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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那老太太賣的？”
    小夥計點頭道是，兩份一份什麽都沒加的，一份拌了調料的。
    他看了看碗裏的鹵肉，色澤紅亮，味道香氣撲鼻，一口咬下，鹵肉的獨特香料和肉質的緊實口感：“嘿！味道真足，老太太有點手藝。”
    小夥計：“東家，她不是本地口音，應該是逃荒到這落戶的，保不齊以前家裏就是賣鹵菜的。”
    吳東家：“她這是紅鹵，我們家的是黃鹵，顏色不分上下，味道可是她家更上一層。”
    當年他愛吃城南張記的鹵肉，他家是白鹵，他總買了吃，就慢慢開始研究，還真給他研究出人家的鹵方。
    開始他也沒想賣鹵肉，直到他娶了妻，他妻子娘家也會鹵肉，隻是平常普通人家簡單的方子，兩廂結合就有了現在吳記的黃鹵。
    “沒想到咱們城裏要開第三家鹵菜店了。”他把兩碗鹵肉端到後麵和妻子一起吃去了。
    小夥計撇了撇嘴：“小氣鬼。”
    李雲嵐這邊鹵肉賣的紅火，忽然街斜對麵吵起來了，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因為要看著攤子她也沒辦法去看熱鬧，倆孩子要去，也被她攔下來了：“人多別往前湊，萬一有人趁亂把你們擄走了，奶奶哭都找不到方向。”
    旁邊賣米糕的婦人：“那個是擺攤賣雞蛋糕的，我還買過回去給孩子們吃呢，味道真是鬆軟香甜，都比上我這米糕了。”
    “雞蛋糕？”
    婦人：“對，雞蛋糕，香遠齋想買她方子，她不賣，說是家傳的手藝，人家大店，咱們小老百姓擺個攤糊口罷了，如何鬥得過。”
    很快就有捕快來了，把兩邊人都給抓了。
    一個男人一頭的血，女人哭著跟在後麵，還有一群氣焰囂張的應該就是那香遠齋的夥計了。
    婦人自言自語：“可憐哦！”
    趙稷不知何時站到李雲嵐背後道：“富不與民爭利，這香遠齋要是一直這樣也長久不了。”
    李雲嵐轉頭看著他：“你去哪裏了，以後不能亂跑，被拐子拐了有你哭的。”
    “這鹵肉還有嗎？”一個胖大娘領著兩個半大丫頭問道。
    李雲嵐便笑起來招呼著道：“有，不過冷了，姑娘要嗎？”
    胖大娘一聽李雲嵐喊她姑娘，立馬用手絹掩著嘴笑起來：“冷了不怕，我全要了，小翠把食盒打開。”
    李雲嵐又問要不要切，小翠搖了搖頭說不用，她們拿回去自己切。
    李雲嵐就把鹵肉全稱了，給她們裝好又把湯舀了幾勺進去，又把罐子裏的調料倒進她給的白瓷碗裏。
    “回去要是有芫荽，麻油，炸花生米一起拌在裏麵味道更好更香。”
    胖大娘笑著道：“那就多謝了。”
    大方的付了錢，看著小丫頭把食盒扣好。
    她才要走看見旁邊的婦人爐子上冒著熱氣的米糕，走上前看了一下：“也都包起來吧！”
    婦人連連點頭，高興的馬屁不停的拍，什麽姑娘一看就是菩薩心腸，天女下凡啥的。
    等喜滋滋的把人送走，米糕婦人樂嗬：“多謝大娘了，順帶著我的米糕也賣完了。”
    李雲嵐也知道人家隻是客氣：“啥順帶，你那米糕做的好，又白又香，誰看了都想買。”
    米糕婦人收了攤挑著爐子到了聲別先走了。
    “收拾好了，奶怎麽也走吧。”
    李雲嵐便先去了雜貨鋪買了些芝麻香油，又去了藥鋪買了鹵料裏的幾位中藥，接著去香料鋪子配齊剩下的。
    出來後問了人找到鐵匠鋪定了一大一小兩口鐵鍋。
    最後去了布莊，買了幾匹布和棉花，布莊送貨上門，李雲嵐說了地址就帶著孩子們回家了。
    到了家，柳氏問她們要不要吃飯，三個孩子都搖頭說奶奶給了錢她們吃了米麵。
    “娘，您呢？”
    “我守著肉攤還能餓著？”
    說完婆媳倆又開始鹵肉，蓋上鍋蓋柳氏燒火，她擦了擦手，進了自己房間。
    把錢都倒在桌子上，開始數，今天頭一天帶了三十斤肉去，連賣帶送掙了兩千六百文，買東西花了兩千四百文，就剩兩百文了。
    錢真是不經用，鐵鍋也隻是給了定錢，拿的時候還要一千六百文錢。
    收了錢，出去沒看到孩子了：“孩子們呢？”
    柳氏在砂鍋上熬著苦櫧糊糊做豆腐，她也沒抬頭：“兩個小的隨趙兄弟出去轉悠了，三個大的背了背簍出去挖草藥了。”
    她和柳氏交代了一會有人送棉花布料來，就拿著籃子出門了，她也不敢自己往後山跑了，就在自己家山地裏挖些野菜。
    還沒走到自己家山地，就在向陽地裏發現一小片野蔥。
    長得特別的好，土質鬆軟好挖，她正挖的起勁，胖錢氏從她後麵咋呼了一聲，把她嚇的小鏟子都丟了。
    她轉頭一看是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你得感謝我現在脾氣好，不然罵不死你。”
    胖錢氏看她真的生氣了：“對不住，對不住，忘了你才被野豬嚇過，我這腦子老是記不住事。”
    看她挖野蔥，她也蹲下來挖：“秀芬身上來了，哎！很快我就要抱孫子了。”
    “那你可別摳著要多給她吃，她吃不好身體就養不好，還怎麽給你生孫子？”
    胖錢氏笑嗬嗬：“家裏肉都緊著她和得發吃了，你家得福什麽時候給他在娶一房？”
    李雲嵐白了她一眼：“你呀，自家事情剛看見影就來操心別人家，家裏飯都吃不飽哪有錢給他娶。”
    胖錢氏左右看了一眼：“西頭李家的大女兒今年十七了，本來是許過人的，都要成親了，誰知那家男的與人鬥毆死了，婆家說她克死的，本來是要她嫁過去守寡的，這旱災來了多個人多張嘴，便退了親。”
    胖錢氏看李雲嵐沒反應，便又說起來：“這年頭你還不知道，還沒嫁過去就背上克夫的名聲，她爹娘竟然能容她在家，證明她爹娘人厚道。”
    李雲嵐盯著她看：“說重點。”
    胖錢氏笑著說：“嗨！啥都滿不過你，得福給她們家蓋房子，老李頭就看上得福了，他姑娘被退過親，年紀又大了，從得發那打聽了得福，又找到我這，想讓我撮合撮合。”
    “你到說句話呀，她家裏還有一個兄弟，在新林莊也是買了畝水田一畝桑田的，這姑娘還會養蠶，你家不是也買了桑田嗎？”
    李雲嵐壓了壓滿滿一籃子的野蔥道：“我先考慮考慮，問問得福的意思，也不能為了養蠶把兒子一輩子的幸福搭進去。”
    胖錢氏：“也是，可不能在找陳氏那樣的了。”
    李雲嵐提起籃子挎著：“他們家再來問就和他們說，得福媳婦是叫我做主休了的。”
    胖錢氏不解的看著她。
    “都照實說，他們要是還願意，我再考慮考慮。”
    胖錢氏點了點頭，也挎起籃子和她一起往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