去。
    那衛兵舉起盾牌擋住了骷髏犬的來勢。隻聽當的一聲,骷髏犬那近一米長的身軀撞在了盾牌上,把衛兵撞得後退數步,卻沒能撞倒他。
    緊接著,他左右兩邊的衛兵齊齊挺起短矛刺向了骷髏犬,短矛從它身體兩側貫穿而入,把它刺了個對穿。
    那骷髏犬掙紮著撲騰了幾下,就漸漸沒了聲息。
    好配合!忘言不禁心中暗暗叫好。
    看來骷髏犬的戰鬥力也不是太強。並且這些衛兵戰鬥力雖不及自己,卻也是配合得當,似乎能與眼前的敵人一戰。
    可就像是要刻意否定忘言的猜測一樣,四周的骷髏犬一齊衝鋒,瘋狂的朝圓筒陣衝了過來!
    群魔亂舞,惡狗撲食!這些詞語瞬間出現在忘言腦海中。四周數十隻似是來自地獄的惡犬以自己為中心撲了過來,那畫麵就仿佛話本中描繪的地獄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