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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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卿卿失蹤誰都找不到的第二天,西北軍軍營收到一封信。
    信函內容十分簡單,蘇卿卿給沐川寫了兩個字:三天。
    當時在季家的時候,蘇卿卿說的清清楚楚,她在西北就待三天,之後就離開。
    現在蘇卿卿失蹤第二天,沐川沒有追回之前損失的糧,也找不到蘇卿卿的蹤跡,而與此同時,榆林城中的另外四家,也收到了蘇卿卿的信函。
    內容同樣簡約,就是提醒一下他們,如果不交糧,那下場和蘇家一樣,賠了夫人又折兵,最終什麽都撈不到。
    如果要交糧,朝廷可以免除他們這些年圈地的罪名,一切既往不咎。
    蘇卿卿列了一個時間,如果交糧,就按照時間將存糧的一半自主送出,直接派送到兩廣,這過程中如果發生被搶劫事件,自行負責。
    收到信函的四家惴惴不安的聚頭。
    如果當時他們在軍營屯糧點發生塌方事件後立刻就上交糧食,那興許也用不著他們押送糧食,可耽誤了兩天,現在不僅要交出糧食,還得耗費人力物力往出送。
    而京都各個侯府國公府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到底要如何。
    配合蘇卿卿吧,一下押解那麽多糧食離開榆林,必定要派出一半以上的家中家丁,到時候他們勢單力薄,蘇卿卿若是想要強行怎麽樣,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可要是不配合,那隻怕是他們所有的糧食都將毀於一旦。
    原本指望沐川幫著他們打個漂亮的翻身仗,現在沐川自己都找不到蘇卿卿的蹤跡,幾人聚集在陸允這裏,抓耳撓腮的一通商量,最終為了保本,還是決定配合。
    畢竟,找不到蘇卿卿,連發動戰爭他們大發戰爭財的機會都沒有。
    蘇卿卿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太吃虧。
    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無數輛馬車從西北軍軍營出發,押送著一車車糧食,開拔直奔兩廣。
    而在這馬車拉著糧食離開西北軍營的時候,蘇卿卿號召了幾乎整個榆林的百姓在遠處圍觀。
    沐川在軍營裏暴跳入雷。
    “蘇卿卿簡直是要搞死我!這個賤人!讓這些老百姓來圍觀是什麽意思,這下好了,全榆林乃至全西北的人都知道,八大家圈地,糧食是藏在我這裏了。”
    沐川快瘋了。
    他能在西北紮根紮的這麽深,除了他帶的兵彪悍,打仗是一把好手以外,離不開西北百姓對他的擁戴。
    可百姓被八大家圈地,除了榆林以外,其他地方的百姓,但凡被圈占了土地的,哪家過得不是水深火熱,可誰能想到,他們心中一直信賴和依仗的西北軍,竟然和圈他們地的人是一夥的!
    這種信任的崩塌導致不少百姓對西北軍發出惡意攻擊。
    而沐川為了形象,隻能嚴令全軍不得反抗,但凡反抗,民眾心目中的形象會崩塌的更快。
    隨著軍中屯糧被拉走一半,八大家的其中四家不得不派出一半以上的家丁去護送糧食。
    蘇卿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帶人從榆林轉戰西北其他地方,將被八大家其中兩家霸占圈禁的地,全部解除圈禁,歸還給當地百姓。
    這兩家,一個是薛國公家,一個是蘇家。
    並且順勢在圈地最為嚴重的地方,留下了簫譽。
    簫譽負責在這裏拉起一支隊伍,而之前在百花宴上答應了蘇卿卿會支持她在西北拉隊伍的幾個侯府伯府,派來的人也相繼抵達。
    這裏麵有不少是名將後輩,沐川就算是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可能明顯上對名將的後輩怎麽樣,更何況剛剛經曆了他人設崩塌這件事,當時百姓對簫譽他們擁護的格外厲害。
    沐川悔的腸子都青了。
    當時他要是答應蘇卿卿,也許局麵都不至於到這一步,現在損失了母親的請封不說,還讓蘇卿卿將局麵打開。
    糧食問題基本解決,該運送到全國的糧食已經在路上了。
    蘇卿卿臨走給沐川留了一封信。
    信裏再次許諾了給他母親的請封。
    坐在車輦裏,吉祥一麵給蘇卿卿捏腿一麵問,“主子,咱們都解決了糧食問題,你怎麽還要給沐川他娘請封呢?”
    蘇卿卿笑道:“收服一頭猛虎,和他打一架固然管用,但是,想要不動聲色徐徐圖之的收服它,最好就是將它關起來飼養。
    老虎還是老虎,卻對你沒有了威脅。”
    打一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有這封信吊著,沐川心裏就總會惦記著他娘的事,那這樣,簫譽他們那邊,沐川就會多少忌憚些。
    吉祥一臉擔憂,“沐川西北軍足有十萬,咱們一走,他們不會立刻就對簫譽他們動手吧?”
    “不會。”
    蘇卿卿答得篤定。
    她挑選的位置,特意是距離沐川駐軍最遠的地方,一則有那請封吊著,二則他不至於這麽明目張膽的對朝廷留下的人下手,畢竟簫譽留在當地,蘇卿卿給他的職位是知府,三則,榆林那邊,八大家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撒火找不到蘇卿卿,隻能衝著沐川。
    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說完,蘇卿卿將目光投向映柳,“撒什麽癔症?”
    映柳眼眶紅著,抿了抿唇,朝蘇卿卿道:“娘娘,墨鐸他......”
    當著墨鐸的麵,映柳堅定不移的選擇了簫譽,可出了那道門,她卻鬆了簫譽的手。
    她記起來以前的事了。
    一幕幕,一樁樁,全都記起來了。
    準確的說,在兩天前她就記起來了。
    可她卻不敢承認,也不敢再站在墨鐸身邊。
    刻骨銘心的撕裂,有一次她就夠了,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原以為自己已經對簫譽動了心,可直到以前的事全都記起來之後,她才堪堪意識到,她對簫譽,那不叫動心,隻能說是,欣賞。
    什麽是愛,她體會過最熾熱的一種,怎麽可能再接受溫吞的。
    蘇卿卿歎了口氣,捏了映柳的臉蛋一把,“你們兩個啊,何苦呢?這樣相互折磨,你既是心疼他......”
    映柳眼底豆大的淚珠子滾落,“就是因為心疼他,所以不想讓他再經曆一次當年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