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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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暴雨連連,臥聽風吹雨打聲,更襯托屋內的寂靜,樸孝敏回到了臥室休息,陽晗也在客廳的地鋪上躺下,兩個人都沒有了困意,可能是已經過了時間,也許是有不為人知的想法。
    樸孝敏聞著身上蓋的被子傳來的薰衣草的香氣,右手壓在腦袋下麵,側麵向裏,左手挽住被子的一角,在手指上繞了一個圈,放開,又撫平,再點點,半起身看向門外,因為角度的問題,看不到陽晗具體在幹嘛,躺下,翻個身子,仰麵望著天花板,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糾結了好久,還是坐起身,靠在床頭,小聲地喚了一下:“陽晗,你睡著了嗎?”
    “沒有,怎麽了?”陽晗趴在地鋪上,一動不動,下巴放在枕頭上,閉著眼睛,回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有些情緒在身邊縈繞,說不出來是什麽點會觸動到的心弦,但是覺得就這樣就很好了,如果,可以一直下去也不錯。
    平時回到家一個人,吃飯,看電視,看書,看劇本,用盡一切方式來排解孤獨帶來的寂寞,都不如此時有人陪著,即使無語凝噎,也會體驗到的滿足,有的人精神上無比富足,可以一個人承擔生活裏的一切苦難,但是卻無法抵抗夜深人靜時一個人的落寞。
    “可以來陪我說說話嗎?我有些睡不著了。”樸孝敏安靜地等待著,看到陽晗起身,她拍拍身側的空餘位置,“坐上來陪我說說話吧。”
    然後往旁邊又挪動了一些,讓出一個更大的位置,拿被子把身子遮住,再抱著一個枕頭,不時地低頭用下巴去觸碰它,來緩解等待時的尷尬,就隻有幾步路,也可能用不到10秒鍾,但對於兩個人來說,每走一步,每過一秒,都是徘徊在愛與煎熬的邊緣。
    就像是許久未見的兩個人,千裏迢迢,不遠萬裏,終於有機會再次相見,兩個人在火車站相遇,一個在車上,一個在站台上,列車緩緩駛來,還未停下的那個時間,心已經牽掛在對方身上,但身體還被困在原地,按捺不住,躍躍欲試。
    陽晗拿了兩個抱枕過來,一個放在自己要在的位置床頭,另外一個,輕輕地左手扶住樸孝敏的左肩,她順勢前傾,然後空出後背的位置,放好,讓她可以舒服的靠著,自己也順勢上床躺好,雙手環抱在胸前。
    “今天雨下的好大,你聽這個聲音。”兩個人都靜默,沒有開口,聽著雨的聲音,內心也陷入了平和寧靜。
    “我最近讀了一本書,裏麵有一段話,我很喜歡。”樸孝敏突然側過身子,慢慢地躺下去,用手墊在腦袋下做支撐,“你也躺下吧,我們麵對麵聊天,這樣我可以看到你的樣子。”
    “西蒙波娃的《越洋情書》:我渴望能見你一麵,但請你記得,我不會開口要求見你,這不是因為驕傲,你知道我在你麵前毫無驕傲可言,而是因為,唯有你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麵才有意義。”等到陽晗躺了下來,兩個人對視著,樸孝敏緩緩地說出這段話,另外一隻手向前摸著陽晗的麵龐,“我在想你的時候,你有想我嗎?”
    陽晗伸手握住她撫摸自己的那隻手,握在手心,“其實我比誰都清楚,能被一個人放在心上,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事,不管那個人是誰,是家人還是朋友,都是非常難得,應該要被好好珍惜才對。”
    “你會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嗎?”樸孝敏情緒已經明顯開始有了起伏,聲音哽咽,滑過麵龐的手也停了下來,“我們的遇見也真是有夠好笑的呢,但是感謝上天,感謝你的出現,讓我覺得這些年經曆的一切,都不是那麽糟糕了,讓我覺得我還是被眷顧的人。”
    說到激動的時候,樸孝敏的眼淚開始不自覺地下流,眼淚簌簌,情難自已,這些年的苦澀需要一個人陪,需要人來開解,需要人可以依靠,努力的控製住自己,咬牙不哭出來,抿嘴擠出一絲微笑。
    “別這樣想,你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很好,超級無敵巨好的人,哪個方麵都是,不哭不哭。”陽晗拍拍她的背,沒想到本來已經控製住的樸孝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好像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如果讓自己一個人扛,我可以咬咬牙堅持下去,無論多麽坎坷,無論多麽累,無論多麽想哭,我都可以抬頭不讓眼淚掉下來,麵帶微笑,積極麵對,但是一旦有了安慰,有人讓自己產生了依賴感,可以依靠的時候,就沒法再裝作很堅強的樣子,隻想嚎啕大哭,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樸孝敏彎腰越哭越大聲,陽晗直接把她攬在懷裏,左手拍拍她的後背,右手摸著她的秀發,“哭吧哭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哭出來就好了,還有很多粉絲愛你們呢,哪怕最後沒有人了,我也會在你身邊的,哭吧哭吧,把一切都哭出來好嗎?乖哦。”
    “又騙人!”哭著的樸孝敏紅著眼眶,聽到陽晗的話也是帶著沙啞的聲音,躲在陽晗的懷裏,錘了幾下,然後雙手繞過他的後背,把自己完全的融在他的懷抱裏,尋求一絲的溫暖,一晌貪歡,即使一切都是夢,那就讓自己享受這片刻的美好吧,醒來了再麵對生活,我也不會怕了。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我一向都不說謊話的。”陽晗輕輕地安慰著她,“哭起來還是很好看哎。讓我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樸孝敏抬起頭,掛著兩行清淚,抿著嘴,卻看到陽晗在搞怪,扮醜,一下子笑出聲來,“好醜!”
    “我醜,你不醜,你最好看了,什麽時候都好看!要有勇氣一直堅持下去啊,無論麵對什麽都不要怕,記得我在你身後一直支持著你呢,好嗎?”
    樸孝敏又低下頭,怕自己哭的樣子太醜了,默默地伸出一隻手,“達成約定。”
    陽晗也伸出手與她擊掌,“達成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