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後日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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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漫這個遊戲怎麽越玩越不對勁!
    範特姆在天黑之際到達了橫濱,時隔一年,當初iic造成的動亂早已被這個適應性一流的城市消化平息。東京周邊戰火連天,這個向來都動亂不停的海濱城市在此刻東京的對比之下,燈紅酒綠,顯得格外和平。
    武裝偵探社是很好找的,與港口afia遙遙對立,一左一右地守望著橫濱的紅磚小樓四樓上,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隻是不知道這麽晚了,偵探社還有沒有人。
    他這麽想著,走上了樓梯。
    四樓還亮著燈,裏麵是在等著他的織田作——
    “紀德、不,範特姆,”織田作看著推開門的男人愣了一瞬,才認出人來,隨後輕輕微笑,歡迎道,“好久不見,千裏都和我說好了。”
    “福澤社長已經休息了,你今天先跟我一起去宿舍吧,明天來做入社測試。”
    織田作的態度非常自然,自然到不像是在迎接曾經的敵人,反而像是在迎接長久未見的朋友。
    反倒是範特姆有些不自在,但是他現在的心情本就低落,也懶得管那點微妙的心情,隻是沉默著,跟在織田作的後麵。
    ……
    降矢千裏的推測沒有錯,範特姆果然很輕鬆地就通過了武裝偵探社的入社測試,或許他根本沒有想過什麽測試不測試的,隻知道,他被命令了要加入武裝偵探社,那就一定要加入。
    然後沒過幾天,就遇到了意外的人。
    是當時跟在降矢千裏身邊的四人之一,杜克。
    他才知道另外三個人都在任務中犧牲了,說不出是難過還是羨慕,他隻能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就聽到杜克說
    “隊長……”
    “隊長她,最後自己引爆了心髒中的微型炸彈,自殺了。”
    範特姆好像聽到了耳邊傳來一陣嗡鳴,他扶住旁邊的沙發扶手,然後聽到旁邊咖啡杯掉落的聲音。
    織田作顫抖的聲音傳來“你說什麽……?”
    ……
    黑衣組織覆滅引起的動蕩無疑是巨大的,更可怕的是隨著它的覆滅,流傳出來的一係列合作人的資料。
    也不知道是誰整理的,這種要命的東西居然隻用了最簡單的加密方式,甚至不用專門的駭客,稍微懂一點電腦的人就能破解出來了。
    當然也有人質疑過,這麽簡單得手的名單會不會是黑衣組織遺留下來的陷阱,但是裏麵資金鏈和證據一應俱全,實在是抵賴不了。
    於是多個黑衣組織活動過的國家的政界和商界,就從那個仲夏的夜晚開始,同步遭遇了大地震。
    這其中的機鋒和交涉,殺氣比起戰場上真實的刀光劍影也弱不了多少了。
    至於公安、fbi、cia三家,當然是一起進如了加班地獄。
    等到一切稍稍告一個段落的時候,已經進入初秋了。
    ……
    在郊外,能遠遠望見東京灣的海水的一座小山上,有一片墓園。
    降矢千裏如今就沉睡在這裏。
    拿著一小束菊花來到這裏的降穀零毫不意外地在她的墓前看到了明顯是自己幼馴染手藝的手作蛋糕。
    至於人?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諸伏景光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凝望著遠處的風景,手上是一支快要燃盡的香煙。
    降穀零皺眉hiro現在吸煙吸得太過了點。
    他將花放在墓前,走過去,卻沒有揪著這點說什麽,隻是若無其事地開口“今天不出勤,我一猜你就在這裏。”
    他說著笑笑,努力地想要營造出一點輕鬆的氛圍。
    但是諸伏景光還是看著遠方的海,沒有回話,手上的香煙燃盡了,他掏出口中的煙盒,敲了敲,取出新的一根,然後拿出打火機想要點燃。
    降穀零沉默,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終於忍不住劈手奪下他手上的煙,厲聲嗬斥道“諸伏景光!”
    他揪起幼馴染的領子瞪著他“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那個女人!降矢千裏會想要看到你這樣嗎?!”
    直到這個時候,諸伏景光才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距離當初覆滅黑衣組織的那一天才過去兩個多月,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大變樣,明明從來都是被身邊朋友、同事稱讚溫和的人,現在卻滿臉沉鬱。
    他隨後笑笑,一臉的沉色才終於消退少許,隻是眼下的烏青和下巴誇張的胡茬還是將整個人拖老了三分。
    “zero,你來了。”諸伏景光打了個招呼,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領子還在對方的手裏。
    降穀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終於鬆開手,有些無力“再不來,我怕你就要死在這裏了。”
    他說的是諸伏景光旁邊垃圾桶上煙灰缸中密密麻麻的煙頭。
    降穀零歎氣“就算她……”
    他想說些什麽,開了個頭卻又停住,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諸伏景光當然直到幼馴染隻是在擔心自己,隻是他在這裏,沒有那麽多心情,於是隻能笑笑,算是回應好友的寬慰,然後收起打火機,往墓碑的位置走去,降穀零跟在他的後麵。
    山風確實強烈,降穀零剛剛放下的菊花已經被吹散,有幾片花瓣被吹了下來,在地上翻滾著,然後乘著一陣風飛下了山。
    他們兩個人靜靜地站在女人的墓碑前。
    墓碑上是沒有照片的,她的身份畢竟特殊,雖然最後在公安那邊通過審批,成功得到了公安協助人的身份,但是畢竟之前一直都在黑衣組織中活躍著,擔心報複,杜克也好他們也好,一致認為沒有照片比較安全。
    隻有一個名字和死亡日期,出生日期也沒有,因為沒有人知道。
    看了良久,諸伏景光沉默著,伸出手擦去了黑色墓碑上名字旁邊被風吹上去的浮灰。
    然後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你說,是不是我給她的壓力太大了,才會讓她在結束這一切之後選擇這樣做?”
    所以他每次說起這種話題的時候千裏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從來沒有正麵回答,是一早就想好了要這麽做嗎?
    他聲音很輕,山風猛烈,降穀零險些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但是聽清楚了他也很難開口。
    他想說不會的,降矢千裏不是這種人,但是人的墓碑就在麵前。
    於是他隻能拍拍諸伏景光的肩膀,然後選擇換一個方向“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當時你也沒當場看到她的……吧,萬一是黑衣組織留下來的一個後手呢?”
    其實是不太可能的,因為遙控器按鈕上的指紋已經被比對過了。
    但是他也隻能這麽說,因為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兩個人默默佇立良久,諸伏景光才終於邁動腳步,往下山的路走去。
    “我不會死的,”他的聲音隨著風傳來,是在回答之前降穀零擔心他時說的話,“這條命是她救下來的,我會好好珍惜。”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降穀零歎了口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