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癡魔

    【第169章-再回妖界】

    風麒麟一路帶著我們在雲層中飛翔著，靖真哥哥一直緊緊擁著我，怕我身體剛剛恢複，會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皓藍風回頭看到他緊緊抱著我的時候，嘴角微微一動，突然將風麒麟駕馭地特別快。

    大片的雲朵從我們的耳邊掠過去，有些幾乎擦著靖真哥哥的臉，因為速度特別快，所以撲麵而來的風力特別強，打得人臉上直疼。

    靖真微微蹙眉，忍不住說道：“皓藍風，請你慢一點吧，雪兒的傷才剛剛養好，這樣大的風，會把她的傷口刺激複發的。”

    皓藍風並沒有回頭，但是過了一會兒，風麒麟的速度果然漸漸慢了下來。

    我感激地看了靖真哥哥一眼，還是他最體貼溫柔，比皓藍風那座“大冰山”要好得多。可是為什麽我總覺得，皓藍風是在故意跟我慪氣呢？……

    隨後，我朝著下麵望去，此時風麒麟已經開始慢慢往下落，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妖山上一片鮮紅的紅葉。

    從天上往下看，紅葉的顏色那樣刺眼，我想到那天在紅葉林裏，皓藍風對葉芊芊的挽留，忍不住猜想，葉芊芊到底走了沒有呢？……

    再一次回到妖山，我也又一次感覺到了妖界小妖們對我的敵意。

    他們一麵歡呼著妖王大人皓藍風回來了，一麵卻對我置之不理。不過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我早已經習慣了他們對我的態度，畢竟他們隻認葉芊芊為妖後呢，也是皓藍風身邊“名正言順”的女人。

    葉芊芊此時正站在山崖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果然還是舍不得離開皓藍風呢。

    我心裏這樣想著，忍不住向皓藍風看了一眼，他卻正朝著葉芊芊看去，兩個人視線碰在一起的時候，會心一笑。

    看來他們已經和好，彼此已經消除了心裏的芥蒂……不知為何，我的心裏卻酸酸的，明明胸口的傷已然好了，卻覺得滯悶無比。

    葉芊芊起身下了山崖，輕盈落在皓藍風麵前，親密地挽住他的手臂，吟笑道：“藍風，這次回來，就不要再離開這裏了吧？”

    皓藍風也扭頭回之一笑：“當然不走了，我們倆都不走了，就待在這妖山上，哪兒也不去。”

    葉芊芊聽了，開心地將頭靠在皓藍風的手臂上，兩個人靠在一起的親密樣子，像極了千年前的傾雪和皓藍風……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們，卻迎上了靖真哥哥受傷的神情，原來他看到我望著皓藍風時的眼神了……可他答應過我不問，直到我願意說為止。

    我低下頭，不敢麵對靖真哥哥，心裏隻覺得十分愧疚默默無語地向前走著。

    這時，葉芊芊突然走到我了身邊，笑著對我說：“杜雪兒，你怎麽樣？身體完全好了吧？”

    因為皓藍風的緣故，我對葉芊芊的問候有些抵觸，“謝謝關心……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芊芊姑娘費心了……”

    葉芊芊柔媚地笑了笑，說：“我倒是不想管呢，隻是你總是讓藍風為你勞神費心，為你療傷，這樣可就跟我有關係了。既然靖真上仙也來找你了，希望你趕快和他離開妖界，不要再回來了。”

    她說話的時候，眉毛微微上挑，櫻唇一開一合之間，貝齒潔白如玉。

    平心而論，葉芊芊可真美，在這妖山上也是絕色的，難怪還會得到皓藍風的信任和寵溺。

    如果我是一個尋常的路人，真心會覺得她和皓藍風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了……

    可是此刻我不想承認這一點，於是我不再理會葉芊芊說的話，加快腳步，朝著我的冰雪宮殿走過去。

    ……

    剛剛回到冰雪宮殿，就見杜小紅從屋裏衝了出來，圍著我和靖真哥哥轉了幾個圈，開心的不得了。

    雪兒姐姐，你終於回來了！而且靖真哥哥也來了，太好了！小紅可想念你們了！”

    說玩，她看到我已經安然無恙，拉住我的手說：“雪兒姐姐，這幾日我都擔心壞了，生怕姐姐傷勢加重，還好你吉人天相呢！”

    我也很想你呀……”我笑著摸了摸小紅的臉頰，道：“這幾日我不在妖山，你可還一切安好？”

    小紅撇了撇嘴，又撓了撓發絲說：“好是好……不過沒有你們在，妖界甚是無聊，這幾日隻有萬吟杉那個書呆子陪著我呢……”

    看著小紅妹妹還是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靖真哥哥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下我們都回來了，小紅妹妹就不用覺得孤單了。”

    我笑著和他們一起走進冰雪宮殿，剛剛坐下，就看到了窗台前擺放著的神木。

    它似乎和我走的時候不太一樣了，我慌忙撲過去，拿起神木仔細端詳。

    那天在紅葉林裏，神木被摔出了裂痕，可我明明已經用水靈珠的靈力為它注入靈氣了，沒想到幾天不在，失去靈力注入的神木，裂痕處已經完全斷開了。

    我看著已經斷開的神木，覺得自己心都跟著碎了，眼淚簌簌地向下直落。

    靖真哥哥疑惑地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神木，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問道：“雪兒，這是什麽？你怎麽這樣在乎一塊木頭呢？”

    它不是一般的木頭，它是——”我望著靖真清澈溫和的眼睛，欲言又止，“它是千年難遇的神木，很珍貴的。”

    靖真哥哥聽了，又認真看了看神木，可是此刻的神木，看起來和平常的木頭根本沒什麽兩樣。

    我心疼地看著神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修補好它。

    別難過了姐姐，都怪我，不知道怎麽去修補神木，所以它比你走的時候，裂開的更厲害了……”杜小紅歉疚地對我說道。

    我搖搖頭，說：“不怪你小紅，我也沒有辦法補好它。”

    說完，我抱著神木，沮喪地走出了冰雪宮殿，身後好像是靖真哥哥叫我，可是我實在不想和任何人講話，我一心隻想著神木。

    ……

    走到風晴崖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月亮缺了一角掛在天上，朦朦朧朧地，看起來像夢境中一樣。

    我坐在風晴崖的崖邊，仰麵看著月亮，缺了一角的明月，此刻就像小船一樣，雲彩在它的周圍，像海水一般映襯著它。

    如果能乘上這小船，不知道它會把我帶去什麽地方，能不能讓時光倒流，重新回到千年之前呢？……

    風晴崖和月亮仿佛離得很近很近，我伸手出去，想摸一摸那月亮，卻隻是徒勞。手指落在空氣中，涼涼地，這涼意讓我想起了極寒之地。

    皓藍風親口說，我們不會在一起了，不會再回到過去了……那麽，即使穿越回到千年之前，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有些懷疑自己所想起的回憶，是不是真實存在過的？難道是我的幻覺嗎？可是幻覺怎麽會如此真實。

    皓藍風曾經的眼神，笑容，還有撫摸我頭發的手指的觸感，那些都如此清晰……他是愛我的啊，千年前，他明明和我是彼此相愛的。

    千年的戀人是可以說不愛就不愛的嗎？為什麽我不可以呢？皓藍風真的不愛我了嗎？……

    這段日子以來，隻要是我一個人待著，腦子裏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關於自己，關於皓藍風。有時，也關於靖真哥哥。

    從前我總覺得，自己最愛的人是靖真哥哥，而且我命中注定的愛人也是靖真。他那樣好，對我也那樣好，我有什麽理由不愛他呢？……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我恢複了記憶之後，一切就變得不同了。我好像一顆心滿滿地，隻裝得下皓藍風。

    我回為了皓藍風對我的態度而悲喜，很少想得起，在仙界還依舊對我牽腸掛肚的靖真哥哥。

    當靖真出現在極寒之地時，我隻有心疼和感動，卻沒有了往日對戀人般的欣喜。

    甚至當皓藍風也在的時候，我會想，為什麽靖真要來，也許正是因為靖真突然出現，他才對我這樣冷淡的……

    而我對靖真哥哥的心，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問自己，杜雪兒，你不也是一個善變的人嗎？你可以不喜歡靖真哥哥，為什麽不能接受皓藍風不喜歡你了呢？

    對的，杜雪兒，你真是一個可惡的女人！別忘了，你已經是靖真哥哥的天妃了……

    可是，最可惡的還是那所謂的命運！既然讓我和靖真在一起，為什麽又突然讓我想起前世的種種，為什麽啊？！

    月亮悄悄隱入雲後，風晴崖上光線變得很暗，我抬頭看了看天空，蒼穹之中，雲霧繚繞。

    連月亮都厭棄我了，像皓藍風厭棄我一樣……我越想越難過，抱著神木的手微微用力，將我的臉貼在神木上。

    可憐的神木，我把你從風晴崖的崖壁上琢下來，卻沒有好好保護你，我真是該死。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也生我自己的氣，我又蠢又笨，皓藍風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就是個笨女人！怎麽辦啊神木，我不知道該怎麽修補好你，就像我不知道，怎樣才能修補好自己的心……”

    我就這麽喃喃自語著，不知不覺地，居然坐在風晴崖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