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人為天災
字數:4933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晚韶華之我是團寵 !
正準備跪下去請安,太後就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還取來清露為我的眼睛消腫。關於夜闖刑部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提,又問了一些瑣事之後就說要帶我回寧清宮歇息。
我擔心周琅的傷勢,躊躇了很久才走了不到三步遠,陛下打趣道:“蔚兒,你先去,待會兒,朕必定讓琅兒來接你。”
薛棟在旁邊接著說道:“太子妃與殿下真乃伉儷情深呐,僅僅分離片刻都如此難舍難分……”
周琅端坐在陛下身旁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眉眼含笑的望著這邊,一副舒服愜意的樣子。
我被他瞧得耳根子發燙,連忙回身走了。
寧清宮內,太後躺在床上跟我說了許多話,不知道怎麽就扯到我小時候的事情,說我小時候很不喜歡周琅,“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朝他扔了一被滾燙的茶水,手臂上燙傷的疤痕現在都還在,可是琅兒那時卻異常懂事的一聲也沒坑。”
我總算知道為啥穿越到這兒來了,感情是臭趣相投,這原太子妃小的時候簡直跟我一模一樣,我小時候也經常打架,發起脾氣來,抓到什麽就扔什麽,任憑是菜刀還是滾開水。而每次替我收場的就是我小姑,她雖然隻比我大了六歲,卻異常的乖巧懂事,和我就是兩個極端……
又聽見太後說:“琅兒這孩子命苦,打小就被別人取笑是個野孩子,好不容易回了宮認了祖,八歲時又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含冤在麵前自盡。
好在這孩子沒有萎靡不振,反而比其他的皇子更加的努力,十歲便精通騎射、十二歲暢曉軍事,十三歲開始隨著他父皇上了戰場,十五歲時,因隻身潛入敵營拿下敵軍主將之首,成為眾皇子中最早封王的皇子,這時,朝中大臣才開始慢慢的對他高看了一眼,就連薛國公的掌上明珠薛伶也對他青眼有加。
雖然琅兒的生母去世後,被陛下不顧群臣的反對破例封為貴妃、入葬皇陵,琅兒又被家世顯赫的薛皇後收養,但始終沒有人真心待他。直到他十七歲那一年,他帶軍大破柔然,征服西洲,手提柔然可汗的人頭回朝之時,滿朝文武無不驚訝讚歎琅兒有勇有謀、文武雙全、文韜武略、天下無敵,薛皇後大喜不已,薛國公更是直接上奏請求陛下冊立他為東宮太子,並附議將自己的幼女許給琅兒。”
太後說完這些就停下了,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她說話,正當我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卻開口了:“同年,你成為了太子妃,伶兒隨後入府,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過了三年了,琅兒已經到了弱冠之年,卻仍舊一無所出,蔚兒,今日既見你與琅兒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今後可一定要努力啊,如果薛伶在你之前有孕,你一定要……一定……一定……”
我被這些話驚得一身一身的冒冷汗,太後這意思是現在薛棟平定北狄,戰功赫赫,更加不能讓薛伶生子。
或許是太累了,在這樣又驚又怕的情況下,我居然也迷迷糊糊睡著了,隻是做了一夜的亂夢。
一大早醒來之時,看見那些宮娥們也蹲在地上打盹,躡手躡腳的準備開門出去。周琅還說談完要事來找我呢!這都一宿了,也不派人來接我,正在埋怨之時,又想起來這話是陛下說的,周琅當時好像也一句話也沒說,打開門時突然冒出門口一個黑影,驚得我差點跳起來,仔細看時,居然是周琅盤腿坐在了門口。
“周琅~”剛蹲下來,他卻一把將我攬入懷裏,聲音嘶啞:“醒了,回家。”感覺到他貼著我的臉冰涼,我急忙問道:“你在這兒多久了?為什麽不回去歇息,這種時候受了寒,你真的會死的。”
“回稟太子妃,殿下擔心擾了您的清夢,故此不願打擾,但又不肯先回府歇息,所以執意再此等候。”我這才發現周琅身側還站著殳忠,驚訝的問道:“你也站了一宿?”殳忠點了點頭。
我又說:“他不肯走?你就不會通報一聲嗎?你就不能找條被褥過來嗎?”
殳忠指了指周琅,我低頭一看,發現周琅身上披著殳忠的鎧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將周琅扶了起來,我一著急,就忘記了控製音量,周圍的宮娥們已經被吵醒了,全部齊刷刷的跪在了庭裏,留櫻姑姑也聞訊趕來了。
望了一眼屋內,太後還未驚醒,我們跟留櫻交代了幾句匆匆回府了。
周琅回來之後就撐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床上,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受傷的事情就暫居在我這鸞鳳閣裏,隻留了個小三公公在這裏。
所有需要周琅處理的事情全部由殳忠代理,因為周琅的傷勢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每日都是殳忠處理公務之餘又去孟婆那裏取藥然後再送過來,因此他成了我們之中最忙的人。
梁傾自那日在宮中見過之後再也沒見過了。
薛伶除了每日帶人來送一日三餐之後片刻也不多待,對我愈發的和氣,那一夜薛棟兵圍刑部的事情,也沒有一點風聲,看來梁傾他們確實打點得不錯,就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讓薛棟也守口如瓶的。
而我每天除了照顧周琅之外,就是和吉祥打葉子牌,打了十天以後,我把小三公公也拉了進來,開始了真正意義的上的鬥地主,府內是嚴禁私下賭博的,我們這是屬於頂風作案,所以就把籌碼換成了喝西米露,誰輸了誰喝,但是碗裏必須得加五大勺砂糖,聽起來就甜得牙疼。
一個月之後,周琅清醒了許多,隻是身子依舊不能自由的下床,但是之前那些隱秘的針痕一點也看不到了,趁他熟睡的時候,我確實看到了他手臂內側的燙傷。
兩個月之後,周琅能下床了,但是手腳還比較僵硬,行走時需要人攙扶,這空曠的鸞鳳閣成了他最好的康複場所。
三個月之後,周琅可以自由的走動了,三人鬥地主的樂趣也沒有了,因為周琅借著身子不爽,指使我做這做那,一會兒說太熱,讓我開窗透氣,一會兒說太冷,讓我給那放下窗簾,一會兒口渴一會兒肚子餓,一會兒又借口自己的手抬不起來,讓我幫他撓癢,於是我成了這屋子裏最忙的人。
轉眼到了十月,天氣微微轉涼了,最後一朵紅楹花也落了,但是那棵樹卻越來越茁壯了,不知是哪裏的風竟將這落花吹進了窗內,我將這花好好的放在了皮夾的深處。
這一天,我正在喂周琅用午膳,殳忠來了,梁傾也來了,梁傾還帶來兩個人,是小航和小輝,幾月不見,這兄弟倆就如同那顆樹一樣,越來越結實了。
我這才知道,清閑的隻有我們而已,梁傾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彈劾汪尚書縱子行凶的事情,而之前搜查了數月的呂覆帶著物證正在回來的路上,而人證居然就是小輝和小航,雖然監督院如鐵桶一般,周圍還潛伏了無數的暗影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梁傾還是決定讓這兄弟二人呆在這太子府,表麵上是這裏的侍衛,實質上是為了他倆的安危。
我放下玉箸問道:“不是說那些人傷者的家屬收了賠償金已經和解了嗎?再彈劾的話應該沒用了吧!”
梁傾搖搖頭:“不是天中節祭搭棚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周琅接著說:“數月前,沅洲突發洪澇,死傷數百,流離者無數,陛下暗地裏命令我們徹查。”
沅洲?好像很耳熟啊,轉過頭看向小航:“我記得你們好像就是從那邊過來的吧!”小輝和小航點了點頭。我又問道:“洪澇屬於天災吧,那跟彈劾汪尚書有什麽關係。”
梁傾難得嚴肅的說道:“此次洪澇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這人就是汪燃。”
我驚訝的說:“這汪燃這麽厲害嗎,還能引發洪澇?”
梁傾說:“汪燃重色,路經沅洲之時強搶民女,誰知那女子早已與一名書生定下婚約,兩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馬,自然不肯受此屈辱,於是雙雙殉情自盡,雙方的家人悲痛不已、便聯合了許多村民找到汪燃償命,汪燃一氣之下吩咐侍從將這些人全部打死了,事後又擔心事情敗露,於是夥同當地官府,私開水閘,將這村裏的人全部淹死,造成洪澇的假象,這黎明村地勢低窪,離水庫不過百裏,水閘一放,村中三百戶人家無一幸免,還養殃及了周圍……”
周琅在此時輕輕的咳了一聲,梁傾便不再往下說了。
心中氣憤不已,三百多條性命?這種人渣要是放在現代,都能直接槍斃了,又深痛惋惜那些黎明村的人,卻再也看不到黎明。
我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問道:“那小航和小輝跟這件事又有什麽關係?”
梁傾指了指小輝和小航,“他們就是唯一的人證,此次旱澇的幸存者,所幸汪尚書他們不知道有幸存者,否則就之前天中節竹棚一事來說,早就當街滅口了,死無對證,這些事情永遠都沒有人知曉了。”
後來他們又聊了一些政事之後就走了,不過除了汪尚書的事情外,我都沒太聽懂,他們都走了之後,我欲言又止的望著周琅,可是周琅卻裝作看不見我一樣,依舊自顧自的躺回床上休息,在屋裏轉了三四圈之後,我實在忍不住了,跪在床沿上,撐開了他的眼睛:“周琅,那個監督院的梁傾不是專屬陛下管理嗎?他跟你為什麽走得這樣近?陛下不會懷疑你們結黨營私嗎?”
周琅的神情很是怪異,過了良久將我摟在懷裏,“小蔚,你在擔心我。”
我一聽這話差點急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要是不擔心你能守你這麽久,但是花解語說過他的傷勢最少要養半年才能大好,所以這段時間裏,我什麽都依著他,幾乎不與他鬥嘴,不然他的情緒大起大落,但是心裏氣呼呼的說不出話,知道蹭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
許久之後他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我以為他睡著了,便躡手躡腳的起身,身下的周琅突然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不緊不慢的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在你這鸞鳳閣住這麽久,也沒有人來過問嗎?”
這姿勢要是在以前我早就麵紅耳赤羞得一塌糊塗了,可是這三月以來,閑來無趣之時,就是以挑逗對方為樂,已經練出抵抗力了,無論他做什麽,我都不覺得羞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