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瞿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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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永旭一行人大笑著的時候,龐士忌走了過來。
走過來後,他並沒有因為比賽輸了而露出什麽難過、不甘的情緒,倒是很灑脫的笑著開口道“楊兄跟各位兄弟在笑什麽笑的那麽開心呢,莫不是笑我們輸給了你們吧?”。
楊永旭還在笑著當中,聽到這話也沒有停止笑意,邊笑邊說“龐兄誤會了,我們適才是在笑賭注之事”。
“原來如此,楊兄這次可是贏大咯,而我這次可是輸慘了。之前跟那個盧家小子對賭,他押你們一百貫,我押我們一百貫,還賭了一場宴席,誰輸了誰做東。錢是輸了,不過這頓吃的我還是賺到了,那個盧家小子早就做好了輸的準備,已經在營帳裏備好了宴席”龐士忌表麵談笑風生的接口道。
心中卻是一陣肉疼,一百貫對他這個龐家嫡係子弟也不是什麽小數目。那個盧家小子純粹隻是為了捧楊永旭的場,自己非要受了那小子的迷魂湯,傻了吧唧的去跟他對賭,這次真是虧慘了。
龐士忌這話一說完,著實把楊永旭給嚇了一跳。雖然他父親在離去前把那些好友送來的什麽名畫、古物、珍寶全都給賣了,說什麽這些所謂的稀奇玩意在他眼裏全是尋常物件罷了,入不了他的眼,真不知道他的那些朋友們聽到這話會不會氣的吹胡子瞪眼。
但是不管他父親好友如何作想,他父親確實是把這些東西全給賣完了,賣完後塞給自己五十貫,說了句“你這兩年反正用不了什麽錢”就把楊永旭給打發走了。然後見到陸葳蕤時,卻整整給她塞了上千貫,美其名曰“對兒媳婦當然要給最好的”,使得楊永旭悲呼“不是親生的”,讓陸葳蕤害羞了好久,臉紅了好幾天,這也是楊永旭頭次見到他父親除日常淡然外的一次風趣。
不過這件事沒有影響楊永旭對錢的判斷,小時候的苦日子早就讓他明白了錢的概念。一百貫可是尋常人家辛苦勞作五到十年才能賺到的,世家豪門當真是財富雄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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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永旭感慨的這個時候,那個“盧家小子”派人來邀請他們去赴宴了。楊永旭一行人在取完贏來的賭錢後,在那個莊家送財神的熱切眼神中同“盧家小子”派來的人一起同去了。
盧家之人的午宴大魚大肉自不必多說,可這軍中禁酒,依舊能弄來數十壇雖稱不上美酒,卻也不是尋常貨物的好酒。
眾人在宴席上有說有笑,吃肉喝酒,不過這個喝酒的度,除了呂方勇在那放開了喝,其他人都有所收斂,畢竟這是在軍中,正式訓練了,這要是醉酒鬧出點什麽事情來,麻煩就大了。
不過楊永旭也不阻止呂方勇,他小時候就知道呂方勇這家夥酒量沒個底,經常把別人家的一酒缸偷喝完,為此小時候沒少挨他父親的揍。
一場宴席很快就結束了,畢竟是在軍中私下舉辦的宴席,而且楊永旭這邊下午還有些事情,沒吃多久,點到為止,互相認識了,感情促進了就好了。
楊永旭一行人告辭離去了,走出一些距離後,楊永旭、韓禮、包安濤三人就去長官那登記出營,去瞿源鎮上買點東西,其他兄弟有的又回了球場玩,有的直接回去休息了,而呂方勇這家夥則是嚷嚷著要楊永旭去鎮上給他帶些酒來,他要繼續喝,可讓楊永旭一陣好說歹說才罷了。那些世家子弟敢幹的事,他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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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新兵訓練營最近的鎮就是瞿源鎮了,不過不是楊永旭小時候逢年過節去的小鎮。楊永旭之前經常去的小鎮是離他們村莊五十裏路的陶山鎮,和瞿源鎮是兩個方向。
瞿源鎮周圍都是從其他州府來瞿源關的士兵落戶在這組成的村莊,鎮裏是落戶在這的軍官和當地的一些人居住的,離新兵訓練營大概六七十裏路,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了,但這樣之後肯定要讓馬休息上一個時辰,這樣趕一下,日落前還是能回營的。
新兵訓練營到瞿源關大概一百二三十裏路,這一百二三十裏路中中間的一帶原是給軍中退伍老兵們的養老之地,在後來隨著退伍老兵們的家人到來,在這裏生息繁衍,漸漸的就形成了如今軍戶居住地的情況了。
說到這原來退伍老兵的養老地,就不得不說下之所以這樣形成的原因。因為人皇雖然把軍戶排位當朝的第二類藉戶,但受到當時社會的局限性,認為老人是沒有用的,可人皇是千古以來最英明、最仁慈的一代帝皇,就想了些辦法讓老人可以把晚年給好些的度過去。
所以這個老兵休養地就這樣成為了贍養老人的方法之一應運而生。這個老兵休養地的開設,主要是讓老兵們充當了關後哨兵的角色,以防五溪蠻族從關隘顧及不到的地方溜入後方作亂,這也使得一年後的五溪蠻族大規模後方騷亂起了很大的阻止作用,不過這是後話了。
同時土地的賞賜給了老兵們自給自足的條件,又使得他們繳納的賦稅可以就近滿足前線的一些供給。
而且十年退伍老兵能分的土地有整整十畝地。這在當朝,四千萬人口隻有三億可供耕種的土地,並且有70%的土地集中在不到10%的人群手中,隻有剩下九千萬畝的地供剩下的三千六百萬人口分,最後能分到手的人均僅兩畝地左右,是水田是旱田還要另說,由此可見華朝對軍人的福利待遇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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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潘百夫長給的腰牌,大概未時左右的時候,楊永旭三人來到了鎮上。按照潘百夫長吹噓的拿此腰牌在鎮上七成左右的店鋪都可以打上八折,楊永旭起初還覺得潘百夫長是真的在吹噓,可不曾逛了幾家店後,就一家沒有打折的,但看清此腰牌後,表示可以給予一定的優惠,這頓時讓楊永旭有種跟對老大了的感覺。
在買完兄弟們的日常用品後,楊永旭三人來到了一家普通的衣服店裏,打算給軍中分配來的那二十多個奴隸們買些厚實的衣物。在這四月天裏,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到了十一、二月那就更冷了,那時候就可能是在前線了,想著這次直接買些冬天裏也能穿的衣物。雖然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對奴隸隻當個物件,不過楊永旭卻是善心作祟,把他們當成了弟弟。
在這裏,或許有人會認為楊永旭的這種表現是生性涼薄,不願在冬季再為他們添上冬衣,但是確實要把思維帶到當時的時代。
先不說當時的社會對奴隸是怎麽對待的,光說當時的一些實際情況,首先楊永旭到了前線後,是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回來的。然後就是這個時代的衣物是很貴的,尋常人家幾年都換不了一件新衣,甚至有的人全年隻穿一件單薄的葛布,這些都不稀奇。楊永旭自己以前差不多也是這樣,總共隻有兩件衣服,冬季一套柳絮充實的冬衣,平時一件粗布夏季服,隻有在真穿不下了才會換新的,身上的這套白衣還是陸葳蕤這小妮子攢了好幾年的錢買來的料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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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我們是新兵訓練營來的,打算買一些冬衣,不知掌櫃的有沒有推薦的呀”。楊永旭進了這家衣物店後開口道。
那個掌櫃尋聲一看,見楊永訓一行人都還算穿的體麵,而且楊永旭的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應該是個有錢的主,並且按照他的站位,他應該是這三人的帶頭人了。
於是走到楊永旭麵前,綻放出笑容,開口道“原來是小兵爺啊,我們這裏剛到了一批純色的布料,不知幾位小兵爺是打算用柳絮填充還是用蘆花填充啊”
楊永旭聽後,按照包安濤小時候買衣物的經驗指點,不動聲色的說道“掌櫃的誤會了,我買這些衣物是軍中作戰時所穿的,最普通的冬衣便可”。
這句說完稍微停頓了會,見那個掌櫃臉色開始變差,才慢悠悠的繼續開口道“不過軍中作戰難免磕磕碰碰,所以我們這次打算一次性買個二三十件衣物來用”。
聽到這,這個掌櫃頓時來了精神,臉上的笑容綻放的更加燦爛了,略微把背彎了些下來,開口道“看不出兵爺還有如此上進之心,倒是小的剛剛失敬了。店裏剛好有現成的一批葛布冬衣,裏麵填塞了蘆花和碎布,今日小人便自作主張兩貫錢一件賣與你們了”,說完就帶著楊永旭他們來到後麵。
知道冬衣賣的貴,可不曾想最便宜的也要如此價格,而且看過後,知道了這冬衣真的隻能勉強叫得冬衣,隻是簡單的兩層葛布中塞入了填充物,不過這比現在奴隸們穿的衣不蔽體到處破破爛爛的麻布還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楊永旭嚐試性的砍了砍價格後,在確定這家店實際上賣的都是實在價,是同類店鋪中最便宜的後,掏出了潘百夫長給的那塊腰牌,遞給了那個衣物店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