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話 北上襄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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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啼傳說!
    傍晚的漢水傳來船哨之聲。\\、qb5、
    “唷!小心風號子刮頭,靠兩邊坐!唷!”
    船夥計的叫聲仿佛刺破了漢水的空寧。六謦緊盯著那一身輕淡蘭裝的女子,那眼下的仇視似乎蔓延至整個船尾牆艙。而那神秘的女子卻自顧紮著一雙野駱駝皮,在霜冷眼裏,那可不是船行人所熟知的東西,就算他自己,也是第二次看到這種皮子。
    她在紮鞋。
    霜冷知道,在大漠出生的人,都用沾著植物油的野駱駝皮製鞋,其它的鞋子或靴子很難在大漠中行走,隻有這種才耐得住白天的高溫和夜晚的極涼。霜冷不知道六謦有沒有發覺,自顧地輕輕移去,直到看清這女子的全貌,才抱著霜啼刀有意無意地打量一番。
    就像在茶肆前初看到她一樣,冷漠的麵容、孤豔的神姿,唯有不同的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皮革間針線的穿回,卻多了幾許柔情。
    霜冷看在眼裏且泛起異樣的感覺,就在這時,四名界從刀手起身驅趕船尾的人,在不滿和抗議聲中,六謦鬼魅般臨近那女子身前,沉聲問道“你既然認識勸秋!那你是勸秋的什麽人?”
    女子也不抬頭,隻顧著紮那雙野駱駝皮,霜冷看在眼裏有些擔心,以六謦多變的性情,下一刻她就會動手殺人的。
    誰知,六謦仰天嬌笑道“我看得出來你眼裏的仇恨!你根本不需要裝的!”
    那女子神色一動!抬起孤傲的俏臉沉聲道“難道你不是嗎,你的眼睛裏也有著仇恨!”
    “不錯!”六謦狠狠道“所以你該告訴我!你和勸秋什麽關係!”
    女子雙目閃過一絲寒芒!一字一字道“她是我姐姐,也是我最想殺的人。”
    六謦、霜冷同時一震!
    “你是勸秋的妹妹?”六謦揪起女子的衣領問道。
    “嗬,這有什麽可置疑的嗎?你任為我做為她的妹妹很光榮是不是?她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我!那時的我連什麽是男人都分不清!她卻為了那個男人把我賣給一個老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放聲大笑著,並一把擰開六謦的手!
    霜冷又是一驚!驚的不是她的身世,而是她的摮力!在這天下,能輕鬆卸禦六謦的人少之又少,何況是這麽個女人!
    顯然六謦也是一怔,她捂著纖手狠狠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手拄在船甲板上,哼哼怪笑道“叫什麽名字?哈哈哈哈…你就叫我逢絕好了!”
    “逢絕?”六謦猛地退後兩步,堪堪地依著船榜跪坐下去,她瞪著眼睛,望著遙遠的漢水空寂,一刹那間又尖聲道“逢絕!你認識楊絕!”
    “哈哈…”逢絕笑著翻過身,幹脆仰躺在船甲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型盡展另一番女性的野性。
    “當然!我認識他!不然我怎麽會如此悲哀!被我姐姐賣了呢!”她望著天,突地又直起上身!狠狠道“我不僅要殺了勸秋!還要殺了楊絕!”
    六謦回應著逢絕淩厲的眼神,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去殺勸秋的?”
    縫絕冷哼一聲,一指霜冷道“他!他是中原第一殺手霜冷!能殺楊絕的隻有這個人!難道你會侮辱我的智慧!”
    霜冷默然無聲,隻是轉過頭去,他原以為這個女人會通情達理些,鬧了半天與六謦是一丘之貉,他越來越厭惡這些為情殺人的女人了。他摸了摸腰後,好在那竹箱子安然無恙,這時,他意識到了另一個眼色,那是季胤的,在他摸箱子時的所有動作,都收在了他的眼內,季胤那詭異的眼睛滲出可怕的厲芒,那蒙著臉的麵罩微微咧開,他顯然在笑,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他看穿了一切。
    到了半夜,船上的甲板隻留有一些睡不著的商家與流浪的獵奇漢子,有的喝酒望星,有的賭錢,還有的和幾個上船來兜客的野妓混在一起。一個領頭的界從刀手要了幾見幹淨的獨立鋪位,六謦、霜冷和那縫絕各占了一廂,剩餘的十名界從刀手在船尾押著季胤。
    霜冷反複無眠,直到上更換夜了,那船上的幾個賭客才吆喝散去,霜冷起身剛想從鋪位下拉出箱子,卻聞到一股輕幽的香味,他眉頭一緊,回身窩進鋪床中,這時鋪廂的房門被拉開,隻見一團肉色在月茫下撲進他的懷中!
    霜冷自然熟悉這香氣,不是六謦還會是什麽人呢。
    鋪房內一時衣衫瑣碎,在喘息中霜冷單臂繞上六謦的後腰,在大臀骨一指戳去!六謦在他臂彎處輕輕地哼笑一聲,豐臀移去!雙腿如蛇般扣向霜冷的胯部!緊接著雙手按向他的下腹與胸下穴,那正是令男人顛狂的地方。
    霜冷暗叫厲害,左膝突起!直抵六謦的右腿麻筋,隻覺肌膚接觸,六謦微微低吟,嬌俏的小臉帖在霜冷的胸前,她無力的趴在他身上,從嘴中抖出如蘭香味、喃喃吟道“真是刻意清高?不想要我?”
    “我敢擔保,你若再刺激我的肋腹三穴,我肯定要你。”霜冷道。
    六謦在小窗射進的月光下,顯得無限妖嬈,她甩過秀發,與霜冷的麵頰不足寸餘處輕聲道“那還有何意思,你真的不想要我?”
    霜冷笑道“你明知道這種結果,做起來又有何意思?”
    六謦大出霜冷意料之外,咯咯輕笑地又趴在他胸前,喃喃道“我知道,你和別的男人不同。”
    霜冷掙紮著搖頭道“不是不同,我對你說過,我第一次見你就有了。”
    “可是那不代表接觸,你明白的。”六謦喃喃道“除了寶月,你還喜歡誰?”
    霜冷心內一震,在此一問中,他的腦海立時顯現出夾穀晴的身影,那一身白裙,是他永遠揮之不去的愧疚和眷戀。
    眷戀?
    霜冷默然了…
    “我很高興…霜冷…”六謦說道。
    “為什麽?”
    六謦庸懶地在他身上伸了個懶腰,雙手環住他的頭,抒懷道“我好久沒在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身上睡覺了…”
    月星抖移,第二天一早,當霜冷起身後,身側的鋪床還留有六謦的餘香,他歎了口氣,暗叫妖女厲害,雖沒有壞了對寶月的忠誠,可還是一段豔人的誹聞。他看了看小窗外的天色,說來自己隻睡了一個時辰,他探耳聞去,整個船中隻有沉睡的呼聲,他起身從床下拉出那個竹箱子,這個白陀畢生為寶的箱子,如今卻成了他麵對危險的關鍵。他打開銅扣,小心啟開,入目的依然是那當初的東西。
    白陀念死前,知道霜冷由於連年做戰,身體已達到了人所負荷的極限,年經的內傷和外傷早已使他的身體過早衰弱,所以經六年化了兩符丹藥,由於可貴,他到臨死時才交付給霜冷,霜冷自然明白此藥的含意,那是捍衛雲頭集的人們所必有的意念。
    霜冷取出一符,捏指算了算到襄陽的時間,從今日起還有兩天,正合藥理的性用,由於在這兩天中,服了此藥是無法動手的。
    他最後看了看那小窗晨色,似乎告別了兩天的用武之期,會是害他性命的關鍵呢,霜冷苦笑了笑,將藥丸塞入口中,吞了下去,隨後又倒入輔中睡去…
    當船尾傳來囂叫聲!
    霜冷這才被驚醒過來,他晃了晃腦袋,暗感白陀的藥性過於狠重了,唯有咬著牙起身,拎過霜啼刀拉門跑了過去。
    隻見船尾,一身新裝的六謦正盯著季胤身側的逢絕,而二人身前橫躺著兩名濺血的界從刀手。其他八人顯是兄弟情誼,麵現猙獰地提刀欲撲向逢絕!
    霜冷身上前,愕道“誰殺的?”
    六謦擺了擺淡粉色衣裙,指向逢絕道“你看不出來麽!”
    霜冷一怔!是啊,他為什麽看不出來!難道經過這一夜之後,他與六謦真的確立了某種關係?還是他的神經遲鈍了?
    “為什麽殺他們?”六謦淡淡問道,可是那雙眉間的殺意卻早已昭然了一切。
    逢絕冷哼道“你也是個女人!你看不到我怎樣了嗎!”
    六謦咯咯笑道“怎麽?他二人取笑你了?還是真的對你動手動腳了?”
    逢絕直起身,道“是!對我動手動腳了!”
    六謦看看在甲板上的兩具死屍,又看了看逢絕的不堪衣衫,緩緩閉上雙目問道“還有誰?”
    逢絕一指那個領頭的界從刀手!道“還有他!”
    那刀手“嗷”地一聲!狠罵道“誣陷!我根本沒有下這樣的命令!”
    六謦瞄了一眼霜冷,纖手突地一抖!那領頭的界從刀手悶哼一聲!額頭已釘入一柄孔雀羽翎!
    霜冷與剩下的七名刀手愕然地呆立在原地!而霜冷且是第一次看到六謦有這等功夫!他不覺間又望了望她的寬厚袖子,與那套紫裙一樣,依然是低及中指。六謦瞄了一眼逢絕,問道“可以了?”
    逢絕仿佛也被六謦的手段震愕住了,她頜首道“可以了!”
    六謦幽幽轉過身,卻不忘道“還有兩天,嗬…當上岸後,你若找不到勸秋,我會在你額頭上釘七個!”
    第四十八話北上襄陽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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