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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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哥呢……”大劉看著我問道。
“跑了。”我微微一愣,語氣肯定道。
柱哥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
我在心裏強行安慰自己,我不敢相信柱哥會死,隻能不斷的欺騙自己。
“跑了就好,跑了就好……”大劉有些慶幸,反問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麽還活著嗎?”
沒等我回答,他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因為那些雜碎說要把你們兩個都抓回來,再一起處決,這樣我們或許可以多活幾天,可能有新的轉機……”
大劉求生欲相當的強,又重新喚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有個屁的轉機,別做夢了。”猴子嗤笑道。
“怎麽沒轉機,緬.北每天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衝突,這個小園區說不定明天就被人滅了。”大劉有些不服,反駁道。
(雖然園區裏大幾百人,但是在緬.北,還是屬於小區,真正的大園區,像kk園區,裏麵上萬人!)
“大劉,你丫頭幾歲了。”我一手拿著烤鴨,一手端著白酒,一邊吃一邊喝,轉移話題道。
大劉這純粹就是做夢了。
還不如盼著天降隕石,正好砸死那些雜碎。
“8歲,剛上三年級。”說到女兒,大劉的神色變得其實溫柔,“小家夥最喜歡坐飛機了……”
“你沒孩子,不知道什麽叫坐飛機吧。”大劉滔滔不絕的介紹道,“小家夥坐在我腿上,我把她高高的舉起,她就在那樂,笑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每次不管我在外麵多累,看到小家夥的笑容,我就感覺無論多累都是值得的。”
眾人都沉默了。
“那你怎麽來緬北了?”我半躺在牆邊,打了個酒嗝問道。
“小丫頭,一年前查出了白血病,急性淋巴白血病……需要化療還要打貝林妥,這種藥治療白血病效果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貴,一針要一萬多。”
大劉臉色平靜,平靜的可怕,“治療了不到兩個月,我家底就被掏空了……我瘋狂的想要賺錢,我舍不得小家夥,在網上看到了一條高薪招聘……”
他突然暴怒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猙獰的小蛇,“然後我就被那畜生騙到了緬北……沒有我,那娘倆該怎麽活啊。”
“我一條爛命無所謂,可是……我想要小丫頭活著……快快樂樂的活著。”大劉眼中的怒意宛若實質。
(真的朋友們,不要相信高薪招聘,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就算真的掉餡餅也被那些有錢有勢的給撿走了,哪輪到咱們。)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我歎了口氣,隨即看著猴子問道,“猴子你呢,咋來的。”
在死亡麵前。
我們幾個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可憐人竟然交起心來。
“我……擦。”猴子呸了一下,“老子……我在網上談了馬子,打遊戲認識的,長得漂亮溫柔聽話還有錢。”
“她說她父親是這邊的老板,家財萬貫,手下的小弟就一百多個,隻要我來讓我幹副總,那多威風啊。”
“我正好在國內犯了點事,就過來投奔她……特麽的被騙到園區裏來了。”
“你這是活該……”我笑罵道。
猴子這是純粹的精.蟲上腦。
就算不被騙到園區。
估計也會被騙到其他地方。
“你別光嘲諷我,你怎麽被騙來的?”猴子問道。
他的話勾起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恨意。
“我是被我大哥騙來的……他說這邊遍地黃金,來了隨便撿錢。”
我苦笑道,“誰知道這邊遍地白骨,死無全屍。”
“你恨他嗎?”猴子十分八卦的問道。
“恨,怎麽不恨。”我咬牙道。
李虎救過我的命。
那是在來緬北的路上,我失足差點跌落懸崖。
是李虎把我拉上來的。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自己的投名狀!
如果有機會,我會把他碎屍萬段!
“泥鰍你呢?”猴子嘖嘖稱奇,隨後看著泥鰍問道。
泥鰍閉著眼,站在牆邊。
一言不發。
“跟個石頭一樣,你別叫泥鰍了,改名叫石頭吧。”見泥鰍沒搭理他,猴子有些不爽。
“我……我和大劉差不多,我是學it的,畢業後進了一個大公司,我拚命的工作,幾乎為公司傾盡了所有,可是工資還不如剛來的關係戶……”
“可笑吧……”沉默了十多秒後,泥鰍終於開口了。
“那天晚上,我去找主管質問,我三年為什麽工資一分沒漲。”
“為什麽,新來的高中畢業的實習生工資都比我高。”
“這個社會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我們窮人的孩子出頭怎麽這麽難!”
泥鰍低著頭,滿臉死灰,“可是……那衣冠禽獸的主管隻是高傲的瞥了我一眼,告訴我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就滾。”
“他還說你不想幹,有的是人幹,我當時腦袋瘋掉了,我苦讀十餘載,難道就是為了被這種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隨意羞辱嗎。”
“我衝上去就跟他打了起來,結果我被關進了看守所,還賠了他十萬……”
泥鰍右手死死捂著眼睛,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可憐我的老母親,把我養大的老母親,給他下跪,求他饒過我……”
“在看守所出來後,我看到了一則網絡招聘,上麵寫的創業公司缺技術人才,待遇優越,還送股份……我想要賺錢,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媽媽能直起腰板……”
說著,他低下頭,很慢很慢的開口,“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個廢物,而且是一個馬上要死的廢物。”
“安哥,你能不能殺了我……”猴子突然說道。
“你說啥?”我有些懵逼,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我見過那些雜碎折磨人,實在太可怕了,我寧願來個痛快。”猴子似乎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渾身震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哪有那本事。”我舉了舉手上的手銬,又指了指腳上的腳鏈。
猴子眼中的神采立馬消失,如行屍走肉般縮在了牆角。
我越想越難受。
拿著白酒灌了起來。
白酒入喉,辛辣無比。
大半瓶白酒下了肚,我腦袋暈乎乎的。
半靠在牆上。
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