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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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真不是蓋的,奇景!這絕對是奇景!
    歐洲中古武士的全副鎧甲、達利的紅唇沙發、比人還高的山水畫、印地安人的圖騰柱、維妙維肖的黑熊標本、巨大的金屬米老鼠雕像…全部齊聚近百坪的客廳,件件價值不菲,卻件件都在哭泣,因為見了它們的人,大多是以下的反應…
    汪楚嫣眼睛眨了又眨,直到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後,呆愣到一片空白的腦袋,好半晌才找回說話能力,“好…特殊的品味,這房子裏的人有毛病!”
    這種沒半句好話的反應,能叫它們不哭嗎?再說,這女人頂著那副尊容,有什麽資格嘲笑它們?
    她就像顆粽子,長發挽成阿婆髻,純白的長袖禮服自臉部以下延伸至腳踝,將她包了個紮紮實實,露在外頭的臉和手雖上了厚厚的粉掩飾,仍透出一抹紅腫,還不時飄落可疑的白色細屑…笑它們?她比它們任何一件都可笑!
    汪楚嫣當然不懂飲泣的家具擺設們對她的憤恨不平,她像抹遊魂似地飄到角落的沙發坐下。/om/
    看東西會呆,看人總行了吧!但這一看,她又恍神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聽說這場生日宴會的壽星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政商界的名流聞人大多到場了,寬闊的客廳和燈火通明的庭院裏,百來名賓客愉悅地交談應酬著,精縫細製的禮服、西裝,金光閃閃的寶石名表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凸顯它們所代表的價值。
    她可以理解賺了錢就要花的道理,但,這、這也實在太奢華了!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舍棄一些奢靡的物欲,將金錢投入保護地球的善行?
    腳邊異樣的拉扯打斷她的思緒,她納悶地低下頭,瞧見一隻黃褐交雜的狗兒在啃咬她的裙擺,裙擺經利牙摧殘,縐摺和小洞接二連三出現,源源不絕的口水濕濡了純白的絲質布料,不斷發出陣陣腥臭,還有點點食物殘渣沾附在上頭。
    老天!哪來的狗?這件禮服是小玦借她的耶!
    礙於四周塞滿了人,她隻得故作鎮定地拉拉裙擺,壓低音量對狗兒進行勸說:“狗狗乖,去旁邊玩。”指指擺滿了精致餐點的長形餐桌,“哇,那裏有好多好好吃的東西喲,乖,別咬了,去…”
    哇咧?又破一個洞!可惡!它竟敢將前腳搭上她的膝蓋?!
    她又急又氣地想把它甩下去,卻敵不過它的執拗。
    啊!它、它要爬上來了!粉紅色的長舌懸垂著晶瑩剔透的口水,兩顆亮晶晶的眼珠子興奮地與她對看…老天爺!它不會是想舔她的臉吧?!
    想到那副慘狀,汪楚嫣臉色大變,驚慌地猛推熱情過頭的狗兒,“下去啦,喂!不可以!”忽地,眼角瞥到救星,她慌張地叫道:“葛遠重,救命啊!”
    梆遠重還來不及回話,他身後的人出聲了,“你最好有個好理由。”隨即走向進行拉鋸戰的戰地,冷聲喝叱,“米格魯。”
    碧執的狗兒一聽到他的聲音,人馬上跳離汪楚嫣,跑到他腳邊磨蹭,乖巧的嘴臉和方才失心瘋的模樣判若兩狗。
    狽兒一放開,她少了較量的對象,頓失重心,就要往後倒,“救…”
    腰間及時被人攬住,免除了兩腳朝天的醜態,她心有餘悸地看向伸出援手的人,“冷鷹玄?!”
    噢!是他,又是他!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麽老在丟臉的時候被他撞見?!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孽緣?她作孽,他救援。
    “你在這裏做什麽?”他緊貼著她坐下,大手仍攬在她腰間。
    “工作。”她望著像爛抹布的裙擺,沮喪不已。小玦會宰了她的!
    眉心出現皺摺,冷鷹玄慍怒地瞪了眼葛遠重。難怪他說要自己來!
    梆遠重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怒瞪,因為他正忙著“欣賞”汪楚嫣的狼狽樣…令人作嘔的粉團臉、皺巴巴、髒兮兮又臭不可聞的淒慘白裙。太完美了!嗬嗬,他拉著趙領陽到他們對麵坐下,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你又在這裏做什麽?”葛遠重隻說要她陪他出席,沒說冷鷹玄也會來。
    他訝然,“這裏是我家。”看來她什麽都不知道。這笨蛋!哪天被人抓去買了都不知道!
    “你家?!”她睜大了眼,老實地說:“你的品味很怪耶!”從他鮮有表情的臉還更看不出他有這種“慧心巧思”
    冷鷹玄的眼皮跳了下,“不是我弄的,我現在不住這裏。”這也是他討厭回來的原因之一,那夥人把房子弄得越來越奇怪,每次回來他都有種眼睛受創的感覺。
    她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喔,那是你的親戚嘍?他們不覺得這樣很不搭調嗎?好像心肝脾胃腎全擺錯了位置。”
    眼兒一閃,她笑嘻嘻地拉著他,“你看,從這邊看過去,那米老鼠快被中古武士砍死了,另一邊的大紅唇卻像要把黑熊啵兒一個…”
    她開心地拉著他,盡情發揮想像力,替一幅幅光怪陸離的景象編織,不時仰起小瞼對他做出怪模怪樣的表情。
    他的眸光緊緊鎖住她的一顰一笑,嘴角隨著她的笑語往上揚起。
    令人難以忍受的錯亂擺設在她妙趣橫生的笑語中,擁有了各自的,煥發出有別以往的風采,使他首次能以不帶厭惡的心情看待這間屋子。他專注的眸光膠著在她臉上,即便她此刻的容顏像斑駁的粉牆,他仍覺得她是整間屋子的聚光焦點,令周遭的人事物黯然失色,也令他的心兒坪坪亂跳。
    看著兩人親昵的姿勢和冷鷹玄瞼上微泛的笑意,葛遠重悄聲說道:“果然動了春心。”俊臉寫著奸計成功的暢快。小狽狗吵得他無法無動於衷了吧!
    趙領陽拍拍他的肩頭,“一箭雙鵬,這下你可滿意了?”整人和配姻緣一氣嗬成,這是他們當初也沒料想到的。
    梆遠重又亮出賊笑,“等老家夥來了,才有好戲看咧!”
    汪楚嫣看向自他出現後就一直攀住他的膝蓋、猛搖尾巴的狗兒,“那是你養的?”
    他瞥了狗兒一眼,“以前是。”語調有些抑鬱。
    以前?“什麽意思?”它還攀著他搖尾巴呢。
    “它的主人已經不是我了。”他淡淡地說,望向葛遠重,語氣不善,“她有什麽工作?”
    正跟趙領陽聊得眉開眼笑的葛遠重,瞬間換上肺癆鬼的病容,猛咳幾聲,“我身體不…咳!不舒服,咳咳!請特助、咳!來幫忙。”
    她拉拉他的袖子,見他低下頭,才一瞼興奮地說明,“昨天下午你走了以後,葛秘書就打電話要我陪他出席今天的宴會。”這是她當特助以來,第一件稱得上是工作的工作耶!不是泡咖啡也不是送文件,更不是當他的玩具,她有種終於出頭天的感覺。
    冷鷹玄望著她粉刷失敗的牆壁臉,攬著她的大手緊了緊,想罵她天真、不懂照顧自己,然而對著那雙閃動興奮和驕傲的大眼,卻罵不出口,末了,他壓抑地點點頭,狠瞪向葛遠重。他又在玩什麽把戲?!
    久久等不到撫摩的狗兒放下前腳,決定采取包吸引人的招式,“汪汪!”
    “米格魯。”僅是一聲低斥,便讓狗兒安靜下來,無精打采地坐下,小腦袋和大耳朵垂得低低的,然而,它可憐無助的樣子卻引不起三個男人的同情心。“它好聽你的話!”不愧是慣於命令的人,連狗都會乖乖聽話。
    聽人提到自己,狗兒抬起頭,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汪楚嫣,看得她心生不忍,伸長了手摸摸它的頭,“它叫什麽名字?”
    “米格魯。”冷鷹玄淡淡地回笞。
    “噗…”葛遠重和趙領陽噴笑出聲,等著看他出饃。
    她瞪他一眼,“我知道,我是問它的名字。”米格魯犬嘛,現在正紅的品種,她當然知道。
    “它的名字就是米格魯。”他僵著瞼,努力忽略不斷傳來的竊笑聲。
    她抱起米格魯,替它抱不平,“你也太懶了吧!幫它取蚌名字又花不了多大的力氣!”見他臉上出現不自在,她頓了頓,馬上換個說詞,“呃,我是說,米格魯也很好,涸粕愛的名字。”
    不願再談米格魯,更不願見她對它展現親熱樣,冷鷹玄悶悶地抓起窩在她懷裏不住磨蹭的狗兒,彎腰將它放到地上,一抬頭,臉色猝地轉為陰沉。
    而原本正因他吃醋舉動而忍笑忍得肩頭亂聳的葛遠重和趙領陽,此時也收起嘻笑,擺出正經的表情。
    發覺氣氛不對勁,汪楚嫣縮縮脖子,小小聲地問道:“怎麽了?”
    “壽星出現了。”葛遠重也小小聲地回應。
    她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六個男人簇擁著一個長得像狐狸的矮小男人走過來,“他是誰?”看起來好討厭喔,趾高氣揚的模樣像是把全世界的人都踩在腳底下似的。
    “我父親的弟弟,冷碩。”冷鷹玄漠然起身,下意識地擋在她身前。
    梆遠重和趙領陽則是像左右護法,把他夾在中間。
    汪楚嫣見了如此陣仗,不由得疑惑滿肚子打轉。
    案親的弟弟?不就是他叔叔?幹麽用這麽饒舌的說法?看這氣氛,好像要對陣殺敵似的,她還是安分地躲起來比較保險,這麽一想,她連忙曲腿縮手,“龜成”一團躲在冷鷹玄身後,但耳朵卻不安分地拉得老長。
    冷碩一群人越走越近,米格魯察覺現任主人駕到,馬上拔腿奔向他,繞著他跳上跳下,阿諛諂媚的嘴臉更勝見到前主人時。
    見著這一幕,冷鷹玄眼裏射出寒光,順長的身子緊繃著,置於褲袋內的手緊握成拳。
    看到他腿側鼓起的拳頭,汪楚嫣好奇地探出兩顆眼睛,瞬即明白了他對米格魯冷淡的原因…狗兒不是最忠心的嗎?它竟說變節就變節!
    這就是他搬走了,卻沒帶走米格魯的原因?因為它是隻會見風轉舵的狗?
    敏感地察覺到他輻射出來的冷怒,她擔心得皺了小臉,想了下,小手輕輕揪住他的袖口。
    他一愣,緩緩回過頭,望進她盛滿擔心的大眼裏,大雪紛飛的心房猛地一窒,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他不再凜若寒霜,她瞥了眼狐狸臉的大人物,抿唇笑問:“要撞頭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一抹暖意勾纏心頭,徐徐暈開,融化了眼底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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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二爺,您說的是哪一位呀?”兩陣相交,頭一句是酥人心骨的輕喃噥語。
    那是一個秀氣得過頭的纖瘦男人,一襲亮粉紅色的西裝,腳上則是白色漆皮尖頭靴,媚眼滴溜溜地拂過並肩而立、神采各異的三個男人,蓮花指一翹,無限嬌美。
    汪楚嫣好笑地發現趙領陽畏縮了下,而葛遠重則是不露痕跡地後退半步,至於冷鷹玄嘛…不知為何,他突然跟葛遠重勾肩搭背了起來,而且是非常“用力”的勾搭法。
    “呼嗬嗬。”狐狸翹起尖鼻子,小眼溜出一星曖昧,“看來叔叔猜對了?”
    狐狸身邊的男人們一陣嘻笑,[二爺,血緣果然跑不掉,鷹少爺生得白細,人家怎麽沒早點發現。”
    “難怪都這年紀了還沒交過女朋友。”
    “翟公子,您可喜歡咱們鷹少爺?”
    原來是這麽回事!小玦壓根不必因為他沒了自信嘛,畢竟人家有興趣的不是女人,她身材再好也吸引不了他…汪楚嫣這般推理著,雖然覺得好笑,卻笑不出來,心底滑過一絲酸澀,酸得她小嘴扭成一條歪線。
    人稱翟公子的秀氣男子蓮步款款地來到冷鷹玄身前,媚眼猛朝他放電,纖細白嫩的手兒伸向他,“鷹少爺。”
    冷鷹玄冷冷地看著冷碩,沒有伸手的意思,臂彎把葛遠重勾得死緊,將他的怒氣表達得非常清楚,氣氛頓時轉為凝重。
    “鷹玄!”狐狸眼倏地眯起,不悅地警告。
    環繞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有的伸手拍撫、有的嬌聲安撫,一旁看戲的眾賓客早知冷二爺愛男人,對這等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也沒費神多瞧幾眼,幾十隻眼睛全盯著冷鷹玄瞧,十分好奇他的性向。
    冷鷹玄的冰塊封號得來簡單,因為他對男人冷冰冰,對女人也冷冰冰,從沒聽過他和誰傳出戀情,不過,看他勾著葛遠重的親密樣,莫非他早就心有所屬,才屢次拒絕冷二爺為他挑選的女人?
    梆遠重見氣氛僵了,伸出手火速一握翟家公子的玉手,蜻蜓點水似地。
    翟堯訕訕地收回手,勾魂魅眼火熱地瞅著冷鷹玄,幾乎要在他身上燒穿一個洞,“忍了這麽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感性地輕歎口氣,“所以上天安排我們相遇了。”
    冷碩滿意地笑了,這麽多年來,我費盡心思幫你挑選結婚對象,可你卻老是推三阻四的。”挽起身邊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雞爪般的手一拍一撫地流連於男子滑嫩的手背,然後瞥了眼他身邊的兩大護法,“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原來我們叔侄倆是同味兒的,難怪你不要女人,老跟他們混在一起。”
    他微笑地介紹,”位是翟氏企業的獨生子,翟堯,人品、外貌、家世都屬一流,配你正好不過了。”
    翟堯嬌羞地低下臉,輕喚了聲,“二爺!”
    冷碩取笑著,“害臊了?我說的可都是事實。”轉向冷鷹玄,“我已經跟翟老爺提過這事,藉著這層關係,我們兩家多得是合作機會,對公司也大有好處,至於繼承人,我們再想辦法,你不用擔心。”由他來指定就行了。
    狐言狐語了一大篇,眾多賓客立時信了八分,再看向冷鷹玄緊勾著葛遠重的手,好奇的視線頓時轉為了然,還夾雜了幾道恨不得早知道的怨對目光。
    冷鷹玄端著一張冷臉,不言不語,表麵上看似平靜無波,卻轉過千萬種思量。
    “遠重。”他異常輕柔的聲音似是對情人的深情呢喃,卻涼得葛遠重渾身一顫,“讓給你?”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想看戲是吧,主角換人看他怎麽辦!
    但她正在心痛中打滾,滾得一身剌痛難當、眼眶發紅,水霧中,那隻搖晃不停的手像在呼她巴掌,呼得她腦海霎時一亮,清清楚楚地映出冷鷹玄的身影,她適才發現,原來他早在自己不知不覺中,盤踞了心頭重要的位置。
    她一直當他是好人,對她很好、很好的好人,拿昨天來說,他帶了一堆有助曬傷痊愈的東西來,吃的、喝的、擦的、抹的,林林總總一大袋,還細心地列了張單子,編號分項寫下各類物品的使用方法,甚至還不厭其煩地說明,雖然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像在處理公事,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體貼和用心。
    心底深處開始相信韻芳說的愛情模式,開始有了心動的感覺,進而明白那天為何會為了他難得一笑的事情難遇,因為他已經住進她心裏了,所以關於他的種種都會牽動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還真想罵髒話,竟選在這種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他!
    他是愛男人的,而且說不定愛得就是葛遠重,難怪他的大小事務都是葛遠重在處理,因為他倆是對愛人嘛!她怎麽都沒想過?
    那他幹麽對她那麽好?害她誤會這麽大!
    笨哪!笨哪!在心碎的晴候才發現心動,那還不如永遠不要發現!
    “汪小姐?”葛遠重冒著生命的危險,扭過頭叫她。
    她憤恨地瞪他一眼,“斡麽!”可惡!她的情敵竟是男人!
    “特助該…”冷鷹玄陡地加重力道,令他痛得說不下去。
    “別動。”冷庸玄冷冷下令。
    汪楚嫣恨恨地靠向椅背,兩隻火眼金睛盯住他,咬牙切齒。
    別動?!心都被攪得亂亂動,現在才叫她別動,她哪有辦法叫它不要動?!有夠衰的,自己心動的對象竟是個同性戀!她才想叫他不要再來撩撥她的心湖咧!
    “她是誰?”狐狸眼尖,瞧見躲在三人身後的小女人。
    “不關--”冷鷹玄才說了一半,趙領陽便以宏亮的聲音壓過他的話尾,“鷹玄的朋友。”正確的說法是:現階段還是朋友。
    冷鷹玄僵了下。朋友?不知為何,他對這詞兒有些感冒。
    “朋友?”狐狸踩著小碎步,踱到一旁著她,這可稀奇了,鷹玄有『新朋友』?”
    好恐怖的女人!冷碩的擔心瞬間不翼而飛,想他精心挑選的名門淑媛中不乏天仙美人,鷹玄都看不上了,怎麽說也輪不到這女人,再說…
    不願她繼續暴露在虎視耽耽的目光下,冷鷹玄準備走人,他橫跨一步,擋在冷碩和汪楚嫣之間,“翟公子你留著自己用吧,我沒興趣,明年見。”而後拉起汪楚嫣,攬著她走向大門。
    在場眾人個個傻眼,這嚇煞眾眼的女人是誰?整張臉撲著厚厚的白粉,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通風,走起路來還一跛一拐的,怎麽看都涸浦怖,為什麽冷鷹玄會攬著她?從沒見過他對女人這麽體貼,難不成真是“朋友”?哪種朋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各種揣測紛紛出籠,眼睛忙著看那相依偎的兩人,嘴巴和耳朵則是忙著製造八卦。
    好不容易脫離鐵臂的葛遠重有些失望,鷹玄怎麽沒翻臉?他也太平靜了吧!
    他轉向氣得跳腳的冷碩,“二爺,翟家公子鷹玄無福消受,換個人他說不定就會接受了。”
    “你呢?”他可沒忘記他倆的親密樣。
    “我?”葛遠重一驚,連忙撇清關係,“我們打小一起長大,除了朋友與工作夥伴,不會再是其他的了,而且我喜歡的是女人,這是毋需懷疑的!”就知道鷹玄會拉他下水!
    見冷碩怒色稍緩,趙領陽接著說道:“您也知道鷹玄性子冷,適才的安排太突然了,不如從長計議,或許還有點機會。”
    冷碩半信半疑地看向冷鷹玄離開的方向,“他跟那女人是什麽關係?”
    梆遠重輕鬆地笑,“朋友,最近才認識的,對二爺構不成威脅,鷹玄對她不會有意思的。您知道的,他跟您『一樣』嘛!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都對女人沒興趣。”先解除狐狸對小狽狗的敵意,免得她安危堪慮。
    冷碩望望心有不甘的翟堯,他正在一旁偷擦眼淚,“他不合鷹玄的口味?”
    “多試幾個吧。”趙領陽忍下笑意,繼續煽風點火,“鷹玄的心思很難捉摸。”
    “唉,我知道,試了好幾年,才發現他喜歡男人,這還不難捉摸嗎?”冷碩重重歎息。男人、女人都無所謂,隻要他身邊的人不像他那愛花錢的母親就好。
    “那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葛遠重拉著趙領陽,追著冷鷹玄去了,留下議論紛紛的眾賓客。
    瞧他們交頭接耳的興奮樣,冷鷹玄愛男人的事實顯然就這麽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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