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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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長風到底在想什麽!?
    “下準堂口的負責堂主被人暗殺?”一個絕然森冷的聲音乍響。\0m\
    “是!這是剛從下準堂口飛鴿傳回來的消息。”專門負責收集由各處傳回來訊息的飛信組部屬,剛才一譯出信號立刻趕來報告穆長風。
    盯著手上的報告,穆長風一張臉布滿寒森森的殺氣,而他的渾身上下更是泛出一種危險致命的氣息。
    饒是早見慣了他的冷酷像,吳南天仍被穆長風此刻所散發出來的駭人氣勢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微低下頭。
    神情漸轉為肅然。“暗殺!第二樁相同的手法,刺客還是被脫逃了!”
    十天前是下江堂堂立被刺殺,在部屬嚴密的守衛下,仍在睡夢中被神不知鬼不覺地遭暗殺;沒有掙紮的跡象,一劍正中心髒要害,驗身的結果,顯然之前被下了彌香。而這次,一樣的暗殺手法,死的是下準堂口的堂主。
    下江堂口、下準堂口俱是固守穆家船業的兩個重要的據點,穆家有一半的事業中心正集中在這兩個地方。現今這兩個地方竟一齊出了事,兩處堂主先後被暗殺而亡,十之**大概可以猜出是為了什麽。
    “商場如戰場”這句話用在波譎雲詭的船運業更是貼切。為了鞏固各航道自家的勢力,眾家表麵雖維持一番和平景象,可實際上扯暗腳的事仍不斷在發生;隻要有關利益就會有衝突,更何況這塊有關輸送物資來往南北方的利益大餅。
    而穆家在穆長風延續他爹的掌理下,不僅超越他之前的事業範圍,更一躍成為南方的船業巨頭。樹大招風,自然所樹立的敵人、遇到的風險也不少,隻是這次竟嚴重到兩名堂立接連被刺殺!
    這無異是在向穆長風宣戰。
    穆長風嘴巴嚴厲地抿著,一雙神目中閃起冷芒。
    ※※※
    方無邪滿身大汗地被惡夢追纏著。
    黑暗又朝著她壓來,拚了命她仍逃不出黑暗的追緝,更令她驚怕的是在黑暗中有一個巨大的影子;不管她逃到哪兒,那巨影就跟到哪兒,嚴密地監控著她,讓她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來了!那個巨掌又朝她伸來了,那宛如魔鬼扭曲的巨指在她身後得意似的張合著,向她逼近……
    她根本喊不出聲,又像被緊緊壓抑住般……
    “無邪!無邪……”一個急切的聲音透穿過層夢魘的魔障,一直在喊。
    她朝那個聲音的方向跑;那個聲音有種令她奇異溫暖的熟悉。
    “……無邪……無邪……你快醒醒……無邪……”依然急促地喊。
    她隻是信賴地一頭栽進那聲音的源頭裏。
    方無邪醒了。
    一張麵孔俯近著她,見到她終於張開眼睛後,這才鬆了口氣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穆長風!
    方無邪迷惑不解地看著那張湊在她麵前的英俊臉龐,被他在唇上輕觸的那一刹那,她可全醒了。
    “你……”
    “你終於醒了!”穆長風吐了一口氣,簡直像是在她臉蛋上嗬癢。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的臉上開始產生臊熱。他幾乎是半壓著她,可令她感到快窒息的不是他的重量,而是他是體溫、他的氣息……
    天!
    方無邪兩手慌忙地溜進兩人身體中間,抵開他的胸膛,不料穆長風反手將她的身子從床上攬抱了起來,然後讓她半坐進他懷裏。
    “你剛才在作惡夢!”低首凝視著她嬌靨上添染的嫣紅,穆長風的唇角不由勾出一抹柔照的笑意。
    “作惡夢!?”她一楞,不由恍然出神,似乎有這個印象。她作了什麽惡夢?
    “瞧你滿身是汗,作惡夢被嚇到了?”擦擦她額旁的汗珠,穆長風輕聲道。
    搖搖頭,方無邪還沒習慣他如此親密的與動,才動了一下,剛想退開他的懷抱,就被他一個手臂圈住,更君緊貼著他的軀體。
    兩個溫熱的身軀很曖昧,又像很親密地彷佛結合成了一個個體。
    “放……放開我……”她低喊著。方無邪從不曾與人靠得如此、如此地接近,更遑論他了;除了不自在外,更多的是羞澀。
    “好!”
    令她驚訝與一絲……失望的,她竟然聽到他如此輕易就答應放開。
    穆長風一下子放開她,在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時,迅速俯首,就著她的朱唇深深一吻。方無邪的驚愕盡數淹沒在他這個纏綿的親吻中。
    幾乎是過了一世紀之久,穆長風才終於此放開她的唇;大大喘了一口氣,方無邪已經軟癱在他胸前。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撫著腫脹的唇,嬌喘著未平的氣息,不可置信地想著方才他在她唇腔內,所製造出一歡愉美妙的喜悅浪潮。
    躺在他起已漸趨和緩的胸,前知道他剛才也跟她一樣,一顆心刻烈地跳動著,方無邪這才從他懷裏抬起頭,卻一下子跌進他寫滿某種濃烈渴望的眼裏。
    “你……”她竟感到全身像被一陣電流衝刷過般,輕輕起了一下戰栗。
    突地,穆長風重重地一甩頭。然後看著她,眼神已恢複泰半清明。
    “該死!你總能讓我失去控製!再這樣下去,我非把你撲倒在床上不可!”他低聲詛咒。
    該死!他想現在就狠狠地愛她!可是更該死的,他不能現在就這麽做。
    至少得等到那一天!而那一天又至少得等到他解決完兩個堂口的事後……
    方無邪聽清楚他的低喃,可卻不明白他的意思。見他一臉悶鬱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試探地摸摸他的臉龐。
    “穆長風……”
    一把抓住她探尋的手,他的眉峰很煞人地一豎:“你叫我穆長風?你竟然敢叫我穆長風!?”
    她的眼圓黑犀亮了起來,一抹淡漠空洞的表情又聚回她的麵容。
    “那麽你喜歡人家喊你穆大爺或穆莊主?”
    “名字!”
    “什麽!?”
    “我要你喊我的名字!”
    她一楞。
    “除了長風、風,你要讓我聽到你喊什麽穆長風、穆大爺、穆莊主的,我就把你丟到床下去,聽清楚了嗎?”他的神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嚴肅正經地說完,還威脅性地一手攫起她的下巴。
    方無邪一對黑眼睛對著他閃爍一下,然後移開視線。
    “嗯!?”不容許她望向別處,穆長風很威嚴地發出一個重重的鼻音。“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的命令!”他用很理所當然的語氣。
    方無邪秀眉略揚。
    “喊哪!”穆長風又緩緩向她逼近,冷森森地瞪著她。
    “你一早來我房裏,就為了這事嗎?穆大爺!”她簡直是在老處嘴上拈須了。
    倏地,方無邪發出一聲驚呼。
    穆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她整個身子從床上抱起。
    “你剛才喊我什麽?嗯!?”低頭看著她,他溫柔地微笑著,可他接下來要做的動作卻跟溫柔扯不上關係──正打算實踐他剛才的威脅:丟她下床!
    他可真是奉行說到做到的準則!
    方無邪嚇了一跳,被他抱著不敢亂動,一雙手緊摟著他的脖頸,拚命往他懷裏縮──天哪!她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無邪……”察覺懷中佳人拚命緊摟著他的舉動,穆長風心念一動。
    “什……什麽?”她咬緊牙根,盡量不去想正被懸在半空中的事。
    “想不想下來!?”他嘴角略過一抹淺淺的笑意。
    “……放……放我下來……”她努力克製腦子的暈眩。隻要讓她安全地回到堅實可靠的地麵上,她什麽事都願意做。
    天!她竟然有懼高症!?殺手竟然有懼高症!?在發現了這個秘密後,他在感到奇怪之餘,不免興起一絲促狹……
    “你說你該喊我什麽?再喊一次……”輕輕晃了她一下,方無邪慘白的臉色讓他的心驚過一抹憐惜與不忍。
    “……我……穆……長風……”那一下晃動,嚇得她趕忙改口。這男人專棋霸道也就算了,現在連她這要命的弱點都讓他知道了,她往後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很好!”穆長風滿意地點點頭,卻一點也沒要放她下來的打算,逕自低眸凝視著她。
    方無邪整個頭都快爆炸了,咬著牙怒視著他:“我都喊了,你還不放我下來!你……”
    穆長風一吻封住她的唇。
    “我要你隨我到下準河去!”放開眷戀不拾的唇,順勢將她放回床上。他用輕柔但卻不容否定的語氣說。
    她已經快習慣他老是出其不意的掠奪行動,況且她並不討厭他強占她的唇所帶來一次次的喜悅,隻是不大喜歡她總是被他擺布似的。
    “下準河?為什麽?為什麽要我隨你去?”她不解。
    “怎麽?你有意見?”他的眉頭很嚇人地皺在一起。
    怕又被他抱起來懸在半空中,趁他不注意,方無邪倏忽從他臂膀下溜出去,一下子站在離他至少十步遠的地方,這才回頭看著他。
    “這是對我的另一個刑罰嗎?我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我一天不能恢複記憶,就一天不能離開這裏,我想下準河不是在穆家莊裏吧!?”
    自由!?不會是屬於她的。在穆家莊裏她可以不受限製,可她知道這裏畢竟仍是一個禁錮著她的牢房;除非她死,否則她的身分永遠不可能改變。她是要殺他的殺手,可不是他的侍從,為什麽她就得跟著他去什麽……下準河的!?她弄不清這男人在想什麽,而且也不想去弄清!
    方無邪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坐在床上,表情陰霾的男人。
    “現在我說要你去,你就得去──綁著去或走著去隨你!
    意思是不管她想不想、要不要、高興不高興……下準河是去定了!
    她,方無邪,沒有反對的權利。
    ※※※
    “次風,莊裏的事就麻煩你了……”穆長風說。
    “沒問題!”穆次風一反平日輕鬆、安然的神情,嚴肅地回答。
    在上次穆次風被派到下江堂口處理堂主遇刺身亡後事,除了給予其家屬安貼撫恤之外,順便讓向來表現不錯的副堂立張城良升上堂立之位。此舉迅速維持了下江堂的運作事宜,不致因此樁意外影響到船務。至於此看來明顯暗殺之事,穆長風早已布下人手追查。隻是沒想到才隔沒多久,竟又發生下準堂立被相同手法暗殺身亡之事。此嚴重性與強烈的關聯性不得不令人對兩事重新評估了。
    在和眾人商量了一整夜的結果,穆長風終於決定親自前往下準堂口;名為處理堂口之事,實則更危險的是──引出凶手!
    如果這兩件刺殺的最終目標是穆長風,那麽他離開弁備森嚴、固若金湯的穆家莊,無異將會給敵人一個絕佳的機會!
    所有人正在確定最後計畫的所有環節時,突然“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人踢開,然後一個小小的影子立即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來。
    “大哥,我也要跟你去玩,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嬌蠻、輕脆的聲音一路喊進來。
    眾人皆一齊抬頭看勒這不速之客──穆小風!
    隻見一身綠衫的穆小風,一下子就跳到穆長風麵,前亮著晶瑩瑩的大眼,笑得燦欄可愛。
    “大哥啊!我知道你又要出門去了,這回說什麽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你看,我連包包都整理好了!”說著,她把藏在身後的小包包現了出來。唉!敢情她是怕被拒絕,連包袱都款好了。
    穆長風抿著唇,表情沈凝。
    “小風,你的包包呢,很好看、也很可愛,可是這回恐怕用不上……”說話的是穆次風,不想讓她太難過,他用真誠的語氣稱讚著她的包袱,然後用很、非常、的確惋惜的語氣說了那句很殘忍的結果。
    把漂亮的包袱甩回背上,穆小風睜圓了眼,逡巡了坐在四旁的數名護衛一圈,最後視線停在穆長風和穆次風兩人身上。
    “誰說的!二哥你最討厭了,人家大哥都沒拒絕,你幹嘛偏跟我作對!?噢,是不是因為大哥要帶我出去玩,你看了眼紅、嫉妒啊!哼!”她腦筋一轉,立刻想到這個可能,不由瞪著他。
    怞怞她鼓著氣的臉頰,穆次風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是、是!我眼紅、我嫉妒好不好?不過言回可不是我愛跟你作對,實在是你這小丫頭跟不得……”
    穆小風噘著嘴:“為什麽?我不管、我要去!”
    “小風!”穆長風輕歎口氣:“大哥是要去辦事,不是要去玩,你不能去!”
    穆小風的嘴噘得老高。“你每次出去都說要辦事,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偷偷跑去玩不告訴人家!”雖然知道她大哥實在不可能做這種事,可她仍忍不住做出這種大膽的臆測。
    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穆長風慢吞吞地說:“讓你猜中了!丫頭!”他突地站起來,開始往門外步去。
    穆小風呆了一下,然後醒起似的追著他身後跑:“騙人!大哥怎麽可能真這麽做嘛……”
    “你又猜中了,大哥怎麽可能這麽做!”穆次風好笑地替他回答。
    直至大門外,早有數名仆人牽著四、五匹駿馬,候著即將出外的穆長風等人。
    可令穆小風怠到奇怪的,她出門才會派上用場的馬車竟也停在門外,莫非……
    穆小風眼睛一亮,連跑帶跳衝到馬車,前高興地大叫著:“太好了,我可以出去玩了……”她興奮地想也沒想就跳上馬車,抓開幕簾,沒料到裏麵的景象卻令她驚楞住了──無邪姊姊!?
    隻見馬車內正躺著一個女子。瞧她雙眸緊閉、神態平穩竟似沈睡了般,而令穆小風驚詫的就是馬車裏躺著的姑娘,竟然是方無邪!
    無邪姊姊?怎麽回事?
    身子一陣輕蕩,猛回神,穆小風才發覺自己正被她二哥抱下了馬車。
    穆長風等人早已高踞馬背上。
    “無邪姊姊她怎麽會……”穆小風好奇死了,忘了要跟去的事,倒是乍然出現在馬車裏的方無邪一下子攫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穆長風淡淡地微笑著,然後策馬前進。
    塵沙揚起。
    穆小風看著逐漸遠去的人影,不由跳腳:“唉呀!我話都還沒說完呢!大哥竟然丟下我就走……無邪姊姊她……她……”突地一眼瞥見正笑得賊兮兮的穆次風,不禁睜圓了眼,將注意力全部轉向他。
    “二哥,你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快說、快說!”她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問。
    “哦!不過是大哥要方姑娘與他隨行而已,沒什麽啦!”他存心吊她胃口。慢慢向裏麵走去。
    穆小風歡呼一聲,兩步就追上他,臉上泛著好玩、有趣的光采。
    ※※※
    “照老爺所推算,一點也沒錯!穆長風已經親自前往準堂口了……”
    “他身邊帶了多少人?”
    “四名護衛,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
    “是!據探子說是一名陌生神秘的女人,穆長風保護她保護得緊,這女人似乎對他很重要……”
    “哦……”
    “老爺,我們一切還是照原定計畫嗎?”
    “就照原定計畫進定!小心點,別出差錯,穆長風太聰明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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