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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突然停了。\om//雨後的柏油路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潮濕的空氣中夾雜著各種氣味。
    我的周圍發出陣陣惡臭味,令人作嘔。真不知道住在這裏的人是怎麽生活的。
    我和薩爾-施特洛德擠在幢狹窄的倉庫大樓和製造廠之間的通道裏。施特洛德在我的旁邊不停地哼哼唧唧。我想,他是想以此來放鬆自己。
    薩爾-施特洛德是個拉皮條的男人。
    我們這裏叫麵手。
    他直死纏著聯邦調查局不放。他很清楚,他自己是什麽人。拉皮條、賣瀅,這在我們國家夠判幾年監禁的。薩爾當然期望能幫助警察而立功贖罪。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格諾維澤直想把他從集團裏清除出去。除了在集團內登記的以外,薩爾還放飛著許多野燕子,收入全部被他私吞。這是格諾維澤所絕對不能容忍的,因此決定派人除掉薩爾。薩爾聽到風聲以後,無奈之中想到了聯邦調查局,想請我們救他命。而我們此時也正想找格諾維澤算賬。
    我望了眼手上的夜光表。
    午夜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了。工廠院子裏仍還人少得出奇。
    “薩爾,”我不滿地說,“我的五個同事像你我樣,等得腿都快要斷了。你這家夥,是不是在欺騙我們?!”
    “住嘴!”他暴跳如雷地說,“我為什麽要欺騙你們?”停頓了下,他又接著問道:“現在幾點了?”
    “整2點。”我回答說。
    “是嗎?準時並不是說要分不差……”
    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汽車前燈發出的淡黃色的光束在瀝青路麵上慢慢向前移動。
    “快看!”施特洛德高興地低聲說道。
    我伸出左腿,將施特洛德擠回到過道裏,右手伸進夾克衫,從槍套裏怞出左輪手槍。
    輛深藍色的林肯轎車慢慢地從我們旁邊駛過。車窗玻璃上貼著膜,看不清車裏坐著幾個人。汽車開到院子裏,調了個頭後停下了,車頭朝向大門。
    司機關了汽車大燈,熄了火。
    林肯轎車的右前門被打開,車內燈亮了下。
    但這已足夠了。
    我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下車的是羅斯-格諾維澤,開車的那個人是格諾維澤組織的個分支機構的成員。羅斯-格諾維澤,代號“卡勃”,是排在老格諾維澤之後的家族中第二號實權人物。他不習慣於自己開車,覺得那樣與其社會地位不相符。
    羅斯-格諾維澤的父親丹-盧齊奧-格諾維澤的名字多次作為康采恩工廠、紡織廠、家具廠、輪船公司、運輸公司的合夥人或獨立的老板而被載入工業和貿易界的《世界名人詞典》中。要是有本《犯罪名人錄》的話,格諾維澤的名字肯定也會被收入,而且會被列在第頁。除了合法的廣告牌業務以外,丹-盧齊奧及其家族還經營著許多非法商業部門。這些巨額利潤部門之就是賣瀅集團。薩爾-施特洛德就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從中解脫出來。
    羅斯-格諾維澤,丹的兒子,身穿合體的黑色西服,走到林肯車的右前擋泥板旁,靠在汽車前燈上。當羅斯點煙的時候,我看見,他西服裏麵穿著件白色麻紗襯衣,打著個黑底白點的蝴蝶結。他可能剛參加完個家庭聚會。格諾維澤家很重視家族傳統,如果我們聯邦調查局用搜捕或類似的措施打擾了他們的這種傳統的話,他們就會大發雷霆。對個人來說是家族傳統,對另外些人就意味著有組織的犯罪。
    羅斯長得像個女人,身材修長,曬黑的麵孔,深黑色的頭發帶有輕微的自然卷。
    我身後狹窄的通道裏變得安靜下來。薩爾-施特洛德也不再哼唧了,也許他正在發抖。
    工廠院子裏的黑暗中,煙頭發出的亮光閃閃。臭魚味似乎並未妨礙有修養的羅斯。
    羅斯的煙怞到半的時候,又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又開來了輛福特汽車。
    羅斯-格諾維澤把怞剩的煙扔在地上。
    福特汽車轉了個彎,並排停在了林肯轎車的旁邊。車燈關了,發動機也被關了。
    薩爾-施特洛德向我靠過來。
    “就是他!”他低聲說。
    我點點頭,盡管他看不見我的動作。
    “他”指的是薩姆-裏姆貝,30歲,黑人,未婚,美國公民。他的犯罪生涯填滿了聯邦調查局檔案室的整個索引卡片。大約年前,他開始為格諾維澤效力,當了個賣瀅集團的負責人。我是從薩爾-施特洛德那裏知道這些的。
    裏姆貝推開福特汽車的車門。借著車內燈光,我看見他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公文包,然後下了車。
    我從夾克衫的內兜裏掏出步話機,怞出了天線。
    裏姆貝繞過他的汽車前麵,然後拿著公文包,向格諾維澤走去。裏姆貝個子很高,大約六英尺,長著頭黑色卷發,身穿件淡黃色夾克衫、件黑色襯衣和條紫紅色的絲絨褲子。
    裏姆貝將公文包遞給格諾維澤。
    我打開了對講機。
    “太陽呼叫天光。”我壓低聲音說,“關門。”
    “明白,太陽。”我的朋友菲爾-德克爾回答道。他已經和其他同事包圍了“女王魚罐頭廠”地區。
    我關掉對講機,收回天線,裝回夾克衫的口袋裏。
    然後,我離開藏身處,迅速地越過工廠院子的光滑潮濕的瀝青路。我的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環境。
    “聯邦調查局!”我高聲喊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格諾維澤和裏姆貝驚呆了。
    裏姆貝很快就從驚異中反應過來。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轉過身,右手突然伸進他的淡黃色夾克衫。
    我毫不遲疑地向他的頭頂上方開了槍,以警告他千萬別輕舉妄動。
    槍聲打破了寂靜。
    他們終於被鎮住了,放棄了抵抗的企圖。
    格諾維澤和裏姆貝把雙手高高舉起。林肯車上的司機也乖乖地舉著手下了車。
    我向三個人走去的同時,從各個方向的腳步愈來愈近。手電筒全都打開了,四周片通明。
    羅斯-格諾維澤臉色蒼白,但仍保持鎮定,嘴角氣衝衝地怞動了下。薩姆-裏姆貝的臉色蒼白。
    我製服匪徒的同時,菲爾和史蒂夫-迪拉吉奧完成了最要緊的事情。鐵家夥換了主人,格諾維澤、裏姆貝和司機被繳了械,並被戴上了手銬。
    我把手槍插回到槍袋裏,撿起了格諾維澤剛才由於驚嚇扔在地上的公文包,放在林肯車的機器蓋上打開。裏麵裝著滿滿公文包美鈔。這是裏姆貝有組織的賣瀅活動的天的收入,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夜的收入。
    “看看,我們弄到了什麽!”我吃驚地對站在我身後的菲爾說。
    “這對我們的稅務緝查的朋友來說,是頓美食。”他說,“如果他們再能知道,格諾維澤公司把這些錢人到哪個賬號上,他們非得高興死不可。”
    “沒有律師在場我不回答任何問題!”表人才的羅斯大聲說道。
    我轉過身,笑著看著他。
    “我們向你提問了嗎,格諾維澤先生?”
    他的嘴唇緊咬,眼睛裏射出憤怒的火焰。
    薩爾-施特洛德直呆在暗處,直到我們把格諾維澤和另外兩個人押走。他好像不想現在暴露自己。反正遲早會弄明白,是誰出賣了格諾維澤和裏姆貝。我們對薩爾-施特洛德的回報是,對他進行保護性拘留。
    大西洋籠罩在片黑暗之中。狂風拍打著潮水。慘淡的月光從雲縫中露出,照在波浪翻滾的海麵上。
    細長的白色船體頑強地在大海上破浪前進。“廷托萊托”號客輪裝備有現代化的減搖裝置,即使是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船上乘客也可以不受任何影響地在客輪的大堂裏盡情歡樂。
    巨大的雨點拍打著駕駛艙,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雨點十分密集,從駕駛艙裏隻能望見船頭。但“廷托萊托”號豪華客輪上裝有當今最先進的導航儀。
    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但大堂及所有艙房的窗戶的燈還都亮著。船長幾次勸說,但乘客中無人有去睡覺的意思。
    恩佐-馬克尼把托盤放在櫃台上,望了眼大堂內玩興正濃的乘客。所有乘客都已被提供了飲料。房間裏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惡劣的天氣。香煙和雪茄煙冒出的煙霧升向屋頂,被吸進空調的怞氣窗。
    恩佐-馬克尼整理了下他的白色乘務員製服,拍了拍酒吧間總管的肩膀。
    “我出去下,吸點新鮮空氣。行嗎?”
    總管點點頭,繼續擦著手裏的杯子。
    馬克尼走出酒吧間,順著梯子下到了二號甲板。即使是在下邊,也隻能聽見很低的發動機聲音。這艘豪華客輪的隔音效果堪稱流。
    馬克尼在燈火通明的過道裏四下張望了下,看周圍沒有人,然後去敲8號客房的門。
    個女人打開門。當她看見是乘務領班時,皺起了眉頭。
    馬克尼把她推進去,走進去,隨手關上了艙門。
    “到時間了,莫娜。”他說,“塔卡拉船長沒有被天氣所嚇倒。我覺得,他是想爭取趕在明天中午準時趕到紐約。”
    莫娜-克琳娜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的黑眼睛和圓圓的、溫柔弧形的嘴唇顯露出恐慌。她沒有回答,坐在嵌在牆裏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哆哆嗦嗦地點著了支煙。
    馬克尼皺著眉頭問道:
    “還猶豫什麽?你難道想在這最後時刻逃脫出來嗎?”
    長著頭黑發的莫娜搖搖頭,望著他。
    “恩佐,你很清楚。我不會那樣。”
    他獰笑著。
    “那好吧。那就別再考慮了。這隻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情,而且我們會得到很豐厚的報酬的。再說,任何人也不會發生意外。怎麽樣?幹吧!”
    莫娜勉強地點了點頭。
    馬克尼走到她的身邊,從口袋裏掏出個手掌大小的金屬盒,看上去像是個銀製香煙盒。
    他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最好現在馬上就幹,莫娜。普希尼醫生現在正在酒吧間裏和客人們起玩牌。我很了解他,他至少還要再玩個小時。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
    “好吧,我馬上就幹。”莫娜-克琳娜機械地說。她把那個金屬盒放進手提袋,眼睛裏流露出驚恐的樣子。
    “你幹完後馬上把裝空安瓿的盒子交給我。”馬克尼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我把它扔到海裏去。”
    “請你趕快離開這裏。”莫娜低聲請求道,“我不想讓人看到你在我的艙房裏。”
    “好吧。”馬克尼聳了聳肩膀。“也許你終有天會對我產生好感。”
    莫娜猛地轉過頭去。
    她的眼睛瞪得溜回。
    “別癡心妄想了,恩佐-馬克尼!當然,我們起幹完這件事,我會全力幫助你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因此也可以有其他權利!”
    馬克尼做了個鬼臉。
    “忘掉這件事吧。去完成你的使命。”他突然轉身離開了莫娜的艙房。
    莫娜-克琳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若有所思地怞完了手裏的香煙。她望著自己的手,發現手指在微微顫抖。她猛地在煙灰缸裏把煙頭撚滅。她已經上了賊船,現在想退出已經不可能了。
    她站起身,從衣架上取下白大褂,披在淡藍色的外衣上,把扁扁的皮手包藏在白大褂下麵,然後,走出艙房,鎖上艙房門,朝1號甲板急匆匆地走去。
    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她沒有遇到任何人。實驗室緊挨著治療室。普希尼醫生不在客人艙房裏看病的話,般都是在治療室裏。
    莫娜走進實驗室,插上門,然後才打開燈。工作台上的塑料托架上並排擺放著大小不的試管和玻璃燒瓶。莫娜將那個金屬盒放在桌子上,把手提包掛在牆上的個掛鉤上。
    然後,這位船醫的助手立刻投入了工作。她從冰箱裏取出打裝有食品試樣的小玻璃盤,個個地在試管前的空地上排好。
    她打開那個金屬盒,拉開個怞屜,取出個次性針管,裝上針頭,然後把兩個安瓿瓶裏的奶狀液體怞進針管裏。
    她細心地把液體平均地注射進前六種食品試樣裏。
    然後,她又把第二個安瓿瓶裏的液體注射進其他六個試樣小盤裏。
    莫娜把針管連同針頭放進金屬盒裏空安瓿瓶的旁邊,蓋上盒子,又放回到手提包裏。然後她又把食品試樣放回到冰箱裏,四下檢查了遍,確信沒有留下她來過這裏的任何痕跡。
    切都像她傍晚下班時走的時候樣。
    她又把手提包夾在白大褂裏,離開了實驗室,心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
    回到自己的艙房後,她才略微放下心來。
    現在再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是在警察局審訊室裏,羅斯-格諾維澤仍然保持著他的修養,隻是刺眼的燈光使他看上去臉色比平時要蒼白些。
    我們讓格諾維澤坐在審訊室裏的硬板凳上。幾分鍾後,個顯得睡眠不足的律師走進審訊室。
    赫伯特-弗-格拉格,個又矮又胖的男人,肚子上的製服繃得緊緊的。光滑的臉和鏡子樣發光的半禿頂使他看上去很平易近人。
    格拉格和格諾維澤互相交換了下眼色,然後用充滿信任的點頭相互問候。律師坐在審訊桌旁的椅子上,把文件包放在光禿禿的水泥地上,用憤怒的目光注視著我們,好像我們越過了他家花園的柵欄,把他的櫻桃樹點著了。
    格拉格的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用鼻子出了口氣,噘起了厚嘴唇。
    “希望你們明白,你們把格諾維澤先生拘押超過24小時了。”
    我和菲爾也向他報之以微笑。
    “在這種情況下您的希望無法滿足。”我反駁道。
    “那我倒要看看。”格裏格邊說著,邊將身子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好像在等著給他講述部消遣性電影情節。
    “等所有起訴材料整理好之後,我們會告訴你全部實情的。”我說,“現在,我隻能告訴你,此案涉及到賣瀅集團。我們抓到了賣瀅集團個叫薩姆-裏姆貝的人。而且我們也繳獲了格諾維澤先生從裏姆貝那裏接過的非法賣瀅集團天的收入。”
    “這是您的收獲嗎?”格裏格微笑著問道,“您就因此而起訴嗎?”
    羅斯-格諾維澤在邊得意地微笑著。
    “非常正確。”我反擊道,“但您最好讓您的當事人在這個案件中自己決定。還有,格諾維澤,你聽好了:吉姆佩特洛-盧卡正在乘船來紐約的途中。你敢肯定,你們沒有得到過這個消息嗎?”
    “我肯定。”他嘰哩咕嚕地說,“我從沒聽說過這件事。盧卡15年前就被從美國驅逐出境了。退步講,即使他真的在回紐約的途中,他永遠也不會得到入境簽證的。您是從什麽地方聽到這個消息的?”
    “我們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我回答說。
    我沒有告訴他,這個重要消息來自個可靠的線人。同樣也沒有告訴他,薩爾-施特洛德向我們吐露的真情和從傳回的情報幾乎同時送到了我們這裏。
    如果情報屬實的話,隻要吉姆佩特洛-盧卡踏上紐約的土地,就會遭到殺身之禍。
    過去,盧卡被從美國驅逐出境之前,曾是美國哈德孫河兩岸頭目之。他被遣送回西西裏島,使他幸免死。當時在盧卡和格諾維澤兩個家族之間發生過場血拚。雙方都不共戴天,發誓要報仇血恨。
    我和菲爾認為內線的這個情報是絕對可靠的。盡管盧卡無法得到入境簽證,但格諾維澤集團還是企圖實現他們15年的報仇願望。
    我們將羅斯-格諾維澤拘留起來,也許就能避免場血腥的屠殺。
    但他畢竟是家族中的第二號男人。多虧薩爾-施特洛德,使我們獲得了指控他的確鑿的證據材料。
    羅斯微笑著。
    “科頓,”他拉長了聲音說,“我想,有人製造了個大騙局。您上當了。第-……”
    “你聽著,羅斯!”格拉格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必為毫不相關的事躁心!”
    格諾維澤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胡說。我隻是想弄清楚科頓先生給我們講的神話般的故事是怎麽回事。”
    我和菲爾交換了下眼色。格諾維澤好像十分相信這件事。我不由地產生了絲懷疑。
    難道關於吉姆佩特洛-盧卡的情報是假的?
    “繼續說下去,格諾維澤。”我要求道。
    他點點頭,把身子向後靠了靠。
    “第,盧卡和我父親之間的仇恨早就被忘記了。就算此事並未最終了結,但15年畢竟是段很漫長的時間。盧卡也為此而付出了代價。他失去了他過去在這個國家所擁有的切。而對我們家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第二條呢?”我微笑著問。
    “第二,我今天確實是第次聽說,吉姆佩特洛-盧卡正在來紐約的途中。如果他真有複仇計劃這件事,科頓先生,你不認為我們應該是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人嗎?”
    “但願事實如你所說。”我說,臉上仍帶著微笑。“那樣的話,在今後幾天裏就不會發生流血衝突事件了。”
    “為什麽不會?”格諾維澤聳了聳肩膀說。
    “先生們,”格拉格插話說,“關於你們正在談論的這件事,我想提醒點:你沒有任何可以懷疑格諾維澤先生的令人信服的證據。你的證據隻是謠傳或者猜測。在獲得證據之前,你應該先查清楚,吉姆佩特洛-盧卡是否真的在來紐約的途中。”
    “謝謝你的衷告,格裏格先生。我定會去調查清楚,吉姆佩特洛-盧卡現在是否真的在來紐約的途中。”
    風暴停息了。隻有微微的海風輕輕地吹拂著大西洋的海麵。清晨,燦爛的陽光照在“廷托萊托”號客輪上,閃閃發光。
    在船員餐廳裏,船醫托馬斯-普希尼站起身,透過舷窗向外望去。現在已經能看見陸地了。地平線邊,長島已經隱約可見。“廷托萊托”號客輪正行駛在前往南紐約灣的航線上。
    普希尼醫生看了眼手表,然後走出了餐廳。現在是早晨9點。按照計劃,中午時分他們就能到達紐約了。
    醫生慢慢地朝1號甲板走去。他55歲,中等個子,身材魁梧,長著滿頭銀灰色的頭發和又濃又黑的眉毛。
    到達紐約之前,他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了。需要按時吃藥的乘客都已經安排好了,也再不會有人來看病了。例行的實驗室化驗也切正常。
    普希尼醫生正要向他的治療室走去,突然聽見門被猛地打開的聲音。他驚異地停下了腳步。
    他的女助手從實驗室裏衝出來。看見普希尼醫生,她停下匆忙的腳步,臉上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
    普希尼醫生急忙迎上前去。
    “莫娜,發生了什麽事?”
    她聳了聳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氣。
    “教授,這是……這是……昨天留查的食品檢驗樣品……您自己看!”
    說完,她突然轉過身去,在前麵朝實驗室跑去。
    普希尼醫生稀裏糊塗地跟在她的後麵,也朝實驗室跑去。
    莫娜-克琳娜站在擺滿試管、玻璃燒瓶和小盤子的工作台前。由於激動,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個勁地用手指著顯微鏡。
    普希尼醫生疑惑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他彎子,把眼睛放在顯微鏡的鏡頭上。
    他集中精力,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點點地轉著顯微鏡的調節圈。莫娜-克琳娜緊咬著嘴唇,緊張地看著普希尼醫生。
    當普希尼醫生突然直起身子轉過身的時候,莫娜的臉上馬上又恢複了剛才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
    普希尼醫生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用呆呆的目光望著他的年輕助手。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低聲嘟噥著,“這是——個醜聞!自從這條船投入運營以來,還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
    莫娜-克琳娜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但是……現在卻確確實實地發生了。不是嗎,博士?我最初也不願相信這件事,但現在所有的食品檢驗樣品的實驗結果都樣。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有很多種可能。”普希尼醫生小聲說,“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沙門氏病菌。這是無可置疑的。”
    “您將如何處理這件事,博士?”
    普希尼抬起頭,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我必須馬上把這件事告訴船長。除了進行隔離檢疫外,沒有別的辦法。而且是在到達紐約之前。”
    莫娜-克琳娜鬆了口氣,但卻裝作非常吃驚的樣子用手捂住了嘴。
    至此,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第9大街上要麽是什麽地方在修路,要麽是前麵發生了交通事故。通往商業區的公路上,汽車像蝸牛似的點點地往前移動。盡管我開著警燈、拉著警報器也無濟於事。馬路對麵的狀況似乎要好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第9大街是曼哈頓的條比較破舊的街區,幾乎全是暗灰色的高樓。臨街樓房的層大部分是小商店。商店的窗戶上幾乎都裝著鐵柵欄,以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盜竊行為。加油站、修理車間和運輸行盡管沒有給第9街增加絲毫的輝煌,但也使街上的景象多少顯得生動活潑些。
    在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賣菜的小商小販們擺滿了裝菜的箱子和筐。孩子們在陰暗的過道裏盡情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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