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第四章·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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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卡讚在擔心少年不敢殺人,一個十幾歲的普通人很難有勇氣去果斷的殺死其他人。少年則是不管自己口中噴出的滾燙的鮮血,雙手握住被破壞的最為嚴重的鐵柱猛然發力,一陣刺耳的咯吱聲過後,他勉強鑽出了籠子,見狀立刻有幾個壯漢拿著鐵鏈圍了上來,沒等卡讚再囑咐他,少年自己就拚盡全力的衝向了觀眾席。
可能是過於相信那些粗實的鐵柱圍成的牢籠,觀眾席離少年並不遠,一個猛衝後,少年撲倒了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男人驚恐的表情和淒厲的叫聲沒有影響少年的動作,毫不猶豫的他將自己的手刺進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的慘嚎聲戛然而止,少年手上自己的血液也流進了男人的身體裏,大量的詛咒順著少年的血融入了這個可憐蟲的身體。
詛咒強橫的力量將別人的血液轉化成了和少年一樣的被詛咒的血液,本能的,少年的身體吸收了那些帶著養分的,新鮮的血。之前的傷口在迅速愈合,超負荷帶來的痛苦也明顯緩解了。並不是將全部血液都吸收了,真正進入少年身體的隻有最為精華的部分,剩下的像是廢渣的血液被詛咒的力量影響,開始沸騰了起來。
伴隨著少年的一聲怒喝,未被吸收的沸騰之血以他為中心懸浮到了空中而後如同利箭似得射向四周。一聲聲慘嚎傳來,周圍的觀眾都被剛剛的攻擊打傷了,更可怕的是傷口上沾染了包含詛咒的血液,就像是被高溫的強酸觸碰到了一樣,沾到血液的地方立刻潰爛並散發出焦臭。
很快,受傷的人就被少年徒手撕裂身體,被無辜者鮮血淋滿全身後,血液裏最為精華的部分轉化成養分和能量流入了少年體內。幾個呼吸的時間,少年的身體就從超負荷帶來的痛苦中解脫了,卡讚的聲音也適時的響起:“我會幫你操控周圍的血息之力,你隻管衝出去。”說完,之前被殺的十幾個人流出的未被吸收的廢血化為了一顆巨大的血球。
直徑兩米左右的血球緩緩的朝上方漂浮,少年則是按照卡讚的說法一門心思朝看起來最像出口的地方狂奔,夾雜著濃重腥味的衝鋒並未受到阻攔,所有觀眾都在躲著這個災星。幾個手持鐵鏈的壯漢則是朝出口跑去,同時少年身後不少繩索也朝他飛來。但少年現在沒有時間回頭,一根繩索忽然精準的捆在了他的脖子上,見狀他雙手攥住繩子一用力,可繩子紋絲不動。另一方麵,精準的套住少年的人正是之前的主持人,和剛才輕鬆的樣子不同,他現在被少年的力量嚇到了,這裏有十多個人抓著這條繩子,居然隻能減緩他前進的趨勢而已。
不知道繩子的材料是什麽,就算是超負荷狀態下也沒能扯斷,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隻得強行朝前方悶頭前進。因為被勒著脖子,少年的前進速度自然變慢了,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到了門口阻截他,正當少年不知所措時,卡讚用少年所殺之人鮮血弄出的血球從半空中落到了少年身上,巨大的球體直接將少年完全包裹在其中。
“用你本能的力量吧,我會刺激你一下的。”卡讚有些誘惑的說道,隨即剛剛消散的劇痛再一次猛烈的襲來。即使是稍微習慣了痛苦,這種忽然襲來的劇痛還是讓少年忍不住一聲慘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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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球中的一聲悶嚎過後,以少年為中心,血球驟然爆裂開來,得以解放的少年一陣眩暈,而超負荷的狀態也終止了。無數細小但是極深的傷口出現在他身上,劇痛迫使他喘息了一會。
當他恢複了清醒開始打量周圍時,他愣住了。整個地下角鬥場所有人都消失了,除了遍布周圍的紅色液體之外再無他物。
“好了,這裏安全了,離開吧,以你的實力驅動血爆這種招數反噬是很難承受的,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養傷為妙。”看到少年一臉驚愕,卡讚提醒一樣的說道。
“要是你願意的話,去殺人恢複的會更快。”沒有理會卡讚後麵說的話,少年猛地推開了出口離開了血腥味刺鼻的地下室。
漆黑的胡同外麵有幾個負責看守的人,當地下室的入口被猛然打開時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少年率先發難撲倒了一個。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少年將身子底下的人胸口撕開,借助他的血液稍微恢複了自己的狀態後,沒有理會尖叫著跑開的嘍囉,少年也朝著遠處的森林跑去。
“不去人多的地方殺人麽?”卡讚不死心的說。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他一麵回複一麵速度不減的朝森林前進。
“還以為劇痛會讓你改變想法,而且你也知道了殺人時有多舒服。有意思的小子,說說吧,你究竟打算怎麽做?”卡讚似乎沒有失望,而是語氣如常的說。
“去森林裏,那裏有足夠的食物和水讓我活著,這幅樣子還是去沒有人的地方比較好。”少年貪婪的將混著血液的雨水用舌頭運送到口中後回答。
“你的家人死了就白死了?不去為他們做點什麽?”雖然是問句,但卡讚的語氣卻不是期待回答的樣子,更像是在質問。
“除非是能讓他們複活,否則我不會去為他們做任何事的。”少年堅定的說。
“很不幸,我沒有那種能力,甚至說沒有什麽東西有那種能力。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報仇麽?我認識過一個很理智的人,但仇恨讓他變得足夠瘋狂,你的經曆也許不如他可是也不應該如此淡然吧。”卡讚看似輕描淡寫卻又十分緩慢的問道。
“這個話題以後有的是時間說,現在我累了,快點跑到沒人的地方休息才是我想做的。”說完,少年真的不再理會卡讚的話。
過人的體質使得他很快離開了城市,因為地下角鬥場本就是在偏僻的地方所以他離開時並未驚動什麽人,除了逃跑了的幾個守門人。那幾人逃命還來不及自然是沒有可能跟蹤他,在森林裏走了一陣後,少年脫力的躺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地下角鬥場內,被破壞了的籠子內,摘掉麵具的少女淡定的看著周圍恐怖的景象,燭火和各種照明的燈光都被血液澆滅了,黑暗和血腥味交錯在了這個漆黑壓抑的空間。
“看來我也得趕緊離開了啊,免得惹禍上身。”少女自言自語的說,隨後腳步輕盈的離開了這裏。
“不知道那個奇怪的鬼手跑哪去了,希望他不要去大開殺戒的好,否則我可要良心不安了,嗬嗬嗬。本來打算贏十場弄點盤纏就離開的,現在也好,一會去哪呢?”掂量了下在角鬥場裏找到的錢袋子,少女趁著夜色也離開了。
而身在樹林裏的少年則在雨水的衝刷下,身上的血液差不多都流走了,躺著的地方幾乎被染紅了,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那些觀眾的血。含有詛咒的血連蒼蠅都不喜歡,螞蟻和蛇蠍也都躲著這些不吉利的液體。因此疲憊的少年較為安逸的在寒冷的雨夜睡去了,強橫的體質讓他即使失血過多也沒有被寒冷困擾,當他被饑餓感叫醒時,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天氣也變晴了。
暖暖的陽光烘幹了他所剩無幾的衣服,晃了晃頭站起來後,少年發現自己的喉嚨不再難受了,雖然還有些虛弱可是行動並沒有問題。
食物,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鄉村生活的經驗讓他找到了些無毒的果子,草草吃了些之後,他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因為不想遇到人類所以森林外圍也不安全。
“為什麽感覺有東西跟著我?”少年走了一會後對卡讚說道。倒不是他多喜歡和卡讚說話,僅僅是因為他隻能和卡讚聊天而已。
卡讚也沒有什麽架子,直接回答道:“是貓妖,哥布林,牛頭怪。你被他們盯上了,他們是森林裏最多而且有社會性的生物了,不過放心,即使是怪物,也沒有敢招惹你的。”
“因為我的樣子還是因為你的詛咒?”少年疑惑的問。
“因為詛咒,還有你身上的血腥味甚至是你身上的怨靈氣息。昨天晚上你殺了幾百人,血腥味一時半會散不掉,人類聞不到但是它們可以。被你殺死的人靈魂自然也會圍著你,他們的怨氣也讓你現在帶著一股煞氣,若是再多些的話還能驅蚊除蠅。”卡讚事不關己的解答著。
“喂,我明明隻打算殺幾個人就逃走的,是你弄出了那麽大動靜的好吧!”少年半開玩笑的為自己辯解。卡讚卻忽然嚴肅的說:“別太天真小子,你可是搶手的東西,這個大陸想要研究我詛咒力量的人很多,你是絕佳的試驗品。如果我不用你的身體殺光他們,很快你就會被抓去研究。怎麽?慚愧了?”
少年卻搖了搖頭說:“慚愧,怎麽會?為了活命做事情,我為什麽要慚愧。不這麽做,死的就是我,難道我殺那些會殺我的人還要慚愧和猶豫麽?我隻是在想,可能我以後隻能步入邪途了啊。”
“那,你在恨我?”卡讚簡單的問。
“不會,似乎你的詛咒在那場黑色的雨水中救了我,而且我們都是為了自己做事,僅此而已。”少年簡單的答。
“那你的名字呢?看上去我們會在一起一段時間,有必要問一下這個問題。”卡讚敏感的問了下這個問題。
少年站住,抬頭看了看頭頂濃密的樹葉以及窸窣透過樹葉照到地上以及他身上的陽光。“原來的名字,似乎沒必要留著了啊,是時候自己給自己取個名字了。”平靜,稚嫩但微微顫抖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傳出。
“這個姓氏是父母所賜,還是留著的好,名字麽,就叫邪好了。人如其名,從今以後我也隻能歸於邪道了。”少年苦笑一聲後對卡讚說。
“歸邪,歸邪,有趣的名字。但是比之前那個還好一些,那個名字太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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