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綻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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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世界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
    大地灰暗。
    小鎮已消失不見。
    一望無際的貧瘠荒原上,隻能看見極少的低矮房子。
    時之聖人環顧四周,開口道:
    “不錯的術。”
    “當然不錯,它會殺了你。”沈夜道。
    時之聖人卻笑起來。
    四周的陰暗氣息根本無法侵蝕他的身體,而他手上隨意地握了個術印。
    “我此刻依然停留在半個小時前——時間法則保證我沒有抵達此刻的世界。
    “自然也不會受其影響。”
    一層半透明的光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猶如防護罩,將陰氣隔絕在外。
    ——這是時間的力量!
    沈夜抽出長刀,渾身氣勢猛漲。
    “是毀滅嗎?毀滅的特性確實很麻煩,但你的底子太薄了。”
    時之聖人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道:
    “開了死亡類的術,你已經損失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實力,現在就算用毀滅之力,也根本沒有任何希望贏我。”
    沈夜看著它,忽然笑了起來。
    “不如我們試試。”
    “好。”
    轟——
    無盡的時間長河驟然顯現。
    時之聖人手中的圓形兵刃飛入長河之中,逆流而上。
    “你有沒有試過一件事——”
    “幾分鍾前我就已經殺了你。”
    伴隨著時之聖人的聲音,那圓形兵刃抵達了數分鍾前,一下子刺入沈夜後背。
    他死了!
    “可歎,如果不是我告訴你,你根本看不懂我的術。”
    “聖人之下就是這樣,永遠無法理解聖人的強大。”
    時之聖人歎息一口,覺得有些無聊。
    它手一鬆。
    時間之術頓時消失。
    可是——
    沈夜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對麵,手持長刀,似乎正要發起攻擊。
    “這不對,你已經死了。”
    時之聖人盯著他道。
    “可歎,”沈夜開口道,“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根本看不懂我的術。”
    “聖人就是這樣,永遠無法理解別人。”
    這話又還了回去!
    時之聖人自然領會了他的意思。
    “沒用的,我隻要再殺你一次就好了——無論再來多少次,你都隻有死亡的下場。”
    它隨手一揮。
    那圓形兵刃頓時消失,徑直出現在沈夜麵前。
    兵刃上的鋒芒距離他隻有一公分,眼看就要將他切成兩截——
    當!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起。
    時之聖人伸手一招,將彈飛的兵刃招回去,開口道:
    “你的刀法……進步了。”
    “人都會進步。”沈夜說。
    時之聖人搖頭道:“能擋住我的時之輪,已經算是王者中的高手,但我殺你依然非常簡單。”
    他手上的時之輪突然再次消失。
    這一次。
    時之輪沒入時間長河,瞬間分化為數個時刻,前去擊殺那時刻的沈夜。
    但是沈夜不見了。
    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響起。
    時之聖人在原地搖晃兩下,站穩身形,手中握著剛剛飛回來的時之輪。
    沈夜被擊飛出去,連退數十米,落在地上。
    “呸。”
    他吐出一口血沫,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腕,盯著對麵的聖人。
    ——真難殺。
    “不對。”時之聖人的眼神有些陰鬱。
    “什麽不對?”沈夜問。
    “你的刀術再一次進步了——這不可能。”
    時之聖人自己說了下去:
    “萬界之中,有什麽突然提升刀術的手段麽?”
    “一般都是藥劑。”
    “也許你又獲得了什麽刀術傳承。”
    “但從你刀法的風格來看,大約是學了毀滅側的刀術,所以具備一定的爆發力。”
    “而你能不受法則控製,這就能配合你的刀術。”
    “所以——”
    “你還真是個不錯的人才。”
    “我現在更想殺你了。”
    “你已經殺過了啊。”沈夜道。
    “我要讓你徹底死在這個夢境裏,跟著整個夢境世界一起化為碎片,你的屍骨將成為碎片上的人形痕跡,這足以警告後來者,不要挑戰聖人的權威。”
    時之聖人說道。
    “你的話總是又臭又長,以前沒人說過嗎?”沈夜道。
    他忽然從原地消失。
    密不透風的刀影如山而至,朝著時之聖人狠狠壓下。
    轟——
    劇烈撞擊產生的罡風吹飛四周一切。
    沈夜如同風中急舞的樹葉,再次倒飛回去,在天空中飄飄蕩蕩。
    他的虎口已經被震裂,手上鮮血淋漓。
    反震產生的力量也讓他渾身骨骼產生了裂紋。
    ——這就是聖人的實力?
    哪怕不受法則影響,也完全打不過!
    一隻小手悄然出現在沈夜背後,輕輕一按。
    通天術!
    夏特萊施展完這道術,便再次藏入法相之中。
    沈夜頓時徹底恢複。
    他落在時之聖人對麵,雙手持刀,隨時準備再次攻擊。
    “原來有夥伴。”
    時之聖人道。
    “你不是也用了許多聖人的力量,才進入這個試煉?”沈夜問。
    時之聖人卻笑起來,開口道:“我是所有聖人裏麵,修煉時間最長的——畢竟時間歸我調用、掌控、支配。”
    “所以單輪戰鬥技藝,聖人之中,沒有幾個能超越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夜搖頭。
    ——這家夥說起話來還真是又臭又長。
    但它的話語裏有些零星的情報,自己又不能不聽。
    時之聖人開口道:
    “你以為糾集一群人跟我打,就可以多支撐一會兒,可是——”
    “你們凡人的力量總有耗盡的那一刻。”
    “我會耐心等到那個時刻,然後殺死你和你的同伴。”
    沈夜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你的戰鬥技藝確實超越了我以前所見過的任何人。”
    “所以我會繼續跟你打,一直到力竭為止。”
    時之聖人不以為然,開口道;
    “死心眼的家夥,那就來吧,你會親眼見證自己的敗亡。”
    兩人同時從原地消失。
    霎時間。
    刀光重迭如山,匯聚如海,將時之聖人圍繞在中間。
    “沒用的。”
    時之聖人揮動兵刃,神情閑適地將所有攻擊擋住。
    忽然。
    它胸口出現了一柄刀。
    但是時之聖人的兵刃已經收了回去,擋在胸前。
    轟——
    整個法相明明滅滅,狂暴的能量洶湧聚攏成風,開始席卷一切。
    一息。
    兩息。
    三息。
    風暴漸停。
    “聖人閣下,你的臉色怎麽有點變?”沈夜問。
    “你的刀術太奇怪了,為什麽再次提升了一個層次?還是因為毀滅的特性?”時之聖人問。
    沈夜暗地裏鬆了口氣。
    幸好。
    自己以刀法的變化,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
    對方明明已經有所察覺,但最終還是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從而無法尋找到事情的真相。
    這才讓自己看到了一線曙光。
    沈夜開口道:
    “這一招,叫做跳刀。”
    “跳刀?”時之聖人感興趣地問。
    “對,它是我目前最強的刀術了。”沈夜道。
    在他眼前,一行行微光小字悄然浮現:
    “你使用詞條‘聖詠歌姬’,將刀法‘亂世斬’提升了兩個等級,進階為:”
    “跳刀。”
    “描述:跳過一切法則和術的桎梏,直接攻擊敵人要害。”
    “——天上地下,唯此一刀!”
    所有小字一收。
    時之聖人沉吟著說:
    “這一式威力無窮,隻是你太弱了,無法發揮它。”
    “這樣打下去,你的損耗比我大,整體屬性又全麵的不如我。”
    “你還是難逃一死。”
    ——它似乎對於分析敵人的招式頗有興致。
    “你幹嘛對我的刀法這麽感興趣。”
    沈夜不爽道。
    時之聖人搖頭道:“麵對一個無知的挑戰者,先了解他的特質,然後讓他陷入絕望,再慢慢殺掉他,這才是品嚐一場戰鬥的方式。”
    “你話太多了,”沈夜道:“——我們這個文明一直認為,話多的人在戰鬥中會先死。”
    兩人同時消失。
    刀與圓輪在半空交擊了數百次。
    隻見那刀光與以往不同——
    它幾乎是跳躍性的、沒有任何軌跡,完全無法預測下一秒它會出現在什麽地方。
    每一次,它都能穿過圓輪的封鎖,朝時之聖人身上斬去。
    但每一次——
    圓輪總會突然消失,突然出現,剛好擋住長刀。
    這是時間流被改變了。
    “沒用的!”
    時之聖人怒吼一聲,連人帶兵刃突然化為一抹長線,穿透了沈夜的身軀。
    沈夜搖搖晃晃,摔倒在地。
    “一個王者能跟我打到現在,已經是前所未有,說出你的遺言吧。”
    時之聖人淡淡地說。
    沈夜雙目無神,望著天空,想了想,開口道:
    “其實我不太喜歡PK。”
    “什麽意思?”時之聖人道。
    “我更擅長吃飯,對成聖這種複雜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沈夜說。
    “如果在以前的話,我會成為無數普通人中的一個,好好努力,搞一大筆錢,買個小房子,養貓養狗,娶老婆,生一雙子女。”
    “等到子女長大,有自己的事業,我就帶著老婆去一個海島。”
    “下雨天就在家裏纏綿,晴天就開船去海上釣魚。”
    “幫海龜清理藤壺,做點小燒烤,躺在船上喝啤酒。”
    “——這就是我要的人生。”
    “那你就不該拒絕我們伸出的橄欖枝——至少你可以成為聖人中最低一等的存在,而不是死在這裏,蠢貨。”時之聖人冷哼道。
    “道理不是這樣。”
    沈夜咳出一口血,抬起手,似乎要演講。
    但他很快沒了興致。
    手也重新摔落在地上。
    他歎口氣,繼續說道:
    “讓我成為你們那樣的聖人——嗬嗬。”
    這個“嗬嗬”中蘊含的譏諷,被時之聖人體會到了。
    他手中的兵刃停住。
    “當聖人有什麽不好?高居萬界之頂,操控世間一切,所有眾生都跪在你腳下,一切資源都被你握在手中——”
    “你的願望隻用金錢就能滿足,但是卻不願意當聖人?”
    “完全沒有道理!”
    時之聖人說道。
    這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結束吧。
    時之輪再次舉了起來。
    沈夜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
    “老子就是看不起你們。”
    話音未落。
    ——陰暗世界,多了一根通天的柱。
    時之聖人仰頭望去。
    隻見灰蒙蒙的天空深處,一道陽光穿透雲層,掠過長空,灑落在沈夜身上。
    微光小字迅速浮現:
    “你的法相‘陰陽司命’開始運轉。”
    “陽光所及之處為陽世,你身處陽世之時將複活。”
    複活!
    沈夜猛然從地上衝起來,持刀再次揮斬。
    刀光如電蛇、似流光,毫無征兆地迎著時之輪連斬數百次。
    “好膽!”
    時之聖人怒喝一聲,一手揮動兵刃,一手捏動術訣。
    轟——
    沈夜被術法打飛出去。
    這是時之聖人的全力一擊!
    他雖然及時擋住,但卻無法抵抗這樣的一擊,立刻就死了。
    “屍體也不能留!”
    時之聖人正要衝上去——
    一柄刀從斜裏斬來,截住他,上下紛飛,斬出無窮刀芒。
    彈指間。
    雙方戰了數百個回合。
    時之聖人一閃,退出去七八步,定睛望去。
    一隻黑鴨抓著長刀,在原地擺出刀架。
    “鴨子?”
    時之聖人怔了一下。
    “少看不起鴨子。”黑鴨正告他。
    咣!
    鴨子頭頂浮現出一個詞條:
    “很危險的鴨!”
    “描述:死時引動法則爆炸,敵人必傷。”
    時之聖人陷入沉默,目光朝鴨子後望去。
    天地間。
    熹微的陽光沒有斷開,反而在雲層上移動,迅速照落在沈夜的屍體上。
    沈夜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他活了。
    時之聖人頓時恍然。
    這一刻。
    身為一位聖人,已經完全看懂了對方的戰鬥策略。
    “了不起的戰鬥天賦,天馬行空的戰鬥思維——可惜時間站在我這一邊,而你又能再施展幾次這種術?”
    時之聖人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意味。
    “是的,被你看穿了——這樣連續施展複活,確實損耗很大。”沈夜承認道。
    他身上突然騰起了洶湧的黑暗烈焰。
    “毀滅特性……這是要爆發,再次提升刀法威力了。”
    時之聖人隨意地說。
    ——這個小老鼠的手段挺多。
    但他卻不知道,毀滅固然能爆發,可爆發之後,他就沒什麽餘力再招架了。
    也罷。
    陪他玩。
    玩到他死為止。
    “來吧,我會好好出手——至少你死前,還可以全力出一刀——然後才是你迎接絕望的時刻。”
    時之聖人開口說道。
    “就算我這一刀殺不了你,下一刀一定能宰了你。”沈夜道。
    “不可能。”時之聖人斷然道。
    “我們賭點什麽吧。”鴨子建議道。
    “你想賭什麽?”時之聖人問。
    “我想賭——”
    話未說完,一人一鴨同時衝上去,舍身忘死地出手攻擊。
    時之聖人卻沒有搶攻。
    一是同時麵對兩式“跳刀”,確實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二麽。
    消耗他們。
    他們很快就會力竭的。
    時之聖人左抵右擋,卻不妨鴨子突然衝上去,張開雙翅抱住了時之輪。
    “爆!”
    轟隆隆——
    強烈的爆炸來自法界,乃是詞條引動的諸法之力。
    其威力是法則層麵的引爆!
    時之聖人受此衝擊,手上的動作略緩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滾!”
    時之聖人怒喝道。
    沈夜被擊飛出去,在半空連續翻滾,最終落在地上退了七八步才站穩。
    他舉起長刀。
    雪亮的刀鋒上,有一粒殷紅的血珠不斷遊走,最終垂落於刀尖。
    沈夜眼睛發亮,整個人精神煥發,隻顧著看那一滴血。
    “一滴血而已。”
    時之聖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剛才確實慢了一瞬,所以手指被斬開了一層皮。
    可笑。
    隻是出了一滴血。
    對方竟然興奮起來了!
    “不,尊貴的聖人,你不懂我們的文明。”沈夜道。
    時之聖人猛然朝一邊望去。
    隻見天空中的光柱已經移動到了數十米開外,灑落在鴨子的屍體上。
    鴨子的聲音隨之響起:
    “神是不能流血的。”
    時之聖人懂了。
    但是——
    “恭喜你們,竟然能以王者的層級,斬破了我手上的皮——但這又如何?”
    “你們的力量想必已經耗盡。”
    “死吧。”
    時之聖人說完,雙手捏成術印。
    整個法相的時間流頓時朝回倒轉——
    一直倒轉至陽光尚未穿透雲層之前的時刻。
    這樣一來。
    他就無法複活了吧。
    接下來。
    時之聖人手上術印再次變化。
    ——死吧。
    這一次,自己要動用強力的時間術法,直接將它們碾成肉泥!
    ——他們的力量應該已經耗盡!
    術法很快就成了。
    但是下一瞬。
    黑鴨消失。
    唯有沈夜站在原地,緩緩舉起長刀。
    無窮的力量再次在身體裏湧動。
    這些力量無有窮盡,並且隨時可以爆發。
    ——作為永恒之腦,擁有用之不竭的永恒之力。
    這是人族文明的力量。
    而自己又是原始毀滅之靈,具備了“毀滅”的爆發特性。
    這個聖人不知道自己同時具備兩種特性。
    他一定很期待自己力竭而亡吧。
    ——讓他失望了。
    “我對這場戰鬥已經厭倦了,現在去死!”
    時之聖人怒吼道。
    強烈的時之力從他手上轟然散開,席卷整個世界。
    沈夜卻身形一閃,迎著那暴虐的術法,全力朝時之聖人衝過去。
    一瞬間。
    微光小字跳出來:
    “對方釋放了時間回溯類術法。”
    “你無法幹涉此術法。”
    “但你使用法則亦不會受到任何限製!”
    “——你展開的法相‘陰陽司命’不受對方時間之術的限製!”
    “你正在扭轉法相,令其由陰至陽。”
    “完成了!”
    霎時間。
    整個世界明亮起來。
    碧空萬裏。
    一輪烈日臨空照遍大地。
    沈夜騰空而起,高高舉起長刀,大笑道:
    “陽光你也想壟斷?”
    “我可去你媽的!”
    刀鋒暴漲,帶著無窮的黑暗烈焰迎頭斬下。
    與此同時。
    時之聖人的術法也打在他身上。
    微光小字瘋狂刷新出來:
    “你死了。”
    “你複活了。”
    “你死了。”
    “你複活了。”
    “……”
    轟——
    沈夜被擊飛出去。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
    在時之聖人背後,一團黑影再次冒出來。
    以“會向瑤台月下逢”的詞條力量,黑鴨把自己抓回法相之中,出現在時之聖人背後。
    “綻放吧,菊。”
    它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在它頭頂上,那個“很危險的鴨!”頓時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
    同一時刻。
    小鎮。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巴克斯特。”
    一個年輕人站在鎮長對麵。
    沈夜。
    ——少年沈夜!
    鎮長看著他,遲疑道:“你……”
    少年沈夜抬起手,放出一團散發著微光的法則之源。
    “裏麵還在打,所以我又汲取了一些時之源力,轉化為了夢境之力,贈予你。”
    他將光團拋給對方,繼續道:
    “根據法則守恒定律,現在我有資格參與試煉了。”
    鎮長看著手中的光團,慢慢明白過來。
    “一個你困住了聖人,第二個你想要趁機完成試煉,掌控‘夢境’法則?”
    鎮長問。
    “是這樣。”沈夜點頭道。
    “你過關——第一關我直接算你過了——快去下一關!”鎮長毫不猶豫地說。
    “多謝。”
    沈夜朝前走出幾步,一下子穿過小鎮虛影,消失不見。
    他去了試煉的第二層。
    唯有鎮長還站在原地——
    鎮長走出幾步,朝虛空望去,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聖人們又幹涉了夢境試煉……而且是重度的幹預……”
    “——就在下一輪試煉。”
    “真是臉都不要了。”
    鎮長低語著,臉上露出無法抑製的殺意。
    這個試煉者隻有剛才三分之一的實力……
    後麵的試煉卻被動了手腳。
    太難了。
    ——簡直一點活路都不給。
    “嘖。”
    鎮長看了看手上的光團。
    ——這是純粹的夢境法則源力。
    汲取其他法則,轉化為另一種法則——
    這種才能可以打破法則的平衡。
    見鬼……
    已經沒有別的希望了。
    鎮長顫抖的身軀定住,咬著牙,用力一握。
    那團光芒頓時被他汲取一空。
    他的身形再次變得凝實。
    無窮的法則之力匯聚在他身周,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一幕!
    隻見那些夢境符文構成了一架虛幻的梯子,伸向虛空,不知通往何處。
    鎮長輕輕一躍,跳上梯子,朝遠處望去。
    “一群跳梁小醜,我可真不甘心被你們徹底毀滅啊。”
    “反正是最後了……”
    “也罷。”
    他單手上散發出無窮的微光,朝前用力一推——
    白光瞬間沒入虛空不見。
    ——仿佛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下一瞬。
    梯子重新化為無數符文,徹底崩塌,散落成一個個微暗的光點。
    鎮長摔倒在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他仿佛虛弱已極。
    “見鬼……本是極簡單的事,現在做起來,卻像是要了我的老命……”
    鎮長絮絮叨叨地說著,忽然消失在虛空之中。
    好一陣子。
    他才再次浮現。
    ——似乎他已經用掉了全部的力量,就連身形都已經變得虛幻縹緲,快要維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