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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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黑,王清華已經把瓶瓶罐罐擺了一地。季嚴也破例沒有留在營地,親自出去打回了一串獵物。
    以往為了安全,也是為了不引起過多大型動物的注意,他們生火的時候不會動靜太大。然而為了能緩解最近詭異的氛圍,幾個大男人好像在宣泄自己心裏的情緒一樣,晚間十分雨煙見到了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大型的篝火。
    火堆生得極有技巧,周圍一圈可以靠近並不會太灼人,上頭放著充當烤架的一些樹幹,獵物都被整個串著。
    何默遞給雨煙一份被樹葉包裹著的漿果,雨煙打開一看,居然還是水果沙拉?她趕緊撿了一顆沾滿了白色糖漿狀物質的果子放進嘴裏。和沙拉醬味道不太一樣,不過清甜香濃,細細品味還有椰香。她明白過來,怕是用椰子做了原材料。再次感歎特種兵哥哥們的無所不能。
    季嚴一人發了一大罐酒,給了雨煙一個小瓶子
    “從來到這兒開始大家就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起飛,但是這個島外頭是什麽情況,我們到底在哪裏,沒人能說清楚。我家裏沒什麽牽掛,為祖國付出了很多年,也沒什麽遺憾,到了這種境地還有兄弟們陪著,我高興。敬兄弟們一個。”
    季嚴口才算不上好,但是一番話說得極為真誠,連坐在一旁的何默都微微動容,幾人抱起了酒罐子喝了一大口。秦科根本沒放下,直接下去了小半罐。
    曲子離在一旁坐著,眼睛看著篝火,嘴邊卻掛了苦笑。王清華一拍腦袋
    “嗨,各位哥,你們最近究竟是怎麽了?我真覺得咱們都快不像一個隊伍的了。當年我第一次出任務,差點被毒販子斃了,隊長把自己的頭盔扔給我,衝我喊了一句,給我呆在一邊,別死。當時我都嚇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麽,大家臉上都有了隱隱笑意。
    “後來是默哥一槍解決了火力最猛的點,但是暴露了自己位置,挨了對麵狙擊手一槍。秦哥把我拉出來的時候……”
    秦科低笑
    “哭得和娘們似的。”
    幾個人都笑了,雨煙都忍俊不禁,王清華也不生氣,摸了摸後腦勺
    “那以後我就沒哭過了,因為我就覺得,和你們在一起,死了都挺爽快。咱們是兄弟。”
    一句話讓大家又沉默了下來。最後是何默端起了酒罐走到了秦科和曲子離身邊,對他們揚起手
    “是兄弟,就幹了。”
    二人根本沒想到何默會有這樣的舉動,以往就算是在生死邊緣,何默也很少會暴露情緒,就像一台機器人,精確計算著生死,更別說他們剛剛傷害了他最愛的姑娘。
    秦科目色沉沉,看了何默很久,又看了看雨煙,舉起了酒
    “謝謝,兄弟。”
    曲子離重新露出了清淺的笑,與何默碰了碰罐子,沒有說話。
    雨煙喝了幾口酒,感覺這個酒雖說香甜潤口,可是酒精度卻真的不低,大概是島上水果的糖分太高,她感覺喝了幾口,已經有些醺醺然。
    她傻乎乎笑了笑,舉著小瓶子
    “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遇到壞人的時候就死了,謝謝你們,你們一定救過很多像我這樣的老百姓,你們都是英雄。我給你們唱歌吧。”
    酒意讓雨煙原本嬌軟的聲音更加柔媚婉轉,勾人心魄。引得其他幾個人都呆滯了片刻,雨煙沒停,嘴裏緩緩吟唱起來
    “都說英雄不隨波逐流
    怎知他也不堪風雨驟
    都說英雄他永遠不朽
    怎知道人間愁他也有
    想走的時候不能走
    想留的時候不能留
    啊呀來,啊呀來
    啊呀來,啊呀來
    轉瞬間恍然如夢
    不知不覺站得太久太久太久
    都說英雄他甘為孺子牛
    怎知他也在浪裏行舟
    都說英雄是硬骨頭
    怎知道溫柔心他也有
    有淚的時候不輕流
    有愁的時候不能愁”
    歌聲太美,一瞬間仿佛世間萬物都停下呼吸,靜靜聆聽,幾個鐵血漢子目光一瞬不瞬看著這個像曇花一樣美好的姑娘,給他們唱著英雄讚歌,也許他們流血流汗雖最初的目的不見得單純,但最後都化作了一腔英雄氣概。生死麵前,生命至上,那些坎坷和摩擦,何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