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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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相當熱中熱汽球比賽,理沙原以為今年的比賽和去年一樣,是她和穆錚的兩人世界,沒想卻硬是加入兩個不速之客。om\\
“我認為你們一定不會喜歡這種無趣的活動。”理沙在最後關頭仍試圖說服真四和慎兒留在牧場。
“我向來對無趣的活動最有興趣。”真四慵懶的坐在吉普車的後座,休息了幾天,他的骨頭都快躺散了,聽穆錚說起有這個活動,他當然說什麽也要來玩一玩嘍。
“父親大人,慎兒跟您一樣。”慎兒微微一笑,對目前的發展感到十分滿意。
那日他送走平野雅則回到房門口,正想推門而入,卻聽見穆錚在屋裏的聲音,他悄然關門沒有打擾他們,讓他們盡情敘舊。
當然,他撥了電話回東方家,向他奶奶詳盡告之一切,弄得他奶奶興奮不已想立刻飛來。
“好吧,希望你們不會後悔。”理沙撇撇唇發動引擎,就算他們兩個死皮賴臉跟到會場,她也絕不會讓她的穆老師與東方真四同乘一個熱汽球。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看了身旁氣定神閑的穆錚一眼,這幾天來,穆老師和東方真四有說有笑的,有時在餐桌上,他們用中文交談得極快,害她都插不上嘴,真是叫人不是滋味。
“理沙,我們該出發了。”穆錚淡淡出聲催促,理沙如果再繼續試圖阻止,肯定會被那對比她高明太多的東方父子調侃。
“是的,穆老師。”看來是趕不走這兩個瘟神了,理沙蹙著眉心,不情願的發動引擎。
車身往賽場而去,正值花季時分,一路上花田分散公路兩旁,紫托嫣紅,十分美麗壯觀。
比賽熱汽球的會場已經有許多人到場了,真四一下車就伸直雙臂舒展筋骨,遠山近樹、藍天白雲,叫人心曠神怡。
“父親,這裏非常美麗。”慎兒讚不絕口。
“待會我們乘坐熱汽球的時候,你會看得更清楚。”穆錚索性牽起慎兒的手排隊去,真四不置可否,愜意的跟在他們兩人身後。
“穆老師,等等我啊!”理沙忙不迭追上去,穆老師居然牽東方慎不牽她,真是豈有此理。
會場中,每個人都躍躍欲試,慎兒更對熱汽球的構造充滿興趣,頻頻向穆錚討教。
“熱汽球是定點式的升降,在下方綁四條粗繩以防飛走,每次可升至四十公尺高,停留五分鍾之後便緩緩下降。”
經過這十天來的相處,她發現慎兒並不像同齡的孩子,他早熟又敏銳,對事物的洞察力有時連她也驚訝,因此她不再用對待孩童的方式對他,反而把他當朋友看。
“原來如此。”慎兒點點頭,對自己充實的新知識感到十分滿意。
他經常記取他詠三三伯的教悔,人要溫故知新,因此他對新奇與不懂的事物特別有興趣。
一大一小興味盎然的交談間,平野雅則笑盈盈地走近他們。“穆老師,你好!慎兒,你好。”
“平野先生,您也來了。”慎兒忍住正中紅心的笑意,果然,他猜測的一點都沒錯。
“這麽好玩的事情,我當然要來。”平野雅則看著噘唇的理沙微笑。“不過最重要的是,理沙,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參加熱汽球比賽,所以也來了。”
理沙不以為然的哼了哼。“你還滿機靈的嘛。”平野雅則來了也好,搞不好可以幫上她的忙,阻止這對奸險父子的侵略。
“對你,我一直那麽有心。”平野雅則顯得深情款款。
“是嗎?你不是想問東方先生的傷勢嗎?”相較於平野雅則的友善,理沙則顯出一副不領情的樣子,自小一起長大,她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她了解他,比了解她親哥哥還多些。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平野雅則的視線落在真四身上。“真四兄,你的咬傷好些了嗎?”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沒什麽大礙了。”真四聳聳肩,他還是不大習慣麵對這個熱情的醫生。
平野雅則一臉的寬慰。“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理沙隨即微笑接口,“東方先生待會就和你乘同一個熱汽球,你是醫生,可以照料他,再理想不過……”
驀然,遠處的警報聲響起,引起一陣蚤動。
“宮藤小姐,好像是你的車出了點問題。”慎兒不疾不徐的插口,剛才他在車上裝的儀器已經展現效果了,唯有如此才能讓宮藤理沙暫時離開這裏。
“怎麽會這樣?”理沙氣急敗壞的蹙起眉毛,急忙奔過去處理,那可是她父親送她的百萬吉普車,全北海道找不到第二輛。
理沙一走,慎兒立即走向平野雅則。
“父親,我想和平野先生同乘,有些醫學上的事想請教平野先生,你就和穆老師同乘吧。”
“啊,我……”平野雅則毫無拒絕的餘地,被謙和有禮的慎兒一路討教的乘上熱汽球。
“好慎兒!”真四不由得喝采一聲,他才不想跟那個太過優雅的醫生同乘一個熱汽球哩。
“知父莫若子,不是嗎?”穆錚看出他的心意。
真四突然牽起她的手,一臉的輕鬆寫意。“我們也去搭熱汽球。雖然走遍五湖四海,搭這種玩意兒還是第一次……咦?”
他摸到她手上突起的東西。
“你把玉戒戴上啦。”他盯著她的手,要笑不笑的問。
“這麽有記念價值的東西,我當然要戴著。”她以稀鬆平常的語氣回答。奇怪,這是他第一次牽她的手,她卻感覺那麽自然,像是幾百年前她就想這麽做了,輕牽他修長的男性大手……
他猶帶笑意的眼神看著她,明明是不置可否,卻有點調侃的意味。
“我可沒有別的意思。”穆錚再三的重申顯然已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自從得知他的自由之身,她沉寂兩年的心仿佛又活了過來,不再是嚴謹的穆老師,而是她自己,是穆錚!
“我知道。”他對她微笑。
他的似笑非笑讓穆錚臉上出現淡淡紅暈,出神凝視起他俊朗瀟灑的五官,無法想象他正經起來會是什麽樣子,從八年前第一次見麵,她就領教了他的玩世不恭和率性性格。
“真的沒有。”她再次強調。
他略帶取笑地揚起眉。“我說了我知道。”
熱汽球比賽結束之後,一行人回到牧場,由於宮藤夫婦到東京做客,因此這幾天的晚餐都由宮藤英士主持。
“宮藤小姐,謝謝你今天帶我們見識了熱汽球比賽,真是非常有趣。”慎兒在餐桌上,彬彬有禮地舉杯向主人家致謝。
“你們玩得高興就好。”理沙板著俏臉,今天真是該死,她非但覺得一點都不有趣,相反的,她覺得無趣極了。
當她察看完愛車回到登熱汽球的地點,沒想到大家都已經乘上熱汽球,更氣人的是她的穆老師居然跟東方真四同乘一個熱汽球,沒用的平野雅則究竟在做什麽?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加以阻攔,真是氣壞她了。
“父親,您今天一直與穆老師同坐熱汽球,穆老師博學多聞,您一定獲益良多吧?”慎兒笑盈盈地問。
他的問話讓所有人都屏息而待,包括占有欲極強的理沙,對穆錚暗戀已久的宮藤英士和平野雅則。
“我不覺得。”真四夾起一塊秋刀魚入口,輕描淡寫的說:“她都在跟我講廢話。”
穆錚閃動星眸,淡淡一笑沒有反駁,確實,今天他們聊的都是她求學時代的閑事,因為非常的巧,他們都是在美東求學,因此共通的話題特別多。
“穆老師怎麽可能跟你講廢話?穆老師的話都是金科玉律。”理沙哼地回嘴,這個東方家夥還真自大,竟敢這樣看輕穆老師。
真四挑挑眉,要笑不笑的調侃調調浮上眉眼之間。“錚兒把你教得很好嘛,你連金科玉律這四字都會用,不容易。”
“錚兒——”理沙的眉毛幾乎要打結,什麽東西,東方真四居然叫她的穆老師錚兒,欺人大甚!真是欺人太甚!
真四淺得不能再淺地揚起嘴角,難得優雅的勾起一記笑,他就知道這樣可以讓怪千金神緒失控。
穆錚與他對望一眼,又好氣又好笑,他幾時改叫她錚兒了?分明是想將理沙氣得跳腳。
宮藤英士緊蹙著眉心,他的預感成真了,穆錚果然看上這個虛有其表的男人,膚淺!
“我父親說得有理,宮藤小姐的學問確實叫人佩服。”須臾,慎兒真心誠意地奉送一句,在詠三的薰陶下,小小年紀的他非常清楚什麽叫父子同心,其利斷金。
理沙冷冷的瞄了慎兒一眼,心中頓時浮起怒火,可惡的小鬼!不,東方慎不能稱做小鬼,有時候她覺得他的眼光莫測高深的讓她無法捉摸,總而言之,有其父必有其子,東方家這一大一小都那麽奸險卑鄙!
“少爺,野口家送了許多布疋,您要過目嗎?”管家的通報暫時打斷餐廳幾欲抓狂的氣氛。
“送上來。”宮藤英士瞬間眼中閃過一抹光彩。
華美的布疋是做布料進口的野口家每年都會迭給宮藤家的禮物,去年他曾在所有布料中選了一塊最華美的布給穆錚做和服,大夥還一起去放煙火,她的欣然接受曾讓他心喜若狂。
或許,這些布疋能再度喚起她去年的記憶……
“穆老師,你來選一塊布料吧。”宮藤英士熱烈的眼光幾乎難以掩藏,他忘了殘疾的自卑,親自將最美的幾塊布料送到穆錚麵前。
“還是理沙先選好了。”穆錚將布料盒轉到身旁的理沙手中,理沙是宮藤家的小姐,沒有理由她這個家庭教師比理沙優先。
“穆老師,你對我太好了。”理沙感動的看著她,總算東方真四沒有完全勾走穆老師的心,老師還是在乎她的!
“這是應該的。”況且她本來就對和服這種綁手綁腳的服裝感覺到拘束,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不想再有第二件和服。
宮藤英士不悅的給理沙一記怒視,雖不悅,但他沒有說什麽,隻恨恨地跛著腿走回主位。
穆錚不領他的情,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他難看,都是東方真四,如果沒有東方真四,穆錚不會這樣對他……
“老師,你看我選哪塊布料好呢?”理沙問得喜孜孜。
穆錚輕挑起一塊粉菊色的布料,微笑道:“理沙,你年輕俏麗,每一種花色都很適合你。”
“穆老師所言對極了,理沙,我也是這麽想的,在我心目中,你穿什麽都漂亮。”平野雅則立刻附和。
“真的?”理沙笑逐顏開,今天悶了一天,總算現在可以讓她一吐怨氣。“你夠了吧!”宮藤英士突然重拍一記桌麵。“這裏是餐廳,你以為是布莊嗎?”
他起身,難堪的瞥了穆錚一眼,帶著陰鬱的神情,一跛一跛上樓去了。
“瘋子!”理沙憤然不悅。“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這就是她不喜歡她異母兄長的原因,就算他們同父同母,照他這種陰陽怪氣的性格,鬼才受得了他。
“別氣了,理沙,你還是挑塊喜歡的布吧。”平野雅則優雅地一笑。“你和穆老師各選一塊,我認識一個很棒的裁縫師父,我和真四兄可以陪你們兩個一起去做衣裳,是吧,真四兄?”
他微笑看著真四,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可以將白襯衫穿得如此野性的,東方真四是第一個……
“我不反對。”真四看了穆錚一眼,他就不信她會喜歡和服,他認為送套西部牛仔裝比較適合她,想象她穿和服的樣子,美則美矣,卻少了她灑脫的味道。
想到第一次在東方家書房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那件及膝白色小洋裝真是滑稽。
“你在笑什麽?”穆錚輕揚秀眉,他嘴角的笑痕愈擴愈大,而且眼光還落在她身上,分明是在笑她。
“我有笑嗎?”真四摸摸自己的臉頰。“我不覺得。”
他可不想欠扁的對她提起她少女時期的夢幻妝扮,那會讓她慚愧。
她盯著他,了解的點點頭。“你自律神經失調?”
頓時,他肆無忌憚的縱聲而笑,現在的她還真像初次邂逅的她,初生之犢不畏虎地與他針鋒相對。
為什麽?她並非曆經滄桑的老婦啊,短短八年,是什麽改變了她?讓她將活潑善鬥的真性情隱藏起來,盡管那日在書房匆匆邂逅,他仍可以察覺她是一個好奇心與探險心都很旺盛的女孩,而現在,她仿佛提早扮演告老還鄉的角色,隻在不經意間才流露出她的本質。
“穆老師,家父一直極力隱藏的事實,居然被你識破了。”慎兒也來湊熱鬧。
“想不到真四兄你這麽幽默啊。”平野雅則更是極力想與大家打成一片。“穆老師,你看我到底適合哪塊布料?”理沙不耐煩的大聲打斷他們,她不喜歡他們之間那太過融洽的氣氛,也不喜歡那太過輕浮的穆老師,而且重要的是,她完全被遺忘了。
“宮藤小姐,你的穆老師說我自律神經失調,難道你也聽覺神經失調嗎?”真四挑挑層。“我記得錚兒說過了,什麽布料都適合你,不知道你還有什麽問題?”
理沙俏麗的麵孔漸漸凝結一層霜,可惡!可惡!他居然二度把穆老師叫得那麽親熱,真是嘔死她了。
月色掩映著宮藤家華美的屋邸及金黃牧場,穆錚一如往常在沐浴過後進行睡前的短暫閱讀,閱讀的當然是她一直醉心的古物書籍。
叩門聲在寂靜的深夜特別清晰,理沙有時候會喜歡來與她同擠一張床,但依照今天在晚餐時真四蓄意調侃她的情形以及她憤怒的程度,恐怕現在還躲在房裏生悶氣,不大可能來找她。
“穆老師,是我。”門外響起的男聲有點急促,像是生怕她不開門。宮藤英士?
穆錚蹙了蹙眉心,除了約她到書房談事情,宮藤英士從未到她的房間采訪過,這麽晚來找她莫非有什麽重要事?
她很快開門,門外的宮藤英士略顯局促,看得出來十分苦惱。
“有什麽事嗎?英士。”她溫和地笑了笑,晚餐時她讓理沙先選布似乎惹惱了他,但此刻他的到來似乎又代表他並不介意。
“我……我送宵夜來給你。”他知道這麽做很唐突,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消夜?”她一向沒有吃消夜的習慣。
“我幫你放在桌上!”他不請自入,跛著腿很快越過她進房。
她的房間有股女性淡淡的馨香,這裏是他一直不敢越逾的神聖禁地,但現在不同了,如果他再不采取強硬點的手段,恐怕穆錚就快飛離他的世界。
“謝謝你,不過你知道的,消夜是女人的大忌。”她用玩笑話化解空氣中有點緊張的氣氛,雖然很意外他會強行進入她的房間,但她不認為他有什麽惡意,宮藤英士一直對她很紳士。
宮藤英士把小保溫壺往桌上重重一放之後,回過身奇怪的瞅著她。“你是不是嫌棄我?所以不想吃我送來的消夜。”
“英士,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溫和的看著他,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她認為自己應該早點讓他離開。
“那麽為何你從不邀請我跟你們一起去參加任何活動?”他突然激動的捉住她的手腕。“還有,為什麽你今天晚上要當眾給我難堪,拒絕我送你布料?”
“英士,冷靜點,先放開我再說好嗎?”她試圖安撫他,“我不知道你想參加我們的活動,因為你要忙牧場裏的事,隻是這樣而已。”
看來大家都太忽略他了,包括她在內,但她隻是不希望她的關心造成他的誤會,到時會更麻煩。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我喜歡你!”他語無輪次,借力使力,利用控製她手腕的力量將她壓倒在桌麵上。
“英士,請你放開我!”穆錚心頭一驚,他的情緒真的失控了。
他的麵孔逼近她,在她麵頰前喘息。“我不會放開你,我要你屬於我,如果我放開你,你就會跟那個家夥走!”
她蹙眉注視著他。“你再不放開,我真的要生氣了。”即使要離開金黃牧場,她也不希望是因此而離開的,這樣太遺憾了。
他的手指滑進她濃密的黑發,他老早就想這麽做。“我管不了那麽多了,穆錚,我愛你!我想吻你!”
瘋狂的人特別有蠻力,他俯下頭,灼熱的呼吸襲上她的臉,他的喘息因**而粗嘎,她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好……
“宮藤先生,很抱歉打斷你的雅興,請你放開她。”
宮藤英士僵直了身子,一枝冰冰涼涼的尖塔圓錐正抵上他的頸項,頸部的肌膚有些微摩擦的刺痛。
“東方真四,你別亂來。”他的眉心蹙得死緊,剛剛洪水一般的**霎時被衝得無影無蹤。
“我當然不會對你亂來,話說回來,我再亂來也不會比你更加亂來。”真四懶洋洋的語調在宮藤英士耳邊響起,“宮藤先生,令妹醉心於華語研究,不知道你對華語有沒有研究?知不知道所謂兩廂情願跟一相情願的差別在哪裏?”
當頭棒喝讓宮藤英士驟然清醒,該死!他在做什麽?他怎麽可以強吻穆錚?縱使有殘疾,枉費他一直在她麵前維持他宮藤家大少爺的尊嚴,現在,一切的努力都化為烏有了,他真想掐死自己!
“穆錚,原諒我,我……我不知道剛剛自己在做什麽……”他鼓起勇氣抬頭飛快的看了她一眼,適才逞凶的勇氣不知從何而來,他……天哪,他該如何求得她的原諒?
穆錚也因真四突然出現而感到窘迫,她回避宮藤英士歉然的黯淡眸光。
“如果你快點離開,我想她會快點原諒你。”真四優閑的咧嘴一笑,落井下石地聳聳肩。“你看到了,她害怕你。”
這家夥憑什麽在這裏主持正義?宮藤英士惱羞成怒,狼狽奔離,而奔跑卻讓他的腿疾顯得更令人同情。
穆錚歎了口氣,看來她平靜兩年的生活不可能再維持以往了,她必須有所決定。
宮藤英士一走,真四立即替她將門關上。
“你被人強吻。”他扶住她顯然有點軟弱的肩膀,眸中露出幾許的笑意,故意點出這個事實。
“如你所見。”她疲倦的將淩亂的發絲勾向耳後,感到有點啼笑皆非,她遭受嚴重侵害,他卻還覺得有趣。
“我真同情你,那家夥真不是人。”他把她帶向床邊,閑來沒事當然要順道貶貶情敵才夠本。
“答應我一件事。”她嚴肅的蹙著眉心。
他的表情比她更加嚴肅。“不要將今晚之事告訴第三個人,你想維持采花賊的可憐自尊心。”
“你——”她搖頭笑了,難道她的想法那麽老套?他說的可真一字不差呀。“睡吧,飽受驚嚇,你累了。”他送她上床,又替她蓋上被子,這溫柔的舉動他已經六年不曾做了,新婚時,心怡天天都撒嬌要他替她蓋被才肯乖乖閉上眼睛,心怡是名副其實,他的嬌妻。
唉,想不到山盟海誓、花前月下,轟轟烈烈的戀愛一場,還不是那麽快就步上離婚一途,使他當年年紀輕輕就變成一個有過去的男人,還帶著一個小拖油瓶——蜚長流短是這麽傳進他耳中的。
星洲的上流社會流傳他一定有問題,否則妻子不會那麽快跑掉之類的謠言達一年之久,直到妄二帶刀去對那些造謠者一一“問候”之後,流言才消聲匿跡。
當時頹廢得想死掉的他根本不向外界說明什麽,包括背叛他的心怡,他都讓她走得太容易……
“好。”穆錚看著他,他似乎在想什麽,是累了嗎?今天他玩了一天,也是該休息了,她催促他,“你也回房裏睡吧。”
他不容置喙地搖頭。“我不放心那隻跛狼,我必須留下來保護你。”
“別這樣嘲弄他,我想,”她潤潤唇,對剛剛發生的事還存有餘悸。“他沒有惡意。”
“那麽,我這樣算不算有惡意?”
他戲弄起她來,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與她同床而眠。
他的舉動令她方寸大亂,縱然她的庭訓自小教導她要不拘小節,她也沒這麽不拘小節過。
“別這樣瞪著我。”
他忽然逼近她端麗的臉龐,正所謂以毒攻毒,要治療她剛剛受到的傷害,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嗎?
“你要做什麽?”她呢喃,不敢正視他。
真四貼近她的額頭,以額頭之吻回答了她,輕柔的觸感令他怦然心動,女性的馨香更是讓他心猿意馬。
她閉上眼歎息一聲,等於間接鼓勵了他,接著,她的雙唇被他的熱唇緊緊吻住,他的舌尖探進了她唇中,他火熱的男性軀體緊貼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向他靠近,他對她強烈的吸引力由來已久,早已不需要說明。
“穆錚……”他深深的占有了她的唇舌,這種占有對成年男子顯然是種折磨,他腹下的**明顯的告訴他,他想與她更進一步。
她甜美得叫他難以舍下,他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終於,他艱難的控製住自己,在他們之間分隔出一點點小縫隙,但事實上他仍然環抱著她。
“原諒我,我……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麽。”他學宮藤英士一臉無辜,企圖用幽默衝淡兩人之間太熱烈的火花。
他逗笑了她,讓她主動投入他懷中。
她將頭靠在真四溫暖的頸肩處,吸取他迷人的男性氣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有種美夢成真的感覺,八年前,她想都不敢想會有可以親近他的一天。
真四心滿意足的將她圈在懷中,六年了,他終於再度找到真愛,雖然這個夜晚他不會太好過,不過就算是隻能吻吻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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