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大帥品茶的李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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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請大帥喝茶的李駿宗
原本還在熟睡的李駿宗,被方千仇的喊話,直接嚇醒,踉踉蹌蹌的起身,跑向了房門外。
甲板上,李英翰把劍架在方千仇的脖子上,牛二河拿著刀,站在幾步外的距離,死死盯著李英翰。
李駿宗出來,他的夫人和女兒,也都在這時候從另一個房間跑出來,眾人死死盯著方千仇。
“你是替天賊的義子,洛陽城的流言,是你們做的?”
李駿宗麵色微變,盯著方千仇冷冷的問道。
方千仇聽罷,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駿宗,又看了一眼邊上的李英翰。才淡淡的開口。
“李先生,現在知道這些,已經太晚了,這船已經到了我們替天軍的地界,說什麽都晚了。”
李駿宗聽著,麵露驚色,咬著牙說道“英翰,殺了他,然後去找船老大,讓他轉向,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英翰聽罷,剛要動手,牛二河就趁著這個機會,一揮手挑飛了李英翰的劍,順手拉了方千仇一把。
方千仇退後幾步,站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對著牛二河說道“牛大哥,他不動手,你也不必動手,更不必和他們糾纏,前方就要到咱們駐軍把守的渡口了,他們跑不了的。”
李駿宗聽著方千仇的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千仇,一步晚步步晚,隨後無奈的對著李英翰搖了搖頭。
本想和牛二河拚命的李英翰,看著自家父親對自己搖頭,也隻好把手中的劍放下。
牛二河看著李英翰放下手中的劍,也慢慢放下自己手中的刀,退後了幾步,站在方千仇的身邊。
原本的僵持,也再難持續下去,因為方千仇說的對,渡口,已經到了。
“所有船隻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替天軍在渡口把守的軍士,已經在兩側了望塔上,對著來往船隻呼喊了?
方千仇看了一眼遠處的眾多軍士,又看了一眼李駿宗。而李駿宗順著方千仇的眼神,也看到了眾多的軍士,這也是他讓自己兒子放下兵刃的原因。
“李先生,大宋,已經爛透了,隆興帝殘暴無情,心胸狹隘,李先生何苦要給這大宋陪葬呢?”
方千仇看著低著頭的李駿宗,苦口婆心的勸著。
“李先生,我義父,起兵也有數年,晉陽百姓雖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最起碼,人人有飯吃,先生,難道這不是您想要的嗎?”
方千仇的話,讓李駿宗有些鬆動,抬著眼看了一眼方千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再次低下頭。
方千仇之所以這麽了口婆心的勸,是因為他看到李駿宗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李先生,我向你保證如何,若是到了晉陽,李先生覺得我所說並不屬實,拚著我的性命不要,定會放先生一家離開…”
方千仇的話,其實並沒有打動李駿宗,真正讓他放下戒備的,是因為方千仇所說人人有飯吃。
就在李駿宗還在糾結的時候,一隊軍士快速的上了船。
“你們是什麽人?有沒有身份憑證?都拿出來。”
帶隊的是一個試百戶,似乎感覺到這一群人有些不對,所以上船的途中,這個試百戶就有意的讓上船的軍士分散開來。
方千仇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李駿宗,他絕不敢讓李駿宗死在這,他的生死,隻能由大帥寧昇決定。
站在方千仇身邊的牛二河,看了一眼那個試百戶,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木牌,扔給了他。
“我是親衛營,第一騎兵千戶所,試百戶牛二河,這位是大帥義子,方千仇,對麵這一家,是方公子請來的客人。”
牛二河的話,讓那個試百戶有些吃驚,驗看了身份牌的真偽,趕緊躬身送回牛二河的手中。
“替天軍南營軍,青口鋪渡口駐防軍,試百戶段尚德,見過公子。”
直到這時候,方千仇才長長舒了口氣,轉頭向著那段尚德說道“段百戶,請你帶領你手下的人,幫我暫時控製這一家人,但不要虐待他們,稍後隨我一起,送他們回晉陽。”
段尚德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就是心頭狂喜,趕緊點頭,回道“是,公子。”
當然,由不得段尚德這些人不興奮,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偏遠地方的駐防軍,如果能搭上大帥義子的快船,那升官發財可不就來了。
李駿宗最終放棄了抵抗,也放棄了自殺,當然,就是他想自戕也不可能了,為了保證不出問題,方千仇讓這些兵士,把李駿宗捆成了“包子”。
就連剛開始拿著劍的李英翰,也被下了枷鎖,方千仇說了,隻要他們不傷害自己,到了晉陽,自己一定會賠罪。
有了駐防軍段尚德一行人的護送,方千仇等人也在十幾天後,終於到達了晉陽城外。
方千仇早就再次派人通知晉陽,並且稟報了義父寧昇和義母劉覓瀾。
劉亨一早也在城門口等著,方千仇一行人一到城門口,就被劉亨攔下,劉亨不由分說,直接把刀架在了方千仇的脖子上。
劉亨的動作,讓方千仇先是一愣,迷糊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劉亨,這才把頭轉到了李駿宗。
方千仇有些苦笑的看著李駿宗,說道“李先生,看起來,我可能沒法保您了…”
說著話,方千仇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彈開,把身子轉向李駿宗,直接跪倒,行了個大禮。
李駿宗看著跪著的方千仇,有些愣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李先生,洛陽的事,我可能做的有些過火,這一拜,是給您和您的家人道歉,還請李先生不要怪罪。”
李駿宗聽著方千仇的話,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回道“無妨,各為其主罷了。”
聽到這,劉亨先是忍不住了,嘴角一陣壞笑,又覺得不該笑,趕緊偏過頭。
劉亨這一笑,倒是讓李駿宗明白過來,他衝著劉亨問道“這位小將軍,何故發笑?”
劉亨被他問的真的忍不住了,捂著肚子放肆的笑起來,好一陣,才過了這個勁。
“嗬…哈哈…李先生勿要怪罪,我家義母說了,方千仇還小,居然不稟過家人,就跑到了洛陽,讓我嚇唬嚇唬他,以後好長點記性,倒不是不尊重先生…”
李駿宗聽了,也不由得笑了笑,他沒想到,這替天賊軍裏的人,倒是如此不拘小節。
方千仇可被劉亨嚇得不輕,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讓自家義父義母感覺過火了,所以要拿下自己。
他有些愣愣的問道“你,劉大哥…你…”
劉亨卻不回他的話,隻是走到李駿宗麵前,拱手行禮,說道“這位李先生,我義父替天大帥寧昇,讓末將安排您在城裏住下,稍後他會去親自拜訪您,不知您可有什麽需要,吩咐一聲,末將立刻去辦。”
李駿宗聽罷,搖了搖頭,回道“沒什麽吩咐,既然是要安排我們住下,那就有勞了。”
劉亨點了點頭,又拱手行禮,這才轉過頭,看向方千仇。
“義父領兵去了北方,要晚一些才能回來,義母說了,讓你到了晉陽,立刻去見她,你這就去吧。”
方千仇聽著劉亨的話,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起身跟著軍士走向大帥府。
一路上,方千仇都在想自己在洛陽做的事,要怎麽跟義母解釋,又該怎麽把李駿宗的事說清楚。
“有勞兄弟,這位是大帥義子,方千仇,夫人吩咐,進城之後,立刻來見她…”
領路的軍士說話,打斷了方千仇的思緒,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了大帥府門前。
方千仇趕緊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進帥府。
看門的軍士,並未阻攔,他們也都是見過方千仇的,所以不疑有他。
方千仇快步走到大堂,見並沒有人,趕緊穿過大堂,走向後宅。
走到後宅之中,遠遠看見了,正在教導二公子寧武和自家二弟王明義的夫人,方千仇又快走兩步,走到劉覓瀾身前,趕緊跪倒。
“兒子見過義母,給義母請安。”
說完請安的話,方千仇就那麽跪著,劉覓瀾沒叫起,他也不敢動。
等了大概半刻鍾,二公子寧武走了過來,向著劉覓瀾求情,說道“母親,方哥哥都回來了,您就不要怪罪了。”
劉覓瀾聽著,哼了一聲,說道“讓他跪著,什麽時候知錯,什麽時候才能起,年紀不大,心確不小,洛陽那麽危險的地方,一聲不吭就去了,就該讓他永遠回不來…”
方千仇聽著,心裏有些熱乎乎的,跪著的身子,也有發抖。
寧武聽著母親的話,也有些疑惑,但知道自家母親生氣了,所以不敢再求情。
王明義已經在一旁站了一會兒,看著自家大哥,趕緊跪倒,求情道“請夫人恕罪,大哥他會記住這教訓的。”
劉覓瀾聽著王明義這話,倒是笑了笑,說道“明義都會求情了,罷了,那就起來吧,方公子。”
方千仇被劉覓瀾的話,激的有些不好意思,頭壓的更深。
“起來吧,不用跪著了,有錯,也不會現在就罰你,風塵仆仆,起來說話。”
方千仇愣了愣,趕緊起身,拱手說道“義母大人容稟,兒…”
劉覓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用說了,你做的事,我都知道,先去洗漱,吃點東西,隨後去城外等著你義父,等他回來,帶他去見那位李駿宗先生。其他的事,等辦完了這件事再說。”
方千仇聽著,隻得點點頭,隨著小廝去洗漱,換衣服。
晉陽城門外,天已經有些暗了,方千仇等在城門旁,一動不動。
“踏踏…踏踏…”
“駕…駕…”
馬蹄聲由遠及近,叫喝馬匹的聲音,也漸漸傳來。
方千仇抬起頭,已經看到了為首的替天軍大帥,自己的義父寧昇。
寧昇快馬疾馳,走到方千仇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回來了?”
方千仇趕緊跪倒行禮,回道“稟義父,回來了。給義父請安。”
寧昇破天荒的沒有追問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吩咐道“走吧,去見那位李先生。”
方千仇“是,兒子帶路。”
一行人很快來到一座小院門前,劉亨的手下正在看管,但好像並沒有多嚴謹。
寧昇翻身下馬,方千仇也已經打開了大門,隨後站在一旁。
寧昇整了整自己的甲胄,又把刀交給了自己的親軍護衛,大步跨進小院。
進得門來,發現李駿宗已經等在院子裏,正坐在石桌旁喝茶。
寧昇走到李駿宗麵前,打量了一番,拱手問道“這位,就是李駿宗李大人吧?某替天元帥寧昇,見過李先生。”
寧昇說的話,很是有些巧妙,先是叫李大人,後又叫李先生,分明是在提醒李駿宗,注意自己的身份。
李駿宗聽著寧昇的話,並未起身,隻是給寧昇倒了杯茶,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寧昇看了一眼,並沒有感覺到不滿,隻是趕緊座下,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李駿宗看著寧昇毫不擔心的喝了自己倒的茶,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駿宗起身,對著寧昇拱手行禮,說道“見過寧大帥,李駿宗身無長物,隻有這清茶一杯,就請大帥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