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妝看了眼一臉決絕的李濤，忐忑間問了句，“你當真？我說出來前任，真的不會影響你我現在的感情？”
    李濤校長麵容春風和煦般搖頭否定。
    “不會，這隻能讓我更加珍惜你。所以你盡管大膽說出來，在你我未來的日子，我就可以調整自己更加心疼你、滿足你。”
    曉妝一聽，似乎他說的也有道理，於是攥了攥手丟掉了擔憂，她想不計後果繼續講下去。
    “得了抑鬱症後，你也知道，偶爾，偶爾那個，”曉妝又一次陷入猶豫忐忑中，她又怕李濤校長對她心疼難過。
    李濤校長在京城大學可是說一不二的，那麽官方權威的一個人，如今就與自己在一張床上，深入淺出了解著。
    而當自己剝絲抽繭自己時，哪能信口開河啥都說？
    但是見李濤校長撫摸著她的頭發，摟她在懷裏，一副親切自然的神態；一副鼓勵她說下去、他願意聆聽的神態。
    曉妝即刻找到了如父兄般的感覺。
    緩了幾分鍾，曉妝內心澎湃。
    在頭腦中捋著這事該從哪頭開始說起，哪怕氣憤的牙根癢癢，也要扯出如何敘述表達的線頭。
    在大腦中蛇頭亂竄時，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愛根本無關風月，愛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了。”
    “無關風月？”
    李濤校長聽了曉妝這句，眉頭鎖緊。
    他努力分析曉妝說的這句話，雖然他不確定對方想說什麽，但是，這麽一個開場白，也足以令他再一次刮目、來看曉妝頭腦和文學才華的積澱感。
    這麽多年，她在圖書館當館長，也算是博覽全書。
    所以，曉妝不光原生家庭書香門第，很有見識，還有文學才華。
    有了這些，才能讓曉妝更加獨具慧眼去發現、去尋找、去圈定，而後經過大腦的無數次咀嚼、加工與淬煉，才能夠形成了如今自己內心積澱的東西。
    所以，等說出這些凝練的話語後，便總是那樣的出口成章有條不紊，而且很有哲理——不說話則以，說了便是一語驚人。
    緩了一會兒，
    曉妝便又繼續，“總之，因為婚姻不好。十幾年前，我便開始極度失眠，白天昏睡夜裏興奮，很久之後，便想著法子的去自殺。”
    李濤校長的身軀有些顫抖。
    台燈下的曉妝，已經適應了光線，她盡量說著中性的話語，不想讓李濤校長聽了後難以接受，但是，畢竟是親身的經曆，所以便不由得入戲。
    “那時，因為流產了一對雙胞胎，還又被前夫冷落與背叛，直到有一天，我病的真去割腕，我，”
    戛然而止在了“割腕”兩個字上。
    “割腕？原來，”李濤校長聽後心尖兒一陣紮得慌，“怎麽會這樣？”
    他難以置信反問。
    見心愛的女人哭泣，見床頭沒了草紙，李濤校長為曉妝拿過來了枕巾，代替手絹為她擦著眼淚。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放下了濕漉漉的枕巾，李濤校長一把摟過來了曉妝，撫摸著秀發，
    他喃喃低語：“對不起曉妝，我不問了，以後我再也不問了。不過還是我不好，為什麽我不早一天踏著七彩祥雲來接你走？為什麽我自始至終後知後覺？”
    曉妝的麵頰，再次貼在了李濤校長的胸膛上，這一刻，她感覺到了那份踏實。
    李濤校長心疼中又問了句。
    “他如此待你，如此喜怒無常，莫非他自打一開始，就跟你假裝？”
    曉妝搖搖頭，歎口氣，“或許開始見到，隻是居於男女性別的喜歡，這屬於獸欲，獸欲層麵的不會長久、所以不作數。”
    李濤校長聽了點頭，認為她說的有道理。
    曉妝又繼續分析，“其實男女之間，我從不質疑真心，但真心是瞬息萬變的。他說愛的時候的確是愛的。但是不愛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了，一切根本無關風月。”
    李濤校長心疼的虎目泛淚，抓緊曉妝的手腕，將之貼於自己的麵頰上，他想給曉妝治愈。
    最後他動情著，“曉妝，想不到你過去竟然經曆這些身心的折磨與蹂躪，我很難過。不過還好，今生碰到我就算是你的好運氣，哦不，是你我、是你我、咱倆的好運氣。”
    李濤校長抓緊曉妝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麵頰上摩挲，雖然那裏有些短髭、紮得慌。
    “曉妝，”他喃喃道：“以後往日餘生、由我來寵你！”
    “濤哥、真的嗎？”曉妝感動之餘，也是哽咽，畢竟這潑天的好命來得太過突然。
    “沒錯，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未來我不會辜負你，如果辜負你了，我李濤會被天打雷劈。”
    “哦不，”曉妝探出手，捂住了李濤校長那好看的唇，“不許說狠話，哎，”
    她阻止之餘，無奈歎了口氣。
    她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你知道，那個人叫李以濤，他過去曾經答應過我，給我包餃子吃，可是他一頓也沒包過，一直到離婚。”
    “沒事的曉妝，以後我來包餃子給你。”李濤校長吻了下曉妝腮邊的熱淚。
    曉妝點點頭又勉強一笑後，搖了搖頭，“他還答應，要跟我一起去看遍世間繁花，”
    “繁花？這是什麽意思？”李濤校長敞亮問著，“看遍世間繁花，具體指的是？”
    曉妝擦了擦眼睛，“李以濤說在臘月裏，他要帶我去重慶看遍紅豔豔的山茶花；他還說要帶我去天生街上走一走，還要住在北碚天生街的那一處賓館，名字就叫——天生有緣。”
    “哦？那小子還挺研究一氣呢，玩的挺花。不過我聽著，怎麽這麽繞嘴呢，什麽天生街天生有緣賓館。”
    李濤校長忍不住打趣。
    “他說要帶我住幾晚。他說，我和他就是今生今世的天生有緣。”
    “他還說去天生街的那所農學院，他要背著我去爬什麽百步梯，背著我去看那十畝桑園；他還說帶我去爬巴山。”
    “巴山？”李濤校長擰眉。
    畢竟他一聽巴山，立刻想起來的李商隱，頓時補腦了很多浪漫的畫麵橋段。
    曉妝放下了手，李濤校長遞過來剛從褲兜裏掏出來的手絹，又頓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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