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牽緣

    【第84章-虔誠誓言】

    早晨醒來，我的雙眼腫成了桃子，實在不想讓眾人看到，便一個人悄悄去了女媧神殿，去找那個給過我無數次指引的女媧娘娘。

    到了女媧神殿的門口，隻見整個大殿飛簷鎏金，朱紅圍牆上的琉璃瓦閃著晨曦的微光，殿前牌匾上的字是沉香木雕刻的陽文，標準的隸書氣勢威嚴，果真是個聖地。

    之前來此處，我隻忙於布置驅魔陣，卻並未好好觀察這裏的景致。遠處長廊回轉，曲折有致，似乎在指引著我這個女媧後人走進去。

    踏入神殿內，案幾上的香爐裏燃著熏香，四周牆壁上是女媧娘娘生平經曆的浮雕，為這些往事添了幾分時光沉澱後的滄桑。

    我跪在神像麵前，虔誠的禱告著:“女媧娘娘，我的靖真哥哥愛上別人了……我，該怎麽辦呢？”

    想起杜幻兒一臉甜蜜地說，靖真哥哥娶了她時，我的心裏便是錐心地疼痛。

    似乎，我可以想像到那場景，十裏紅妝，鑼鼓喧天，靖真一襲紅衣，風度翩翩，牽過新天妃的手，拜了天地後，得到眾仙家的祝福……

    新婚之夜裏，靖真會對天妃許下怎樣的結發之諾呢？……那天妃好幸福啊，隻可惜並不是我，舊人還在夢裏，新人醉臥君懷。

    我心裏一酸，拿起手絹擦著淚水，“女媧娘娘，天命曾告訴我，靖真哥哥是我的真命天子，所以我曾一心以為，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曆盡千辛萬苦我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

    不知不覺，我嚎啕大哭起來，“可是，他娶了幻兒，我的親妹妹啊！我再也沒辦法努力了……”

    女媧神像一動不動，娘親也沒有出現，從和魔物大戰，我耗損了太多靈力，剛剛找回小紅和紫青，也不想讓她們擔心，現在，我真的孤身一人了。

    哭了太久哭累了，眼睛酸疼不已，我也不知自己該怎麽辦了。

    忽然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雪兒……我的心裏一直隻有你啊。”

    我回頭望去，正是靖真哥哥。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女媧神殿門口，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修長，他還是那般俊逸溫柔，隻是不再屬於我了。

    我抬眼仔細看了一下那我心動已久的容顏，隨後便迅速低下了頭。

    他心裏隻有幻兒了，幹嘛還要來找我呢？不過，他怎麽到這裏來的？

    靖真仿佛能看透我所想一般，一步步走上前來，“其實，我知道你有心事，實在擔心你，便在你門外等了一晚，見你一大早便跑出了客棧，於是跟隨你到了這裏啊。”

    天呐，他昨日竟然在我門口守了一晚，或許真是我誤會了他吧？……

    我抬起頭輕聲問道：“靖真哥哥不是喜歡上了幻兒，才娶她為天妃的嗎？”

    靖真恍然大悟似的，隨後一臉焦急地解釋道：“我一直隻喜歡你一個人啊，和幻兒有什麽關係？！”

    見我滿眼質疑，他手足無措，展現了從未有過的焦急，“雪兒，你聽我解釋……當時，我得知你跟皓藍風去了妖界，後來天帝要賜婚，若是知道你擅自離開了仙界，必然要降罪於你，所以我才讓幻兒扮成你代嫁了……”

    可幻兒妹妹不是這麽說的啊，她說的是靖真哥哥要娶她……我又不想把幻兒說的話拿出來質問他，突然好怕，自己會堵的他無話可說。

    靖真哥哥還是在乎我的？我多麽希望他說得是真的，甚至舍不得質問一句，畢竟，哪怕他是騙我的，我都寧願當真，不願戳破。

    靖真見我低頭不語，他又神色鄭重地看著我，“雪兒，轉過身來，看著女媧娘娘。”

    我正好奇靖真這是要做什麽，忽然見他朝著女媧娘娘的神像跪下了，執手起誓，很是莊重。

    女媧娘娘在上，我靖真對天起誓，生生世世隻愛杜雪兒一人，若違此誓，願灰飛煙滅，九死不悔。”

    我連忙攔住他，這可是天地間最重的誓言，他怎麽如此輕而易舉便立下了？……

    靖真見我還在猶豫，繼續說道：“雪兒，自從我們在仙界許下終身開始，我的心裏便隻有你一個人，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看著靖真哥哥在女媧神殿上許下飽含深情的誓言，我感覺這一切都如夢如幻，仿佛不是真的。甚至會害怕，他隻是為了哄我高興，或者隻是我在做夢……

    他娶了幻兒這件事，始終如同我心上的一根刺，隨時都有可能將現在的美夢戳破。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便低頭說道：“靖真哥哥，我的心裏早就亂成一團了，我們……還是先救碧水城裏，被魔毒傷害的百姓吧。”

    靖真想拉起我的手，我卻下意識地推開了，他歎了口氣，摸摸我的腦袋，“雪兒，你先想想也好，我們先回去救人吧。”

    嗯……”我點點頭，兩人如同往常一樣，都默契的選擇以大義為先了。

    ……

    我們回到客棧時，杜幻兒和杜紫青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整裝待發，似乎是在等待我和靖真哥哥。

    我走到小紅身邊問，“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小紅微微一笑，上前挽住我的胳膊，“雪兒姐姐，你去哪裏了？讓我們好擔心啊。”

    她仔細盯著我紅腫的眼睛，突然有幾分緊張，“雪兒姐姐，你的眼睛怎麽了？是哭了嗎？誰讓你傷心了，我去教訓他！”

    我還未開口，正在想編什麽理由搪塞過去，靖真哥哥便替我道：“雪兒去街上看了一下魔毒的汙染情況，我擔心她的安全，便一起跟去了，後來不小心被魔毒傷了眼睛。”

    小紅歎了口氣，朝著萬吟杉喊道：“書呆子，過來給我姐姐治眼睛！”

    萬吟衫背著藥箱走來，看了我半天，才對小紅輕聲說：“治療眼疾的藥都在萬家醫館裏，恐怕得到了那裏才能開藥。”

    我急忙揮手，尷尬地笑笑，“不用啦！我會淨化術，給自己療傷還是有用的，再過兩天便好了。”

    杜幻兒突然上前一步，挽住了靖真，目光裏極盡一個女子的柔情和溫婉，“靖真哥哥，我們一起去萬大夫的醫館吧？在那裏應該可以救更多的人呢。”

    靖真這次倒是推開了她的手臂，“你們先去，我還要和雪兒去街上看看情況，隨後就到。”

    什麽？我們要單獨去街上？他沒提前和我說啊！然而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靖真強牽住手，在杜幻兒的眼皮底下被拉了出去。

    到了街上的人群裏，靖真看著我的眼眸，鄭重其事地說：“雪兒，若是我和幻兒走得近了，讓你心生誤會，我以後和她保持距離便是。”

    我心頭一暖，輕輕應了一聲：“嗯。”

    隨後他拉我到一個角落，輕聲說：“雪兒乖，閉上眼睛。”

    我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到了眼眶，瞬間哭了許久的眼睛便不再酸澀，反而舒爽了許多。

    我微微睜開眼，隻見靖真正在用自己的仙氣給我治療眼睛，模樣十分認真。

    他果然還是我的靖真哥哥啊……也隻有他才對我最好，我又怎麽能讓他再為我操心呢？

    片刻之後，我睜開眼睛，已經十分清晰明亮，靖真哥哥的眸光裏倒映著我的影子，關切地問：“雪兒，好些了嗎？”

    我靦腆一笑，點點頭，“嗯，好多了，我們去找小紅他們吧！”

    靖真卻眼疾手快的攔住了我，“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氣包子，哪能天天生你的氣……其實，這件事情也有我的錯，若不是我任性的離開仙界，也不會生出這麽多事端……靖真哥哥，是雪兒對不起你。”

    好了，都別說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讓它過去吧，雪兒，之後咱們便要好好在一起。”靖真看著我，溫柔地說道。

    可是，可是……幻兒還夾在我們中間啊，她才是靖真哥哥名義上的天妃……

    我正要說起幻兒的事，卻突然覺得唇瓣上一熱。沒想到靖真突然俯身，輕輕地在我的唇瓣上烙下了一個吻，那種感覺格外獨特，柔軟到不可思議。

    我的臉唰地就紅了，想要推開靖真，卻又被他牽住了手，這下便再也逃不開了。

    於是我就任由靖真拉著我的手，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一起來到了萬家醫館。

    ……

    萬家醫館便是萬吟杉在碧水城外所開的醫館，地方不大，但四排密密麻麻地放著裝藥材的格子，讓我頭暈眼花。

    開了門後，大量受傷的百姓都到了醫館裏，我們幾個人忙得手忙腳亂。

    萬吟衫開了藥後，紫青會的法術不多，便去熬藥了，我和小紅、幻兒則可以用法術給百姓們治療。

    綿薄身上有上古法器水靈珠，所以靈力十分充沛，我與綿薄一起施放了法術，隻見白色的漣漪漸漸在灰色充滿陰霾的空中散開，果然很有效果。

    沒過多久，灰色的陰霾漸漸散去，我心中一喜，開始對受傷的患者施放淨化術，隻是這一次，掌心聚起的靈力卻很難進入患者體內，我嚐試了多次，仍是無效。

    杜小紅施展法術時，指尖則帶著紅色的光芒，那光芒緩緩進入了患者體內，直至結束，那光芒並未被排至，可是，患者烏青的麵色絲毫沒有好轉。

    杜幻兒和靖真哥哥都是把仙氣直接注入了凡人體內，結果病人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麵色更難看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隨後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隻見紫青端著一盅藥出來了，我們一起幫忙，把藥分給了那些患者們。

    過了兩個時辰，萬吟衫給他們再次把脈，卻無奈地歎道：“這些湯藥和法術都收效甚微，大概是因為魔毒非比尋常，治療速度遠小於衰退速度，真是杯水車薪啊。”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焦急起來，若是連萬吟杉的湯藥、和我們的法術都對付不了魔毒，那該如何是好？！

    老天爺，你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