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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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峰見他二人站著一動不動,嚷道,“雲飄你往中間站哈,別一會兒暈了掉下去。”
雲飄此時正在興奮,“不會的,我的輕功不是挺厲害的麽。”
莫秋觴見她自大起來,瞥了她一眼,拉著她,往中間走了幾步。
“我們約莫得有三炷香的時間,才能到吧。”連峰用當地的話,問那艄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抓過來問他二人,“你們要不要坐一會兒?”
雲飄忙搖頭,莫秋觴卻接過了他手中的小竹凳坐了下來,二人看著雲飄亭亭而立,站在筏上。
連峰與莫秋觴並排而坐,低聲問他道,“你之前不是說她有些陰鬱,不太愛講話的麽?怎麽我見到的,和你說的好像不是一個人一樣。”
莫秋觴砸了咂嘴,點頭道,“我其實也有些疑惑,不過現在確實想明白了一些,她或許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之前因為害怕,又不太信我,所以才會那樣,如今這樣,或許是她對我的信任加深了,所以才願意放下戒備吧。”
連峰覺得他說的也有理,“那你還不……”
莫秋觴知道他要說什麽,忙一眼橫過來,“時機未到,你不要亂說。”
連峰忙收了話。
他二人的對話,對於雲飄來說,自然不如禦風江上的快樂來的有吸引力,她正忙不迭的左顧右盼,欣喜非常。
待他們行到江中之時,遠處傳來一陣笛聲,悠揚清婉,甚是可聽。
雲飄忙順著笛音看過去,隻見遠處順江而來一隻小舟,上麵站著一個女孩子,雖然離得遠,看不清她麵貌,卻能看到她穿著奇異,短衣短裙,似乎還露著一雙細白的小腿。雲飄忙轉身跟莫秋觴和連峰道,“你們看,那邊有一個女孩子,穿著真是奇特。”
他二人早已看到,也是見怪不怪了,連峰笑道,“她是一個苗女,穿著自然與中原女子不同,苗女都是赤足,等她的船近了,你就看到了。”說著便讓艄公劃的慢些,等等那苗女的船。
果不其然,那船靠近竹筏時,雲飄看到那苗女果然赤足,而且腳踝上套著一雙金環,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更映襯的她足如白蓮。
再往上看,隻見她穿著黑色半褲,上麵是白色的小裙,腰間纏著五色腰帶,上身裏麵穿著黑色的肚兜,外麵是短小衫,頭發盤起,發髻上插著銀簪帶著銀花。
再看她的臉,雖然稱不上絕美,但是卻白皙動人,配上赤紅的嘴唇和細媚的眉目,一雙玉手擎著一支綠笛,五指按動,宛如拈花,自是一番風情。
看的雲飄不覺也直了眼,一雙眼睛直到她小舟從竹筏前劃過,行的遠了,方收回目光,“她好美啊。”說著回頭看向莫秋觴,她以為他也會跟自己一樣,目送那女孩,誰知他竟死死盯著自己看。
“你沒看到麽?”雲飄又問。
莫秋觴笑了笑:“看到了。”
“不好看麽”
“好看。”
雲飄雖然自己感慨那苗女的秀麗,聽到莫秋觴這麽說,還是有些心裏發酸。
一旁連峰笑道,“苗女都是如此裝束,她也算不得絕美,我見過的苗女,比她美十倍的也有。”
一旁莫秋觴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峰推了他一把,“你笑什麽?”
莫秋觴搖搖頭,忍者笑道,“我沒笑什麽,你接著說吧。”
連峰瞥了他一眼,看向雲飄,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似乎在說,比她美十倍?你別胡說了,忙道,“我可沒亂說,上次他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去苗寨借東西,那個苗寨裏的苗女,個個都美豔如花,你不信問他。”說著指向莫秋觴。
莫秋觴橫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說了。”說著看向雲飄。
雲飄的確覺得不可思議,她覺得那個女孩子已經很美了,還有比她美十倍的,好奇之心更甚,“我也想去那苗寨看看,能比她還好看十倍的人,你們當時就沒動心?”
莫秋觴聽她這話,不由得又冷笑起來,連峰倒不甚在意,解釋道“苗女多情,你不知道麽?若是看中了你,便是生是死也要相隨的,若是沒看中你,你也別想強迫她與你在一起,若讓她得了機會,會給你種蠱的。”
雲飄從前也聽說過蠱術,確是從沒見過,隻是聽說那是極其神秘而且陰毒的一種毒蟲,沒想到竟是那樣美貌的女孩子所有,“原來是這樣,你是因為怕了她們的情蠱才不敢親近他們的麽?”她問的時候臉向著莫秋觴。
莫秋觴不置可否,“你就聽他亂編故事吧。”說著把臉轉到一邊看風景。
雲飄見他如此,心知問也無用,在一旁用手指敲著臉頰,玩味的看著莫秋觴。
一聲呼哨,艄公們跳上岸,將竹筏拴好。等到雲飄他們跳上岸以後,便幫延平將馬車重新連好。又複歸江中,去承載下一波渡客了。
四人上了馬車,延平馬鞭揮的飛快,馬車在林間飛馳。雲飄坐在車上,五內一陣翻騰,始終緊皺著眉頭。
“你怎麽了?不舒服麽?”莫秋觴見她始終有意無意的去捂胸口,臉色也是煞白,問道。
雲飄眼睛也不睜,因為她睜開眼睛,就想吐,隻得輕輕點了點頭。
連峰想了想道,“想來是不習慣坐船,這會兒那股子暈勁兒還沒過,這馬車又快,所以才會頭腦發暈吧。”
莫秋觴讓延平放慢速度,又走了一段,雲飄依然壓抑不住頭暈惡心之感,兩手捂著胸口和嘴巴,硬擠出幾個字,“我想下車。”
連峰和莫秋觴幾乎同時叫出“停車。”
雲飄立刻從車上躥出去,往前跑了十幾米,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聽到後麵腳步聲,忙道,“別過來。”
後麵那人便停住了腳步,待她緩了口氣,雲飄方才往回走,接過莫秋觴手裏的水壺,漱了口。
莫秋觴手裏還拿著一個小藥瓶遞給她,“這個是由檳榔薄荷等製成的丸藥,清涼潤口,你含著,會舒服很多。”
雲飄接過小瓶倒了一顆在嘴裏,又要還給莫秋觴,他卻不接,“你拿著吧,這藥多吃一些也沒事,要是不舒服了,可以含一顆。”雲飄聽說就將它賽在懷內。
“我想下車走走可以麽?會耽誤行程麽?”雲飄問道,心中卻有些歉疚。
莫秋觴道,“下車走走吧,應該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我們去問問連峰。”
二人走回馬車處,連峰已經聽見他們的話,便道:“我們今日的行程也不趕,走到哪裏都可以,下來走走吧。我也坐馬車坐的氣悶的要命。”
於是延平悠閑的趕著馬車,雲飄在前麵慢慢的溜達,後麵的兩個男人並排而行。
雲飄走了一段路,含在嘴裏的丸藥也都化盡了,感覺胸口的滯悶感也消失了大半,總算放下心來。
回頭來到莫秋觴身邊,“我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還是去乘馬車吧。”
莫秋觴看看天色,問連峰道:“已界正午了,我們再走一段,一會兒吃了午飯,休息一下在趕路如何?”
連峰自然無不可,“當然好了。”
莫秋觴又轉頭對雲飄道:“我們再走一段吧。”
雲飄本來也是怕耽誤了行程,聽他們這麽說,自然歡喜,忙笑著應承。
莫秋觴見她如此,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掛上了微笑。
三人在林間散布一般,緩步徐行,雲飄始終跟在莫秋觴身側,見他不說話,自己也安靜著。
還是連峰先開口,“雲姑娘,你什麽時候入的天若閣。”
雲飄見他如此問,便道,“我可能是五歲的時候被師父帶入天若閣的。”
連峰道,“這天若閣主在江湖上可以說是近些年來一個極其神秘的人物,我對於你們門派還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雲姑娘的師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雲飄道:“我師父不是閣主,而且我也基本上也沒怎麽見過閣主,我和師父住在一個單獨的庭院裏,平時也不怎麽出去。我第一次出天若閣,就是被送進京的那次。”
莫秋觴聽說,有些驚訝,還是收住了神色,“那麽你就沒覺得寂寞麽?”
“我就是那樣,想著一定要練好武功,然後報仇,沒有想其他的。”雲飄的眼神中難掩一絲落寞,因為她傾盡十幾年的時間,依然是以失敗告終。
莫秋觴讀懂她的眼神,安慰道,“你的仇一定可以報。”
雲飄看著他堅定的目光,眼圈有些泛紅,卻還是微微一笑,“恩”。
當她還沉浸在這種難掩的悲憫氛圍之時,忽然連峰和莫秋觴二人同時抽出腰中的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