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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和沈家的這場官司，在上京城的衙門裏開審。
    沈成文和趙延闓，早早到場。
    “趙兄，多年不見，依然氣韻不凡。”沈成文，一副篤定的樣子，上前和趙延闓打招呼。
    趙延闓已經確定，沈成文娶了林家獨女林舒為繼氏，想到林家當年為趙家雪中送炭，不願難為沈家，可看見沈成文那小人得誌的樣子，自己的火不由的上來。
    “哪有沈兄，瀟灑快活。”趙延闓說話十分不中聽，他查出來沈家娶林舒，不就是讓林家幫他沈家，堵上那三十萬兩的虧空。
    趙延闓更加看不起沈成文，見過賣身葬父，也見過為了家裏入了紅門的女子。
    卻沒有見過為了銀子賣身的男子，林家也是怎麽能把姑娘朝火坑裏推。
    趙延闓對沈成文印象十分的差，站在一旁不再理會沈成文。
    “沈家人可在？”主審官張大人，嚴肅的坐在堂上，看著沈成文和趙延闓。
    “在，大人，沈家沈成文，拜見大人。”沈成文趕忙跪下行禮。
    大人點了點頭，又問道：“趙家人來了嗎？”
    趙延闓趕忙行禮道了一聲：“來了”。
    “沈家狀告你家欺詐，呈上來的狀紙和單據，你可認？”張大人眼神毒辣的，看著麵前的趙延闓。
    張大人公正嚴明，從來不徇私舞弊，讀書時經常以趙家人為榜樣，自得知沈家人狀告趙家人，他便仔細的調查了趙家和沈家的過往，口碑。
    趙延闓一臉正氣，雖然看起來有著商人的圓滑，卻又不失風骨。
    昂首挺胸的站在堂中，便是一道風景，一副文人雅客貴公子的形象。
    在趙延闓的對比下，沈成文一個從武將到文官，略顯的猥瑣。
    沈成文可能也感覺到，略帶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手也不自覺的整理了一下衣領。
    趙家人雖不出仕做官，可讀書寫字，一點都沒有拉下，文人墨客的風華嶄露無遺。
    “在下不認，趙家做生意以誠信為主，從不幹違背良心的事。望大人明鑒。”趙延闓不卑不亢，給人一種淡然從容的感覺。
    張大人看向沈成文：“沈家的怎麽說？”
    “大人，趙家欺騙家母，一萬兩銀子，在他們的店鋪訂購菩薩金身。”沈成文義憤填膺，看了眼趙延闓。
    “現在出了問題，你趙家就不認了，還稱以誠信為主，可憐趙大人一聲忠烈，沒想到他的後代卻成了一名奸商。”沈成文手指趙延闓，手輕輕的顫抖。
    不知道以為沈成文激動如此，殊不知他是被趙延闓的眼神，嚇到。
    “啟稟大人，在下已經讓人去普濟寺，去抬菩薩金身，應該在路上了，請大人稍等。”趙延闓胸有成竹，對著張大人行禮。
    張大人，點了點頭道：“你看看單據，可是你趙家鋪子開出的？”
    趙延闓看著單據，細細的摸著手裏的單子，又拿出自家鋪子開出的單據，兩張單據，在手中慢慢的對比中。
    趙延闓，看著單據的字樣和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細細的感受著手裏兩張單據，摸索了許久。
    “回大人，這張不是我們鋪子開出的單據，雖然從外麵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但您細細的摸索一下，沈家這張單子明顯粗糙，不似我們鋪子用的紙張細膩。”
    立馬有人從趙延闓手中拿走兩張單據，放在手中細細的摩擦，朝著張大人點了點頭。
    “拿過來，我看看。”張大人又仔仔細細的摸索了半天，對著趙延闓點了點頭。
    “沈家的，你也看看。”沈成文隻能硬著頭皮認真的看了看，摸了摸。
    沈成文摸了摸，確實是自己拿出來的單據，紙張比較粗糙。
    想起沈母當時拿來單據時，眼神的閃躲，並且她說過自己隻花了五千兩，現在單據上卻寫著一萬兩，沈成文對單據的真假產生了懷疑，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雖說紙張有些不同，可是大人咱們經常買紙的人也知道，一刀紙中總會有幾張殘次品。”沈成文現在頭皮發麻，想到沈母的表現，這單據十有八九是假的。
    可這場官司要是輸了，他一定會淪為全上京的笑柄。
    沈母王氏早早的就派了李嬤嬤，藏在人群中聽審，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報給王氏。
    王氏今日早早起身，焚香淨身，一直在念著經文，內心的恐懼和擔心，充斥著全身。
    心裏七上八下的王氏，檢查自己前幾天收拾好的行囊，歎了口氣。
    又派了人去舒雲閣，找林舒要那五千兩。
    林舒一大早就去了公堂對麵的茶樓，探聽消息，根本不在沈家。
    王氏得知，隻能靜靜的念著佛經，祈求佛祖的保佑。
    自佛像出事，林舒命人把佛像收了起來，方便趙家人找尋證據，而佛堂上的菩薩金身，林舒早就換了，換上了自己訂購的萬兩佛像。
    趙家抬來的，就是林舒提前收起來的菩薩金身。
    張大人聽到沈成文的說法，點了點頭，畢竟自己買來的紙張，確實裏麵也會有一兩張，和其他的紙相比，略微粗糙的，這一點不能證明單據的真假。
    王氏花了五兩銀子買的單據，實質上林舒可是花了幾倍的價格，命人去做的，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趙家人抬了佛像進來，趙延闓讓趙家的工匠仔細的查看。
    “大老爺，這做佛像不是出自我趙家鋪子。”工匠斬釘截鐵的稟報道。
    沈成文看著單據，都能做的那麽真，佛像怎麽能看出來，他看了看佛像，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大人不信，您可以來看，趙家鋪子有個規定，菩薩木製底胚，必須用龍骨架，而這個菩薩像用的是普通木頭。”工匠剛忙上前，拿出自己店裏的龍骨木家。
    張大人走到佛像前，仔細的鑒別一番，確實是有區別的，叫來了沈趙二人一同鑒別。
    “大人，這佛像怎麽能證明是我沈家訂的那一尊呢？萬一趙家為了逃避責任，途中調換了。”沈成文慢慢的冷靜下來，這場官司必須贏。
    “這.....。”張大人也十分的為難，他不能說他相信趙家的為人，確實是難以辯駁。
    “趙家可還有什麽證據？”
    趙延闓皺了皺眉：“暫時沒有，大人我敢用性命保證，這尊佛像，就是普濟寺裏那一尊。”
    沈成文一聽就樂了：“趙兄，公堂之上，不是聽你保證不保證，什麽都講究證據，既然你沒有證據，那也不要耽誤大人的時間，直接認罪就好。”
    “賠償我沈家一萬兩銀子即可。”
    沈成文，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站在公堂之上，你看看讓你多讀書，你去做生意。
    一介商賈，還妄想和他這樣的才子爭辯。
    “既然是沈夫人在我鋪子裏訂的，那就讓沈夫人來認認人，是從哪個店裏小二手中定下的。”趙延闓看著沈成文那張詭辯的嘴，恨不得上去撕破他。
    “你你你，家母乃是沈家當家主母，怎能拋頭露麵。”沈成文，氣憤的指著趙延闓，這個卑鄙小人。
    趙延闓並不害怕，剛剛抬佛像的人，告訴他佛像在普濟寺是有人看管保護的，想來這件事的推手，是針對沈家而不是趙家。
    這場官司沈家必輸，所以他不急，隻要拖著，定會有人幫他趙家澄清。
    當堂之上，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沈成文一臉得意，等著趙延闓認罪。
    趙延闓卻隻想拖著，等著別人拿出證據。
    張大人確實在思索，趙家的曾經的文臣之首，不會為了一萬兩銀子，欺詐他人，但是現在的證據，卻對趙家完全不利。
    “大人，小人有關鍵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