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比想象中激烈的多。

    因為很快卡羅索就發現歸邪轉變了戰鬥的方式，他不在防禦，而是一味的進攻。

    這個判斷十分明智，想要防禦一次卡羅索的攻擊，消耗的黑暗之力足以修補歸邪的身體千次，可不論卡羅索多麽強大，想殺死歸邪千次都不容易。而且，每次被歸邪揮出的黑色氣息擊中時，創世之神的意識都會一陣模糊，雖是微弱的打擊，但歸邪的攻擊奏效了。

    沒有任何技巧的搏鬥，卡羅索的攻擊太快，歸邪無法躲閃光芒的攻擊，而創世之神似乎沒有什麽戰鬥的經驗，或者說他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無法用一個意念就殺死的敵人，所以他是根本沒有任何技巧。

    這是一場消耗戰，雙方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著對方，等待其中一個倒下。

    此時歸邪已經數不清自己被殺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自己砍中了敵人多少刀。

    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意義，此刻隻需要知道兩件事情，第一：自己不死，卡羅索必然不敢傷害零。

    歸邪不傻，恰恰相反，他有些時候冷靜的可怕。縱然不是一流的謀者，他也絕對是個可怕的棋子，一個總能第一時間了解情況的棋子。

    既然零能夠來到這個命運之輪，就代表她的存在對於之前的戰鬥是有意義的。如果剛剛消失的人是卡羅索世界中的自己，那麽零必定是卡羅索世界中的零！梅米特曾說過，零並非這個世界誕生的靈魂，也唯有屬於一個歸邪的執念，才能擊潰他的神性。

    就如同那夜在安葬了半陰之體女孩的水潭邊的談話一般，以為自己一無所有的人成了神，那麽想要將他拉下神壇也簡單，告訴他他要守護的東西一直都在，就在這裏。

    所以，隻要自己還活著，卡羅索斷然不敢傷害零，因為他知道，這個行為無疑會讓第二個複仇之神出現，或者說卡羅索必須保證一個歸邪想要保護的人活著，這樣眼前的第二個歸邪就不會獲得足以威脅自己的仇恨。而最為方便的人選，自然就是被自己召喚到這裏的歸零，雖然歸邪的攻擊還算淩厲，可他已經有意的避開了那個女孩，加自己在歸零身邊布置了相當堅固的神之結界，兩人戰鬥的餘威還傷不到她。

    第二則是神並非不滅的！剛剛自己已經目睹了一位神祗的消亡，這已足夠，知道這些就足夠讓他奮戰到這個地步了。或者說即便什麽都不知道，隻要她在這裏，他就會來，而且絕不會放棄。

    因為敵人密集的光線攻擊，每次接近卡羅索歸邪都要被“殺死”十幾次，但卡羅索的躲閃技巧實在不算高明，灌注了黑暗之力的冥炎刀也無數次的斬斷了卡羅索的身體。如同歸邪的身體會在黑暗中複原一般，卡羅索也會在光芒中恢複如初。

    沒人知道這場戰鬥要持續多久，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卡羅索預期的幾個小時是絕對不可能了，因為他以為他釋放了多少力量，歸邪也要用相應數量的黑暗之力相抵消，可他沒想到的是，歸邪根本不打算防禦，此刻歸邪孱弱的身體反倒成了最大的優勢！

    因為卡羅索再強，一次攻擊也無非就是將歸邪徹底摧毀一次，可隻要歸邪的意識還在，隻要他的靈魂還在，黑暗之力就能輕易地重新凝聚一個軀體。而且因為他身體的弱小，這個過程消耗的能量相對於無盡之暗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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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注定是一場消耗戰，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首先開始改變的人並不是歸邪，而是卡羅索。

    一個從未有過的感覺出現在他的意識中，他不理解那是什麽，可卻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越是和這個難纏的敵人戰鬥那股衝動就越強。

    無聊的戰鬥還在繼續，而且沒人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卡羅索感覺他至少殺死了這個敵人萬次，同時也被砍傷了千刀終於，卡羅索的心智被那股莫名的衝動所支配，他忽然想讓這個敵人感受痛苦。所以他揮手製造了一個金色的牢籠將歸邪困住，但卻沒有繼續做任何事情，他隻是將歸邪關了起來而已。

    這個行為很愚蠢，至少歸邪不理解，或者說卡羅索自己都不理解自己此刻的行為，因為禁錮歸邪沒有意義，完全就是浪費力量罷了，在一場消耗戰中這樣無故浪費力量當然不明智。甚至說維係這個禁錮耗費的力量比之前和歸邪戰鬥時相比還更多些可，卡羅索還是這麽做了，同時他瞪著歸邪那張忽然讓他覺得可憎的臉說道：“雖然吾必須保證她或者，但吾卻可以讓汝經曆另一種痛苦。”

    歸邪不知道卡羅索要做什麽，可是嚐試了攻擊這個禁錮自己的牢籠後，歸邪發現卡羅索在這麵傾注的力量出奇的多，若是用蠻力拆掉的話反倒是中了卡羅索的計策，這場戰鬥自己必須避免將力量消耗在和卡羅索直接交鋒。

    但下一個瞬間，歸邪的臉色變了卡羅索將力量注入了命運之輪，原本因為兩人的戰鬥變得殘破不堪的命運之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吾將重塑世界，吾亦會在新的世界中徹底抹殺汝存在的痕跡！汝之前留下的所有羈絆，從此刻便不複存在！”卡羅索帶著一絲殘忍的笑，看著歸邪說道。

    他忽然覺得很暢快，這一刻他不是為了世界，亦不是為了規則，他隻是想讓眼前的敵人痛苦，看著歸邪瘋狂的攻擊著牢籠想阻止自己的樣子，卡羅索第一次感覺很舒服，此刻他還不懂這種感覺就是所謂的愉悅，可已經下意識的去尋求。

    可惜的是當他沉浸在這種感情中時，歸邪竟然奮力一擊將金色的牢籠徹底化為粉末。

    這時卡羅索才發現，自己的神性竟然也受損了然而現在察覺到，為時已晚。自己在和另一個神戰鬥時，神性中混入了些許對方的意誌而那一絲單純的報複心，在和歸邪不斷的戰鬥中被不斷放大複仇這種事情，本就是孕育在戰鬥中，亦從戰鬥這件事情本身吸取養分而發育壯大。

    更何況，歸邪的每一次攻擊，都將無盡之暗中的陰暗情感注入了卡羅索的思想中，即便他的神體能夠恢複，思想和靈魂卻隨著戰鬥不斷被侵蝕就在他剛剛被報複的衝動所支配時，其神性也遭受了重創。

    但卡羅索終究是卡羅索，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後，雖然神性遭受的損失已經無法避免，卻仍勉強控製了自己的意識，他知道，即便自己受了重創，可勝利的天平還是倒向自己的，亡羊補牢的話還不算晚！

    原本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卡羅索的這一次針對歸邪的報複，帶來的影響卻不僅僅是他本人神性被重創這麽簡單。

    世界被重塑的同時，他還驚動了另外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