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收秋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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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家兄弟在磨刀和修整農具,李雲嵐把長豇豆燙好了曬在竹竿上,柳氏則在挑揀豆子,準備種寒豇豆,好能在十月份還能吃上新鮮豆角。
    九月初六正式開始收割,早上陳氏早早起床做飯,按照婆婆的交代,早上煮的飯,炒了個韭菜雞蛋,醃菜燒豆腐,一個醬菜一個蒸酸豆角。
    因著陳氏喂奶,仇得福把碗裏的雞蛋給了一半給她,又給了一半給寶玉,陳氏用眼睛夾了一下寶玉,寶玉便嚇的不敢吃。
    李雲嵐沒好氣的咳嗽了一聲,陳氏才低下頭吃飯。
    因為成功還在吃奶,陳氏便隻能在家,明月也留在家幫著帶弟弟妹妹們。
    初秋的陽光也並不溫柔,低垂的稻穗在陽光下閃著豐收的光芒,一把把鐮刀劃破寧靜,稻田裏彌漫著清新的氣息,收割稻子的聲音回蕩在田野間。
    李雲嵐沒割過稻子,她就在後麵捆把,成才撿稻穗。
    很快草帽下的李雲嵐就汗流滿麵,成才的小臉也是紅彤彤的。
    這才第一天,她就已經有些抗拒了,她所在的那一趟也變得無比的長,感覺如何都到不了頭。
    真是捆把日當午,粒粒皆辛苦。
    漸漸的手開始抖,虎口處也磨得生疼,她在前麵捆,成才在後麵把捆好的稻把扶起來。
    她咬著牙堅持著,衣服已經汗濕了一半,還是新時代好,還是新時代好啊!割稻種地都是機械化。
    開始地裏還有說笑聲,到後麵隻有鐮刀割斷禾杆的刷刷聲。
    小柳村家家戶戶喝稀粥,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說閑話了。
    很快從村子裏陸續傳來喊吃飯的聲音,不多時就聽見明月的喊聲,李雲嵐抹了一把汗:“回家吃飯。”
    柳氏把最後一點水倒到碗裏給成才喝了,然後拎著空罐子跟在後麵。
    到了家,先打水洗了手臉,往涼床上一躺,整個身上的骨頭都特別酸疼。
    “娘,吃飯了”陳氏抱著成功喊道。
    小成功月份大了就不願意睡在床上,加上他會翻身了,隨時要人看著。
    李雲嵐實在不想起來便道:“把成功放涼床上,你先去吃,吃完在換我。”
    “娘,您快去吃吧,我抱著成功也能吃的。”
    李雲嵐眼皮都快抬不動了:“我想歇會,不要我看著你就抱著去吃吧!”
    陳氏抱著成功轉身去堂屋了。
    柳氏已經把飯盛好了,看陳氏身後沒人便問:“娘呢?”
    陳氏抱著孩子坐下道:“娘說她想歇一歇,讓我們先吃。”
    仇得福便站起來:“我去喊娘”
    仇得貴擺擺手道:“娘估計累著了,躺下就不想動,我們先吃吧。”
    柳氏拿了個碗,夾了些菜出來,端進廚房放在鍋裏蓋上。
    “娘,怎麽樣?沒事吧?下午別去了,您年紀大了,有我們呢您就在家幫幫二弟妹。”柳氏關切的說道。
    李雲嵐徹底不想抬眼皮了:“我沒事,和你們是不能比了,第一天是會累些,你們仨也要悠著點,後麵活還多著呢,去吃飯吧。”
    柳氏嗯了一聲,去堂屋吃飯了。
    李雲嵐在心裏歎了口氣,以前姥姥每次都叮囑她要好好學習,可不能最後回去種地,那時候就覺得種地能有多苦,還能有上學苦?
    現在她體會到了姥姥的苦,姥姥總是說以前的人,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牛使,就是為了一口飽飯。
    老人自己吃過的苦都不想讓孩子吃。
    姥姥不想讓媽媽回去種地,對姥姥來說種地很苦。
    爸爸媽媽從擺攤開始,早上賣早點,中午賣盒飯,晚上大排檔,後麵終於開了家小食店,起早貪黑的忙一刻也不敢停,為的就是讓他們的女兒不吃他們的苦,他們希望女兒以後能體體麵麵的坐在辦公室裏。
    可世人皆苦,各不相同罷了。
    很快李雲嵐就進入了夢鄉,成才拿了床薄被給奶奶蓋了肚子。
    李雲嵐是被成功的哭聲給吵醒的,全身的酸痛讓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坐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朝二房屋裏去。
    “死丫頭你是怎麽看弟弟的,我要你什麽用,你個賠錢貨光會吃飯,如果你弟弟有個好歹我就掐死你。”陳氏邊罵邊打寶玉。
    “你自己不是女人?你不是賠錢貨?自從你生了成功,寶玉像是你撿來的,你以前多疼寶玉,如今怎麽變成這樣了?”李雲嵐看著寶玉咬著衣服,挨打也不敢發出聲,顯然是之前經常挨打。
    “寶玉跟奶奶走,陳氏你敢再打寶玉你給我試試。”李雲嵐說完拉著寶玉走出了屋子。
    李雲嵐一走,陳氏扇子往床上一摔:“自己以前什麽樣忘了,老不死的一天就隻盯著我找茬。”
    “奶奶,是寶玉不好,娘睡覺,讓我看著弟弟,我睡著了,弟弟翻身磕在床沿上了,是我不好,不怪娘。”李雲嵐一把摟住她道:“寶玉,你也是孩子,不怪你,你才三歲,你沒有不好,你是好孩子,咱寶玉是最好最棒的孩子。”
    也虧陳氏想得出來,讓一個三歲的孩子看一個幾個月的孩子。
    前世陳氏對寶玉也是疼愛有加,如今生了個兒子怎麽人都變了。
    或許她一直都沒有變,前世她失了兒子,隻能對唯一的女兒好,今生有了兒子就看女兒越來越不順眼了。
    女兒兒子都是她生的為什麽要區別對待呢?
    李雲嵐的不理解在於她年齡小,閱曆少,還有就是她在家裏是獨生女,雖然聽過奶奶對於她是女孩很不滿,但是也沒有當她麵表現出來過。
    哄好了寶玉,她便牽著她送去了大房屋裏,柳氏在地上鋪了草席,讓明月帶著珍珠在上麵玩,李雲嵐讓寶玉和姐姐妹妹一起玩一會,自己去了廚房吃飯。
    吃完順手洗了碗,舀了些麵出來,打上兩個雞蛋,放點鹽,切點蔥花進去攪成糊糊。
    在鍋裏攤了幾張雞蛋蔥餅,拿出一張切成三份給了三個孫女,其餘的盛到盤子裏加上一罐水一起放進籃子挎著去了地裏。
    等到了地頭就讓他們停下吃下晌飯,下晌飯就是農忙時下午的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