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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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晴空朗朗,真是適合與心上人出外郊遊踏青的好天氣。/0m”
汪楚嫣拎著簡單的行李,站在公寓樓下,望著一片美好的景致喃喃自語,對此行抱以無限的期待。
今天的她,秀氣的小腦袋裏上民族風的大方巾,嬌小的身子穿著一件白洋裝,裙擺繪有翩然起舞的小蝴蝶,清新健康的氣質在晨間陽光的照拂下更顯迷人。
黑亮的賓土轎車在她身前停下,一名高姚修長的冷麵男子跨出車外,待見到她的身影,原本的冷麵罩上一抹燙人的熱切。
都是她說什麽全壘打的,害他昨晚作了春夢,那個火辣的夢境,印象鮮明到他現在閉上眼就腦拚見她嬌態呻喘的模樣。
“小鷹!”汪楚嫣像隻白蝶,輕盈地飛向他,小小的身子撲進他懷裏,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我好想你!”
冷鷹玄張開雙臂環住她,“昨天晚上才見過麵的。”
“但我就是想你嘛!”小臉自他胸膛.上抬起,漾開甜蜜的笑。
“先上車。”她再這樣看他,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她放開他,拎著行李上了車,笑得像隻偷腥成功的貓兒,“嘻嘻,他害羞了。”他好容易害羞喔,都三十幾歲的人了…
她偏著頭問向端坐駕駛座的他,“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手抖了下,差點排錯檔,冷鷹玄強持鎮定,將車開出小巷,不願在這種敏感時刻談論這件事,“你的頭發怎麽了?”
方巾下露出一截參差不齊、僅到耳下的發,而那薄薄的方巾,又不像是藏了她及腰的長發,這令他有些不安,她又做了什麽?
轉移話題!她心有不甘地摸摸方巾,“你不說,我也不說,這是秘密。”
秘密?他就不信她能綁著方巾過兩天,遲早還不是要讓他知道。
至於他是不是處男,她遲早會知道的…
車子到了北投,汪楚嫣忙著欣賞一間間的溫泉旅館,興奮又驚奇的神情像是從未來過,好奇地問東問西,而他也耐心地一一回答,一點兒厭煩的神色都沒有,甚至還帶著笑,不時微偏頭將她朝氣蓬勃的身影攬入眼底。
“到了。”他將車子轉入一棟風格簡雅的小別墅,這裏有專人負責整理屋內的一切,隨時都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來訪的人。
麵貌端正忠厚的中年男子早候在門邊,一見冷鷹玄,便快步迎上前來,“鷹少爺。”
冷鷹玄輕輕頷首,低聲吩咐了幾句,忠厚男子恭敬地點頭,好奇地看向那名東張西望的少女。
自鷹少爺買下這裏,他就在這裏當管家一—,這還是頭一回有女人到這裏來,而且鷹少爺對她的態度非比尋常,甚至還特別交代他去準備女人愛吃的甜食,重視的程度可見一斑。
另一頭,汪楚嫣正忙著欣賞小別墅,兩層樓的建篥占地不大,小小的庭院和簡雅的設計搭得恰到好處,色調以藍、白為主,佐以地中海風味的小裝飾,給人心肺舒暢的感覺。
“小嫣?”冷鷹玄微笑著招呼她進屋。
她笑著回頭看他,“這裏好美。”小手握住他伸出的手,高高興興地跟著他走進屋內。
忠厚男子臉上閃過不太忠厚的神色,然後,不太端正的笑悄悄溜過嘴角。
*********
“小鷹,你說我走這個路線好不好?”汪楚嫣學著電影裏的女主角,擺出女殺手的姿勢,右手成槍、左手叉在腰上,可愛的小臉裝出冷酷肅殺的表情。
“噗!”冷庸玄噴笑出聲,將她拉回沙發上,攬著她的腰,“不太逋合。”
午飯過後,他倆就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周遭空氣因兩人的濃情蜜意而流動著一股暖甜的暗流。
午後的陽光不太曬人,透過潔白的鏤花窗廉,斜斜地照進屋來,涼爽的微風穿過開敞的窗戶,送來絲絲涼意,為他們營造了適合談情說愛的好環境。
“你不喜歡?”汪楚嫣慵懶地靠在他懷裏,抬頭問他。
“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在全然屬於自己的空間裏,冷鷹玄顯然放鬆了不少,言談間也多了情人間的親昵。
.她將發燙的臉蛋埋進他胸懷,“我也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靶受到胸上的熱氣,他笑著調侃,“冰敷?”
唇角噙著甜笑,小臉埋得更深,手兒悄悄環上他的腰,“嗯。”
冷鷹玄笑著搖頭,他好像成了她專用的冰敷大隊,她之前也拿他的手去冰敷她曬傷的肌唐,現在還利用到他的身體上去了。
“我有個禮物要送你…”埋在胸膛裏的聲音悶悶的、小小的。
“哦?”他環抱著她,覺得眼前的方巾十足礙眼。
她脫離他的懷抱,伸長了手,在沙發的夾縫間取出之前藏好的絲質袋子,抽開上頭的束繩,“嘡嘡!”
一把青絲隨著她高高舉起的手,在斜照的陽光中,留下點點陰影。
冷鷹玄愣得說不出話來,心懷一絲希望地瞥向她頭上的方巾,卻見她將頭巾拉下,露出齊耳剪齊的學生頭。
“來,拿好,你看這上麵綁了條緞帶,隻要不扯到這個,應該不會散掉。”
不知從何問起,他隻能呆呆地任青絲穿過指間,傳來熟悉的觸感,卻沒了她的溫度,他惶惑的目光落在她期待的小臉上,無法言語。
默然的時間逐漸拉長,在她益發明顯的期待中,他越來越不安,莫非…他遲疑地問道:“戀發癖?”她是為了這個才剪去長發?”喜歡嗎?”汪楚嫣睜大了眼,巴望著他的一句讚語。
不知是誰說過頭發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要是他明說這是她的另一樁誤會,她會不會當場哭出來?她這份心意是很令他感動,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拿這一把頭發幹麽。
“嗯,謝謝。”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你不心疼?”
她羞怯地笑了下,“有點,但隻要你喜歡就好了。”本來是要拿去賣了,好增加存款的,但他的戀發癖更讓她在意。
丙然!他還是別說的好,他不想讓她不開心。
冷鷹玄仔細地將青絲梳攏,收入袋中,溫柔地低喃,“別再給我了,有這些就夠了。”
“嗯,等我留長了,再給你摸個過癮。”
她本就長得清純可愛,如今配上清湯掛麵的學生頭,看上去就像是未成年少女,他不禁伸手揉揉她的發頂,寵溺地笑著,“我也有禮物…”
窗外倏地傳來尖銳的緊急煞車聲,劃破近傍晚時分的靜謐氛圍,兩人疑惑地相望一眼,另一陣煞車聲猛又響起。
“砰砰砰!”氣急敗壞的腳步聲直直衝進別墅,來人似乎不隻一個。
“鷹玄,”冷碩鐵青的臉色在客廳出現,身後是他的幾個同**人。
冷鷹玄快速收回在她發上的手,神態瞬間變得冷然而疏離。
一見那張狐狸臉,汪楚嫣馬上自動移到沙發的另一端,和他保持距離。
“這是怎麽回事?”冷碩抓著一張大紙,氣憤地在空中揮舞,“一億?!你吃飽太撐是不!”要不是自己每個月都會查他的財務狀況,還不知道他竟幹了這種荒唐事!
身後的應援團猛點頭,靠著冷碩撐腰,膽子也大了起來,“沒事捐那麽多錢,會有人給你頒獎狀不成!”
“冷家再怎麽有錢也不需要這麽個花法呀!”
“亞馬遜雨林在哪裏?聽都沒聽過!”
冷鷹玄不語,僅是端著冷瞼斜睨那夥猖狂叫囂的男人,一旁的汪楚嫣原是滿腔擔心,這會兒聽了他們的話,不由得疑惑地看著他,他捐了一億給亞馬遜雨林?應該是給那裏的保育協會吧!
冷碩見他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更是氣衝腦門,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你不像你父親風流,倒像你母親,當個散財童子,你很得意是不?!”
冷然與疏離倏地消逝無蹤,冷鷹玄緊繃著身體,兩眼射出凜若臘月雪的冰凍冷芒,咬牙切齒得太陽穴不住蹦動。
一顆腦袋鬼鬼祟祟地在門邊探進探出,是別墅的管家。是他通風報信的?何時他自己的人也投入老家夥的陣營了?
胸中的憤恨不斷膨脹,冷硬的聲音自發白的薄唇迸出,“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不管他是怎麽知道的,那些錢是他自己的,要怎麽花是他的自由。
“你的事?別忘了你姓冷,冷家的人都歸我管,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冷碩見他還坐在沙發上,登時氣得跳腳,“你還當不當我是長輩?!”
長輩!就因為看在這點上,他才忍下他多年來的逼婚,還使出自毀形象的險招,說他沒當他是長輩?要是他知道他忍讓了多少,隻怕會嚇到口吐白沫。
不過,說了他也不會懂的,冷鷹玄輕蔑地瞥了眼猶在跳腳的冷碩,“出去。”
“出去?!”他發出尖銳的大叫,“你敢叫我出去?!”
冷鷹玄不理他,眼角瞄到一條鬼祟移動的身影,心痛霎時在胸中炸開。
冷碩眼尖地發現他異樣的神情,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怒喝,“你給我站住!”
汪楚嫣望著差一點就可以碰到的門框,神情沮喪,她該不該假裝沒聽到,繼續落跑?
“我叫你站住!”冷碩使個眼色,身後的男人馬上堵住她的去路。
沒辦法了,她轉過身,對冷鷹玄歉然一笑。她試過了…
她為何滿臉歉意?是他害她不得不麵臨這種窘境的…他的擔心成真了,比他想像中的早,也比他想像中的令他心痛。
冷碩陰沉著臉,“我聽說你帶了個女人來,想不到還是個『**』,她是什麽人?”
他身後的男人連忙提醒,“二爺,這女人壽宴那天也有來,趙少爺說她是鷹少爺的『朋友』。”
聞言,冷碩眯起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汪楚嫣。
這女人跟上次比起來是好看多了,可也比不上他以前挑的眾多美女,“你在這裏做什麽?”
出於無奈,她戰戰兢兢地走近臉色難看的冷碩,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冷鷹玄,“我、我幫總裁送東西來,馬、馬上就要走了。”
走?她隨口編的藉口,冷鷹玄聽來卻是另一種含意,他大步走向她,大手一扯,將她藏到身後,不準那夥人繼續盯著她瞧。
他彰顯於外的保護欲讓冷碩頓起疑心,“你這是什麽音心思?你們真的隻是朋友而已?”
他不語,麵無表情,眼底卻有兩股力量在拉扯。
說是,他對不起她,也對不起自己;說不是,便是將她推入險境,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解決的險境,於是,他選擇拒答,“出去。”
冷碩充耳不聞,硬是杵在原地,試圖搞清楚兩人的關係。
“總裁,東西送到了,我也該走了。”汪楚嫣探出小腦袋,小小聲地說道。情勢險惡,她無能為力的隻想落跑。
但冷鷹玄緊捉著她的手臂不放,她想走也走不了,她忍不住輕聲提醒,“會前功盡棄的。”
他仍是不放,她急得想扳開他的手,他卻加重力道,讓她怎麽也扳不開。
冷碩心裏的狐疑漲到最高點,“你騙我?”
第三波、第四波的緊急煞車聲接連響起,眾人一愣。會是誰?
皮鞋和高跟鞋的叩地聲急促逼近,一群男女神情緊張地跑進客廳。
汪楚嫣一見是他們,頓時鬆了日氣,[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回去了,讓我搭個便車吧!”
梆遠重不知是生性樂觀,還是心懷鬼胎,對著這凝重的氣氛,竟笑得像中了大獎,他笑睨冷鷹玄緊捉著人不放的手,“抓那麽緊?乾脆使出絕招算了。”
黃苡玦撥開擋在前頭的趙領陽,俏瞼滿是不悅,她大步走到兩人身前,用力打掉冷鷹玄的手,將汪楚嫣拉到身邊,“冷二爺,他們隻是『普通』朋友,這笨女人配不上你們家大少爺的,何況,他喜歡的是男人,你就當沒看過她,我們先走一步了。”
她話聲未落,拉著人就往門邊走,動作、撂話一氣嗬成,快得讓眾人傻眼,根本來不及阻止。
汪楚嫣臨出客廳前,偷偷對冷鷹玄笑了下,要他別擔心。
冷碩的疑心稍減,“她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
手背隱隱作痛,鮮紅的指印緩緩浮上白晳的皮膚,冷鷹玄冷凝而苦澀的表情突地放鬆了。
事情不到臨頭,人是很難察覺伺事對他而言是最最重要的。
他靜靜地立在原處,她跟她的朋友們漸漸走遠了,透過大開的窗子,他可以看見她不放心地頻頻回頭張望,齊耳的短發在空中飛了又飛,她的第二生命正躺在桌上等待他的撫摩…
轉向兩位好友,他輕輕地笑了,“絕招?”
梆遠重意味深長地拍拍口袋,趙領陽則是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有著鼓勵和一抹逃過大劫的釋然…那鬼甄選大會總算可以滾離他的生命了!
“跟我來。”冷鷹玄長腿一跨,穩健而堅決地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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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傍晚,豔紅、豔橘的彩霞瑰麗迷人,鄰近的別墅傳來陣陣的食物香氣,不知哪家的狗兒旺旺吠了幾聲,震動了空氣,周遭的一景一物顯得更加鮮明,彷佛透露著某種訊息。
汪楚嫣不放心地回頭看向藍白相間的小別墅,“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啦!”黃苡玦不耐地推推她,“有兩個人陪著他,會有什麽事?”
陳韻芳不讚成地輕搖頭,“小玦,你不該激他。”
“他的臉色好難看。”李香媛心有餘悸。他看起來好像冰過頭的蛋糕,失去了原有的美觀和鮮度,蒼白得似是隨時會暈厥。
“那老家夥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不激他一下,要小嫣等多久?越等越危險,你們總該知道吧。”她哼道。
陳韻芳望著憂心仲仲的汪楚嫣,“陷太深,要抽身就難了。”
黃苡玦將她塞進車子,“好了,別看了,等一下再打個電話確定他是不是完好無缺就行了!”
稍早,葛遠重突然打電話到她家,說什麽老家夥要對汪楚嫣不利,嚇得她飛車載了好友們趕來,急急忙忙地跑出門,連化妝的時間都沒有,她真怕被熟人看到!
“小嫣!”冷鷹玄低沉的聲音夾帶了一絲緊張。
汪楚嫣一看到他,連忙從另一邊的車門鑽下車,神情慌張地奔向他,“怎麽了?”
冷鷹玄不自在地望望四周,拉著她走到僻靜點的路邊,一連做了幾回深呼吸後鄭重地問:“我們是朋友?”
[嗯。”她遲疑地點點頭。他想這麽說,那就這樣吧。
他抬手撫著她細嫩的頰,溫柔地看進她的眼,嗓音低啞,“因為我的關係?”
[嗯。”他好像哪裏怪怪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不理她,兩手將她的嘴角扳成一個完美的弧形,笑道:“如果我說,我們結婚吧,你會不會答應?”
聞言,汪楚嫣想垂下嘴角,卻又被迫拉開笑容。
她氣惱地扯下他的手,“放開啦!你又不是真心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結婚,他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這人一下子就說到結婚,她會信他才有鬼。
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冷鷹玄攬上她的腰,俯下頭,在她耳邊輕喃愛語,“我愛你。”
氣惱瞬間蒸發,她揪著他的衣襟,急切地問:“真的?!比喜歡還多一點?”
他爽朗的笑聲就近在她耳邊,笑聲裏有豁然開朗、有堅定的眷戀,“真的,我愛你,你呢?”
汪楚嫣瞋他一眼,不願順了他的意,“我可是比你早一步。”誰叫他拿結婚來唬弄她!
“我是認真的。”冷鷹玄沉聲說道。
“我也是認直的,我比你還早。”她推推他,“你叔叔他們出來了。”
他不為所動,深情的眸子黏在她臉上,“我已經準備好了。”見她一臉迷惘,他微笑地說道:“我們不用為以前的事一起哭了。”
她的出現為他帶來希望和溫暖,扭轉了他的世界,他相信他們在一起,結果不會跟他父母一樣,如同她給他的新世界,他相信他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摸摸他的心口,抬頭問道:“這裏好了?”
他微笑著靠近她微張的小嘴,“好了。”而後,用力吃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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