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天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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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這種情緒怪圈的陽晗好像根本沒有辦法走出來,下雨天的時候天氣總是陰沉的可怕,連帶著整個人也顯得更加陰鬱、沉悶,心中好像有一堵怎麽也破不了的心牆,把自我割裂,一邊是現實裏的我,一邊是記憶裏的我。
    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陽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戴上口罩,準備出門去散散心,順便購置一些物品,冰箱裏起碼應該有一些簡單的食材,來應付不時之需。
    雨下的越來越大,由清脆的滴答聲變成了鼓點式的,密集的劈裏啪啦的聲音,行走在雨幕中的人,撐著傘,步履匆匆,嘴裏不停的詛咒著這個怪天氣。有些忘帶傘的人則更加的悲觀,拿著身上一切可以擋雨的東西遮擋在頭頂,以為這樣就可以安然無恙,但是依舊渾身濕透透的。
    陽晗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再套上一個橘黃色的外套,站在樓梯口,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鞋,想著如果下一步踏進這個奇異的世界,是不是就會犧牲掉它。
    眼前的世界裏,沒有人在意過的腳踩進積水裏,水花四濺的聲音,因為他們都在抱怨自己的衣服又要壞掉了;沒有人在意雨水擊打在傘麵上劈啪的聲音,因為他們都在抱怨雨下的太大,如此麻煩;沒有人在意雨水世界下,整個世界的安寧,因為他們都行色匆匆。
    陽晗以前有一個很奇葩的愛好,喜歡淋雨,無論雨下的大或者小,他喜歡把自己置於雨中,暫時與世界隔離開來的感覺,這讓他體會到真實,自己是真實存在的,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冒雨去見她,渾身濕透透的。
    “你怎麽又淋雨來了啊?這樣怎麽見人啊?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成熟一點。”撂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消失在雨中,消失在他眼前的世界。
    後來,陽晗再也不曾淋雨。
    “你好,我要一杯熱美式,打包帶走。”剛剛從超市出來,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的陽晗,走到街道旁的一家咖啡廳。在韓國的大街小巷,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家飄著濃香的咖啡店。幾乎任一時段都會有各個年齡段的人點上一杯咖啡,或打包帶走,或坐下來慢慢品嚐。有奮筆疾書的學生在這裏學習,也工作繁忙的白領在這裏辦公;一到周末,咖啡館更是座無虛席,三五好友點上一杯美咖,一聊就是幾個小時。此外,還有遍布於大小公司、學校、地鐵站等公共場所的咖啡自動販賣機。
    全韓國銷量最高的咖啡飲品要數美式咖啡(americano)。每天聽得最多的就是“請給我一杯美咖!”為什麽那麽喜歡美咖呢?有的人隻是盲目喜歡,有的則是因為美咖的熱量幾乎為零,喝了不會發胖。確實,飲品單上的熱量表觸目驚心地羅列著各種花式咖啡的高熱量,唯有美咖以低熱量技壓群芳,愛美的韓國人也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好喝又不長肉的美咖。
    陽晗其實口味更偏向甜,喜歡奶茶和可樂,但唯獨在咖啡上,熱美式一直是他的心頭好。
    “先生,你的熱美式好了,小心燙,祝您生活愉快。”因為帶著口罩的緣故,再加上最近的不修邊幅,沒有被認出來也不奇怪。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不好意思。”
    陽晗輕輕地推開門,因為左手拎著自己的東西,右手又端著一杯咖啡,所以有一些費勁,恰好此時有人正好要進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先感到抱歉。
    “沒事,你先進吧。”陽晗退後一步,側過身子,讓自己眼前的人先進來,一個留著金色短發的女孩子,因為下雨,頭發上帶著些許水珠,近看不是那種金黃色的發色,而是有一些褪色的感覺,也帶著口罩,看不清她的長相。
    “謝謝。”女孩微微彎腰鞠躬,表示感謝,不過陰差陽錯之間,不小心撞到了陽晗的右手臂,也就是拿著咖啡的一邊,滾燙的咖啡瞬間翻倒,掉落在地上,濺起一陣咖啡色的液體。
    陽晗的衣服上,褲腿上也都不幸被沾染,滾燙的灼燒感瞬間就在皮膚上引燃。
    “啊,對不起,對不起。”看到自己的慌亂引發的事故,眼前的女孩子更加緊張起來,今天對她而言是一個很特殊的時刻,所以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才會不小心造成這樣的事。
    “沒事,沒事,你沒受傷吧。”她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男孩子那雙很好看的眼睛,沒有化過妝,所以沒有眼線等修飾,劍眉星目,最吸引人的是他那一望無際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沉迷其中。
    “發生什麽事了嗎?”一個男子從身後走了上來,靠近眼前的女孩,兩個人小聲交流了一番,女孩明顯是在表達不滿,但最終還是低了頭,默默的離開了,離開前走到陽晗身邊,“這是我的電話,晚上記得打給我,我一定會好好賠償的,請放心,麻煩您了。”
    中年男子也走了上來,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不過陽晗右手握著那張名片,沒有在意他說的具體內容,還沒有從眼前發生的一切中緩過神來,太突如其來,莫名其妙了。
    直到兩個人漸漸離開,咖啡廳的服務生趕來收拾好殘局,陽晗才漸漸地回過神,和眼前的服務生道歉,“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把名片隨手放回口袋,重新要了一杯熱美式,才又一次的邁入雨中。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發新專輯的日子,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不能出一點差錯,如果剛剛被認出來怎麽辦?”回到了保姆車上,中年男子開始訓斥起剛剛犯錯的女孩。
    “可是...”
    “什麽可是,這個時候你就安心準備接下來的行程,不要多想。”結束了此次對話。
    女孩轉過頭,透過車窗看向車外的世界,腦海裏卻不停的回想起剛剛遇見的那個男孩,那雙清澈的眼睛。
    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可是...犯了錯就應該認真的道歉,祈求原諒啊,雖然很多時候人們並不在意真相,並不是想說我們很善良,隻是也沒有那麽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