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爾薩斯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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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羽臉上難得露出了凝重與欽佩的神情,他深深的舉了一躬,阿爾薩斯,無論你是對是錯,你都是真正的王者。
    晚輩秦飛羽,今天借劍於此。
    秦飛羽一步一步的走到冰封王座之前,伸手觸摸寒冷徹骨的霜之哀傷。
    一瞬間,秦飛羽感到了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他仿佛置身與無邊的戰場之中,看到了神劍的主人跨上夢魘,舉劍向前。
    金戈鐵馬,氣吞山河,旌旗獵獵,如垂天之雲。
    衝鋒的軍號撕破陰霾的長空,刀刃的寒光映出堅毅的麵龐,將軍運籌帷幄,勇士視死如歸。
    那竟然是與燃燒軍團的戰爭。
    秦飛羽突然身子一震,軟軟的倒在了霜之哀傷劍鋒之下。
    ……
    意識漸漸模糊。
    等到他醒來之時,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明亮的魔法殿堂之中。
    頭好痛,這是哪裏?我是誰?
    ……
    一段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想起來了,這是洛丹倫的皇宮。而我正是皇宮的王子——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
    春風一般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身一看,立在他麵前的是一位俏生生的少女,她的目光溫柔如碧波蕩漾的洛倫丹湖。
    我暖暖的一笑,
    “吉安娜。”
    吉安娜是庫提拉斯的公主,海軍上將普羅德摩爾的女兒,大法師安東尼達斯的得意門生,也是……我的愛人。
    我誠心感謝神能賜予我這樣一份美好的愛情,賜予我這樣一位賢惠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
    她是庫提拉斯的明珠,追求她的小夥子可以編成軍隊,然而她卻惟獨鍾情於我,就在那個充滿歡笑的萬聖節晚會,在情迷朦朧的篝火之間,她把全身心都交付於我。
    可是我甚至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作為洛丹倫未來的繼承人,我肩膀上的擔子太重。
    她曾問過我,你更愛你的子民還是更愛我?
    我沉默了,然而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回答。她有些失望,但她還是笑了,她說,男人應該有自己的追求。
    對此,我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真的要走麽?”
    吉安娜海藍色的眼睛顯得迷離模糊。
    “嗯。”
    我狠下心點點頭,
    “這次瘟疫我必須去,而且還有獸人的叛亂,我的人民在受苦,我答應你,隻要我平安歸來,我就跟你結婚。”
    “真的?”
    吉安娜滿臉的幸福,然而她很快又想起了什麽,
    “那風行者奧蕾莉亞呢,她……”
    我心中一痛,奧蕾莉亞也是一名深深愛著我的女孩,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同時獲得整個大陸上最美的兩名女孩的傾心。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我說的是事實,然而吉安娜還是覺得有些不好受,其實我與奧蕾莉亞相識在先,這讓吉安娜總有一種負罪感,認為是自己從她手中把我搶走了。
    “對不起,吉安娜,我會給你幸福的。”
    我上前一步抱緊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在我懷中微微的顫抖著。
    ……
    在紮紮的鐵鏈聲中,寬大的吊門緩緩落下,鋪平了王都的護城河。
    英武的騎士騎著戰馬,在民眾們的歡呼中魚貫而出。
    而此時,位於隊伍最前端的我,卻沒有絲毫雄姿英發的感覺,因為我預感到,這次出征的艱辛將會超出人們的想象。
    我想起了那名會變成烏鴉的老人,他前幾天來到王宮,預言洛丹倫將會毀滅,建議我的父親帶領全部子民西遷到卡利姆多。
    父親把他成一個瘋子,然而我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可是,即便他說的是真的,舉國西遷也是不可能的,我隻能用我的手,去阻止他預言的一切。
    紛紛揚揚的花瓣從城牆上飄落下來,那是四季綻放的王都之花,象征著光明與榮耀,我接住了其中的一片,白亮的聖騎士戰甲映著鮮紅的花瓣,我將它緊緊握在左胸之前。
    光明、榮耀,這是我深深渴望的,也是我一生為之守護的。
    我好怕一鬆手,它們就會從我手中溜走。
    對於民眾的熱情,我報以會心的微笑,無論放棄什麽,我都會庇護他們——我的子民。
    因為父親曾經跟我說過:我的兒子,真正的勝利,是點燃人們的希望,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總有一天,我將走到生命的終點,而你將會成為新的國王。
    ……
    獸人族的黑石部落在北方肆虐,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雖然如此,對此他們,我並不痛恨,誠然,他們殘暴血腥,可是人類何嚐不是自私貪婪。
    可是我依然要去剿滅他們,因為他們傷害到了我的子民。
    站在獸人族肆虐後的村莊,聞著殘餘火焰硝煙的味道,看著遙遠的山脈蜿蜒著消失在北方的天際,我握緊了拳頭,我沒有注意,那枚紅色的花瓣就在我的拳頭中被碾碎了。
    “王……王子殿下。”
    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突然出現在我背後,他顯得緊張惶恐。
    我會心的笑了,他是我之前在狼人手中救下的孩子,叫提姆。
    我輕輕的摸著他的頭,
    “小提姆,有事麽?”
    似乎因為我親和的笑容,他的緊張少了幾分,眼睛裏流出委屈的淚水,
    “我的爸爸……我的爸爸被獸人捉走了。”
    我心中一痛,俯下身來,用手指擦幹他的眼淚,蹲在他的身邊柔聲說道:
    “別擔心,我的孩子,我會救你爸爸出來的,小提姆是個堅強勇敢的孩子,不是麽?”
    “嗯……是。”
    “好了,小提姆,勇敢的孩子不能流淚,知道麽?你爸爸也希望你堅強,不是麽?”
    我用雙手輕輕的拍了拍小男孩通紅的臉頰,直到他堅定的點了點頭。
    ……
    最終,我與聖騎士烏瑟爾戰勝了黑石部落,然而我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黑石首領劍聖形同鬼魅的疾風步和無窮無盡的鏡像分身讓我的部隊吃足了苦頭。
    然而當我帶領軍隊占領了獸人要塞的牢房,想解救被抓走的人質時,我卻隻看到了一處人間煉獄。
    所有的牢房門都被打開了,地麵上布滿了殘肢碎肉,鮮血塗紅了地牢的牆壁,腸子掛在生鏽的鐵柵欄上,被割落的頭顱,依然保持著生前痛苦恐懼的表情,死不瞑目的雙眼仿佛在控訴獸人的殘忍。
    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泥土和鮮血混成黑乎乎的粘稠一團,上麵淩亂的印著獸人腳印。
    我仿佛能看到獸人撤退之前,一個一個的牢門打開,依次屠殺被鎖人質的情景,仿佛能夠看到隻能坐等被屠戮的人質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