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深入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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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由我而校!
    一個死去的孩子孤零零地掛在悅朋樓的牌匾旁邊,他的身上濕漉漉的往地上滴水。朱由校前世也見過淹死的小孩屍體。
    淹死的人口中會稍帶水漬,瞳孔放大,且有出血現象在耳膜上,耳膜會因水壓造成破裂出血。因為在水裏掙紮,所以肺裏會積水,而且有泥砂進入口鼻。朱由校簡單的觀察了這個死孩子的外表,這個死孩子不像淹死的,倒像是死後被扔進河裏的。
    朱由校因為上朝的緣故,他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今天他比客棧的夥計還要早發現這個死孩子。他急忙派手下的錦衣衛去通知店掌櫃,他家門口惹大麻煩了,無緣無故掛了一死人。
    店夥計年紀和朱由校相仿,沒見過這個陰森恐怖的場麵,當時就嚇癱在地上了。明明已經進入了炎熱的夏季,小夥計身上不斷地打冷顫,哆嗦個不停。這還是朱由校提醒他,他才知道飛快地跑去找掌櫃來看。
    掌櫃也是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到前門來查看。看了以後,他急忙命令店裏的夥計趕快把這死孩子抬下來,買個棺材將他入殮。朱由校一揮手,說了聲“慢著”。
    “掌櫃的,這個死去的小孩,還沒弄清楚他是怎麽死的,怎麽掛在你門前?你就私自的把他摘下來入殮,這不好吧?不應該先報官嗎?”朱由校正義凜然的說道。
    “這位客官,謝謝你及時的發現這具屍體,但是和我們客棧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你就大慈大悲放過我們一馬,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掌櫃的帶著哭腔懇求道。
    “我相信你們和這具屍體沒有任何關係,再傻的人也不會把屍體放在店門口。但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應該讓官府的人來處理。”
    “哎呦,客官。如果我知道這屍體是怎麽來的,你能不能放過我們這個小店?”
    “你知道是誰殺得人?”
    “孩子是怎麽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誰掛在我店門口的。”
    “那是誰把屍體掛在你店門口?”
    “是月鯊幫的人幹的,他們想勒索更多的錢財,死孩子應該是他們從河裏撈上來的。我們天津就這樣,有的窮苦人家的孩子病死,沒錢入殮,就直接往河裏一扔。”
    “你怎麽知道的他們的手段?”
    “他們以前幹過這種事,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就把一家客棧整倒閉了?”
    “那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呢?”
    “今天,月鯊幫的人一定會來繼續威脅我們。客官如果今天繼續待在這裏的話,就能見到他們了。”
    “好,我今天就留在這裏看月鯊幫來不來。掌櫃的,你把屍體入殮吧,讓人看見,你今天就沒法做生意了。”聽完,掌櫃的叫幾個人來把屍體放下來,急匆匆地去買棺材,讓死孩子入殮。朱由校等一行人整個上午都在客棧守株待兔,掌櫃的準備了好幾桌山珍海味給朱由校和他的侍衛們吃,這些美味佳肴都是免費贈送的。
    等到中午時分,昨天那個月鯊幫的大漢又來敲詐勒索了。掌櫃趕快出去迎接,大漢囂張的大笑“行啊,掌櫃的。這天大的倒黴事,都能讓你捂過去,真厲害啊!”
    “你們也不要太過分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遲早會遭到報應的。”掌櫃回擊道。
    “說了這麽多廢話,你每月到底交不交二百兩銀子。不交銀子的話,可能就會有更倒黴的事發生啊!”
    “我交銀子,我交行了吧。”掌櫃的牙都快咬碎了,隻能認這個倒黴。
    “好,你還算是知趣。明天一早把銀子交到月鯊幫去。”說完,這名大漢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朱由校迅速下樓出門,跟在這名混混的後頭。錦衣衛們出於保護皇帝,也迅速跟上。
    朱由校跟店夥計了解過,月鯊幫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黑道人物。這些遊食光棍,身上穿的是短衣長裙,頭上戴的是高帕細網,整天無所事事,遊手無賴,在街上閑逛,生計的來源,無非是靠設計誘騙、訛詐、搶劫、乞討、打人、偷盜獲得。
    月鯊幫這個幫會也有些年頭了,幫會的第一任老大原來也是幹碼頭運貨的船老大。這個人真名無人曉得,隻有一個綽號叫“醉鯊”。醉鯊這個人酒品極差,經常賴賬。賣酒的店家說他賒酒時,“風火雪月”;飲酒時,“流星趕月”;討錢時,“水底摸月”。後來醉鯊聯係一幫道上的小弟,成立的幫會就以他的綽號和名號結合命名。現在管理月鯊幫的頭目已經是第三代老大了。
    跟蹤混混時,朱由校封閉了印堂閘,強化自己的視力,畢竟天津的地麵是相當繁華的,人來人往的客商公差絡繹不絕。憑著體閘的視力加持,朱由校沒有跟丟。
    朱由校一路跟隨大概有一個時辰,這個混混走進了月鯊幫的大本營。月鯊幫的前門是用鯨魚的骨架子搭起來的,看上去氣勢豪邁。月鯊幫的正門有人看守,看起來是不會讓外人進入的。
    皇帝一行人繞過月鯊幫的正門,麵對著一處高大的院牆,裏麵就是月鯊幫的院子。朱由校打開印堂閘,視力恢複正常。緊接著,朱由校封閉了巨闕閘,他能感受到力量灌滿了身體的四肢。
    不顧護衛的勸告,朱由校一個加速跑,雙腿猛地蹬地,雙手一按牆頭,就翻過了將近一丈的院牆,進入到月鯊幫的院子裏。
    幸好朱由校翻進來的時候,沒有被月鯊幫的爪牙發現。在炎熱的夏季,黑社會也變得十分慵懶,缺乏警覺性。朱由校慢慢靠近院子裏最大的一個房子,他趴在窗外偷看屋內的擺設。屋內中間一個身著華麗,長著菜墩子臉盤的人坐在主座上,堂下跪著剛剛進來匯報的混混,屋子的兩側擺滿了椅子。
    朱由校封閉廉泉閘,增強他的聽力,來偷聽混混們的講話。
    混混的談話內容,證明了之前掌櫃猜測的結果。混混從河裏撈出一具孩子的屍體,掛到悅朋樓大門前來栽贓掌櫃的。現在混混訛詐成功,回來跟月鯊幫的黑幫老大交差。朱由校過於關注他們的談話,忘了注意身邊的警戒。他被一個巡邏的月鯊幫爪牙發現了,爪牙大聲呼喊全幫會的人都驚動,抄起短刀、鐵鉤這樣的武器來抓捕朱由校。
    朱由校雖說通過體閘的訓練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很強壯,但他實際上並沒有專門訓練過格鬥技巧。他此時急速地向院牆奔跑,像一隻貓猛地一縱,飛快地越過了院牆。
    月鯊幫追出門,麵對的是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校尉。當然,他們沒有穿著華麗的飛魚服,因為這種服飾會暴露他們的身份。但是錦衣衛手裏的繡春刀、鏈子錘和弩箭是貨真價實的。
    事實證明月鯊幫也就隻能欺負欺負當地的小老百姓,麵對精挑細選出來、武藝高強的錦衣衛,是毫無勝算。不多一會兒,混混們就被打得滿地找牙。正在錦衣衛痛打這群渣滓的時候,天津府衙的衙役來了,他們厲聲詢問朱由校等人
    “你們為何要欺負良民,跟我們到衙門去走一趟。”
    朱由校瞪大了眼睛看著衙役,他冷笑了幾聲,讓身邊的百戶王陽武亮出錦衣衛的身份。
    如今,天津府衙說了算的是皇帝今年任命的巡撫王紹徽。王紹徽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他最開始是山東鄒平知縣,後來又升到戶科給事中。他的官聲很好,以清廉、正直和能幹而聞名。王紹徽的老師是宣黨領袖湯賓尹,宣黨是指安徽宣州人成立的黨派。雖然王紹徽也是有朋黨的問題,但天啟皇帝還是看在他往日政績不錯的情形下,委任他管理京城漕運門戶天津衛的重擔。
    今天的王紹徽在他書房裏愜意地喝茶,作為地方大員,他管理地方的手段很多。唯一的問題是王紹徽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雖然大義上還是清廉愛民的,但實際上已經沒有年輕時那種為民做事的銳氣。他現在就想著得過且過,安安穩穩地當官當到告老還鄉就好。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往高處爬,順便報複一下朝堂上的仇敵。正在王巡撫悠哉的時候,他的下人闖進來連呼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跌跌撞撞的,一點禮數都沒有!出什麽事了?”
    “回稟老爺,大事不好了,咱們的官兵和朝廷的錦衣衛起衝突了。現在錦衣衛的首領已經來到府衙大門前了,他聲稱要老爺出來與他見麵。”
    “什麽,你確定是錦衣衛嗎?”
    “確定,他們有錦衣衛的腰牌,下人親眼所見,千真萬確啊!”
    “你們真是不長眼睛,怎麽惹到錦衣衛了,快隨老爺我出門見客!”
    王紹徽迅速穿好官服戴好烏紗帽,整理好形容,裝作氣定神閑的出門見錦衣衛。王巡撫來到天津府衙的大門,隻見錦衣衛中一位年齡比較小的青年跟他講話“王紹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皇上派下來訪查民情的禦史!”
    天津巡撫仔細端詳這個青年,王紹徽猛地一激靈,這不是當今天子麽!天子怎麽跑到天津來了,他為何要自稱禦史啊?王紹徽腦子也是機靈得很,他急忙說道“禦史遠道而來,下官迎接不力,望請上官恕罪。”說罷,王紹徽跪在地上給那個趾高氣揚的年輕人磕了三個響頭。在場的官兵都是大驚失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威風凜凜的巡撫大人行此大禮。
    “行了,王大人,不必行此大禮,大庭廣眾的多沒麵子,起來吧。”
    “謝上官,這裏人多嘴雜,請欽差大人跟我進書房,下官也好聽聽上司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