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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照常醒來，也不知道昨晚幾點睡著的，燈都沒關，眼睛發涉，腦袋嗡嗡有些疼，坐了一會兒，終於適應了。
    洗臉刷牙，下樓買早餐，剛回到家，就聽見張小浩在哄妹妹起床，阮玲燕一邊發著牢騷，跟小孩子一樣，終於被小浩哄了起來，似乎這幾年來，妹妹確實難得這麽早起床啊。
    阮東生搖了搖頭，也就小浩的性格可以這樣，按阮東生的個性，隻能忍一忍，積累得差不多了，肯定要爆發，所以才會和前女朋友分手，唉。
    阮玲燕眯著眼，搖搖晃晃的走著，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小浩全程陪同，十分鍾後，兩個人才坐到餐桌前，開始吃早飯了。
    阮東生已經坐在沙發上，正用手機翻著新聞。
    新聞裏有關於氣候變暖和氣候變冷的爭議，有科學家說氣候正在變暖，南北極冰川都融化了許多，而又有科學家說，其實氣候在轉冷，按照氣候規律，地球很快就要迎來小冰川期，南北極冰川融化，將引發氣候變冷趨勢，最後地球整體氣溫將下降十攝氏度，冬天更長，夏天短暫，這種氣候不適宜生物種植，人類將麵臨大規模災難。
    這種新聞阮東生向來有興趣，但也隻是看看，增長自己的見識，知道有一群吃飽了撐著的科學家，沒事就拿這些數據出來製造恐慌，好以此忽悠經費。
    想想上次2012，幾個歐洲國家都已經建好了一批地堡，還有不少中國人花錢購買，結果什麽事情也沒發生，該幹嘛的幹嘛。
    再往前就是千年蟲，各路專家說得煞有其事，阮東生特地在那時候去網吧上網，結果啥也沒發生。
    不知道是不是阮東生興趣愛好的原因，他發現，互聯網裏總是充斥著危險，毀滅的訊息，連各種大片都喜歡拿這些做題材，弄得他隔斷時間就緊張兮兮的，好像其他東西都變得不重要了一般。
    他警覺這種情緒很不對勁，不管新聞真假如何，生活總是要正常過的，總不能敘利亞打仗，他備好幹糧，找個山洞先藏好。
    過去，戰爭有可能突然發生，二戰的閃電戰，各種侵略，或者古代，往往看似和平的時候，戰爭不經意就發生了，絕大部分人直到看見敵國的士兵，才知道戰爭真的來了，因此受了很大的損失。
    但現在不同，中國具備核威懾力，戰爭突然發生，就意味著雙方突然同歸於盡，根本不需要準備，也沒必要準備，誰還能在完全被核輻射的土地上生存，空氣不能呼吸，水不能喝，挖再深的洞也枉然。
    想明白這些，阮東生才漸漸對所謂的威脅嗤之以鼻，安心做自己的工作，幾年時間，就買了一套房子，有了現在的基礎。
    臨近七點，妹妹總算吃完了，三個人下樓開車往胡尾而去。
    風一吹，阮玲燕精神明顯好起來了，迎著江濱路的風，吸了口氣，“啊”喊了幾嗓子，阮東生連忙把妹妹叫進來，喊幾嗓子沒什麽，要是小蟲子飛到氣管裏，那事情就大了。
    妹妹一臉不甘的坐好在車裏，想一想那可怕的後果，也不敢再張嘴往外喊了。
    又來到胡尾批發市場，三個人在人山人海中鑽來鑽去。
    張小浩負責談判定價，阮玲燕跟著一旁看著，覺得這頭耗子比平常看起來厲害多了，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欣喜。
    這次定的秋刀魚比較多，整整5箱，差不多100公斤，因為經常定，和老板有些熟了，價格比之前又優惠了一些，合計4塊多一斤，一條成本不過1塊錢，比以前又便宜了許多。
    魷魚的價格也下來了，和秋刀魚的價格差不多，堆在汽車後排，阮東生坐在旁邊，感覺寒氣逼人，幸好是在大夏天，胡洲本來就悶熱，倒無所謂了。
    這兩種快餐的定量不小，秋刀魚和魷魚又是主要成本，按這個價格，毛利起碼上漲了一成，三個人都感覺這趟收獲不小。
    從批發市場裏出來，三個人開著車直奔工廠，估計到工廠，時間接近八點二十，正好看看用餐情況。
    阮東生給範青鬆打了個電話，範青鬆說老早就在門口等他了，阮東生就讓張小浩稍微開快些。
    十來分鍾，他們就到了工廠門口，果然看見範青鬆站在門崗處，和保衛聊著天，看到阮東生下車，揮了揮手走了過來。
    “青鬆哥，久等了”阮東生走上前，和範青鬆握了握手說道。
    “不會，我住得近，沒事來得早，這兩位是？”範青鬆拍著阮東生的肩膀，說道。
    “哦，我妹妹和我妹夫，一起過來看看，我妹夫管後勤”阮東生說道，意思以後他妹夫還要經常來這邊了。
    “你好”張小浩對範青鬆招呼道。
    “你好”範青鬆也和張小浩握了握手。
    “不錯不錯，和你很像”範青鬆看了看阮玲燕，對阮東生說道。
    妹妹和範青鬆點了點頭，站在了阮東生後麵。
    幾個人沒在外麵多聊，辦了手續，範青鬆就帶著三個人進了工廠。
    阮玲燕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沒進過工廠，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心，張小浩也忍不住四處打量起來。
    阮東生和範青鬆在前麵閑聊，沒走多遠，像是走進了一個車間，裏麵豁然開朗，一個大大的餐廳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個餐廳起碼有二三百平方，足夠容納三四百個人吃飯了，裏麵擺放這長條塑料桌椅，還有大半的位置空著，一些塑料桌椅已經損壞，出現了裂縫。
    “這裏以前應該是車間吧？”阮東生問道。
    “沒錯，原本規劃是車間，後來這邊的市場飽和，就改成餐廳了”範青鬆說道。
    四個人站在旁邊，看著這間大食堂，地麵鋪設了大理石地板，看樣子當時的台灣老板下了血本，隻是現在大理石地板覆蓋著一層黑灰，不知道多久沒認真清洗了。
    餐廳裏已經有很多人在用餐，坐滿了十幾張桌子，一張長桌子可以做12個人，估計現在就有一百五六十人在用餐。
    “怎麽樣，還不錯吧”範青鬆在旁邊說道。
    “相當不錯”阮東生說道
    “有信心搞好嗎？”範青鬆問道。
    阮東生對這個地方非常滿意，心裏的遠景更加清晰了，對範青鬆說道“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嗬嗬，那就好”範青鬆高興的笑道。
    餐廳裏同事進進出出，不少人和範青鬆打招呼。
    “範經理，這個食堂老板什麽時候換掉啊，唉”一個和阮東生年紀相仿的人搖了搖頭問道，估計也是其他部門主管。
    “快了快了，這次肯定讓你們滿意”範青鬆打保票道。
    “嗬嗬，這可是你說的”年輕人笑道，可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範青鬆在工廠裏人緣不錯，雖然餐廳由他負責，但是幾乎沒有責怪範青鬆的，反而對食堂大聲唾罵，一點也不顧及就在遠處觀望的承包老板，範青鬆一進來就告訴阮東生他就是老板。
    看著那穿著廚師服的中年人，身上黑一塊，灰一塊，幾乎找不到純白的，整體顯得油膩膩，帽子也歪歪扭扭，眼巴巴的往阮東生這邊看，樣子既無奈又委屈。
    阮東生數了數，餐廳裏6個人，1個年輕女孩，3個婦女，1個年輕人，還有那個老板，除了老板，其他人穿著各色衣服，收碗筷，結賬，拖地板，年輕人坐在後麵看手機。
    範青鬆帶著阮東生三個人，穿過結賬櫃台，走進廚房，那老板跟在後麵，阮東生和他點了點頭。
    廚房麵積很大，同樣是大理石地板，已經結了一層油汙，旁邊地上碼著一堆蔬菜，下麵墊著一塊木板，不鏽鋼廚具倒是挺多，一個大案台，幾個液化罐，還有兩個大冰櫃。
    幾個大臉盤放在旁邊，裏麵堆著剛收來的餐盤，兩隻泔水桶就放在旁邊。
    阮東生麵無表情，阮玲燕和張小浩看得直皺眉，和他們廚房比起來，簡直差太多了。
    “這些都是你們買的嗎？”阮東生指著不鏽鋼廚具對範青鬆說道。
    “是啊，這些這些，都是我們買的，整體是我們自己找人裝修的，剛開始還很新，用幾年就這樣了”範青鬆無奈道，已經習以為常了。
    又問了一些問題，才知道，這裏麵隻有少部分是老板自己投資的，切菜的墩子，洗碗的盆子，一些輔具。
    阮東生放心了，看來他不需要投入太多，隻需要衛生做幹淨，更換一些桌椅就能簡單完成，以後在慢慢改變吧。
    “你們打算承包這裏呀？”中年老板走到阮東生後麵，試探著問道。
    “哦，對，他們打算換你們，老劉，不是我說你，唉”範青鬆對劉姓中年人無可奈何的說道。
    “唉，我也沒辦法，每個月都虧損，讓我怎麽做嘛，補貼就那麽一點”老劉抱怨道。
    “補貼不低了，那幾乎就是你的純利潤，你自己把外麵搞得一團糟，你看看那兩個桶”範青鬆指著兩個快溢出來的泔水桶，說道“這種衛生，你讓我怎麽辦，員工都不敢在這裏吃飯了”
    “那你們也不能扣我的補貼啊，沒補貼我怎麽做，我怎麽請人做衛生，我怎麽發工資，現在物價這麽貴，你們又要便宜，你讓我怎麽做嘛”老劉臉紅脖子粗的說道，顯然也不是個擅長講道理的人。
    “好了好了，反正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就到這個月月底，老板已經交代下來了，我實在沒辦法了”範青鬆不想多討論，這樣說道。
    “交接可以，你們這個月的補貼能給我吧，不然我可不答應”老劉吸了口氣說道，樣子像是要發狠。
    範青鬆看了看要發火的老劉，歎了口氣，說道“我幫你爭取吧，你衝我發火也沒用，幾個拉肚子的員工還在醫院裏呢，找你要醫藥費了嗎？”
    擺脫了老劉，四個人離開餐廳，看著周圍的鬱鬱蔥蔥，很難想像，5s做得如此嚴格的工廠，食堂竟然如此髒亂。
    “青鬆哥，扣補貼是什麽情況啊？”阮東生問道，這個以前沒提到過，得了解一下。
    “哦，這是公平條款，員工滿意度不能太低，不然公司就要扣一部分補貼，吃的人太少，也要扣補貼，附近的台資企業都這樣，東生，我覺得你一定行，就沒和你說了”範青鬆解釋道。
    阮東生想了想也在理，就說到“放心，我肯定會給你一個驚喜的，一定會讓你們餐廳換個模樣”
    “那就好，那就好”範青鬆緊緊握著阮東生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