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顧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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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後的一些挑戰,楊永旭基本打打停停,有不服氣的熱血男兒上來比鬥,也有同樣用槍的上來討教一番,不過基本在楊永旭手下走不過十招,而且大多數情況下還是楊永旭留了幾分情麵,故意多打了幾回合。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多數上來的都會先讓楊永旭休息一會,以表示對楊永旭行為的敬重。
    這樣平淡無奇的打鬥了約六十場,期間雖有碰上幾個能與楊永旭打上二三十招的,但也都隻是靜水中泛起的些許漣漪罷了。
    就在楊永旭打算在把自己體力都耗完就下台時,旁邊傳來一陣沉重的步伐,楊永旭轉頭一看,隻見一個身高與呂方勇相仿,體型卻還要比他大上一圈的壯漢走來。
    看著這個壯漢走進,才看清也是個麵容稚嫩之人,不過臉龐上卻已蓄起了滿腮的胡須,胡須雖不長,卻如銅針般硬直,再配上他略顯凶煞的麵容,看著也是讓人有些害怕。
    這個人走進後就先去跟擂台裁判低聲說了些什麽,然後轉身麵向楊永旭一抱拳,甕聲甕氣的開口道“剛在台下看你打鬥了幾場,聽旁邊的人講你也已經連贏了六十場,武藝應該十分了得,不如俺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怎麽樣”。說完保持著抱拳的動作直勾勾的看著楊永旭。
    楊永旭觀此人身形魁梧,口氣了得,為人看著雖凶煞卻實實在在的像個實在人,武藝也肯定沒什麽問題,自己打了這麽多場,沒有打的盡興的,手屬實有些癢了,便看向那個壯漢,朝他向裁判方向努努嘴。
    那個壯漢當即明白過來,開口道“俺剛已請示過這位大哥,他說隻要你願意便可,但不可致人受傷,這個你放心,到時候俺肯定會收住手的”。
    楊永旭嘴角微抽,這哥們咋這麽自信呢,雖然看著塊頭比我大很多,可這先不說武藝比自己如何,光這力氣還不一定比自己大呢,天生神力者可不是說說而已的。當下在裁判詢問的目光下,向裁判點頭示意。
    那個裁判見兩人都願意,便叫旁邊的執勤人員去取二人的兵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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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那個壯漢就走上擂台,對楊永旭自報家門道“俺叫顧成厚,是衢州和溫州之間山脈上的人,俺們家世代居住在那,在俺們家那有個山莊,自幼就習武了,後來從我爺爺開始就到溫州登記戶籍參加作戰了,不過俺爺爺戰死了,俺父親前些錢也戰死了,俺二月裏取了媳婦,三月就懷上了俺的孩子,俺奶奶就趕俺來這邊參軍了”。
    楊永旭耐心的聽這壯漢顧成厚講完,看他沒心沒肺的說了一段普通的卻很沉重的話,肅然起敬起來。表麵上盛世浮華的當朝,是靠多少人家幾代生命才換來的,是靠多少白發人送黑發人才得來的,這背後的辛酸又有多少人去追究,人們都隻是覺得這是應當如此的。而這個叫顧成厚的男子,同樣非常平淡的說了這些話語,但這平淡背後是沉沉的重擔,是一代人挑不起,要世世代代的人前赴後繼的去挑起的重擔。
    楊永旭聽他說完後,鄭重的向他行了一禮,才開口道“我姓楊名永旭,字明瑾,有幸同你一樣是溫州人,家就住在離此二百裏的一個名叫金山村的小村莊,不過我那裏可沒什麽金子山,隻是比其他村莊富裕一些吧”。楊永旭用輕鬆的玩笑話來回答,不想此時的情境陷入悲傷的氣氛中,說著還眼神開始向天空飄去。
    稍一會後,輕聲空渺的繼續說道“我還沒有成親,不過我有一個愛到骨子裏的女孩子,她很美,不過還隻有八歲,我還要等七年後才能娶她”。
    “青梅竹馬嗎,俺媳婦跟俺也是,不過她隻比我小一歲”顧成厚接口道。
    楊永旭嘴角上揚,仿佛沒有聽到顧成厚說什麽,隻是眼珠子沒有聚焦點的望著天空,呆呆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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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過了一刻鍾後,六個軍中老兵就抬著一杆長槍,兩個銅錘而來。
    這剛一抬來,擂台旁圍觀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軍中兵士尋常搬個二三十斤的東西走個一段路不成什麽問題,現在兩個人搬一件,那這武器粗略一估計,單個都得五六十斤之重了,這得何等氣力之人才能使得動。更誇張的兩個銅錘,兩個相加得有百餘斤了,這個壯漢雙臂該有多少力氣。
    楊永旭剛從呆滯望天空中回過神來,又忍不住呆呆的看著這個叫顧成厚的壯漢雙手提過雙錘,嘴角忍不住又是一陣抽搐。這個還沒在河邊走多少路呢,怎麽感覺就要濕了腳呢。
    不過弱人不能弱勢,楊永旭幹脆利落的從老兵手中接過“精魄”,舞動了幾下,隨即一股深紮靈魂的自信感撲麵而來,雖千萬人吾亦往矣的豪邁感陡然而生。
    槍頭一指顧成厚,又馬上收回槍勢,對顧成厚抱拳道“此槍長九尺,重五十斤,我為它取名‘精魄’”。
    那個顧成厚也回禮抱拳道“俺這雙錘同樣各重五十斤,沒什麽名字,是俺家傳之器,以後有機會你給取一個吧,另外你注意了,俺雙臂可是有千斤之力的”。
    楊永旭一點頭,又把槍杆舉起用槍頭對著顧成厚,示意他先出手。
    顧成厚看明白意思後,也不含糊,喝了一聲便持錘快速奔來。右手持錘高高舉起,左手持錘放在中路防備,隨後一道巨大的力量向楊永旭撲去。
    楊永旭不敢大意,不敢硬拚,而是後退閃過。
    在楊永旭剛一閃過後,“轟”的一聲巨響,顧成厚的錘子砸過的擂台地麵上出現了個深坑,直把擂台旁圍觀的人驚的說不出話了,一回過神馬上奔走相告去了。
    楊永旭看到那個砸出來的深坑,忍不住嘶了一聲,驚歎於此人的力氣,自己已經天生神力了,這人的力氣卻比自己還要大,這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楊永旭一時也想不出來,估計也隻有呂方勇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顯露的變態能相比了。
    不過楊永旭雖然驚歎顧成厚的力氣,但沒太過擔憂,自古使槍者皆重技,自己還沒那麽傻到隻跟他比拚氣力。
    可沒等楊永旭多想,顧成厚馬上又攻了過來,隻見他這回先舉左錘錘來,左錘剛一落下,右錘就馬上跟上,雙錘時而看似重逾千斤,時而看似綿軟無力。楊永旭見他開始用起錘式了,更不敢硬接了,隻是在不停的閃躲,心中在不停思索著如何破招,
    楊永旭這樣憋屈的被動挨打持續了約二十回合後,漸漸地摸清了顧成厚錘法的路數了,知道他何錘為虛何錘為實,當即避實就虛,躲去顧成厚的實錘,用力擊向他的虛錘。如此幾個回合後,楊永旭改變了自己被動挨打的局麵,轉守為攻。在尋得顧成厚脫力的那一瞬間,一招暴雨梨花槍舞的密不透風,如漫天花雨般向顧成厚攻去。這眨眼之間轉換的攻勢之強,把台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但顧成厚也不是什麽尋常之人,自古高手在民間,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更何況顧成厚他還有家學,不慌不忙的一招亂披風錘打出,同樣出現了多個錘影,好像使得武器不是什麽沉重笨拙的錘,而是輕巧的武器一樣,瞬間打出密密麻麻的錘影,精準的打在楊永旭的槍影上。
    不過這招使出的同時,顧成厚自己心裏也有數,自己使得是錘,更耗氣力,不能跟楊永旭用這種方式硬拚,在將楊永旭招式擋掉後,就欲抽身後退,重新整理比鬥。
    可楊永旭豈會讓他如願,馬上跟上後招,接著自己鉤鐮槍的特點,時戳時揮砍。這樣打了幾個回合後,楊永旭手感打了出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若是有有心人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不正是五勾槍法嗎,可再仔細一看,又會覺得不像。或許隻有楊永旭的熟人才會知道,這是楊永旭熟練掌握五勾槍法後改進的槍法,取名為遊龍式。怪不得他師傅總說他已經教不了楊永旭什麽了,驚歎楊永旭的槍法天賦可稱之為冠絕天下。
    而楊永旭也是因為足夠自信把自己改進的槍法取名為了遊龍式,不過這還要在這個開明、開放的朝代楊永旭才能以龍字為招式的命名,要是在其他朝代,估計就是族誅的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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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在場中不停歇的激戰著,在打到五十餘回合時,顧成厚一度陷入被動的防守中,這讓他的內心多上了幾分焦急。自己使得是錘,如此下去必定會體力不支而敗。何況自己不是使錘攻擊打到自己力竭,而是被用槍的壓製到自己輸的,那說出去多丟人。當下氣沉丹田,放棄了一部分防守,打出了自己還沒練熟掌握的未來要做看家本領的離恨錘。
    就在這顧成厚改變路數的一瞬間,楊永旭也注意到了他招式的變化,變得古怪起來,攻擊突然劇烈起來,看似攻多防少,是一種類似七傷拳以傷換傷的打法,可他知道,一旦自己這樣認為,同樣舍棄防禦跟他硬拚或者完全防守,那肯定是自己傷的重,他傷的輕,當即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擂台上的這場比鬥讓台下的觀眾一直看的激動不已,想到軍中既然有如此英雄豪傑,自己剛進軍營就有機會看到如此英雄對決,當真是人生幸事,這要不是在軍中,當真該浮人生一大白。
    而在這激動的人群中,有兩個老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的一名老兵就轉身向場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