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常歡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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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雨下得很大,打了一晚上的雷,擾人睡眠,現在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溫知新這個窮苦人隻有兩套換洗衣服,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又任命擰了幾下還在滴水的衣服。
    “早間報道,在三江公園發現了無名女屍……”
    溫知道一邊看著廣播,另一邊麵無表情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最後端起涼得差不多的皮蛋瘦肉粥一口喝完。
    三江公園裏的河道發現無名女屍,新聞裏打了馬賽克,但溫知新卻看見那藍白校服。
    “是個學生啊!”
    “真可憐……”
    “昨天雨那麽大,也許是不小心失足。”
    早餐店裏議論紛紛,不過大多數人也隻是歎惋一聲,哪怕死者與自己無關也會隨著大流表示同情,倒是溫知新全程麵無表情,讓人覺得冷血。
    當然她的內心並沒有她的表麵平靜,隻是她很懂得隱藏自己情緒,喜怒不形於色。
    她又想到昨天那一幕,那個穿著藍白校服女孩,紮著雙馬尾,笑容燦爛,是常歡!
    溫知道在桌麵上放了十塊錢,抓起一旁雨傘,然後轉身衝進雨裏。
    春風高中。
    “同學,請問常歡今天來學校了嗎?”溫知新抓住一個男生的手詢問。
    她記得常歡說她是春風高中高二35班學生,但是課室裏並沒有她的身影。
    “常歡?我沒有看見她,估計是雨太大請假了吧。”
    男同學和常歡不是很熟,但知道常歡是外宿生,今天雨下得太大了,班裏不少同學都請假沒來,他沒見到常歡,心想她也請假了吧。
    溫知新心頭咯噔一下,再看時雙眼微微泛紅。
    “唉,同學,你是哪個班的,要不我們加個微信,等常歡回來我再告訴你……”
    男同學又見溫知新長得漂亮,比他們校花還美,就打著小九九想套聯係方式,結果一抬頭,人早一頭衝了出去。
    有什麽事那麽急?這雨還在下了,男同學撓撓頭,心想長得漂亮是漂亮,就是腦子似乎不太好。
    程隊長見到溫知新時,她全身濕漉漉的,手裏捧著一杯涼了薑茶,正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周身散發著一股悲傷又壓抑的氣息。
    “咳,聽說你找我?”程隊長輕咳了一聲,喚醒了正在遊神的溫知新。
    “聽說三江公園淹死了一個高中女生?”
    “你知道什麽?”程隊長緊盯著她的眼睛,總覺得她話裏有話似的。
    “我昨天路過三江公園,看見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紮著雙馬尾的女孩。”溫知新的話一頓,又一字一句說道。“我想看一看屍體。”
    “啊?”
    程隊長也被她的話給弄懵了,國人對於死人一向忌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看屍體!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見溫知新模樣,當時她說有線索要提供,還發現了藏在小旅館牆裏的女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程隊長是不信鬼神的,但他家老爺子卻很迷信,常常和那些個風水大師打交道,他自己對些隻是敬而遠之。
    “你知道些什麽?”程隊長神色一凜,語氣帶著一絲壓迫還有懷疑。
    “你先讓我看屍體,她也許是我的一個朋友。”
    溫知新深呼吸壓抑心中洶湧而出怒氣,倒不是她與常歡多交心,而是看見那個永遠都那麽積極向上女生就這樣死去了,讓她感覺很難接受。
    “死者的身份還沒有調查出來,不過你想去認屍也行,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隱瞞,都知道的都告訴我。”
    屍體在冷凍室裏,上麵覆蓋著一張白布,溫知新掃視了一遍,眸子裏閃過一抹失落,不知道是警局陽煞太重,這裏雖然停了幾具屍體,周圍卻依舊幹幹淨淨的。
    溫知新冷著臉,然後輕輕掀開了白布,隻是眼前一幕差點沒讓她把早餐給吐出來。
    屍體是在河道裏發現的,被打撈上來時已經泡得發白發腫,連死者腫得五官看不清,可是那藍白校服,上麵還有春風高中的標誌,溫知新的神色不由更冷了幾分。
    “我們已經派人去春風高中詢查,法醫會晚點來解剖,現在還不能確定死者是意外還是他殺。”
    程隊長雖然驚訝於溫知新的大膽,這樣近距離接觸屍體竟然還是麵不改色,記得他第一次看見屍體時吐了個昏天黑地,不由有點訕訕然。
    溫知新拉開了女屍的衣袖瞬間確定,她就是常歡,而她手腕上戴著那一串紅色瑪瑙。
    “常歡。”溫知新口中吐出一個名字。
    “絕對不可能是意外,我昨天在三江醫院外……”見到了她的鬼魂了,那時溫知新沒有看清楚,可是她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那時天還沒有下雨,人死後靈魂會呈現出死亡時狀態,可那時女鬼身上幹幹淨淨,臉色慘白青灰表情麻木又平靜,而在三江公園應該是被拋屍。
    “你看見了什麽?”程隊長迫不及待追問。
    “沒什麽,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殺害她的殺手找出來的。”溫知新吐了一口氣,眼裏帶著堅決。
    程隊長緊皺眉頭。
    “這位女士,還請你要相信警方,把你所知道的線索告訴我們,也不要冒然行動。”
    背後一個冰冷聲音響起,溫知新猛地回頭,對上一雙寒潭似眸子,忍不住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怎麽會有人的眸子能那麽冷?
    來人有三個,溫知新目光卻直直鎖在最前麵的男人。
    他的個子很高,她得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
    同時他也很瘦,她甚至能看見那一雙修長的手上青色筋絡。
    皮膚白皙得有一絲病態,唇卻意外的鮮紅,如同綻放的紅玫瑰,誘人想讓人嚐一口。
    許久沒有打理頭發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這是一個很矛盾的男人。
    當然,無論他性格如何,都無法否認他擁有一張驚為天人的臉,特別是他的眼睛,冰冷卻難掩純粹。
    “咳咳……”程隊長看見溫知新盯著沈亦舟發呆,忍不住用胳膊肘輕推一下她。
    “溫……女士,這位是我們的法醫沈亦舟,後麵兩位是他的助理,張喚和楊濤。亦舟,這位是案子線索的提供人溫知新。”
    程隊長幹巴巴笑了一聲。
    同時心裏忍不住發酸,明明沈亦舟沒來前,他程明川才是局草!
    沒錯,辦案如神的程隊長有個十分霸道總裁名字,其實他爸才是霸道總裁,但是他放棄億萬家產當了個小警察。
    溫知新回過神也有一些囧然,她剛剛竟為一個男人犯花癡了?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看呆了也正常。
    “你好。”
    “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這位女士可以離開。”沈亦舟似乎習慣了別人目光,直接越過了溫知新走到屍體旁。
    其實屍體味道並不好聞,溫知新的胃一直在翻騰,強忍著沒有吐已經很曆害,可是他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溫……溫女士,我們還是先離開,亦舟工作時不喜歡有人打擾。”
    程明川一見沈亦舟要開始解剖屍體,饒是他一個和屍體打慣交道的刑警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因為太恐怖了。
    不是他解剖過程血腥,而是沈亦舟這個人很恐怖。
    哪怕是跟在他身邊兩年多的張喚和楊濤,每一次看沈亦舟解剖都心裏發毛。
    “程隊長,叫我名字知新就好。”溫知新眼珠子骨碌一轉,然後綻開一個笑容。“沈醫生,我可以留下來嗎?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她的話剛落,三道目光刷刷刷投向她,全部人都在說竟然有人想看沈亦舟解剖!
    “隨你。”沈亦舟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後來溫知新明白了程隊長為什麽一聽沈亦舟解剖就恨不得跋腿就跑,說實話她吐了,不是被血腥解剖過程惡心,而是被沈亦舟眼神給嚇的。
    因為她看到狂熱和迷戀,她最欣賞就是沈亦舟的眼睛,她想如果有一天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該有多深情,唯獨沒想到過他解剖時露出了她曾經幻想過的深情。
    “如果沈亦舟沒有去學法醫,世界上肯定又多了一個變態殺人凶手。”程明川如是評價著自己好友。
    “那肯定沒有人能夠抓到他。”溫知新讚同的點點頭,高智商犯罪才恐怖。
    “我們已經通知了常歡的家裏人來認領,常大勇說常歡周末和你一起兼職,昨天晚上一晚沒有回來。”
    溫知新果然見到了警局大廳裏,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妻在抱頭痛苦,她知道常歡的家庭困難,沒想到常父竟然是失了一條腿殘疾人。
    忽然溫知道心頭一跳,目光死死盯著另一個躲在角落裏哭泣身影,常歡!
    不,不對,她猛地搖頭,常歡已經死了,那個女孩卻是個活人!
    “你怎麽了?”程明川察覺她臉色不對。
    “那個女孩是誰,她長得和常歡一樣。”溫知新抿了抿嘴,手指直指著那女孩。
    “她叫常樂,常歡的雙胞胎妹妹……”程明川話一頓,其實溫知新作為一個與案子無關人員,他本不該告訴她那麽多東西,更不應該讓她參與進來的,可是鬼使神差他偏偏覺得她會對案子有幫助。
    溫知新腦海裏有什麽信息閃過,但是太快,她並沒有清楚抓住。
    “程隊長,你替我把應張卡的錢取了給常歡她父母,就說是常歡平時攢下的。”這張卡有兩萬元,是鄭心兒給的十萬報酬,她剛好轉了兩萬到自己卡裏備用。
    溫知新又回到三江醫院,隻不過她背包裏卻多了不少香燭和紙錢。
    “幫我找照片上女孩。”
    溫知道點燃香燭和紙錢,立刻引來三江醫院孤魂野鬼哄搶,醫院什麽不多就是鬼多。
    “好的,沒問題,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咦,這女孩我見過,好像是在婦產科墮胎。”
    “什麽?”溫知新驚訝地喊了出聲,常歡墮胎?
    那怎麽可能,那天上午她們還一起在太陽底下發傳單,看她又跑又跳的,根本不像是懷孕的人!而且看得出來,常歡品學不錯的女生,並沒有因為原生家庭貧困而自卑,反而一直努力學習,想要通過知識改變命運女孩。
    那常歡怎麽會懷孕呢?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記得好像叫什麽常歡,才十七歲,笑起來甜甜的挺好看。”
    有錢能使鬼推磨,溫知新出了錢,鬼怪們也盡力想要幫她。
    一方麵感謝她燒的香燭香紙錢,讓他們飽餐一頓,畢竟孤魂野鬼沒人供俸,日子過得總是缺衣少食苦哈哈的。
    另一個方麵他們誤會了,見溫知新身上陰煞比曆鬼還要多,誤以為她是邪修,心裏對她帶了一些害怕。
    “我當時看見她往三江公園那個方向去了,醫院背後有一個小道可以走過去。”
    “啊,我想起來了,今天早上三江公園發現死人啦!該不會是這女孩吧?”
    “不對,她昨天就死了,我還見過她的鬼魂在馬路對麵,但一轉眼就不見了。”
    “我看見林楚斌和她在醫院角落裏說話,兩個人關係好像挺親密的。”
    鬼怪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溫知新拿著筆,腦海中提取不少信息,最後過濾掉沒有用處的,在紙上寫下了林楚斌三個字。
    “我在警局沒有看見常歡的鬼魂,她會不會去找殺害她的殺手了?”溫知新疑問,她忽然想起那個叫閔樂死者,當時她也並沒有看見她靈魂。
    “不會吧?”
    “應該不可能。”
    “不清楚。”
    “不一定。”
    “這個不好說,一般來說人死亡時靈魂和肉體分離,會發生撕扯和震蕩。所有剛死的人會短暫失去記憶,不過這種情況等頭七過了就好了。但是被人殺死的人卻不同,他們會忘記生前所有事,心裏隻有要找出殺害自己凶手執念。”最後一個二十年老鬼替她解惑。
    “我的鬼中老話:‘冤死鬼,不投胎,淹死鬼,送投胎。’就是冤死鬼沒有記憶,心中執念不解無法投胎,而遇到淹死水鬼,送你去投胎。”
    溫知新沉默了。
    她想到了柳央怡,被人害死封上牆上,縱然滿身怒恨卻不知對向誰,隻有魏大勇被抓時才恢複了記憶,將一身的怨氣與戾氣消彌。
    她思緒又飄轉,記得在剛上看到的一條新聞。
    一個女孩被一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撞死,結果後台運作一翻,結果隻被判了一年,賠償一百萬,進去一個月又被撈了出來。女孩的父母家人拒絕賠償,一次又一次上告,得罪富二代家人失去工作,傾家蕩產依舊沒有刻棄,最後那富二代被判了二十年,但女孩家變得一貧如洗。
    網上有一些噴子說,人都死了,還要公道有個屁用,還不如收下那一百萬享受日子。
    熟不知生人需要慰藉,亡靈也需要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