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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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 我就是愛與正義的飛天小女警!  簡逸切斷了一切聯係方式, 如約帶球球玩到下午四點,出去吃了頓必勝客才開車回家。

    球球對於所謂的會長不甚在意, 想見他的貓粉太多了, 不差這一個, 至於自己製造出來的混亂,簡逸說三個小孩子而已, 鬧不出什麽, 記憶都不用修改。

    所以一天下來他還是很開心的, 還主動要求自己背著包。

    簡逸拉著他的手一大一小高高興興回去,在小區門口駐了足。

    兩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的神秘人攔下了他們的去路:“簡逸,你公然違抗會裏命令,會長很生氣,要我們把你和白初一同帶過去。”

    球球還在思考:白初是誰?

    還是鬱子蘇提醒他白初是他大名。

    簡逸看上去很平靜, 隻有球球知道他捏緊了自己的手:“還請二位告訴會長,現在不是他的□□年代,是新中國,凡事都是講法律走程序的, 國寶是什麽身份, 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帶走的, 我既然擔下了照看國寶的使命, 就要對他負責。想讓我走也可以, 除非你們出示相關手續。”

    倆人互看了一眼, 其中一個掏出一張似乎是水晶做成的透明的卡片遞給簡逸:“這些問題我們自然清楚, 你看看吧。”

    簡逸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接過卡片,越看越心驚,他的正副局,妖怪局的正副局,甚至還有吳則,都讓他聽從會長命令帶球球過去,沒有說明原因。

    這怎麽會……那個素未謀麵的會長究竟有何能力說服他的領導們,幾個可都不是聽話的主,還是說,他們發現了球球不的不一般,打起他體內“神”的主意?

    “請吧。”遞給他晶片的人指了指附近一輛純黑的保時捷,簡逸緊緊抿著唇,還是牽著球球上了車。

    他開機給幾位領導都發了微信,沒有回應,想了想又在幾個群裏發了話,最後打了行字給球球看:你體內那位有把握嗎?好像是想抓他的。

    球球歪了歪頭,拿過手機艱難打字,半天一個字都沒摸出來,簡逸正著急,便見他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臉淡漠,小手飛快地在屏幕上飛舞。

    簡逸:……這孩子突然鬼上身了吧?心疼,天天這樣都沒被嚇出個病來。

    球球把手機遞給他,回:本神要是擺不平,就自斷修為。

    簡逸目光微閃,默默刪掉對話,這個“神”性格似乎狂妄自大,但願他的實力能夠配得上他的狂妄。

    就是可憐了球球那麽小,還天天被這種人操控,日子一定過得很艱難……

    他查看了剛發消息的群,已經收到了回複,甚至還有私聊便安下心來。

    不過他沒時間回了,因為車已經到了目的地。

    吳起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待,見球球下車忙迎上來,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大哥,我給你送行來了!”

    球球:“???”聽上去是送送他的意思,便禮貌性回複,“謝謝。”

    吳起表情悲痛,握著他的手不放:“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兄弟們劫法場的!你等著!”

    球球:“……”這又是什麽該怎麽回?

    簡逸眼皮子一跳,趕緊把他倆分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帶著你大哥你怕什麽,別說不好聽的,寫作業去!”他就是幹這方麵工作的,很忌諱。

    吳起眼巴巴目送球球離開,認命地寫作業去了。

    球球不是第一次來,隻是上次太匆匆,沒仔細看,這回也沒給他觀賞的機會,便被帶到一個仿古的大廳,廳裏坐著六個人,三個是他見過的,吳則,祁莫和林清。

    不對,是,四個!

    球球目光定在了坐在正中間位置上的男人身上,瞳孔急劇收縮,滿臉的不敢相信。

    那個男人正慵懶地側靠著椅子,胳膊肘倚在扶手上,手撐著頭,同樣打量著自己。

    四目相對。

    他有著球球見過最完美的容顏,五官和棱角都像是用刀一點一點刻出來的一樣,不容絲毫失誤,因此看上去顯得淩厲無情,而神奇的是,他整個人隱隱散發玉石般的微光,硬是柔和了身上的淩厲。

    也是球球早已看習慣了的。

    那才不是什麽會長!那是放大了的實體版酥酥!

    鬱子蘇的聲音同時在他腦海中響起,明顯帶著興奮:“看到沒?那就是我的身體!老子沒去找他,他反而送上門來了!嗬!”他發現單單一個“嗬”字,比“嗬嗬”兩個字更高冷,更無情,更能表達萬種情緒。

    跟他冷漠絕情出塵脫俗不問世事的至高神氣質也特別符合!

    簡逸也晃了神,早在老妖們那聽說這位沉睡的會長有著驚世之貌,是現在人的萬一之一也比不得的,他還在想老妖們是不與外界聯係嗎,如今見了才知沒有一點誇張成份。

    他拉著球球繼續淡定向前,準備走到他們副局身邊坐下,不想球球盯著會長不動了,便扯了扯他。

    國寶才成精幾天,就對人類審美分這麽清,還是說那人好看到不分種族?

    球球這才回過神,心不在焉地跟著他走。

    鬱子蘇“咦”了一聲:“這玩意兒,還有點對付。”

    球球心裏一顫,連酥酥都說難對付的,那一定特別厲害,這可怎麽辦?

    “也不是特別厲害。”鬱子蘇安慰他,“隻是我現在沒身體,又重傷未愈,如果這裏的要強拿下我,還是,有些麻煩的。”

    那就是特別麻煩!

    球球哭喪臉。

    “簡逸。”簡逸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他,一抬頭果然是會長,“這裏沒你的事了,可以下去了。不過不能離開,自然有人帶你。”

    他瞟了眼靈異局局長,對方點點頭,他無奈,隻得先退下。

    球球的臉更哭喪了。

    就連聲音也跟酥酥一模一樣,這個妖怪果然特別厲害!

    兩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的神秘人攔下了他們的去路:“簡逸,你公然違抗會裏命令,會長很生氣,要我們把你和白初一同帶過去。”

    球球還在思考:白初是誰?

    還是鬱子蘇提醒他白初是他大名。

    簡逸看上去很平靜,隻有球球知道他捏緊了自己的手:“還請二位告訴會長,現在不是他的□□年代,是新中國,凡事都是講法律走程序的,國寶是什麽身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帶走的,我既然擔下了照看國寶的使命,就要對他負責。想讓我走也可以,除非你們出示相關手續。”

    倆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掏出一張似乎是水晶做成的透明的卡片遞給簡逸:“這些問題我們自然清楚,你看看吧。”

    簡逸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接過卡片,越看越心驚,他的正副局,妖怪局的正副局,甚至還有吳則,都讓他聽從會長命令帶球球過去,沒有說明原因。

    這怎麽會……那個素未謀麵的會長究竟有何能力說服他的領導們,幾個可都不是聽話的主,還是說,他們發現了球球不的不一般,打起他體內“神”的主意?

    “請吧。”遞給他晶片的人指了指附近一輛純黑的保時捷,簡逸緊緊抿著唇,還是牽著球球上了車。

    他開機給幾位領導都發了微信,沒有回應,想了想又在幾個群裏發了話,最後打了行字給球球看:你體內那位有把握嗎?好像是想抓他的。

    球球歪了歪頭,拿過手機艱難打字,半天一個字都沒摸出來,簡逸正著急,便見他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臉淡漠,小手飛快地在屏幕上飛舞。

    簡逸:……這孩子突然鬼上身了吧?心疼,天天這樣都沒被嚇出個病來。

    球球把手機遞給他,回:本神要是擺不平,就自斷修為。

    簡逸目光微閃,默默刪掉對話,這個“神”性格似乎狂妄自大,但願他的實力能夠配得上他的狂妄。

    就是可憐了球球那麽小,還天天被這種人操控,日子一定過得很艱難……

    他查看了剛發消息的群,已經收到了回複,甚至還有私聊便安下心來。

    不過他沒時間回了,因為車已經到了目的地。

    吳起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待,見球球下車忙迎上來,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大哥,我給你送行來了!”

    球球:“???”聽上去是送送他的意思,便禮貌性回複,“謝謝。”

    吳起表情悲痛,握著他的手不放:“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兄弟們劫法場的!你等著!”

    球球:“……”這又是什麽該怎麽回?

    簡逸眼皮子一跳,趕緊把他倆分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帶著你大哥你怕什麽,別說不好聽的,寫作業去!”他就是幹這方麵工作的,很忌諱。

    吳起眼巴巴目送球球離開,認命地寫作業去了。

    球球不是第一次來,隻是上次太匆匆,沒仔細看,這回也沒給他觀賞的機會,便被帶到一個仿古的大廳,廳裏坐著六個人,三個是他見過的,吳則,祁莫和林清。

    不對,是,四個!

    球球目光定在了坐在正中間位置上的男人身上,瞳孔急劇收縮,滿臉的不敢相信。

    那個男人正慵懶地側靠著椅子,胳膊肘倚在扶手上,手撐著頭,同樣打量著自己。

    四目相對。

    他有著球球見過最完美的容顏,五官和棱角都像是用刀一點一點刻出來的一樣,不容絲毫失誤,因此看上去顯得淩厲無情,而神奇的是,他整個人隱隱散發玉石般的微光,硬是柔和了身上的淩厲。

    也是球球早已看習慣了的。

    那才不是什麽會長!那是放大了的實體版酥酥!

    鬱子蘇的聲音同時在他腦海中響起,明顯帶著興奮:“看到沒?那就是我的身體!老子沒去找他,他反而送上門來了!嗬!”他發現單單一個“嗬”字,比“嗬嗬”兩個字更高冷,更無情,更能表達萬種情緒。

    跟他冷漠絕情出塵脫俗不問世事的至高神氣質也特別符合!

    簡逸也晃了神,早在老妖們那聽說這位沉睡的會長有著驚世之貌,是現在人的萬一之一也比不得的,他還在想老妖們是不與外界聯係嗎,如今見了才知沒有一點誇張成份。

    他拉著球球繼續淡定向前,準備走到他們副局身邊坐下,不想球球盯著會長不動了,便扯了扯他。

    國寶才成精幾天,就對人類審美分這麽清,還是說那人好看到不分種族?

    球球這才回過神,心不在焉地跟著他走。

    鬱子蘇“咦”了一聲:“這玩意兒,還有點對付。”

    球球心裏一顫,連酥酥都說難對付的,那一定特別厲害,這可怎麽辦?

    “也不是特別厲害。”鬱子蘇安慰他,“隻是我現在沒身體,又重傷未愈,如果這裏的要強拿下我,還是,有些麻煩的。”

    那就是特別麻煩!

    球球哭喪臉。

    “簡逸。”簡逸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他,一抬頭果然是會長,“這裏沒你的事了,可以下去了。不過不能離開,自然有人帶你。”

    他瞟了眼靈異局局長,對方點點頭,他無奈,隻得先退下。

    球球的臉更哭喪了。

    就連聲音也跟酥酥一模一樣,這個妖怪果然特別厲害!

    眾神仙眼裏滿是狂熱和激動,他們馬上就要見證這一曆史性的時刻。

    他隻掃了一眼這些追隨者,便抬頭看向上空,虛無之巔本就在天上,他所見的不過是一片混沌。

    “轟隆隆!”驚雷乍起,頓時電閃雷鳴,水桶般粗細的天雷從混沌中傾瀉而下,一道又一道毫不停歇,統統落在那個男人身上,離得再近的其他人卻都沒有受影響。

    “吾去矣。”他的聲音渾厚,雖然不大卻傳入每一個人的耳裏,身體也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受天雷的影響。

    他的身影在天雷的淬洗下愈發透明起來,頭頂的一片混沌也在朝他開放。

    這下真的要走了!

    眾神仙緊張得熱淚盈眶,有感情充沛的甚至忍不住朝他揮手呼喊:“吾神!”

    一個接著一個,內斂的也受氣氛感染高呼起來。

    “吾神!”

    天地間都是一個聲音。

    他微微揚唇,低頭揮手朝他們致意——

    可是他忘了,踏碎虛空的時候,不能動。

    一點點都不要動啊!眼睛都不帶眨的啊!

    一直盯著他的眾神仙看到這個忘情的舉動驚呆了,都忘了呼喊,一時間隻聽見振聾發聵的雷聲。

    他僵住,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受控製了。

    然而為時晚矣,他已經完全透明,化成一道光,隨著天雷飛入混沌之中。

    “吾神!!!”

    雷電消失,混沌複原,雲海翻騰,隻空剩一片悲愴的呼喚。

    * * *

    一個小小的舉動,給鬱子蘇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傷害,他在穿梭虛空中靈肉分離了。

    雖然此舉不算致命,並且順利地降臨到另一個世界,然而他的身體脫離後急劇下降,比元神下降的速度快上許多倍,也不知落在什麽地方,而他的元神受到了重創,沒有精力去管,還得考慮如何安置自己。

    他即將降落的地方有一棵樹,樹上有隻黑白相間的靈性生物,情急之下,他的元神隻能先鑽進那生物體內,暫且有個落腳的地方。

    這種生物他以前從未見過,不過體內靈氣出奇充沛,同他的元神沒有出現任何排斥,十分適合養傷。

    他很是滿意,休息片刻後開始讀取生物的記憶,盡可能了解這個陌生的地方。

    * * *

    球球是一隻有思想有意識的熊貓,他極有靈性,可以聽的懂飼養員說話,長期以來也學會了人語,可惜他隻能發出“嗯~”的叫聲,並不能說出來。

    因為他有思想,所以不能跟他的同族友好的交流,也不能同飼養員交流,每天都感到很孤獨,生活中唯二的期待隻有瓶瓶奶和爬樹。

    他的樂趣就是爬到幼兒園最高的樹上當掛件,觀察圍觀的兩腳獸,聽他們說話,特別脫離群眾。

    思想不同,玩不到一塊兒,更何況他天生體積要比同批熊貓小,小熊們玩耍起來無外乎就是打架,他向來隻有被壓的份,特別可憐。

    與其被打,不如爬樹。

    他住的地方是臨澤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小星星幼兒園,裏麵都是去年剛出生的小熊,圍觀遊客異常火爆,裏裏外外一層又一層,擠得水泄不通。

    每天攝像小哥都會記錄小熊們的生活,他由於遺世獨立,表情憂傷,體積嬌小,爬樹靈活,和其他活潑的小熊區別很開,成功引起了小哥和遊客的注意,直播和小劇場向來少不了他。

    所以他成了網紅球球,在全世界都有大批腦殘粉,隻是他自己不知道。

    由於他爬樹快,滑梯順,騎馬穩,比其他寶寶學得都快都好,表現出了機智的一麵,所以貓粉們又稱他為“小熊精球球”、“老司機球球”等。

    我們球球一定是因為成精了才不願意跟凡熊待在一起的!

    這天他同往常一樣爬樹思考熊生,品味寂寞,抬頭望天,天氣不是很好,黑壓壓的厚重烏雲布滿天空,逐步逼近地麵,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

    一場暴雨不可避免。

    圍觀遊客也注意到了,開始陸陸續續離開,隻剩下死忠還在等著看五點的瓶瓶奶。

    快到五點了,飼養員們開始收貓。

    天色昏暗,他們打算把小熊們先送進去再喂奶,免得吃著飯淋一身雨。

    風越來越大,基地可憐的小樹們被吹得東倒西歪,連帶著樹上的球球都隨著搖晃不已,即便如此,他也靜靜抱著小樹眺望遠方,沒有半分要下來的意思。

    敬業的攝像小哥頂著狂風拍了下來,並打算命名為“我和我的小樹最後的倔強”。

    太陽提前下班,黑暗籠罩了基地。

    小熊們被惡劣的天氣嚇到,都乖乖地鑽回屋子,飼養員們數完,毫不意外地發現沒有球球。

    收球球是最難的了,他跟小樹親密無間,每次都像生離死別,用好話哄著,用棍棍奶引誘,實在不行還要拿梯子爬上去強抱下來。

    一道閃電劃破蒼穹,緊隨其後的便是沉悶的驚雷,暴雨突然傾盆而下,澆了人和熊一個措手不及。

    遊客被形勢所逼,已經走得一幹二淨。

    “球球,下來!”

    任憑飼養員怎麽呼喊,球球就是紋絲不動。

    他不是不下去,他隻是下不去了……

    小樹一直在搖晃,他動都不敢動,簡直要嚇哭了,隻能發出“嗯嗯~”的叫聲,希望奶爸奶媽能救他。

    飼養員們心焦起來。

    雨太大,雷聲和閃電相距時間太短,可見離地麵有多近,這個時候拿梯子爬樹,被劈中的幾率太大。

    不爬,國寶可能喪命,自己受批評,懲罰,丟工作,上新聞;爬,國寶和自己可能雙雙喪命,一家老小沒人養活,上新聞。

    飼養員們猶豫了,唯一的辦法隻有球球自己爬下來。

    就在猶豫的片刻,一道閃電——確切來說更像是一顆流星,從天空飛速墜落,直指球球待的小樹!

    怕什麽來什麽!

    “轟”!又是一聲驚雷,伴隨著瀑布一樣耀眼的閃電,小樹被流星劈中了,飼養員們隻覺眼前白光一閃,被晃得短暫性失明,膽小的兩個奶媽甚至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球球它,一定已經成了一塊焦炭……

    同熊貓們有深厚感情的飼養員們悲傷得不能自己。

    視力重新恢複,可他們覺得自己瞎了。

    樹焦了,哪裏有什麽國寶焦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光溜溜的一歲左右的小娃娃,緊緊抱著小樹哭喊:“奶媽!我下不去了!奶媽!救命啊!”

    在場的五位飼養員都覺得三觀受到了衝擊。

    可能真是瞎了,再揉揉眼睛。

    還是小娃娃在哭。

    隨後他們受到了更大的衝擊——基地裏養的一隻孔雀匆匆飛到樹上,將小娃娃小心翼翼地抓住護在懷裏,飛下來變成一個年輕男子,一手抱孩子,一手掏出證件:“我是國家妖怪局的,先進去說話吧。”

    一個刺激還不夠,又來一個?!

    飼養員們已嚇傻,完全說不出話來,在暴風雨的催促下機械般跟著孔雀回到屋裏。

    孔雀隨意地找了個板凳坐下來,手指隔空在他們身上一點,水汽便漸漸蒸發,潮濕的衣服很快幹燥起來,他麵容斯文,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很好的安撫了三觀炸裂的飼養員們:“正如你們所見,我是個妖怪,負責管理這片區域的妖怪事務,這是隻剛成精的小妖怪。”他輕輕拍拍受驚嚇過度還在抽泣的國寶的背,“很意外他成精過程被你們看到了,按照規矩你們是要被消除記憶的。”

    “消吧,我們沒意見。”一個飼養員插嘴,“我們普通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的好。”

    其他四個跟著點頭。

    孔雀一愣,現在的人類怎麽都這麽有覺悟,工作也太好做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大家,隻是國寶成精是件大事,後續工作很繁瑣。我現在消除你們記憶,國寶是要帶走的。”

    飼養員猶豫:“基地突然少了隻熊貓……”

    “這個不用擔心。”孔雀道,“我會報告給你們領導,你們不會受責罰。”

    他站起來,走到最左邊的飼養員麵前:“抱歉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倒出一滴粘液在食指上,隨即點到飼養員額頭,一絲銀光被緩緩抽出,在他指尖縈繞了片刻,便消散在空氣中。

    飼養員的表情變得呆滯起來。

    另外幾個雖然害怕,但還是順從了,他又如法炮製,消掉了他們的記憶。

    球球也不哭了,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他走出屋子,重新暴露在雨幕之中,隻是雨水沒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球球伸出手,好奇地去接,可惜雨滴統統躲開了他。

    “好玩嗎?”孔雀笑眯眯地摸摸他的頭,“以後你也可以。”

    球球怔怔地點點頭,他又遲鈍地發現了另一件大事——他的爪子,毛茸茸的黑爪子,變成了一隻光滑白皙肉嘟嘟的,幼年兩腳獸的胳膊。

    他摸摸自己的臉,低頭檢查身體,黑白相間的軟毛通通消失,全是光溜溜的肌膚。

    他竟然,被劈成了一隻兩腳獸。

    鬱子蘇成功將國寶拐了出去,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手抱著球球,一手查手機。

    “周末帶孩子去哪裏玩比較好?”

    來往行人紛紛側目看他,並偷偷議論,甚至還拿手機拍照,鬱子蘇毫不在意,肯定是被他的盛世美顏驚豔了。

    嗬,凡人。

    他隻把球球衣服上的帽子給他戴上遮臉,不讓人拍到,身為管理員偶爾應當遵循下版規,比如球球照片這種問題。

    球球驚奇地伸手摸摸他的臉,再摸摸自己的,居然差別不大,隻不過自己的臉要軟嫩許多:“你怎麽又有個身體呀?”

    “實體化了,隻能維持一天,正好帶你去玩。”鬱子蘇道,“摸不行,要親一下。”

    球球隻好敷衍性的在他臉上碰了碰。

    鬱子蘇笑:“還真親啊?”

    球球委屈:“你讓我親的呀。”

    “這麽聽話,以後不要叫你親你就親,你是國寶,要矜持點,親一下很珍貴的,親我就隨意了。你看看想去哪裏玩?”

    “有什麽呀?”球球彎了身子,太陽已經升到半高,陽光燦爛異常,他有些看不清。

    “我念給你聽。科技館,培養孩子科學創造能力,是周末首選。”還沒等球球表態,他就已經嫌棄道,“我們一神一妖去愛什麽科學啊,簡直不尊重自己的職業,不要!”

    球球:“……”老師說我們妖怪也是要愛科學的。

    “首都博物館……”

    球球立刻揺頭:“不去不去,吳起說他上周去了博物館,特別沒意思,都是大人喜歡的。”

    “那算了。”鬱子蘇繼續找,“國家圖書館,你喜歡看書嗎?”

    “啊……還不如在家看呢,能一邊吃小餅幹梅子一邊看,還能啃雞爪。”他有一個小書房,整整齊齊擺了三架子書,然而是冷宮。

    鬱子蘇也不喜歡傻坐著看書:“動物園?我放著世界第一珍稀可愛的熊貓不看去動物園?我又沒病,不去。”

    球球本來挺想去動物園的,不過聽到他後麵的話選擇了沉默。

    他說自己世界第一珍稀可愛!超開心!\^O^/

    鬱子蘇翻到最後一個:植物園。

    “可以盡情享受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學習植物知識,更能在露天環境中進行燒烤自助,是假期親子活動的不二去處!”

    倆人同時眼睛一亮。

    植物園露天燒烤,想一想就很刺激!

    “就這個了!”鬱子蘇定下,球球欣然同意。

    鬱子蘇搜了下位置,剛準備隱匿過去,不遠處幾個對他指指點點了許久的女孩子大著膽子走過來,看上去都隻有十幾歲,應該還是學生。

    最漂亮的那個少女被同伴笑嬉嬉地推搡出來,幹脆落落大方地站在鬱子蘇麵前,笑吟吟問:“大大,你是哪個圈子的啊?這套衣服我沒見過,是漢服嗎?還是cos?”

    鬱子蘇:“?”

    他不接話,少女也不尷尬,繼續問:“大大你顏真好看!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呀?新人嗎?”

    其他沒聽懂,不過誇他顏好他是懂了,便高冷地微微頷首:“謝謝。”

    少女笑道:“大大你在等人嗎?是要去漫展?不如一起走吧,我們好像找不到路了,可以帶我們過去嗎?”

    鬱子蘇高冷地在儲存的記憶裏搜索了一下“cos”“漫展”都是什麽,很快明白了她是將自己誤認成玩cos的了,怪不得那麽多人看自己,原來是衣服古怪。

    這明明是常服!

    嗬,凡人。

    發現了真相的鬱子蘇很不高興:“不好意思,我還要帶我兒子去玩,告辭。”說完便轉身離開,拐入一個小巷。

    少女們:“???”臥槽連兒子都有了?!他懷裏抱的是個小孩兒?!

    球球今天穿了小兔子裝,帽子上還有兩隻長長的兔耳朵,埋在鬱子蘇懷裏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抱了個毛絨玩具,存在感特別低。

    她們失落地望著鬱子蘇的背影消失,後悔剛才沒攔下要個微博什麽的。

    就算結婚了,舔舔顏也好啊!

    鬱子蘇在無人處隱匿,換了個造型,出來後對著商店櫥窗玻璃照了照,很滿意,問球球:“怎麽樣?”

    他仿著簡逸的樣子換了個偏分發型,灰色圓領毛衣和黑褲子黑鞋,讓他稍顯淩厲的臉溫和了幾分。

    球球毫不猶豫地挑了他最喜歡的回答:“帥裂蒼穹!”

    “我們球球真有眼光。”鬱子蘇讚揚,順便親了他一口。

    他以前從來不會對小朋友有這樣的親昵,不過球球長得太可愛,臉又白又嫩又水潤,捏起來手感就很好,也作為剛才回禮。

    並且他的修真之路很孤獨,幾乎沒有能和他這般親近的。

    果然親上去的感覺也很好!

    “哎呀!”猝不及防被親的球球用手捂住被親的那邊,十分害羞,“你你你要矜持點,國寶不是隨便能親的,很珍貴的。”

    他成精後還沒有被親過呢!

    “我隨意。”鬱子蘇又□□了他的臉。

    躲也躲不掉的球球隻能可憐兮兮的任其隨意。

    他們來到了植物園,望著排隊買票的人陷入沉思。

    “我沒有錢。”鬱子蘇道,“我給他們靈石,他們會收嗎?”

    “他們不收零食的。”球球考慮了一下,沒有可行性,“不過我們可以把零食擺在路邊賣換錢。唔還是算了吧,零食我們自己吃吧……”

    鬱子蘇見他理解錯了“靈石”,也沒糾正,順著說:“也可以,擺一點賣,賣到票錢就收,隻要不被城管抓走。”

    球球突然興奮:“我有錢!”

    鬱子蘇:“?你連包都沒背,連瓶奶都沒。”

    “我手機裏有。”球球說,“逸哥哥說過我有很多錢的,支付寶也有,你看看。”

    鬱子蘇恍然,一看他支付寶餘額好多零:“可是看他們都是交現金的,沒支付寶付的?”

    “你去找個姐姐,跟她說支付寶轉換現金。姐姐一定不會拒絕你。”機智的球球已經看穿了一切。

    “我們球球就是聰明。”鬱子蘇再次稱讚。

    那當然,他可是小熊精球球!

    鬱子蘇尋了個路邊等人的小姐姐要求換現金,對方立即答應了,不過羞澀道:“可以加微信轉嗎?”

    “微信沒錢。”鬱子蘇拒絕了,不明白為什麽要微信。

    對方隻好放棄。

    鬱子蘇在他身邊玩手機,還連著充電寶,見他動了,隻是摸摸他的頭,也不說話,遞給他一瓶水。

    靜謐得可怕。

    球球搖搖頭示意不渴,接著跪在座位上,整個人都貼緊窗戶,努力睜大眼去瞧外麵的風景,除了黑暗什麽也沒有,固定的可視之物隻有天上一鉤淡月,幾點疏星,無論車行多快,都一直跟著他們。

    他眨眨眼,終於在黑夜中看到隱隱約約山的輪廓,像是有人在一張潑了濃墨的宣紙上蘸著清水又隨意描摹了一番。

    驀然間,似乎有誰往外扔了顆閃光彈,刹那亮如白晝,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想也不用想是身邊的人扔的。

    他看到一條蜿蜒起伏的山脈,層層疊疊綿延而去,像一條沉睡的巨龍臥在世間,他所乘坐的高鐵呼嘯而過,隻是條無關緊要的小蟲子,絲毫沒有打攪到它。

    除此之外他的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景物了,仿佛這天地間隻能容得下這一條山脈,流水為它傾倒,萬物為它包容。

    醒來便可遮天蔽日。

    他是多麽渺小啊,球球想,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跳出去,站在山間,感受被群峰包圍的震撼。

    “那是昆侖山脈。”原本在出神的李元商不知何時注意到了他,緩緩開口,蒼老沙啞的聲音打破了一直維持的寧靜 ,“是我國的龍脈,國家氣數全在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