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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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宋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關鍵是這人後來還做了皇帝,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
    當然這是原來的曆史軌跡。
    現在自己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坐上那個九五至尊之位。
    也許趙小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敵意。
    畢竟,自己成了兩個皇子的同窗,也不知趙二是怎麽想的,反正從此綁在一起了。
    趙小三要剪除繼位的威脅,首先就要剪除兩個競爭者的羽翼。
    如此,自己就算不得罪他,也躲不過去。
    那麽好吧,有什麽就衝著我來吧。
    崇簡在心裏默默加油。
    你們的敵人可不簡單,兩個小子。
    剛回去不久,來不及安撫孟玄喆(孟昶長子)等遺孤,秦國公府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在有心人的操弄下,崇簡,連同秦國公府,都陷入了危險。
    傍晚掌燈時分,開封府差役突然衝進了府裏,指名要帶走崇簡。
    驚弓之鳥的一大家人,居然沒一人敢出來質問究竟。
    聞言現身的崇簡雖然莫名奇妙,倒也臨危不亂。
    “敢問上差,在下究竟犯了何事?”崇簡問道。
    雖然是個不明不白的待詔,但他現在也算是朝廷命官,差役也沒有立即鎖拿他。
    “請待詔跟我們走一趟吧,到府衙自然就知道是咋回事了。”領頭的還保持著克製。
    調轉頭來,他就吩咐帶來的人道“趕快看管好靈堂,防止有人在屍首上動手腳。”
    隻聽“嗻”一聲,他身後七、八個差役就衝了過去。
    剩下三人,虎視眈眈盯著他。
    如果不是領頭的製止,他身後兩個差役早把鐵鏈套在崇簡頭上。
    完了,大麻煩來了!
    崇簡一看這陣勢,一聽剛才的話,就對眼前發生的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好吧,是禍躲不過,他伸出手來,準備讓對方上枷鎖。
    領頭的搖頭道“不用,就這樣跟我們走吧。”
    崇簡敏銳察覺,這些人有所顧忌。
    一行人來到號稱南衙的開封府,進府門,轉過儀門,直接來到審理刑事案件的左廳大堂。
    大堂上麵早有官員等候。
    這是一個低級執事官,品級低,但權力大,是各大衙門主要辦差官員。
    差役上前稟報“宋大人,幹涉人員已經帶到。”
    堂上官員叫宋琪,是個契丹進士,早年跟隨主官進入中原,曆仕三朝,剛獲任左補闕、開封府推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宋推官剛好找到了火燒的目標,當下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人犯,從實招來!”
    崇簡猝不及防,大吃一驚。
    怎麽就成人犯了?那差役不是都叫自己幹涉人員嗎,說明還沒有判定嘛!
    遇到酷吏了,想屈打成招?
    “招什麽?”崇簡色厲內荏,心裏慌得一逼。
    那什麽,如果要用刑,我就先招了再說,可好?
    “你怎麽與花蕊夫人勾搭成奸,謀害了秦國公?從實招來!”
    話音落,驚堂木“啪”一聲響起,在崇簡聽來如同天雷滾滾,一陣轟鳴。
    盡管早有思想準備,他還是感覺頭暈目眩。
    好尷尬,你們沒有看見我這一副未成年的小身板嗎,怎麽想出這樣的作案動機。
    “嗯,這是汙蔑,你們沒見我多大嗎?”
    見沒有準備上夾棍,辣椒水、老虎凳也不見蹤跡,崇簡就不打算屈招了。
    “哦,那你究竟得了什麽好處,要對秦國公下毒?”
    推官大人善於順水推舟,馬上開啟另一種定罪模式。
    “等等,我為什麽要毒死國主?”
    崇簡堅持以蜀人習慣稱呼孟昶。
    “我怎麽知道,奸猾的小子,看來不打是不會招供的了?”
    驚堂木再次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
    崇簡慌忙叫屈。
    “別,大人,這一說要打,我立馬招,什麽簽字畫押毫不含糊。可這拿出去,有人信嗎?”
    他口裏的人,是花蕊夫人,是德芳小家夥,甚至還有趙二大老板,不可能對此不聞不問。
    目前的大宋,趙小三還不能夠一手遮天,這是崇簡反擊的底氣。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帶人犯!”推官一聲斷喝。
    衙役從側門押進來一個人,崇簡一見這人,就明白了基本狀況。
    他在後世長期孤身深入野外,為解決吃飯問題,被逼成為一個自學成才的廚師。
    那種不拘一格、萬物皆可廚的廚師。
    到這個世界後,他的習慣不改,經常到後廚幫廚,與廚師們展開親密無間的互動。
    這人就是他在幫廚時打過交道的。
    孟昶無法將禦廚別在褲腰帶上,一同帶到汴京,因此,一在秦國公府安頓下來,就專門請了本地廚子。
    也是機緣巧合,這人前來應聘,不但做得一手好蜀菜,還姓孟,讓一幫子戀舊的孟家人如獲至寶。
    崇簡從他哪裏偷師學到好幾個大菜的做法,也把後世幾個川菜招牌菜教給了他。
    都是豬肉的做法,可惜這個時代以牛羊肉為尊,看孟廚師不屑一顧的樣子,可能並不當回事。
    此刻又見到他,崇簡瞬間明白了一些事。
    所謂機緣巧合,不過是別人預先布局,早就打算收拾孟老板了,隻不過現在順帶搭上了自己。
    誰叫自己一上來就表現得太搶眼,又歸屬了皇子陣營,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木秀……
    崇簡心裏湧出許多類似的話,以此來平複自己一顆悔恨的心。
    “堂下之人,你如何與眼前之人勾結,下毒謀害秦國公?”宋推官再次發威,一聲斷喝。
    “小人知罪,小人坦白招供。小人一到孟國公府上,就被小待詔盯上了,百般糾纏,威脅利誘,最後小人沒有經受住誘惑,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崇簡心中暗笑,小待詔?是不是覺得自己小,就好欺負?
    “你答應了他什麽要求?”堂上緊追不放。
    “下毒暗害國公。他交給小人毒藥,要小人趁國公單獨用膳時,放在他最愛吃的菜裏。”
    “他究竟許了你什麽好處?”
    “黃金一千兩。還說不照他說的做,就要想法害了小人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