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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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大賤男!
    她還沒搞清楚他要幹嘛,隻感覺到他翻過身,一隻手橫過她身上,抵著後車廂的尾巴,跟著下一秒,他毫無預警的開始猛踹靠車廂這邊的椅背。全本
    她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
    踹椅墊的聲音聽在耳裏又大又響,恐怖得讓她寒毛直豎,整輛車子都因為他的動作在晃,她有好幾次被他厚實汗濕的背擠壓到,那男人卻停都不停,又狠又重的踹著椅背。
    天啊,這家夥瘋了嗎?那些人會發現的!在那短短幾秒,她還以為自己的心髒會停掉。
    但他踹到第三下時,那破舊的椅背就被他用暴力踹開了一個洞。他沒有停下來,隻是多踹了兩下,把洞踹得更大,然後在她還在驚慌狀態下時,回身將她拉到身上。
    “快,你必須從那個洞鑽出去!”
    “你瘋了!”
    她驚慌失措的喊著,卻無法反抗他的推擠,隻能朝那個破爛的洞口擠出去。
    “沒有。”他不顧她的抗議,隻是將她推到洞口,一邊喝令道“快點,爬到前座,發動車子!”
    車廂外的天光又亮又刺眼,她有一瞬間看不到東西,卻很清楚自己的婰部卡在洞口。
    “這個洞太小——”她慌亂的開口,話未完就感覺到一雙魔手摸上了她的婰,嚇得她輕叫一聲“哇啊!你做什——”
    恬恬語音未落,整個人就因為衝力往前趴跌在後車座,她的臉甚至栽到了腳踏墊上,因為那個男人,竟然伸出他的大手,用力推擠她的屁股,將她整個人推了出來。
    “抱歉,你的屁股比我想象中有肉!”他忍不住笑著調侃。
    “真是抱歉我的屁股多了幾吋。”她又羞又氣,抓著椅背爬了起來,不忘抬腳把他探出洞的臉當踏墊,一邊往前座爬去,一邊說“如果我知道要這樣逃命,我一定會少吃兩個漢堡——shit!”
    “怎麽了?”
    “他們把鑰匙帶走了!”她趴在前座座墊上,不敢坐直,生怕外麵的那些凶神惡煞看到她,一邊忿忿不平的回頭質問,卻被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嚇得怞了口氣,“嚇!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我剛剛被你踩了一腳,記得嗎?”
    這個男人怎麽還有辦法開玩笑?她瞪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抱歉,我的頭被人敲了一記,所以不記得了。”
    他竟然笑了起來。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一邊快速的抬頭偷瞄了一下外頭。
    外麵是一家休息站,有個男人站在建築物旁,對著荒野尿尿,其他幾個正在店裏,也許因為前麵擋了一輛車,又隔著一小段距離,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狀況。他們暫時是安全的,但隨時會有人回來,到時就慘了!
    她緊張的重新壓低身子,額冒冷汗的回頭怒視著他,“你幹嘛還待在那裏?快出來啊!”
    “洞太小了,我要是再踹它,會增加被發現的機率。”
    可惡!他說得沒錯,她剛剛還是被推擠過來的。
    那個隨地大小便的家夥,隨時可能會轉過頭看到這輛破車像著魔一樣的亂跳,剛剛他們沒被發現,簡直就是奇跡!
    “那現在是要怎樣?”她不悅的開口。
    “接住這個。”他從後車廂伸出手,將刀子丟給她,“這是輛老車,沒什麽太複雜的係統或防盜,你用力把刀插到鑰匙孔裏,它可以破壞鎖心,然後旋轉它,把它當鑰匙用就可以發動車子了。”
    她接住刀子,那是一把像瑞士小刀的多功能刀,但厚實多了。
    “這一招最好有用。”她咕噥著,深吸口氣,把刀子拉開,握緊了刀把,一邊用力將刀插進鑰匙孔中,一邊祈禱著。
    令她意外的是,刀子比她想象中鋒利,她本以為要試好幾次,但卻一次就插進了鎖孔。
    她旋轉刀把,引擎發出了聲音,卻沒有起動。
    “該死!”她抬眼,果然看到那在上廁所的男人轉過了頭。
    “再試一次!”身後的男人沉聲催促。
    “我知道!”她心跳直飆,緊張到手冒冷汗,試著再旋轉刀把發動車子,這輛爛車還是隻發出怪聲音,卻依舊無法啟動。
    那男人轉過了身子,發現了她的存在。
    兩個人隔著二十公尺的距離四眼相對,那人呆了一呆,好像無法理解她為什麽會在車上,下一瞬間,他咒罵起來,揚聲大喊,驚動了其他人。
    “可惡!”她再次旋轉刀把,這一次這輛破車終於發動了,對方朝她衝來,她抓住排檔,踩下油門,邊喊。
    “抓穩!”
    雖然她警告了他,後車廂裏還是傳出了一聲痛叫和咒罵。
    車子急速往後倒退,輪胎卷起了一大片的灰塵,但那個人還是撲到了車前蓋上,那張臉又醜又惡心,恬恬嚇得尖叫出聲,卻還是一邊旋轉方向盤,將車倒退出隻有略做整地的停車場。
    “婊子,把車停下!”
    車蓋上的人,砰砰砰砰地死命捶打著她前方的擋風玻璃,一邊口出惡言的威脅,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嘴裏一口黃黃黑黑的爛牙,和那猙獰大眼裏的血絲。
    “媽的!把車停下!不然我宰了你!”
    她嚇得不知該怎麽辦,那人甚至在她倒轉退到馬路上,重新打檔再往前開時,都還在上頭,一邊咒罵,一邊用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一旁的車體,試圖要爬到旁邊的車窗,嚇得她花容失色。
    “踩煞車!”身後的男人出言大喊。
    她反射性的踩下煞車,擋風玻璃上的男人,因為這突然的力道,整個人往前飛了出去,摔在馬路上。
    “我的天!他死了嗎?”她嚇得抓緊了方向盤,僵硬的看著那躺在地上的男人。
    “死不了的!”他出聲喝令,抬腳猛踹後座椅背,一邊試圖要踹出更大的洞,一邊朝她吼道“快走!他們要追來了!”
    乓!
    一聲槍響在他咒罵時,幾乎同時響起,子彈擊穿了後麵的玻璃。
    “啊!”她猛地回神,再次尖叫出聲。
    “快開車!”他在後麵喊道,更加用力的猛踹椅背。
    後照鏡裏,那些男人一邊咒罵,一邊衝出來發動汽車,還有一個舉槍對著這裏,恬恬嚇得重新踩下油門,旋轉方向盤,繞過那已經從路中央爬坐起來的家夥,朝著前方筆直的公路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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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沙漠。
    石礫、幹草、烈日驕陽。
    天空碧藍如洗,藍得像是畫出來的一般。
    就算她是三歲孩童,都認得出這裏是沙漠。
    而且,子彈正不斷從她身旁呼嘯而過。
    那群人正開著車,一邊叫囂,一邊開槍,一邊朝她逼近。
    每次有東西被子彈擊中,她整個人就會嚇得一震。
    她的心髒狂跳、汗水直冒,全身緊繃,後腦一陣又一陣的痛。
    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這麽遠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想什麽,但某種愚蠢的念頭,讓她以為隻要照那尼克、傑克、還是什麽克的命令,把車開出那裏,她就可以報警。
    但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又長又直穿越沙漠的公路,和飛騰的黃沙、石礫,以及枯死的草,長相怪異的樹和鳥不生蛋的岩山。
    她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鬼地方幹什麽,也不曉得自己怎麽會陷入這種隻有在電視電影裏麵才會發生的飛車追逐,若不是身上的傷口和頭在痛,她真懷疑這隻是一場夢。
    她死命的抓緊方向盤、踩著油門,真希望下一瞬間,自己會從這種荒唐的動作電影畫麵中,清醒過來——
    乓!
    一聲巨響再起,她嚇得差點再次尖叫出聲,但下一秒,那個害她被綁架的男人,就爬到了前麵來。
    他一屁股坐上了前座的另一邊,在子彈削掉他那邊的後照鏡時,嘻皮笑臉的和她微笑揮手招呼“嗨,好久不見。”
    他的左臉腫起來了,右眼是一片恐怖的淤青,長睫毛上有著幹掉的血,嘴角也有血跡,下巴的右邊更是有一道嚴重的擦傷,這男人也許曾經很帥,但現在真的很像剛從水溝裏爬出來的科學怪人。
    她猜他身上還有更多的傷,她真不懂他為什麽還笑得出來。
    她既焦慮又緊張的提醒他,“他們的車比較好,我們被追上隻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他看了下後麵,然後環顧了下四周,跟著抓起在地上滾動的礦泉水,旋開蓋子就往嘴裏直灌。
    但他暍沒兩口,一顆子彈就貫穿了寶特瓶。
    “shit!”他咒罵出聲,她則縮頭再次尖叫。
    “可惡,你有帶手機嗎?”
    “被拿走了。”他扔掉了那破掉的寶特瓶,抓起另一瓶礦泉水,繼續喝。
    他的行為讓她一陣的惱火,“先生,我知道你很渴——”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開口打斷她,“劍南,我叫劍南,你也可以叫我阿南或尼克。”
    “我管你叫什麽鬼!”眼看對方越來越靠近,她氣得朝那再次灌水的男人吼道“我們現在正在被追殺,你可以先想想要怎麽辦,等一下再喝水嗎?”
    “ok。”他抱著礦泉水,抹去嘴角的水和血跡,一邊回頭看後麵的追兵,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在前麵那裏轉彎。”
    “哪裏?”她沒看到十字路口啊。恬恬既緊張又疑惑的問“哪裏有彎?”
    他回過頭,突然伸手抓住方向盤,往右一轉。
    “這裏。”
    “什麽?你瘋了?這裏沒路啊!”
    她驚慌的再次叫出聲來,試圖控製方向盤,兩隻手卻抵不過他單手的力道,車子毫無預警的開出了道路,過大的彎角讓車子整個傾斜,她本以為這輛破車會當場解體,但它隻是發出怪聲,然後砰然落回地麵,再次四輪著地,繼續在凹凸不平的石礫沙漠中瘋狂前進。
    “這車太舊,我們若是留在大路,一定會被追上。”
    “我知道!但你覺得現在情況有好一點嗎?”車子大力的震動著,她將油門踩到底,一邊甩尾閃避前方的大石頭和仙人掌,一邊看著後照鏡裏的追兵,一邊歇斯底裏的對他吼道“你以為我們開的是越野車嗎?這隻是普通的汽車而已耶!”
    “小心前麵!”他指著前方的樹,出聲警告。
    “可惡!”恬恬緊急旋轉方向盤,卻還是擦撞過那棵樹,老舊的汽車在擦過那棵老樹時,發出鏗鏘聲,車燈破了。
    “我知道這是普通汽車,但這裏比較多掩蔽物。”他一邊說,一邊抓住了車頂上的握把,因為前方出現了一個往下將近兩公尺落差的陡坡。
    “噢!該死!我們過不去的!”她憤怒又沮喪的叫著。
    “我們可以。”他伸長了腳,不顧一切的踩在她控製油門的腳上。
    “你做什麽?!”她驚叫出聲,話才完,車子已經加速衝了出去,飛到了半空。
    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尖叫,可以感覺到她全身的毛孔都因為驚嚇而打開。
    車子開始往下墜落,她不斷的尖叫再尖叫,然後整輛車栽到了地上,她的下巴撞到了方向盤,害她差點咬到了舌頭,巨大的衝擊力讓她以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但她還活著,而且雖然車頭凹掉了,但車子也沒如想象中解體或翻掉,車子滑行出去好一段距離才在她踩下煞車時停下來。恬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回身做了一件她從來沒做過的事。
    她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你這個瘋子!”
    沒料到她會動手,他被一拳正中左眼。
    “天啊,拜托!”他沒來得及閃開,隻能捂著疼痛的眼,沒好氣的吼回去“你要我幫你數一數車上的彈孔有多少個嗎?快開車!”
    這王八蛋的臉硬得像石頭!
    她痛得一邊甩手,一邊火冒三丈的重新握緊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憤怒的咆哮“我會的,隻要你別再胡亂插手!或腳!”
    車子再次飆駛出去,輾過了一株矮小的仙人掌。
    那些人顯然沒他瘋狂,她沒在後照鏡中看見他們飛下那陡坡,但引擎聲顯示他們仍在附近,或許已經找到一個比較沒那麽陡的地方繞下來。
    他往後靠回椅背上,老大不爽的建議,“也許我們該換人開車。”
    “哈!”她嘲諷的笑了一聲,“然後讓你把車子開下懸崖嗎?”
    “相信我,開下懸崖都比被那些人再抓到好!”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她火大的質問。
    “我現在知道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他雙手抱胸,看著她,微笑吐出了兩個字。
    “壞人。”
    他的回答簡單易懂,卻無敵沒誠意,一副當她的智商隻有三十的樣子。
    她回頭怒瞪他,“我看起來像白癡嗎?”
    “你的問題很像。”他脫下西裝外套,把地上裝了礦泉水的寶特瓶用外套包起來綁好,見她試圖繞一大圈,開回來時的方向,立刻開口問“你想去哪裏?”
    “回路上。”她沒好氣的說。
    “我們不能回路上,他們不隻一輛車,一定會有人在那裏等我們。”
    “那你有什麽好建議嗎?大天才!”
    “把車開到那裏去。”
    他指著左前方,但那裏隻有石礫沙漠,幹枯的草,和長得奇形怪狀的岩山。
    “我不想在沙漠裏迷路,然後渴死——”
    乓乒乓乓乓乓——
    “啊——”
    一連串的槍擊,激起左邊一陣煙塵,讓她嚇得差點心髒都要蹦出喉嚨來,她回頭看去,隻見從左後方的岩山後繞過來的那些人竟然掏出——不是蓋的,他們竟然拿出了衝鋒槍!
    她以為他們隻有手槍,現在才知道,剛剛因為是在大路上,他們怕被人看到,所以才沒拿出重兵器,但現在這邊荒蕪人煙,這些人就完全豁出去了。
    乓乒乓乓乓乓——
    她連忙旋轉方向盤,往右邊的大石頭那裏閃去,但車子靠她這邊的後照鏡還是被射掉了。
    方向燈、後車廂,另一株倒楣的仙人掌和大石頭,都陸續被射穿。
    在她一陣急轉之中,後座右邊的車門更是因為禁不起多次的擦撞和槍擊,鬆脫掉落。
    “這太誇張了!”她驚恐的道“你究竟是幹了什麽好事?這些人為什麽要這樣追殺我們?”
    “他們沒有要殺我們,不然我們早就死幾百次了!”他低下頭,吼著“麻煩你朝那裏開好嗎?回路上我們就死定了!”
    “你不是才說那些人不會殺我們?”恬恬一邊開車,一邊憤怒的喊著。
    “小姐,除了死亡之外,還有其他讓人生不如死的事,我現在還不想一一去體驗,ok?”
    她也不想。
    他說得沒錯,回頭兩人就死定了,就算不死,也會被整得很難看。
    恬恬在顛簸的荒地上加速,轉彎時,後車輪激起了一大片的石礫和灰塵。白灼灼的太陽在天上燃燒,幾乎刺痛了她的眼,汗水從她的臉上滑到頸項,她的頭在痛、手在痛,腳也在痛,車子像是隨時要解體,前方的路——不,前方根本沒有路!
    另一個陡坡讓車子幾乎翻覆,又一次的撞擊讓身邊的男人痛叫出聲,匡啷的金屬聲顯示車上又有東西脫落了,她抬頭看向後照鏡,卻看見後車廂的車蓋在地上翻滾。
    “你還好吧?”聽到他的叫聲,她快速的瞄他一眼,擔心他被子彈射中,誰知卻看見他手上多出了一把銀色手槍,他正在檢查子彈。
    “那是什麽?!”她驚訝的問。
    “一把槍。”他好笑的看她一眼,快速的把彈匣裝回去。“點四五的柯特,1911a1。”
    “我知道那是一把槍。”她不悅的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從哪弄來的?”
    “它剛剛從怞屜裏掉出來的。”他指指車前座的小怞屜。
    “裏麵有幾顆子彈?”
    “十五。”他回過頭,握槍瞄準。
    “別惹火他們!”她焦躁的警告他。
    “相信我,他們早就被惹火了。”
    他開槍,子彈擊中了那在車窗旁手持衝鋒槍男人的手臂。
    她本以為被擊中的那人,血會噴得到處都是,但從這裏卻看不出什麽,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他的槍法神準,卻見對方換了一個人上陣,又叫又罵的繼續扣扳機開槍。
    乓乒乓乓乓乓——
    這一次,車子的後輪被擊中了。
    爆胎的聲音,讓人心驚不已,如果是在一般柏油路上,她還可以試圖控製,但這種石礫沙漠到處凹凸不平,控製爆胎的車,就像控製一隻抓狂的老虎一樣,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車子穩下來,但仍可以感覺到石頭被輪子卷起,打在擋泥板上,很快的,中彈的輪胎消了氣,她看見它的橡皮外圈脫落了,金屬鋼圈和地上的石頭摩擦出金色的火花。
    就在這時,他在顛狂跳動的車上,連開三槍。
    對方的前輪爆掉,整個車子往右打滑,然後撞到一顆大石頭後,整個翻了好幾圈。
    她差點跳起來歡呼。
    “幹得好!”
    他揚起嘴角,“感謝我的射擊教練,現在可以麻煩你把車開到那個峽穀嗎?”
    “為什麽?”她不解,“那峽穀可能是死路。”
    “我們車子的輪胎爆了,再跑也撐不久。他們隻是翻了車,還沒死!”他捺著性子解釋,“那些人有手機,另外一輛車隨時會過來,我們必須下車,盡快拉開距離,進了峽穀我們才有逃生的機會。看到那條銀帶沒?那是河水,峽穀有水,是這附近最近的遮蔽,他們知道我們有槍,就算要追進來,也會考慮一下。”
    “可惡!”她咒罵了一聲,卻還是照他所說把車往峽穀開。
    果然,沒多久,她看見後方不遠處起了煙塵,她將車子開得飛快,那煙塵還是越來越近。
    他則爬到了後座,不知在忙什麽。
    “你在幹什麽?”
    “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像是什麽?”她瞄了一眼,隻看見他的大屁股,他伸手到後車廂裏,不知在摸什麽。
    “啊哈,我就想說我剛剛聞到了,果然在這裏。”他語音帶笑,“像是這個!”
    那男人從後麵爬了回來,她好奇再瞄一眼,卻見他手上抓了一瓶酒。
    “老天,這種時候你要是能保持清醒,我會很高興的。”
    “放心,我不是要喝的。”他笑了一笑,打開瓶蓋,用嘴巴咬住。
    她擰眉,“那你拿酒做什麽?”
    “這是苦艾酒。”他把從後車廂一起撿回來的抹布用酒浸濕,然後把一部分塞到瓶裏,剩下的全留在外麵。“這牌子是私釀的,酒津濃度高達七十。”
    “你要把它當汽油彈用?”
    “差不多。”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過來,指著前麵道“把車停在峽穀入口。”
    她在峽穀入口踩下煞車,他說得沒錯,一條細細的溪流從峽穀內流了出來,有如銀帶一般,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把槍插在腰間,抓著苦艾酒炸彈,和裝著三罐礦泉水的外套包袱下車,她沒有別的選擇,隻好跟著他一起下車。
    這輛車和報廢差不多了,她知道再開也開不遠。
    但當他將苦艾酒炸彈扔進車窗裏時,她還是嚇了一跳。
    車子在瞬間起火爆炸,火光擋住了入口。
    “快跑!”他抓著她,轉身就跑。
    這一次她沒有爭辯,因為追兵已經出現。
    轉彎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跳下了車,他們被起火的車擋在峽穀外頭,暴跳如雷。
    槍聲再次響起,她迅速的彎過彎道,仍看見有子彈擊中岩壁,激起一陣粉塵。
    峽穀內陰涼許多,但裏麵卻越來越窄,他們的說話和跑步聲回蕩在峽穀裏,她不得不跑在水邊,溪水很快濺濕了她的布鞋和瑜伽運動褲。
    她聽到那些追兵的詛咒與喧嘩,她猜想他們想到辦法熄了火,他的主意是擋了那些人一陣子,卻不夠久。
    她回頭,卻什麽都看不到,峽穀內曲折多彎,幾乎每隔幾公尺就是一個彎道。
    “別停下來。”察覺她回頭的動作,他抓著她繼續往峽穀內跑去。
    但沒有多久,前麵的峽穀變得更窄,溪水占滿了峽穀的地麵。
    她和他跑在淺水上,卻聽到腳步聲和咒罵聲逐漸靠近。
    原本隻有腳踝深的溪水,很快的淹到了她的膝蓋,寬敞的峽穀,從幾公尺寬,變成不到兩公尺,前方峽穀的寬度,更是隻有一公尺不到,她隻要伸出手就能碰到濕滑的岩壁,抬頭時甚至看不太到天空。
    “前麵沒路了?”她在他停下來時,幾近絕望的開口詢問。
    溪水在這時已經淹到了她的腰。
    “噓。”他把槍掏了出來,將她拉到峽穀彎道的另一邊,小聲的道“待在這裏,別動。”
    咒罵聲、水花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貼靠在橘紅金黃色的岩壁上,等著。
    她站在他身後不敢亂動,甚至屏住了呼吸,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大聲得能吵醒死人。
    驀地,他轉身出去,開了兩槍。
    頓時間,槍聲大作,哀號聲、咒罵聲,充斥在空氣中,峽穀內,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了好幾倍,回音讓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究竟誰開了幾槍。
    “媽的!王八蛋!他還有子彈!”
    “出去!快出去!”
    “尚中彈了!”
    “婊子養的——”
    他退了回來,朝她一笑。
    在陰暗的峽穀中,他腫起來的眼睛和臉看起來更加可怕,但那瞬間,她竟然覺得他很可愛。
    這真是太扯!她現在在逃命耶!她到底在想什麽?
    “媽的,你們這對狗男女,最好快點出來。我們都知道,你們不可能在裏麵待一輩子的,我勸你們最好快點出來投降。”
    他的回答是探手出去再開一槍。
    不堪入耳的髒話和數聲槍響再次在峽穀內響起,但那些人沒再試圖靠近。
    他回過身來,湊到她耳邊。
    “他們暫時不敢再靠近,我們得繼續前進,ok?”
    “沒路的話怎麽辦?”
    她問出心裏的恐懼,他卻揚起受傷的嘴角,說了一句話。
    “路,是人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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