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探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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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思考太久,龍湘兒知道莫秋觴說的有理,“好,就按照你說的。”從身上的小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遞給雪丹,“你看看這個,是我們龍花寨培育的防止虞美人草中毒的香草,將它碾碎了服下,十日就可以盡除虞美人草的毒性。”
    雪丹接過小包,從裏麵抽出一根香草,嗅了嗅,“這是幻夜迷迭?”
    龍湘兒點了點頭,“既然你懂,那就不用我多說了。”
    “那麽就是說,可以給雲飄服用這花連蠱了?”莫秋觴看著她二人。
    雪丹“嗯”了一聲,將花連蠱給雲飄放入口中,“過兩個時辰再給她服用這幻夜迷迭。”說著又看向莫秋觴,“我先給你吃一些,來解你身上的虞美人毒。”
    莫秋觴笑道:“不必,我剛才說過了,我先不服用解藥。”
    雪丹笑了一聲,在蓮峰旁邊坐下,不再說話。
    連峰叫了延平進來,讓他去給所有人準備吃食,同時自己開了一個補氣血的藥方,要延平務必在午間辦好,延平領命而出。
    雪丹叫了連峰,“你跟我出來一下,不願意待在這裏,氣悶的要命。”
    連峰笑道:“好,陪你走走。”
    雲飄服了藥又昏睡過去,莫秋觴見他們出去了,龍湘兒就站在自己身旁,便坐在床邊,拿一塊濕巾為雲飄擦滿是汗水的臉,一邊問龍湘兒,“怎麽幫你拿到那解藥,你跟我說說,我會安排。”
    龍湘兒道:“莫公子果然痛快,湘兒就托付給你了。”便將所有之事,一並告訴了莫秋觴。
    莫秋觴聽了來龍去脈,盤算了一會兒道:“這事兒雖然不甚為難,我如今身體沒有恢複,我是派一個人去取呢,還是你能等到我身體恢複了再去?”
    龍湘兒笑道:“自然要公子親自去,湘兒才能放心,況且我這毒一時半會兒的解不了,也沒有大礙。隻是…..”
    見龍湘兒踟躕,莫秋觴會意笑道:“你不能留在我這裏,否則讓你們寨主有了戒備就不好了。”
    龍湘兒也明白,隻是心中又不願意走,“我是說我出來辦事的,今日不回去也無妨。”
    莫秋觴也隻得由她。
    幾日後雲飄已經恢複了不少,雪丹為莫秋觴診了脈,“你的毒應該清的差不多了。”說著起身道:“這小妮子再堅持服用花連蠱和那幻夜迷迭十日,就可康複,我今日就回去了。”
    莫秋觴見她說得突然,也不好強留,“多謝雪丹姑娘能夠仗義相救,我會派兩個人護送你回去的,並且不招你討厭。”
    雪丹笑道:“你就是最招我討厭的。我跟你要了連峰,讓他跟我走,可以麽?”
    莫秋觴看了看連峰,擺出無辜狀,“連峰這麽大的人,要去哪裏,我怎麽能控製。”
    此刻正在外間沐浴陽光的連峰笑道:“雪丹,我送你回去。”
    雪丹瞥了一眼莫秋觴,頭也不回的出去,和連峰各乘一馬馳騁林間。
    莫秋觴在木屋門外目送他們離去,聽屋內有動靜,方回轉身。
    這日夜間,莫秋觴看雲飄已經睡了,囑咐連峰在此接應,自己則帶著延平和五個暗衛一起趕往龍花寨,按照與龍湘兒的約定,以三聲布穀鳥花鳴將她喚出。
    “你終於來了。”龍湘兒一雙眸子在夜色中更加晶亮,又看了看他身後,居然除了連峰還多出五個人,“這是……”
    莫秋觴一身墨色水靠,一改往日散發飄逸之姿,冠帶束發,“都是我的手下,咱們走吧,你給我們帶路。”
    龍湘兒笑道:“跟我來吧。”
    按照莫秋觴的安排,留了兩個個暗衛在外接應,其餘三人連同延平一起跟著龍湘兒和莫秋觴在夜色的掩護下,徑直往龍花寨的後院走。
    原來這龍花寨背靠深山,前邊住人,後邊是一個巨大的花園,養著各色花卉,借著月光,有些花朵雖然黯然失色,但有一些還泛出瑩瑩光華。
    “這裏可不是一個什麽花園,到處是毒物,你們可要小心。”龍湘兒囑咐道。
    莫秋觴環顧了四周,最後目光落在龍湘兒身上,“那你可要指對路,我可不想再中一次毒。”
    龍湘兒對視上莫秋觴深細的眼神,不由得臉上緋紅,趁著夜色掩映趕忙收斂了眼神。
    繞過花叢和蠱地,莫秋觴一行人來到一個石屋前,龍湘兒指了指旁邊一塊石頭,“這就是機關的開啟之處,可是這裏一旦開啟,就會有警鈴傳報,所以我無法進入裏麵取解藥。”
    莫秋觴揮了揮手,一個深通機關的暗衛向前查探,沒多久的時間,回來報道:“公子,這機關不算複雜,若要拆掉它隻需半個時辰,隻是無法恢複原樣了。”
    莫秋觴看向龍湘兒,意思問她是否要拆,龍湘兒自然點頭,莫秋觴道:“這機關若是拆了,你也就暴露了,在這裏就無法容身了,你可要掂量好了。”
    龍湘兒咬了咬牙,“你願意收留我麽?”
    莫秋觴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我可以著人保護你一段時間,但是要說收留你,這卻不行。”
    龍湘兒想了想,把心一橫,權宜之計也隻得如此,便答應了,“好,那就叫你的人動手吧,我已經受夠了,還能壞到哪裏去。”
    於是那暗衛便開始著手拆掉機關,到底隻是苗寨的機關,在外行人眼中不管多麽機巧,在內行人手裏,也如小兒之戲,兩炷香的時間,石室之門就自動打開一道夠一人通過的小縫,而且應該是沒有觸碰任何的消息。
    莫秋觴揚了揚下巴,示意讓龍湘兒先進去,她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當仁不讓。
    六人魚貫而入,石室內沒有星火隻有屢屢月光順著屋頂極細的縫隙透過,延平打亮一個火折子,用手籠著光,為莫秋觴照亮。
    原來這石室內也有燭台和一個木頭的幾案,上麵擺著一些瓶瓶罐罐,牆壁上被挖的小洞裏也放著一些小罐子。
    “這裏是用來煉蠱的地方?”莫秋觴問向龍湘兒。
    “是寨主煉蠱的地方,我們都是在自己的住處或者在外麵的地上。”
    “那麽這牆上的?”莫秋觴繼續問道。
    “這是正在煉製的蠱蟲。”龍湘兒說著,聲音都有些顫抖,顯見得平素也是極為怕的。
    “那你說的解藥呢?”莫秋觴看了半天,這屋內也沒有放置藥物的地方。
    龍湘兒道“我們這個地方常年下雨,蠱蟲是不怕潮濕的,但是藥品就不能沾染太多潮氣了,所以我覺得寨主應該是把各種解藥都藏在這石室的某一處了,隻是我並不知道是在哪裏。”
    莫秋觴繼續讓那暗衛在石室內探查,果然是行家裏手,一炷香的工夫回報道:“公子,屬下已經查過了,此處的地板下麵空若無物,下麵應該有一個空室。”
    “那麽打開的機關呢?”莫秋觴問道。
    那暗衛指了指燭台,莫秋觴仔細一看,原來蓮花瓣有一處微微折了邊角,便示意龍湘兒,讓她去扳那蓮葉。
    龍湘兒果然過去扳了一下,忽然地下閃現一條通道出來。
    還是龍湘兒第一個下去,眾人依舊魚貫,這地下別有洞天,莫秋觴環顧了一下周圍,先讓龍湘兒檢查了一番發現都沒有毒,便讓他們開始搜尋,自己則站在牆角一處靜觀。
    一會兒龍湘兒拿著一個小瓶子走了過來,“就是這個了。”
    莫秋觴看了一眼,“你確定麽?不要拿錯了,豈不是雪上加霜。”
    龍湘兒道:“不會錯的,氣味色澤都沒錯。”
    莫秋觴笑著挑挑眉,“好,不過我還是決定……都收了。”
    龍湘兒萬沒想到莫秋觴居然會這樣,“都說賊不走空,可是莫公子如此人物,也……”
    莫秋觴笑道:“我們這不就是在做賊麽?”
    說著延平帶著那三人將這暗室內所有的箱櫃都翻了一遍,每樣同類的藥品都拿了一份放入包袋內。
    一個暗衛打開一隻木櫃子的時候,發現裏麵有一個長盒子,打開後見裏麵是一個卷軸,便拿了出來,“公子,這是一幅字畫?”
    莫秋觴道:“打開看看。”
    那暗衛將卷軸掛在手上一展,果然是一幅人物畫,畫上畫著一位美人,麵目清秀,是一位白族少女,一身白衣,頭上掛著各色的銀飾,發辮飛揚,神態甚是可愛嬌憨。
    莫秋觴仔細看時,忽然覺得這少女似乎有些眼熟,尤其是一雙眼睛,靈動飄忽,“真的好像。”他輕聲囁嚅,思慮了半晌,接過那畫細細觀看,又讓其他人繼續搜羅。
    待得幾人都收拾完畢,莫秋觴將卷軸卷起,放回盒內,居然要將此畫帶出。龍湘兒不明所以,“你這是幹嘛?我們是來取藥的。”
    莫秋觴笑道:“你以為我們這一番舉動,還能瞞人耳目麽?既然已經如此,見到有價值的東西,自然要帶走,回去仔細查看,否則豈不是浪費。”說著揮了揮手,“走吧。”
    龍湘兒自然無法回絕,隨著大家離開了石室,離開了龍花寨。
    臨走之前,龍湘兒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她付出了二十三年的光陰,她的父親,母親都長埋在後山之上,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再去那個開滿杜鵑花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