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字數:9005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淚眼小後娘 !
    “你們怎麽可以……”
    相擁相吻的兩人同時抬頭,同時震撼的一時沒了反應。\\0m
    白依依手指著他們,她不能相信的尖罵,“一個是再嫁的王妃,另一個則是磊落男子,這會兒居然像是偷情的堅瀅男女!”
    “住口。”他不準任何人詆毀淨茉,“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礙著你們的苟且惡心事了吧!你真叫我寒心啊。”
    整個雲州南北,人人交談的都是雲王妃的真實身份及被一個野男人強行押走的醜事。當她無意中聽見野男人的名字和雲王妃的名字時,她差點要崩潰了,她的心智和神思全亂了。
    雲王妃居然是她最怨恨、最巴不得從人間消失的淨茉!野男人竟是她名義上的爹爹,她愛得好無力的閻!
    白依依哭吼嘶喊,“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所有人唾罵無恥的野鴛鴦!兵卒們全出動了,你們逃不了的,除非你們能夠飛天遁地!”
    “依依”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用我的性命詛咒!”她豁出去了,親眼目睹兩人彼此愛憐的景況徹底使她崩潰。
    反正這一年多來他連她裝病,快要死了也不關心!她在他心中已經不是善良無邪的乖女兒。
    府裏的六名姬妾全被他遺離了,大筆金子的贈予使她們的不舍之情不翼而飛。而她,居住在大屋裏獨嚐孤寂無助和對他的眷眷念念。
    可她等到的是什麽?四處尋找他的她,竟無意間見著此等難堪景象!
    “如果你再咆哮一句,我會把你丟出去。”
    好啊啁!好一個愛恨強烈的男人。
    “我是為尋你而來……”這恨,這哀戚情傷難道是她該受的嗎?
    “倘若我不是你的繼女,倘若我與她——般年紀,你還是選擇她成為你的新娘子嗎?閻。”
    湯羿閻的眉間打上深摺,“你在胡說什麽?”
    “你以為我瘋了是嗎?”白依依跪了下,似笑又似哭的扭曲著表情,“這不公平!親愛的小後娘隻大上我三歲,為什麽她能夠與你情纏一世,我卻不能?!”
    “依依,你是我的女兒。”所以在得知她對淨茉那般可惡對待後,他忍住掐死她的憤恨。
    他已經是難能可貴的慈悲了,否則他應該還淨茉一個公道。
    “可我長大了就可以成為你的妻子呀!因為我是這麽、這麽的愛你,所以我忍受著把你暫時交付另一個女人的推心刺骨之痛。”
    他深沉的芒中毫無感動,隻是稍微用力的摟緊懷中的淨茉。
    白依依見他如此漠然,想哭泣卻是無淚。
    “閻,你說過你喜歡我的發絲和我圓亮的眼!你也說過我是你的乖巧寶貝。我努力的想要快快長大,我看了許多許多書本,我讓自己隨時保持著甜甜美美的可人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讓他對她的喜歡多一點點……
    “那麽你絕了這妄想吧!”
    “不……”
    “我的愛隻有一份,而這分愛已經是淨茉的了!即使是我自己也無能為力收回。”
    “不要不要!“她跪爬過去,淒厲求著,“娘死的時候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呀!”
    “那是父女之情,也是我的責任。”
    “可是你不是我的親爹爹!為什麽你不用一個男人對待一個女人的心思來愛寵我呢?”
    她艱辛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屋子,她回頭,見湯羿閻依然是溫柔的嗬疼他一直懷抱著的淨茉,這一刻,她多想就此死去。
    屋內,一直噤聲未語的淨茉其實十分不安,雖然依依的悲哀並不是她所傷害,但是她心疼她呀;同是癡情人,癡情心。
    感覺到她的戰栗和局促倉皇,湯羿閻輕輕柔撫她的發絲和麵容,“我也有錯,我將寶艾和寶美的辭世遺憾轉化成對依依加倍的疼寵,我當她是個小女孩,忽略了她的早熟和不正常的仰賴寄情會鑄成大錯,亦未糾正她的錯愛。”
    “我怕她不能承擔這最初的心傷情痛,如果她自暴自棄怎麽是好?或者一時想不開呢?閻,讓我去追她,以免造成永遠的憾悔。”
    “你不怨、不惱她的設局陷害,和曾經對你的百般羞辱嗎?”
    懷中螓首搖了搖,“那是前塵舊事了,何況她隻是個小姑娘,其實她不壞,真的!她隻是想要與你廝守,因為我的介入,甚至是她所認為的搶奪,所以她才不能容我。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我們都是凡俗肉胎,愛恨善惡有時候也是情非得已,不由自主。依依她對待其他人,包括如兒她們不也和善嗎?”
    “所以你心疼依依?也諒解寬恕了她?”
    “恨她並不能為我自己帶來快樂。何況,她的眼光和我一樣好,選擇了你這出眾卓爾的男子傾心愛戀。”
    “你的眼光……”好驕傲的語調,“津準無比。”
    淨茉在他懷中磨蹭,偷偷忍笑著。傻嗬,他以為是她千挑萬選了他?錯!她完全毫無自製能力的戀上他,從無所謂的津挑細選。
    也許是款衣時的一見鍾情,也許是他給她帶來一線曙光,救了被杖責的她,也或許是他溫柔的眼神、溫柔的以少爺之尊為她拭藥。
    甚或是什麽都不,她就是愛了他,就是注定對他情有獨鍾。他是她的牢——
    承載她的喜怒哀樂的牢!這牢,她願意被囚禁萬萬年。
    涼風送爽,淺淺依偎著的兩人緩緩舒眠了。湯羿閻的夢中有著她的眼淚和她的深情一世,她的夢呢?
    一隻長著大翅的白鳥載著他和她飛上青天,飛呀、飛呀,飛向他們的盟情約定。
    白依依一個人站在長街上,荒涼的氣息使她以為霜雪襲身,然這天候已是漸漸暖和了。
    四周人聲喧囂嘈雜,她卻像是迷了路途的小雁子,不知何去何從。
    一聲阿彌陀佛令她恍惚,過了半晌,她瞪大眼睛,掠訝不已。
    “東方俠!你還真當了和尚!”她以為他是一時悔痛交加所以剔發人寺。
    她想,他應該會還俗的才對。
    戴著鬥笠的東方俠一身僧服和草僧侶鞋。他手圈佛珠,如佛安然。
    “白姑娘,別來無恙。”他並未以施主稱呼她,事實上他尚未燃點戒疤,隻是將發絲剔去罷了。
    他隻是個修行的使者,“是否脫離紅塵並不要緊。人心清安方為真正的出世。
    眄著他的神情,白依依突地放聲大笑,笑聲卻是令人寒顫不已。
    周圍的販子和行走的人們紛紛走避,她的笑聲比聲嘶力竭的哭吼更是恐怖。
    “姑娘仍是參悟不透?”平靜的口吻和平靜的而色,以及平靜的心。
    她死瞪著他,仿佛他是吃人的魔,“你好!你厲害!迫害淨茉以死明誌的罪魁禍首分明是你,你這假仁假義的家夥卻擺出虔誠的懺悔模樣,怎麽,以為這般如此就能洗掉你曾經的惡念和惡行?你懺情個鬼啊,淨茉是死是活又怎樣?她的心永遠也不是你摘得了的!”
    “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貧僧想奉送於你的省思警語。”
    “胡說!羿閻隻是一時迷情,他以為他愛上的是淨茉!其實他愛在心底的是我呀!他自己弄混了,總有一日他會明了的。”然後他會抱著她哭訴他的愛……
    她相信著,並且信仰著!
    東方俠暗念一句佛謁,心存慈悲的歎息。
    “迷障。”他明白再多道理也勸不醒她,隻有時間的洪流能夠改變一切。
    白依依嗤之以鼻,“甭以為自己真是行道隱士!我告訴你,淨茉沒有成為河神的女兒。倒是成了高貴的雲王妃。她還活著,怎地,你的凡心蠢動了不!”
    “我知道。”他為淨茉姑娘的境遇笑了一笑,心頭未起絲毫波瀾。
    “你知道?”拔尖了聲,她難以置信他的安然依舊,“你不再愛她了?這樣淺薄的感情,吱!原來你也是普普眾生之中的一個傭人。”
    他雙手合十,低垂眉睫,“五輪之愛求得都是成全和奉獻。過往的強求和算計並不是真愛,那是滿足己欲的自私自利。”
    “哼哼,東方俠你還真的脫胎換骨呀!剔掉頭發的這一年裏你當真成了出世高僧?”臭和尚!他哪懂得她這切切的銘心刻愛。
    佛祖慈悲,“東方俠已死。”而他,釋德僧。
    覷著他判若兩人的神情,白依依冷吭著氣不理睬。他走了,走向人群中,走出她的視線。
    他的背脊那樣挺直,她忽然妒忌起他來了,他同她一樣是隻孤雁呀,可他似乎已掙脫束縛,而她的心卻被牽製,扭曲不堪的擰痛著!究竟,她該如何安排、如何處理自己呢?
    迷障?!哦不,她才不要承認!她追求她所想要的有什麽不對?
    “不要放棄!不能喪氣廢誌……”一麵激勵自己,她一麵走向雲王府。
    侍衛和兵卒擋住她,她說:“我知道雲王妃的下落,我來討賞的。”
    長槍移挪開了,她順利的進入府衛,並且在一盞茶的時間內見著雲王爺。
    臉上圍著黑色紗巾的太陽一見到她就開始扳動手指頭,白依依見他古怪的行徑不禁質疑。
    “閣下真的是雲王爺?淨茉的丈夫?”
    “難道我是鬼?”如果傷勢重一些就真的像鬼“你是湯羿閻的女兒?咳不,正確說法應該是他的繼女才對。”
    “王爺知道民女的存在!”
    當然,他可是未來的第一神算子。“而且我也知道你中了毒!”
    她一訝,但聽他說著——
    “你中的是愛情的毒!唉,真是要命,這種毒本小王一定中不了。”
    一旁的阿莽掩嘴竊笑,主子多情卻又賃地無情。
    白依依不管他的怪言怪語,她開口,“雲王爺應該著急著想知道雲王妃的下落吧?民女知悉雲王妃暫歇在城北的廢屋中,她和一個男人在一塊兒。”
    “呃?”他當然知道,有派人看守嘛。
    “孤男寡女共度晨昏,這可是會出亂子的啊!”
    “湯羿閻和淨茉本來就是夫妻……”他打了個哈欠,甚覺無聊。
    她驚愕莫名,“王爺您、您一清二楚?您似乎不生氣?不在意?王妃她可是您的夫人。”她聽過這小王爺的風流史可是說上一夜也說不盡,但就算他不愛他的王妃,也應該怒火熊熊呀。
    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名聲和權貴嗎?難道元配與人私奔他真的不怕流言,不覺羞辱嗎?
    “一句話,你希望本小王派兵去抓拿他們,來個酷刑伺候,棒打鴛鴦吧?”
    “他們的相愛原就是天理不容!不過,是她去勾引羿閻,讓他犯罪的,應該受罰的人是她!”
    還是維護自己單戀的男人!這小丫頭可惡又可厭,惟一的優點便是長得還不賴,至少不叫人倒胃口。
    但是他決定治一治她,否則她亂愛的偏執性情肯定又要招惹出麻煩來。
    太陽揮一揮手,·命令道:“把她送到尼姑庵去修身養性。吃齋念佛如果還不能讓她改變,幹脆剔掉她的三千煩惱絲。”夠仁慈了吧,隻是讓她帶發修行而已。
    白依依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能這樣決定我的人生!憑什麽啊你!”
    “憑我是個有權有勢,而且喜歡仗勢欺人的惡王爺!”笨!十六歲的小丫頭再如何早熟也不是他的對手。“本小王隨便動一動手指頭,別說是逼你當個帶發小尼,嘿,就算是逼迫你二輩子暮鼓晨鍾你也得乖乖遵從。”
    “可我沒有殺人放火,也沒犯上律令朝規呀!你怎能……”
    “就跟你說了我是個惡王爺了啊!不然你咬我啊。”
    她衝過去,出其不意的當真咬了他手指一口。
    “哇哇!”慘叫淒厲響起。
    阿莽愣了半晌才連忙製止白依依,他將她拖離開來,並點上昏袕。
    太陽吮吮流淌出血絲的手指,天啊,他犯了陰煞衰星啊?!
    “快把這瘋丫頭丟到尼姑庵,隨便一處都行!派兵看守庵居四周不準她離開!”
    他就不信他治不了她,她再潑野也得由他搓圓弄扁。嘿嘿,他一定可以把她“雕”好。玉不琢,不成器嘍。
    湯氏夫婦應該感謝他替他們除去一個執迷不悟的障礙才好!他自己也佩服起自己的為人作嫁以及寬磊胸襟。
    “就當是我……過不了逃難般的日子,我想回去當雲王妃,安逸、享樂。”
    “不對!你不是虛榮的人!而且你愛我甚於一切不是?”
    “但我……”要如何讓他死心呢?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恨她,她寧願立即死去。
    湯羿閻一把擁她入懷,他將她壓在他左胸上,低吼,“聽聽這個聲音,這是為你而跳動,而感動!”
    她的淚滴在他衣襟上。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萬分的懼恐著,“別走!不管你是因著什麽理由!求你!”
    淨茉覺得自己幾乎要死去,他從不求人的嗬,他一向是如此的強悍。
    然而她的天人交戰是不該的!她不擔心毀誓而遭禍,但她怎能恩將仇報,若是犧牲無辜的太陽,她受得了良心苛責嗎?
    “我心意已決……”
    “即使我將刀子插入心口,你也不為所動?”他不是要強迫她,但他如何能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我還是要回到雲王爺身邊……”若他當真如此,她會在四年後也把刀子插入自己的心口。
    他生,她生。他亡,她亦不獨活。
    湯羿閻凜僵住了,他放開了懷中的她。
    望著他空洞的目芒,她心酸疼啊!
    “如果我說……給我四年的時間,四年後我就不再是雲王妃,四年後我能夠完完全全的屬於你,你願意等待嗎?”
    “為什麽?”
    “別問我為什麽!我不能說出原因。”續命王妃是個天機,太陽說過不能與人言。
    他未語,隻是眼神專注的盯住她。
    “倘若這四年裏你另有所愛,我不會埋怨的……”她將離群索居,一輩子為他祝福。
    湯羿閻輕揩她的淚痕,輕輕捏她的微濕鼻翼,“四年,我等!四十年,我也等!假使等不到你,下一輩子,每一世裏我將天涯海角的追緝你,並且討回你所負欠於我的感情。聽明白了嗎?”
    “嗯……”她盼著與他癡才每一個輪回轉世嗬!這四年的歲月她也許流著淚思念他,懷想他的體溫;也許就讓自己安安靜靜的成為一個沒有心的人……
    當她與他重逢的時候,她的心就會再一次的活了過來。
    “我不問緣故,但是你一定要再回來。否則我的魂魄一定永生永世糾纏你!”
    “四年後,我在雲河岸邊等你。”如果他沒有赴約,她將望著河水一直等待,直到白頭。
    他倏地輕咬了下她的唇瓣,他要她記得這個疼痛,記得他的癡心等待,別讓他心碎至死。
    “再、見。”淨茉起身,在淚珠洶湧跌墜的一瞬立刻轉身跑出屋去。
    “再見,我們一定能夠再見。”再見之時即使天崩地裂,他也絕對不再目送她的纖纖背影。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