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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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傲二少!
    “二少爺回來了!”
    一個丫環大聲嚷嚷著,手上拿著皮箱奔進大廳內通知大夥這個好消息,接著,傅子駿也踏進了大廳。
    兩個正在清掃桌椅的丫環驚喜過度,一個丟了抹布,一個丟了水盆灑了一地的水,正在擦唐朝骨董的總管奔了過來,雙眼盈著淚水。
    “少爺,你真的回來了,夫人和老太君可想死你了。一路上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還是要吃些東西?還是先喝口熱茶,這天氣挺寒涼的…”老總管一邊關切的叮嚀著,那唐朝骨董花瓶還讓他緊握在懷呢!
    暗子駿釋懷一笑,“老總管,你別急著招呼我了,我可是在這棟宅子長大的呢!你別太緊張了,我這就去拜見奶奶和娘,向她們請安去。”
    “我…我去通報…”一名丫環早已拔腿奔了去。
    暗子駿搖搖頭,仍是一笑置之。
    他此刻真正想見的,是烙印在心頭那俏麗的女子…
    雪梅。
    阿采此刻正站在傅老太君的房中,戰戰兢兢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那丫頭和左競堂相處得如何?”傅老太君坐在鏤著精致雕花的太師椅上,淩厲的眼神直射在阿采身上,不希望她有任何的謊言。
    “很好。”阿采瞄見傅老太君手上拿著一封信,納悶著傅老太太的緊張所為何事。
    “這幾天你要好好注意那丫頭的行蹤,有什麽不對勁就要馬上告訴我,知道嗎?”傅老太君淩厲的神情讓阿采一愣,失神了。
    “阿采,你發什麽呆?”傅老太君大吼著。
    “喔…沒…沒有。”阿采嚇了一大跳,“阿采知道了。”
    暗老太君冷冷一笑,“或許你服侍那丫頭久了感情也服侍出來了,可是,阿采,你不要忘了,當初我派你到那丫頭身邊便是要監視她,如果你連這份工作也做不好,當心被逐出傅家莊。”
    “阿采知道。”阿采心頭一冷。她自小是個孤兒,若不是傅夫人收留她,她沒任何去處。
    “很好,你下去吧!”
    暗老太君剛說完,一名丫環就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道“老太太,二少爺回來了,現在正要來向你請安。”
    “駿兒回來了?”傅老太君不自覺捏緊手中的信。
    阿采意外的發現,傅子駿的歸來,傅老太君的眉頭上竟平添幾許憂慮。
    “很好。退下。”小丫環退下。傅老太君轉向阿采,口氣冷峻許多。“阿采,從現在開始,看緊那丫頭,不要讓二少爺有機會見到那丫頭。”
    “是。”傅老太太知道了些什麽?阿采不禁打了個寒顫。
    阿采退下時,正好看到傅子駿往這兒走來,她身形一閃痹篇了他,轉往鬆院奔去。
    曆經兩年的社會曆練,傅子駿除了看來成熟不少,事業的成功更讓他多了一股狂狷之氣。
    “駿兒,你也知道該回來了!”傅老太君佯怒,但仍是開心的笑瞇了眼。
    “是呀!奶奶。”傅子駿上前給傅老太君一個擁抱。“這次回來,我可是要向你要一件寶貝。”
    兩年了,相信雪梅應該對大哥的死釋懷了吧!他忍不住想緊緊擁著她,一輩子不放開。
    “慢著,慢著。”傅老太君笑中藏著利刃,“我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什麽天大的好消息?”傅子駿感到納悶。
    “是咱們傅家莊要嫁女兒了。”
    “他…回來了…”
    這個消息比平地響起一道巨雷還要震撼人心。雪梅這一驚,手上的桃木梳應聲掉到地上。
    “是的,小姐。”阿采撿起梳子遞到她手上,平靜的說著“你怎麽了?人不舒服嗎?”
    “不…沒有…”雪梅感到一陣昏眩,接過梳子,木然的梳著烏黑的發絲。
    小姐還在思念著他嗎?仍舊愛著他嗎?
    阿采看著雪梅痛苦的表情,不知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一開始她確實是來監視雪梅的。可是,兩年的相處下來,正如傅老太君所言,她的心真的已偏向雪梅。
    “要不要歇一會兒?”
    “好。”
    雪梅躺在床上,真希望一輩子就窩在這兒,不要出去麵對傅子駿。
    他為何此刻回來?又為了什麽而回來?
    兩年後,我會來帶你走。
    雪梅屈指一算,時間剛剛好。她拚命的搖頭,想甩掉腦中的影子,沒想到,卻甩出了淚水。
    為什麽呢?得知他回來後,她除了害怕去麵對外,竟還有一絲絲的…喜悅!
    這一絲喜悅讓她好痛苦,好痛苦。
    當天晚上,這場團圓飯讓雪梅覺得形同嚼蠟,傅子駿射來的憤怒眸光好似要燒了她一般,讓她快喘不過氣來。然而其它人都涸篇心。
    “雪梅,你可是找到一個好歸宿了喔!”傅老爺得知此事也從京城趕了回來,此刻正喝得有些醺醺然。“競堂這小子,在京城的名聲可大了哩!連和寧公主也中意他得緊,沒想到這小子看中雪梅,我們傅家莊可得了一個好女婿啦!”
    “老爺。”傅夫人拿下他的酒杯。“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你喝太多了。”
    “哪有!”傅老爺是最開心的人,“競堂啊!你這小子給我聽清楚了,雪梅雖是義女,倒也是我傅家的人,你可不腦器待她了。”
    “我知道,傅伯父。”左競堂為人豪灑,當場敬了傅老爺一杯。
    樂得傅老爺大喊“好、好、好,這女婿選得好,我喜歡,我中意。”
    “謝謝傅伯父讚許。”左競堂轉望雪梅,見她筷子動得少,殷勤的幫她夾菜,“雪梅,你臉色挺不好的。多吃點,希望娶你進門時,你能臉色紅潤,健康迷人。”雪梅點頭,默默的吃著飯。她始終不敢抬頭,怕見到傅子駿淩遲的目光。
    暗子駿始終臭著一張臉,平靜的表情下,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包括傅老太君在內。
    “駿兒,你還記得雪梅吧!你走後沒多久,你爹就決定收她為義女了。”傅夫人以為傅子駿對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自動解釋著。
    這句話更挑起他心中的怒火。雪梅成了傅家的義女,為何兩年來沒有任何人告訴他。
    義女?他們倒成了兄妺關係。
    “我從來也沒忘過。”他端起酒杯一口飲下,黃湯下腹,卻感到苦澀無比。
    他話中有話,令雪梅心中為之一悸。
    “對了!駿兒,咱們爺倆好久沒好好喝一杯了。”傅老爺酒興大發。“來、來、來,跟爹喝個三大林。”
    “好。”傅子駿一口氣連灌下三杯,看到雪梅羞澀的模樣,他真希望這一切是場夢境。他舉杯狂笑,“爹,孩兒再敬你,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不是嗎?”
    他在麻醉自己。雪梅此刻真希望奪下他手中的酒杯。
    暗夫人看了直搖頭歎氣,“駿兒,別喝了。玉華一直坐在你身旁,你怎麽都不理她,你忘了嗎?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暗子駿頭一偏,看見梁玉華正對自己堆起迷人的笑容。“傅二哥。”
    “喔…你好。”傅子駿滿是嘲諷意味的笑著,這一切多可笑,雪梅多了一個左競堂,而自己多了一個梁玉華嗎?
    他嗤鼻一笑,令梁玉華頗為不滿,但仍大獻殷勤,頻頻幫傅子駿夾菜。
    “競堂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回去告訴你雙親,好早日下聘,將雪梅娶回左家呢?”傅老太君徹底打破傅子駿的希望。
    暗子駿心中一窒,覺得仿佛被人砍了一刀。
    “我打算下個月啟程。”左競堂輕輕按住雪梅白嫩的心手。“我也希望早一日娶你進門。”
    雪梅擠不出一絲笑容,隻好又點頭。
    這一幕讓傅子駿的自製力崩潰了!
    “我不答應!”他吼著,雙掌擊桌,人跟著站了起來,一旁的酒杯、碗碟應聲而落,所有人全望向他這邊。
    “駿兒,你怎麽了?”傅夫人擔心問道。傅老太君則鐵青了一張臉。
    暗子駿痛苦極了,他雙眼直視著雪梅,眼中泛濫的紅血絲讓雪梅看了十分不忍。
    但她忍著,並且低下頭,痹篇了他灼燙的注視。
    暗子駿閉上了眼,握緊雙拳,踏出了這個讓他痛苦的地方。
    他一走,雪梅覺得心情放鬆了不少,但隨之而起的是一股淡淡的心酸。
    那帶著紅色血絲憤怒的雙眼始終沒從雪梅腦海中抹去,像是不放過她,又像是懲罰她似的。
    一整晚,雪梅沒有合上眼。
    天才微亮,她就披上外衣踱到房外散步。入秋了,清晨是最低溫的時刻。雪梅一吐氣,就吐出了自白的煙霧。
    整棟宅子內沒有半個人影,靜謐的嚇人,一陣陣冷風襲來,雪梅冷得縮緊了身子。
    回去好了。打定主意後,一股蠻力卻在她轉身之際捉住她的手向後拉…
    有賊!
    雪梅倒抽一口氣,在還來不及反應前,順著那股力量她倒入一具溫暖的胸膛中,一聲痛苦的低語由耳畔傳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我這麽痛苦,你涸篇心、很得意是不是?”
    暗子駿狠狠的抱住雪梅,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柔軟的嬌軀嵌入自己身體似的,他的臉緊緊貼在雪梅耳旁,濃重的喘息聲引來雪梅隱藏在心中的情愫。
    “放…開…我…”隻在一瞬間,她的聲音已哽咽的發不出來,淚欲奪眶而出。
    霎時,空氣就此凝結。
    “不放、不放!”傅子駿雙手仍將她扣得死死的,眉頭因鬆了一口氣而舒展開來,好似這麽緊緊摟著,雪梅就不會消失,也不會轉身投入左競堂的懷中。
    灼熱的胸膛,一如兩年前,雪梅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
    不…不成的!他們的戀情不會得到傅老太君的允許的,到最後,終究隻有分手一途。
    “放開我!萬一叫下人瞧見了,咱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雪梅力持鎮定。
    “我寧願不清不楚,也不願讓你嫁給姓左的混蛋小子。我不準!”傅子駿大吼,將雪梅扳過身子來,好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眼中的愛與痛。“為什麽決定下嫁別人?兩年來,我在上海巴不得馬上奔回來,將你緊緊嗬疼一番,可是,我忍了下來,怕自己對你的愛會使你愧疚、痛苦,也為了讓你成長,了解不能為了報恩就犧牲自己的愛情。我忍得好辛苦啊!為什麽你要嫁給他,左競堂那小子給了你多大的恩惠?”
    “不…不是的…”不堪於他的斥責,雪梅放聲吼了回去。
    “那是為什麽?”傅子駿痛苦不已,紅紅的血絲中泛著淚光。
    不可以被他打動,不可以!
    “我…”要她說什麽?她之所以會嫁給左競堂,全是因為要忘了他,為了阻止自己愛上他?不,她說不出口。雪梅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掉下淚來。
    “說呀!你不說代表著什麽?”傅子駿瘋狂似的搖晃著她的雙肩,口氣淩厲無比,“雪梅,你別折磨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愛他的。告訴我,你不愛他的!”
    雪梅被搖得頭暈目眩,幾乎想點頭大喊…對,我愛的不是他,不是他,是你!
    可是,傅老太君和傅子榮的臉在她腦袋裏徘徊交錯著,她痛苦得幾乎要窒息。
    她答不出話來,微啟著櫻唇直喘著氣,稍有空氣竄進肺裏,就感到一股嗆得醉人的酒味。她悄悄睜眼,看見樹下有十來瓶酒瓶,再加上他眼泛血絲的落寞模樣,肯定一晚沒合眼,她不禁心疼起來。
    “你別問了行不行?回房去歇一會兒,瞧你這麽累的模樣,一晚沒睡又喝酒,你想讓我自責而死,是不是?”
    她伸出的小手讓他給緊緊合握住貼在臉龐,輕輕摩挲著,慰藉相思之情。
    “你在意我的是不是?雪梅,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知不知道我一整晚有多痛苦?”
    “不,我不要聽你說這些。”雪梅頭一低,怕自己的決心會因他眼中熱切的愛意而動搖。“你回去歇息,有事改天再談好不好?”
    “不好!”傅子駿的怒氣又提高不少,“改天?你要我眼睜睜的看你嫁給別人是不是?雪梅,我沒這麽大的度量,我愛你,連別的男子多看你一眼我都會起了妒意,更何況是嫁給別人,我不會允許的!”
    “不…”雪梅經輕搖晃著螓首。“這事都已成定局了,奶奶決定的事,你有置喙的餘地嗎?”
    “奶奶的決定無法左右我的決定。”傅子駿輕摟她入懷,“雪梅,趁著左競堂尚未回去,我去向他說個清楚,而後,我帶你回上海好嗎?那兒沒有世俗的繁文縟節,沒有道德教條的規範,有的隻是自由。你知道嗎?那兒的人兒都涸旗樂,而且天性豁達,還有機會接觸不同種族的文化,你會喜歡那兒的。”
    雪梅雖然向往,但仍是搖了搖頭。她深切的明白,傅老太君雖然,且心中隻有自己,但對兩個孫子可是真心疼愛著。
    她不想讓奶奶、娘再有悲慟的機會。
    “我不能跟你走。”雪梅不想讓傅子駿瞧見自己眼中不堪一擊的脆弱,她以堅決的口吻說著。
    “為什麽?”傅子駿低吼“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雪梅靜靜的望著他。“我無法放下這一切,我無法像你一樣,說走就走。”
    “傻瓜!”傅子駿一窒,“就因為這樣,你要委屈自己,成全奶奶,包括姓左的那個混小子?”
    “是的。”雪梅很困難的、很努力的才由齒縫中迸出這兩個字。
    “別想!你是我的,我不會答應…”傅子駿忿忿的吼著,話未吼完就惡狠狠的抱住雪梅,並低頭吻住雪梅錯愕中微啟的唇。他吻得很用力、也很,仿佛要將雪梅融化了一般。
    雪梅明白這是不可以的,卻無法抵抗傅子駿需求的吻,她覺得自己的心正一點一滴地融化,直到…
    “放開她!誰允許你欺負雪梅的。”
    陸天威話甫落便已將傅子駿用力地拉開,他的力氣之大,使酒醉的傅子駿向後踉蹌幾下,才穩住身子。
    打陸天威成為傅家的長工以來,每天一大清早,他都得劈上十捆的柴。但他習慣在工作前到鬆院繞一次,確定沒事以後才去幹活,沒想到…
    “想不到堂堂的傅二公子居然是個如此卑鄙的小人。”陸天威斜睨著傅子駿。隻要有人欺負雪梅,就是跟他過不去。
    “你懂什麽?你懂什麽?”傅子駿瘋狂似的撲到陸天威身上,一拳一拳的打回去,“你隻是個下人,憑什麽管我和雪梅的事,憑什麽?”
    “憑我是她的兄長,憑我認識她比你早了十九年。”陸天威掃了一腿,在傅子駿未反應險些倒下前,拉住他的衣領,“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居然敢欺負她!”
    兩人緊捉對方的衣服不放,雙雙倒在地上翻滾著,你一拳、我一腳,毫不留情的痛擊對方,直到傅子駿挨陸天威一個飽實的拳頭,吐出血來。
    雪梅再也受不住心底煎熬了,她跑上前,拉開陸天威,哭喊著“天威哥,別打了,你會打死他的,我求求你,他沒有欺負我,不要…打了…”
    “雪梅…”陸天威心中一驚,瞧雪梅哭著替傅子駿辯護,莫非…傅子駿看著雪梅縮在陸天威的懷中,心一陣絞痛。
    雪梅悄悄抬起頭,淚水布滿她細致的臉蛋上。她看他紅腫的臉,泛著血絲的唇,心也跟著抽痛。
    “你沒事吧?”她走上前,顫巍巍的伸出手。
    沒想到,傅子駿冷冷的看她一眼,輕輕一揮手,將她的關愛打回去。
    霎時,雪梅心受傷了。
    “哈、哈、哈,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他滿是嘲諷的口氣,“兩年來,我總以為你在等我…看來我錯了!當年的諾言隻怕隻有我這個蠢蛋當真。哼!我真是可笑的徹底,在你身邊早有這麽多的護花使者,哪裏輪得到我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哈。”
    不是的,不是的。她好想不顧一切狂喊而出,可是,雪梅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脫軌的感情宣泄出一點點,但,她的淚又再度滑落。
    暗子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令自己心動,可是…“我知道,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他爬起身,轉身就走。他離去的背影像一把利刀,劃傷她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心,好痛。
    雪梅無言,轉身投入陸天威懷中哭泣著。
    陸天威看了這一切,心中早有個底,但,他仍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你是愛他的,對不對?”說不是,雪梅。他笑一笑,“我不需要問了對不對,瞧你的態度我就知道了…十九年來,除了晴姨病得快死的那一天之外,你是第一次哭得這麽傷心了。”
    也是最讓他心痛的一次。
    說來也好笑。打小,兩人相知相惜的長大,所有的一切彼此都了解的透徹,再也沒有別人比對方更了解自己。可是,雪梅第一次為愛而落淚,而落淚的對象居然不是他!真叫他感慨萬分。
    “我不知道怎麽辦?天威哥,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忘了他,要忘了他…”她哭得涕淚俱下,“可是…他一出現,我的心情就全亂了,怎麽辦?怎麽辦?”
    心儀的女子倚在自己懷中為了別的男人而哭泣,這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雪梅,那左大人呢?”他的心好苦、好澀。
    “我以為我可以忘了他的,我以為我可以忘了他的…”雪梅抱著頭,拚命的搖,“我…忘不了…我錯了、我錯了…”
    陸天威歎口氣,按住她拚命搖晃的小腦袋。
    “雪梅,回頭吧!趁現在還來得及,不要再錯上加錯了。”陸天威輕輕的拭去她的淚,苦笑道“我們離開這褢,同我爹和晴姨一塊兒逃離這個地方。有我在,你們可以生活得快快樂樂的。”
    “不…”
    一想到要離開傅子駿身邊,雪梅就感到要窒息了。她退出陸天威的懷抱,急急地往後退了一步,像是存心要痹篇這個問題。
    “我不能走。”她不想走,待在這兒,雖不能與他成為戀人,但起碼可以悄悄的看著他。
    “為什麽不能?”陸天威反而上前捉住雪梅,“為什麽不可以?我可以讓你倚靠啊!我會給你幸福,我會讓你忘了傅子駿的。”
    “不。”雪梅輕聲道。“天威哥,我不可以再錯下去了,我不能利用左競堂,同樣的,我更不可能利用你啊!”
    “可以的,我不介意。”陸天威眼中一片深情。相信現在雪梅叫他去死,他也會毫不考慮一頭撞死。
    但他的深情卻讓雪梅負擔不起。
    “我介意、我介意啊!天威哥,咱們兩個一塊長大,情同兄妹,如果我欺騙了你,就會失去十九年來待我至親的你。”陸天威的傻令雪梅生氣,激動的抓著他的衣領,“我怎麽能這麽自私?對你,我沒辦法裝上矯飾的表情,你不同別人,你是天威哥,雪梅從小到大獨一無二的天威哥呀!”
    你是天威哥!這句話令陸天威有一絲安慰,至少對雪梅而言,他是特別的,雖然比不上傅子駿。
    “對不起,我失言了。”
    “不要說對不起,天威哥,這時有你在我身邊支持我,我真的涸篇心。”
    陸天威看著雪梅,或許他該試著努力去祝福唯一的“妹妹”。(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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