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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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當自強!
    趁著達赤和廚子們到洛陽采買幹貨,和運送到長安的鮮荔枝的幾天光景。全本小說網春遲做小賊似的摸進男女有分的下人房,但是眼見達赤就快回府了,她仍是一無所獲。
    不過有一張像是文字,又像是圖畫的皺字條被塞在布褥被下,這倒是引人疑竇,又不是珍珠或元寶,藏著豈不是小題大作?
    “會不會和姨妃受冤的事有關呢?”她瞪著字條,琢磨良久,決定試一試。
    握住字條卷兒,她鼓起最大的勇氣走到王爺的內室,房外的兵卒不讓她進去,也不傳喚,她動氣了。
    “咱是奴,你行行好,別為難。”
    “春遲,既然咱倆是一路子的,你也別叫我難當差了,王爺這半年裏的狂殘和冰酷你也是知情的……”
    “這位小哥,我也知道大夥兒都怕王爺……”
    “進來。”
    突地一聲叫喚使得兩人震愕住,那是王爺的嗓音!
    兵卒苦慘著臉,心駭得緊,王爺一定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完了,他覺得脖子涼颼颼。
    春遲雖也慌惶,但是她趕忙跑進內室,垂著螓首、雙膝一屈便是跪地磕頭。
    李霜降一邊飲酒,一邊問著“什麽事?不許再磕了。”酒已是他的知己。
    春遲極小心的使用措辭,“那個,呃那個白姑娘之前的事……”
    “住嘴。”那抹白色的傷痕刻縷在他心間,夜夢時纏著他,大醉時也不放過他……他非常的想掐死那折磨人的小東西!
    春遲嚇得一跌在地,手中的卷字條兒滑落下。
    他眯眼,寒芒盡射。“阿爾布喀文?”
    “啊?”那是西域小番國的字體啊?
    “為什麽你有這字條?”
    春遲連咽數口唾液。王爺看起來好像要大開殺戒的模樣,眉目之間的狠戾和血腥味叫她好想昏死算了。
    可是她必須回話,“是……是達赤房間裏藏著的……”
    “達赤?王府裏的人?”
    “是這兩年才進府的奴才,在膳房忙活兒,很老了。”
    “呈上。”阿爾布喀是他前兩年滅掉的逆反小國,當時他領軍百萬,以二十二歲的年齡平定整個西蠻夷,其中又以阿爾布喀為最凶勇、最難攻克。
    由於阿爾布喀大量屠殺大唐的婦孺老弱,而且頗有合縱聯合其他小番國做亂的態勢,所以他並未留情,整個王族和軍隊在一夜間成為野獸的食物,無一幸免,也因此,他的皇帝堂兄賜封詔告他為戰魔。
    難道僥幸存活的番人混進王府,意圖謀殺他?他淺淺地一笑,接過春遲所呈上的字條子,然而這一看……他按住氣血翻湧的心口,幾乎要發狂!
    過山迷幻異毒!
    “他們竟然對我下毒?”而他這毒尊的響名顯然是虛榮不堪。
    隨著視線下移,他的臉色愈加慘白,直到看完字條的內容他整個人僵怔住了。
    他這該死的笨蛋!竟然冤屈了白痕!傲負的他不但沒有好好保護他所心愛的女子,並且重重的傷了她。
    是他親手鞭打她,是他將啃咬血口的毒粉撲丟在她的鞭傷上,讓她承受最可怕的煎熬,她的眉心之間的烙印傷痕也是他所燙灼下的,那是永遠的恥辱記號。
    老天!他怎能如斯心狠手辣?他的良知全被嫉妒的羞憤所蒙蔽了嗎?
    “我是禽獸。”或許連禽獸也不如?
    一想到小痕兒那渾身上下的斑斑血跡,一想到她在東北的苦役迫害,一想到她被監工官員的鞭刺,一想到她在天寒地凍下隻穿著破爛布襖,他的心仿佛撕裂成千萬碎片,天旋地轉的暈眩感朝他幕天席地的襲來。
    他對她的傷害已經是罪無可恕,然而真正使她痛不欲生的一定是他的誤解和殘忍的汙蔑言詞。他甚至揚言要將她賣給妓院,並且說她是殘花敗柳!
    “該死。”他真想殺了自己!
    春遲已經嚇昏過去。他吼叫,“護兵!”
    一陣急促衝跑聲之後,一列卒兵已在內室的玄關口待命。
    “立刻捉拿達赤!我要活捉!”那番人一定得死,不過是在他問明所有陰險詭計的來龍去脈之後。
    至於同夥的小勇,雖然已是黃泉路上的鬼魂,哼,他決定開棺鞭屍!
    如同文芨寺那少年英雄所言,無論是毒尊或是戰魔,膽敢冒犯者,隻有死亡和痛不欲生的命運。
    血液裏的魔狂已經蓄勢待發。
    “少爺,咱們要見的人就在前頭了。”
    一身獵戶裝扮的丁盟英姿颯颯,落拓中自有豪貴朗氣,他笑了。
    “楊奕是監工官員,送給他大參最受用了,畢竟那一處苦役是出了名的嚴寒。”
    隨從的馬隊副首領頻頻點頭,“聽說那裏的女苦力許多是凍死的,也對,一般的漢子都難受得了何況是弱女子。”
    “饑寒交迫之下還得做苦役,非常的不仁.走吧,畢竟楊奕是東北的地頭蛇,這一趟拜訪是免不了的禮數。”
    腳下一踢,黑馬長嘶厲厲,丁盟帶著他所領導的白家馬隊往苦役區行去。
    由於白痕是最年幼的女苦力,所以除了搬運大石塊之外她還必須端茶奉食,奴仆的差事全由她一手包辦。
    今日監工大官宴客,她負責端上爇毛巾,好讓貴客驅寒,這也是她惟一的舒坦時刻。
    跨進大石屋,喧嘩的笑語一如往常,可是一聲內斂,卻頗具威嚴的男音使她一凜,猛地抬眼。
    “喀喀!”她手的托盤和毛巾全摔下地。
    監工大官衝地一上前便是幾巴掌摔下,白痕一反往日的默默承受,她激動的瞠大雙眸,淚霧早已彌漫。
    “呆蹄子!哭啥啊!再敢哭,本大官爺罰你餓個三夜四天。”
    眼見咆哮的監工大官舉起手,抓住白痕的粗麻辮子,當他意圖讓白痕的腦袋瓜和石牆親吻的緊急片刻,一支小利扁尖刺上他的臂膀子。
    “丁爺?你?”傻、眼、了。
    席上的丁盟虎虎生氣地站起,氣勢駭人地揮掉他的右手,將白痕攬進懷裏。
    忍耐許久的淚水如決堤的壩子,洶湧泛濫的不可收拾,丁盟輕柔地拍撫她的背脊,任由她哭盡心酸的痛楚。
    驟地,懷中人兒不再啜泣,她的身子一軟,昏厥了。
    丁盟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像是盜寇頭子似的神色猙獰。
    監工大官沒敢質詢自己莫名挨了一刃的賬,他好奇地問“丁爺,這位女苦力可是你的同鄉,或是舊識?”
    “她是我的妹妹。”
    “嗄!‘懸壺醫館’的白千金!”白家可是全國各省都縣的藥材大商賈啊。
    “為什麽她在這個鬼地方?”而且竟然曆經滄桑,憔悴不已!
    “我隻知道她是戰魔王爺的侍妾,觸怒了主了所以被懲罪!”
    ☆☆☆
    ☆☆☆
    ☆☆☆
    聽見白痕的敘述,丁盟已經擊碎好幾塊大石,然而他的右掌也已血淋淋。
    “李霜降!可惡的男人!竟敢玩弄你!”民不與官爭,但是他吞不下這口氣。
    “大哥。”白痕搖搖頭,意在無言中。
    丁盟咬緊牙齦,久久才平複心緒。
    白痕哀哀微笑。“是我自己獻上身體和靈魂。如果我的愛少一點,也許痛苦也就不那麽的深刻。”
    “你才十七歲啊。”
    “可是愛令人蒼老,令人脆弱。”原以為怨恨能有力量,但她卻連恨他的時候也覺心疼。
    “不行!大哥一定要帶你走!不管使用多少鉬兩,多少人力,任何手段都得用上!痕兒,老爹隻有你這一滴血緣,倘若他知悉他的掌上明珠被迫成為苦役女,他絕對受不住的!”
    “是我不肖……”當日的離家,爹爹一定氣極了。
    “白家對我有恩,若不是老爹收養我,恐怕我早已餓死街頭。痕兒,你是我的妹妹,拚得一死我也要救你。”
    “救?”喉頭湧上苦澀的味道,她深知她已無救,當霜降遺棄她,並且視她為敝屣的時候。
    石屋的木門開啟,副首領端著補湯進屋,“大小姐,快喝了這湯,你太瘦了,風一吹便會倒。”
    白痕捧過盅碗,熟悉的大參香氣使她眼眶一紅。
    “傅羽,謝謝你,這大參價值白銀上千。”
    副首領傅羽差點要淚沾衣襟,他不忍地微哽著聲,“大小姐自小便是寒著大參片長大的嬌貴身軀……”
    “不是了,我隻是和囚犯一樣的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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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達赤認罪,李霜降將他處以極刑之後上馬急馳,幾乎是日以繼夜,馬兒換過數匹,披星戴月的趕著路,終於到達東北的苦役區!然而自責至深的他卻是膽怯了。
    紫色貂袍抱在手中,尚未見到白痕他已是淚盈魅眸,她的身子受得了這酷寒的氣候嗎?
    峻崖下的兩個人影使他眯起眼,那不是他的小痕兒?但是她的身邊卻有一高大的漢子溫柔的對待!
    那漢子雖是粗獷爽颯,身子的襖袍看得出來是綢佳材質,連小痕兒的破爛布襖子也改換成綢毛絨料的披風。
    他攏緊手中的紫袍衫,心中五味雜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心愛的女子改弦易轍,轉投另一個懷抱了?
    沒有憤怒,沒有羞惱,他隻有無限的悲痛情觴,是他傷她傷得體無完膚,他已無權幹涉她了。
    “我應該祝福你……”但是心如刀割,他難以棄愛。
    直到崖下的依偎身影消失,他仍舊獨立風雪之中,夜色漸沉,勁風刺骨鑽心,他卻毫無知覺。
    當天色轉亮,他才驚覺自己已站了一整夜,他舍不下啊。
    “或許她恨死我這個狂殘的笨蛋……”
    崖下開始吵雜,一百多個苦役被監工們吆喝著,其中並不見白痕的出現。
    他心下一悚,她會不會是身子不適?不假思索,他往小石屋衝去,卻是找尋不著她,難道她被那漢子帶走?
    不!即使她恨他,他也要擁有她,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疼愛她、補償她。
    “霜……降……”
    蚊蚋似的輕吟使他猛轉身,是她!他幾步上前,將她狠狠地抱進他的胸懷。
    丁盟的出現,讓白痕脫離深陷苦役的生活,但內心的創傷卻是無法抹煞的,心所愛的他雖將她傷得身心皆殘,她仍念著他,期盼能再見他一麵。洗刷自己的冤屆,渴望他有力的臂膀給她溫暖。
    所以,聽聞楊監工大官說李霜降出現在苦役區,她苦苦哀求丁大哥幫忙,讓她見他最後一麵,不管他倆的情已了,還是誤會已冰釋,就成全她試上一回,結果心更傷,還是她的愛失而複得,她都會默默接受。
    “我以為我失去你了!”他痛呼。
    被他抱得幾乎窒息的白痕隻感覺心一怞,悸動的想哭,她想堅持見他一麵的決定是對的,他們的情未了,他已不再誤會她了。
    當她看見他的昂藏背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恍如隔世的錯愛怕是她的思念太過,或者又是夢裏相見?可是強烈的、屬於他的氣息真實的不容駁斥。
    “是老天爺的憐憫嗎?”她的淚水再也忍抑不住。
    他將她的雙肩扳正,淚眸與她相對。
    “你,哭了?”傲尊的他居然流淚?為、為什麽?
    他不發一詞,定定地看著她,看人她的心坎裏兒。
    白痕有點兒無措,他爇烈激動的眼神中深寒著愧疚和疼惜,這樣的他竟叫她心疼。
    “小痕兒,你是我的。”肝腸寸斷的宣告之後,他吻住她輕呼的檀口,狂愛霸肆地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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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達赤和小勇聯合起來的詭計陷害?”她低嘶輕鳴。
    李霜降一邊撫摸她的辮子,一邊緊張地問“恨我嗎?”
    白痕輕歎著。
    她的無語使他慌惑不已。“應該恨極我這個殘忍的男人對不?小痕兒,你恨我吧,但是求你,給我一個機會。”重新愛她的機會。
    求?他竟說上這一字眼,她的歎息更深了。
    “小痕兒?”
    “我……”她想恨他嗬……
    李霜降的頭皮發麻,他是罪有應得!她把純幼無邪的身和心都給了他,他卻是以最不人道的方式折磨她。
    感覺到擁著她的臂膀輕輕顫抖,她曉得他的深切駭惶,她逸出一歎,卻是滿寒著幸福的味兒。
    “或許恨過,可是我的愛始終淩駕恨意之上,我無法恨你,也無法不愛你啊。”
    李霜降閉上眼,他的心臆間急速鼓動著。這小女人是老天給他的最大恩寵,他何其有幸得到她啊。但他又是何其可惡的冤屈了她!
    “小痕兒。”他輕吻她的眉心之間,這個蝴蝶的圖騰是他親手烙印上的。“還疼嗎?”
    她曉得他問的是什麽,輕輕歎氣;半響,她對他眨眨眼。
    “現在不疼了,可是當時的確是疼得想咬舌自盡。”
    “對不起,我是禽獸。”他想殺死他自己。
    “也許我這小小侍妾應該感到慶幸……”
    “嗯?”
    “愛得深濃,妒火和怒火也就狂燒得更加厲害對不?所以你對我的‘暴行’其實是反應你的在乎……”
    他凝睇著甜甜柔笑的她,多想將她柔人他的身心裏,慧黠的她竟是如斯善良,她是心疼他的自厭自傷,所以為他的嗜血瘋狂做了另一番批注。
    她伸出小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胡碴,“別這樣,我的紅痕烙印很美呀,大唐皇宮的嬪妃娘娘不是紛紛貼著花鈿,日日貼著豈不是十分麻煩?”
    “這一生,如果我李霜降辜負了你,千刀萬剮,萬劫不複!”
    “不要!”即使他傷她再深,她也不要他受苦。
    “痕兒……”粗嘎的低吼充滿火藥味的在這時響起。
    李霜降的身軀一凜,他將白痕緊緊護衛,狠戾的魔芒直射向來者。
    “她是我的侍妾,休想掠奪。”
    丁盟的氣憤不下於他,“你就是李霜降?皇帝的堂弟?戰魔王爺!”
    “小痕兒愛我!你不必妄想奢望!”
    “可笑!她愛你?你這個鐵石心腸,寡情狠毒的男人不值得她愛!如果不是我領著馬隊去采藥,她根本不可能和你結下孽債。”
    “你和小痕兒是什麽關係?”私訂終生?不,他否決,他是白痕的最初情哀,也將是惟一。
    丁盟笑了,“這世上除了她的爹親,我是她最親近的人,也是她永遠的保護者。”
    渾身緊繃的李霜降強力忍住出手的衝動,這家夥的笑容分明是挑釁,戲嘲的意味毫不掩飾。
    “聽著,白痕的世界裏隻有我,我是她的守護神。”
    “更可笑了!加害她的人是你,而你現在以保護神自居?李霜降,即使你是皇親貴戚,我也敢殺你!”
    “你愛我的女人?非常?”
    “廢話。”痕兒是他的親人。
    殺氣的銳芒已在李霜降的眼中翻湧,他噙著邪笑,“無論你多麽的愛她,她都不可能屬於你,無論你愛她多深也及不上我的一分一毫。”
    懷中的人兒掙紮著,李霜降以為她要替這高大漢子說話,於是他的臂力不知不覺中加了勁道。
    白痕被迫的和李霜降的衣衫緊緊相貼,她聽見他的沉重心跳聲不禁竊喜,好像和丁大哥有著血海深仇似的,這表示他對她的愛情來得極濃厚。
    然後,她聽見丁大哥響震雲霄的縱笑聲。“戰魔,我叫丁盟.”
    “又怎樣!”無名小卒不值他牢記名字。
    丁盟雙臂搭勾著,慢悠悠地謔言,“放開痕兒,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李霜降一嚇,連忙鬆了手勁;老天,瞧瞧他多麽粗心,差點又犯大錯。
    “咳、咳咳。”呼吸到空氣,白痕輕喘著。
    李霜降一會拍撫她的胸脯,一會察看她的麵色,無措的緊張神情盡落人丁盟的眼底。
    丁盟開口,“小王爺,你對痕兒是真愛,不是一時的盡興?”
    “廢話。”換他送丁盟這兩個字。
    “你會帶她回王府?不再讓她受罪?”
    “當然。”奇怪,他何必向這漢子報告?皇帝那小於他都懶得響應了。
    “那麽,你這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王爺可得尊敬我三分。”
    “找死?”內力一使,他想把這漢子震碎筋脈。
    白痕慌忙按住他的雙臂,滿眼滿臉的驚恐,“不能傷他!他不可以死……”
    “你,護他?”
    “我得護他……”
    “不!”狂亂的刺痛感毫不留情地啃齧他的心。“你是我的侍妾,是我深愛的女人,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將你拱手讓人。你恨我、惱我也罷,我無法讓另一個男人擁有你!”
    “嗯呃?”她怔呆,霜降是不是誤會什麽?他以為丁大哥是他的情敵?
    她微笑了下,這一刻即使要她死去她也了無遺憾。得他所愛,一向是她的渴望。
    李霜降睇著她的幸福笑容,心動的想吻上她的小檀口。
    丁盟涼涼地笑諷,“小王爺,喊我一聲大哥吧,雖然是紆尊降貴。”
    李霜降冷冷、酷酷地斜眄著不知好歹的丁盟。
    “你快喊他一聲大哥呀。”白痕笑著催促。
    眉峰一挑,李霜降陰沉著俊美邪肆的容顏。
    見他臉色極難看,白痕笑著說“丁盟是我的大哥,他是我的爹爹收養的兒子。”
    寒芒褪去,冰雪漸消,但隻一晌,李霜降的低嘯嘶吼幾乎要讓人揪心,“玩我啊!”他應該非常生氣……
    白痕趕緊跳離他的箝製,跑向丁盟尋求安全庇護。
    丁盟一手攬著她,得意地道“是你被嫉妒衝昏頭,誰玩你啊!何況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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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屋旁一棵飄滿雪花的大樹下,兩個同樣頎長、偉岸的男人相互對峙著。
    “即使你是她的兄長,我也不允準你太過於接近她……”
    “因為我和痕兒不是親兄妹?小王爺,你不是自信自傲的男人嗎?難道你擔心你的侍妾被我搶奪?”
    “不可能。你和她是十幾年的兄妹關係,若是她受你吸引,怎麽可能死心塌地的愛著我?”
    “既是如此,何必多餘的憂慮?”
    “不準就是不準,不必任何理由。”
    “王爺妹婿,你的愛和妒都太猛烈了,收斂一下吧。”
    “你無權置喙。”
    “狂人。”
    紫衫飄飄,李霜降可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姓丁的身上,他要回石屋抱著他的軟玉溫香。
    丁盟喊聲,“老爹那裏你應該捎個訊,痕兒離家後,他老人家的焦急和彷徨讓他日子難挨。”
    “嶽父在十天內一定能夠接到信鴿。”
    盯著揚長而去的紫影子,丁盟忽覺這小王爺並不賴,甚至還頗為欣賞這未來的皇家妹婿。
    李霜降已經口稱白老爹為嶽父了是不?那麽痕兒在他的心中已不僅止於是個侍妾。
    “痕兒,哥哥相信你值得最令人欣羨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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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京畿王爺府
    自從接到楊監工官員的飛鴿傳書後,整個王府陷入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奴仆和兵卒們紛紛引頸期待,眾人相信白姑娘的“存在”能夠使得他們的王爺主子笑容常開。
    尤其是春遲、夏荷和阿祥,他們自封為“護衛姨妃”三劍客。
    香盞焚燒著,舒人心脾的氣味彌漫整個王府。
    “來了。”兵卒傳報。
    眾奴仆由府內至府外或跪或站成一列,恭敬候著。
    一匹黑馬長嘶嘯嘯,李霜降摟擁著白痕下馬。
    “王爺萬安。”
    “全起來吧。”
    春遲和夏荷一見到穿著紫色貂袍的白痕,激動的兩人一時忘情地衝上前去。
    “白姑娘,可好?”異口同聲中是嗚嗚咽咽的哽泣。
    白痕笑說“愛哭小娃我很好,謝謝你們。”
    一旁的阿祥愣傻地抓搔著頭,他是男子,可不能和女主人親近,更不能大哭特哭,然而白痕的視線對住他,並且揚高聲——
    “阿祥。你好不?我欠你一份人情。”
    “呃好。”偷覷一眼,見到王爺並無慍容他這才憨憨的笑。白姑娘是王爺最緊張的人哩。
    一陣八百裏加急似的馬鳴聲愈行愈近,李霜降皺攏濃眉,眄向來者。
    屠公公下馬,咚地就是一跪。
    “王爺金福。奴才謹奉皇上口諭,請王爺進宮麵聖。”
    “本王沒空。”
    屠公公呆愣住了,隻能目送戰魔王爺摟著傳說中的寶貝侍妾進府。
    這陣仗怎麽回稟啊!算是抗旨,或是犯上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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