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風雲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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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滄瀾!
    入夜,青陽城的街道冷清的很。
    更夫縮著脖子提著銅鑼走在街上。
    幾道黑影疾馳在街道兩旁的房頂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哐!”酒樓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兩個黑袍映入眼簾。
    樓內的小二慌忙放下手中的掃把迎了上來。
    “大爺,已是夜禁之時,小店打烊了。”
    來人冷冷的說道“等人。”
    二人繞開小二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卸下背上重劍杵在地上“當”的一聲嚇得一旁小二雙腿直發抖。
    “大爺,小店真的已經打烊了,不接客了。若是讓巡城的官尉……”小二又是小聲的重複了一遍。
    “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不想死就快點去拿兩壇酒上來。”卸下頭上的鬥笠,黢黑的臉上一道很深的刀疤映入眼簾。小二咽了口唾沫,趕忙跑進了後院。
    “……”兩人坐在椅子上沒有在言語,刀疤男子攏了攏破舊的衣衫,微微閉目。另一人雙目空洞側耳微微的聽著周圍聲音。
    小二跑進後院,掌櫃的在那裏已經站了半天了。
    “這兩人什麽來頭?”掌櫃的問。
    “掌櫃的,他們就說等人。還要了兩壇酒,您看……”
    “那快給他們端過去。”掌櫃的吩咐。
    “哎。”小二應了一聲,便轉進灶房。不一會端了兩壺酒出來。路過掌櫃身邊又被擋住了。
    “怎麽了掌櫃的?”小二問道。
    “給他們二人加點料,小姐說過,這種不明身份的人不能放過他們。看他二人不像是咱們青陽城內的百姓,倒是麵露凶相可能與鍾離家被滅門有幹係。”掌櫃子捋了捋胡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倒進酒裏。
    “快去吧。”掌櫃的囑咐道。
    小二將酒端到兩人桌前,眼神空洞的人便說話了“這酒是醉仙釀吧?”
    “是的大爺,這可是我們青陽城最好的酒。”小二回答道。
    “早就聽說這醉仙釀的名字,就這香味。我隔著一個院子就聞到了。”眼神空洞的人直直的看著門口,嘴中念念有詞。
    “大爺您是外地來的嗎?要是尋常我們青陽鎮……”未等小二把話說完。刀疤男子睜開眼睛瞅了過去。“不想死就別那麽多話。”
    小二連忙識趣的閉了嘴退到後院去了。
    刀疤男子一掌拍開酒封準暢飲。
    “酒有問題。”眼神空洞的男子沒有動作,輕聲提醒到。
    “什麽?!敢在大爺的酒裏下毒?不想活了?”說罷手邊重劍新應聲而起木桌瞬間四分五裂。
    “墨紋,今日隻是等人,切莫動武。”空洞眼神的男子側耳聽著門外。
    “明白了。”墨紋聽說,咧咧嘴將手中重劍杵在地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躲在後院的掌櫃和小二嚇得瑟瑟發抖。“壞了,快去通知小姐。”掌櫃的連忙吩咐著。
    酒樓內二人桌前一片狼藉,街道冷風吹過帶著皎潔的月光。屋內燭火一閃,門口多出了兩道身影。來人正是笑閣閣主與茶清言,兩人一前一後,黑袍黑影負手而立,緩緩走進酒樓。
    空洞雙眼的男子急忙起身雙手拱起
    “鶴問……墨紋……參見閣主。”
    “嗯……”閣主點了點頭緩緩走向桌子,一旁的茶清言關上了酒樓的木門跟了上去。
    酒樓內木桌前四人靜坐。
    “鶴管事近來可好?”閣主開口問道。
    “回稟閣主,鶴問與墨紋自月蘭山莊一戰後便按照閣主的意思回到靈溪島建立了隱鶴鏢局一直在休養生息。”雙目空洞的鶴問回答道。
    “嗯………”閣主點了點頭,還未說出後麵的話。酒樓的門再次敞開,一旁的茶清言與墨紋二人擺開架勢。閣主和鶴問仍然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寒風呼呼的灌進酒樓內,燭火搖曳,門外多了兩個人,這二人便是之前的青衫與陸星雲,急忙走進酒樓內將們關上,長舒了一口氣。
    “師叔,都怪你。已經到了夜禁時間了,還沒有找到地方落腳。”陸星雲撅著嘴嘟囔著。
    一旁的青衫喘著粗氣,虛弱的說道“沒想到,萬戰這身武學如此霸道蠻橫。方才調息時間太久,耽誤了,快別抱怨了,沒有被巡城的錦衣衛抓到已經是大幸了。你我二人乃大宗弟子,豈能在宵禁時還在外夜遊,真是有損宗門顏麵。”
    長籲一口氣的二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才發現屋內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連忙護起陸星雲將長劍置於胸前。
    “道長不必驚慌,我們乃靈溪島隱鶴鏢局鏢師,路經青陽城歇歇腳。”鶴問睜著一雙空洞的眼說道。一旁的閣主倒是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青衫,上下打量起來。
    一臉茫然的青衫看向鶴問猶豫起來,心中暗暗想到此人雙目失明,卻是識得我師承道宗,這夥人肯定不簡單。並未答話,帶著陸星雲就找了一個靠門的桌子坐下,不在言語。
    “道長莫要見怪,我自幼雙目失明,行走江湖多年。所以能從氣味中識得一些皮毛。”鶴問一邊說著一邊向青衫行禮,後者趕忙起身回應。
    還未說話酒樓外就傳出了砍殺聲,樓內幾人臉色微變,各自成陣,架勢擺開。門外嗖嗖兩道寒光便順著窗戶紙射了進來。墨紋抬起手將胯下的長椅扔了出去,應聲爆裂,幾名錦衣衛破門而入。
    陸星雲在一旁慌張的說“不好了師叔,我們宵禁在外夜遊被發現了!”
    “已是宵禁之時,諸位還在這祥雲樓內做甚?”其中一個錦衣衛用刀指著人群問道。
    一旁的鶴問趕忙說道“軍爺,我們是隱鶴鏢局……”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什麽狗屁隱鶴鏢局,今日詔獄被劫,我看你們鬼鬼祟祟的,夜禁之時還在外遊蕩,定與此事有關。全部帶回去聽候發落!”
    說話間,幾名錦衣衛便提刀衝了上去。墨紋抹了抹手中的巨大鐵器,裂開嘴笑了笑,攔在幾人身前。沒過一合功夫錦衣衛眾人便倒飛出去躺在地上哀嚎。墨紋大大咧咧的將手中重劍舉起便要往其中一人頭上砸去。
    “不可!”青衫喊著便起身阻攔。墨紋並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將手中重劍砸了下去,如墨水滴打在硯台上一般四處飛濺。見狀,青衫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一旁的閣主依舊是打量著青衫,沒有言語。
    錦衣衛認出了一旁青衫身著的道袍,喊道“他們有道宗的弟子,快去急報北鎮撫司!道宗與本案有關,速來馳援!”
    青衫聽到喊聲,皺了皺眉頭。不知所措,倒在地上的幾名錦衣衛起身便往門外跑,還未踏出門檻便被身後的飛針擊倒,顯然沒有了生氣。
    酒樓內又恢複了平靜,門口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道長欲行善,然性優寡,竟謀己命,而遭此惡報哉。”一旁的閣主輕聲的說道。
    “不知實情本就無罪!何必取之性命”青衫手中長劍微微顫抖,看向閣主的眼神明顯變了。
    “道長,收起你的劍。在下方才明明為了你好,顧全你宗門名聲出手,不領情倒也罷了,何故怪罪?你看在這酒樓內除了躺在地上的,哪一個人取你性命不如探囊取物一般?”閣主臉上的麵具微微起伏。
    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劍,動了動喉結。青衫一臉頹廢的坐了下去,一旁的陸星雲趕忙站在身旁。他心裏清楚,眼前的幾人身上的武學內力沒有一個他能看得透的。這個被眾人稱為閣主的男人站在眼前仿佛君王一般,容貌雖被麵具遮擋,但隻是一雙深邃的眸子目光短短的接觸就給自己一種猶如砧板上魚肉一般等待宰殺的感覺。心中偌大的不滿也隻能在自己心中,無謂的反抗無異於是以卵擊石,雖然憤怒,但也還有理智。緩了一下,起身向閣主拱手道“今日俠士出手相助,青衫在此拜謝。”話完拉起陸星雲便要往外走。墨紋等人看向閣主,後者微微閉目點了點頭,示意隨他們去。
    殘破的木門吱呀搖曳,寒風依舊搜搜的灌進酒樓,青衫二人走後沒一會,街麵上傳來嘈雜的人群聲,緊接著打著火把的錦衣衛就把酒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樓內閣主一行人看向人群開口處,百裏銷魂目光淩厲的走了出來。看著樓內的人群和地上的躺著的幾個錦衣衛屍體一字一句的說道
    “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