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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麵前我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我的心裏是喜歡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張愛玲給胡蘭成的寫的信，這一刻，我終於心有體會。一個比神高貴的女人竟然愛上一個平凡的軍隊頭目，甚至義無反顧。
    戰場上，除了沙塵滾滾也隻剩下血濺亂飆可以形容了。石器時代的殘暴是非筆墨能形容的，戰士需要竭盡全力才可以把磨製鋒利的骨矛石戈在插入敵方體內。然後抽出那一刻仿佛可以聽見人骨斷裂和血管刺破的聲音，隨即就是鮮紅的血。若晴在戰爭麵前也毫無仁慈可言，聽著戰士們痛苦的呻吟聲和歇斯底裏的呐喊，她已經上癮。染滿鮮血的雙眼讓她看不清前方的一切，隻要確認是敵方的軍服她就任意宰殺，她拋開大隊一路上前往敵方目標前進，直到看見那個將軍打扮的男人…然後時間靜止，是真正的靜止。若晴以意念讓兩方三萬人甚至方圓三百裏的飛灰都一動不動。
    若晴往前撫摸著那個將軍的臉、手臂，甚至每一寸肌膚到毛孔都仔細觀察。許久，後羿和幾個神族到了。一個條件，若晴要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原來一見鍾情在絕對的強者麵前是可以如此簡單明了。
    戰爭繼續，如同最爛的古裝劇情節一樣一道石箭穿心，若晴因傷倒在將軍懷中。若晴是何等絕色美人，用傾國傾城來描述也不為過，在一個粗俗的真漢子眼前根本就是毫無懸念，他也愛上了她。一切順利，將軍把若晴帶回陣營療傷，九黎族長感激不殺長女之恩，決意投降。而後羿提拔將軍為左司馬，更把若晴許配給他。
    然而真正的問題就在洞房當天…若晴在地球生活了十八年，她知道男女之情，更清楚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她隻是一個女生長相的靈體，根本不算是人類，更不可能是女人，那怎麽行房？沉醉在愛情氣氛裏的若晴在將軍依附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才知道不妥。一掌把將軍推開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將軍。我腦子的片斷就是將軍來個霸王硬上弓，若晴是什麽等級的，再來一掌直接打死，全劇終。
    “你不用害怕，隻要你不想，我會尊重你的。你要把我當夫君也行，如果真不想，把我當兄弟也可以。”
    薑蠡（li）是九黎族長長女，且驍勇善戰所以很受尊重。但除她以外的女人都是很卑微甚至毫無尊嚴地活著。看慣部落的粗魯庸俗的男人，這個叫寒浞的男人即使長得醜陋，竟不失一份柔情。在我一個現代人眼裏，一個久征沙場的男人在酒精的引發下還可以壓抑著自己下半身的獸性，要麽就是同性戀，要麽就是性無能。
    “你…等一下…我…我去梳洗一番。”
    寒浞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半身。雖然我不像若晴一樣讀懂人心，但也知道他是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而且一個男人在新婚之夜如此努力克製是多麽不容易。若晴沒有說話，盤著腿坐在床上等著這個她挑選的男人回到房內。
    “你可以坐在床上的。”
    “沒關係，男人都是席地而坐的，沒什麽。”
    若晴笑了，然後一起坐到地上。
    “那你和我說說你的事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我叫寒浞。今年…一十六吧！寒國人伯明氏後代。我不擅交際，也不喜歡說話…所以…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去一趟市集他們就會把一切都說給你聽。”
    原來他還是個小孩，可是怎麽看也是個飽曆滄桑的男人了。雖然人類若晴是十八歲，但在古代老妻少夫是很正常的。若晴沒有說話，隻是用崇拜的眼光靜靜地看著寒浞，看得寒浞都害羞了起來。
    “你…還想知道什麽？哦！我不喜歡太多人所以家裏暫時沒有仆人，如果你有需要我就給你招幾個吧！”
    若晴還是不出聲，還是那麽含情脈脈地看著寒浞，寒浞受不了撓了一下頭。
    “你還想知道什麽啊？我天生力氣大，小時候不小心把一個壞人打死了就被趕出寒國放逐了。”
    “是嗎？多壞的人啊？”
    世界上哪有不愛說話的人，隻是以前沒人願意聽寒浞說，所以他才幹脆不說。
    “就是…好像是個大臣的兒子，反正他把隔壁家的小妹給奸汙了，小妹受不住閑言就投河了……”
    第一夜，就這麽在地上聊著聊著，若晴倒在寒浞肩上睡著了。寒浞用手輕撫若晴的小臉頰，輕輕地，好像生怕自己手上的老繭劃傷那粉嫩的臉蛋。等了一會兒，寒浞確定若晴已經熟睡就一手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再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的妻子，還是沒忍住輕輕用嘴在若晴額頭上啄了一下。然後衝到井邊打了一桶水澆在自己頭上，血氣方剛。
    隔天，若晴幫寒浞準備了洗臉盆、官服、早飯，活活一個賢妻良母。家務活對若晴而言真的就是拍個手掌的事，隻是寒浞洗了一把臉就一會兒怕她砍柴傷手，一會兒又怕她被火油燙傷，吩咐若晴以後乖乖坐好就行。其實若晴哪有這麽嬌弱，可是看著這個忙裏忙外的好男人，若晴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此情此景，真的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仙人下凡，愛上凡人的戲碼雖是老套但在我眼裏一切都剛剛好。
    寒浞也沒辜負若晴，短短兩年就當了相國。可是外麵的流言蜚語也越發惡劣。一會兒說寒浞和後羿有龍陽之癖，一會兒又說寒浞用美女誘惑君王導致荒廢政事，最後當然就是說薑蠡兩年都沒孩子應該是戰爭時弄壞了身子。若晴可以不聞不問，但寒浞呢？
    “妹子，我…我要納妾…可以嗎？”
    姬妾製度，古往今來，沒有對錯。夏朝的男人除了保家就是衛國，就連基本醫療都沒有的時代，男人的死亡率真的很高。如果不是妻妾成群，哪來的後代？而人類正是繁衍後代的進化群體。可不可以納妾？其實寒浞可以不問的。麵對這個問題，若晴還是選擇沉默。不是生氣，隻是她真的沒想好如何回答。
    “妹子你別生氣，我…就是今天南蠻部落又供奉了女人給君王，然後…武羅就提議賜給我，還說我膝下無兒無女…”
    若晴即便是生氣也是鬧創世者為什麽不把自己作出人類女人的模樣。
    “我累了，要睡了。”
    也許這個時候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若晴回房躺著，然後聽著寒浞在外萬分自責愧疚，甚至不敢回房就在大廳睡著了。接著，若晴動身離開了。
    原來寒醫師把古薩放置在了遙遠的西方。神族在絕對的強弱懸殊下也隻能淡然接受。巴比倫空中花園由此而來。
    “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我要做一個真正的女人。”
    “你不是不知道地球的女人是做什麽的吧？是生孩子的，就為了紫靈那生生不息的夢想而忍著劇痛把一個新生命誕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我什麽都願意。隻要可以為他生下一個孩子，我死都可以。”
    寒醫師看著眼前這個妹妹，好陌生。一個完美的若晴在地球竟然變得不完美了。死亡兩個字從來沒有在寒醫師腦中出現過，不是因為她不怕死，而是她知道除非有一天她們像紫靈一樣把自己分解，否則根本不可能死去。此刻的若晴在寒醫師眼裏就是另一個紫靈，一個為了其他人甘願背棄她的妹妹。
    “他就是一個醜陋不堪的平凡人，比這些神族還要下賤。神族都來拜我求我而你卻寧願變成一個我連踩在腳下都覺得肮髒的女人？你為了一個男人這是有多低賤啊？”
    在愛情麵前可以多麽不顧一切？我相信這是毫無底線的。我也曾經想過願意兩女共侍一夫這種想法，而若晴也寧願舍棄永生。
    最後？
    寒醫師就真的把若晴變成一個真女人，和我一樣。那一刻我覺得可以寫下「從此寒浞和薑蠡就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然而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