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掖庭宮的妃子淚——黎明的琉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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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痞子王妃!
    上午的陽光斜斜的照進少陽院,大殿內渾重的色彩因為這陽光而變得生動起來。\、qb5、我感歎著此刻這明媚的光景以及這裏曾經住過的人們終將逃不過淪為曆史塵埃的命運,而我隻是這歲月的長河裏,一粒小小的砂。無論是遙遠的未來還是近在咫尺的久遠年代,能夠邂逅此刻我身旁的人們就是一種多麽美麗的幸運。
    “太子殿下!皮影做好了”阿誌走進大殿,單膝跪在豫的麵前。
    “嗯,阿誌你起來吧!”豫接過阿誌手中的皮影。
    那是一隻青麵獠牙的厲鬼,張牙舞爪,樣子及其的醜陋,表情猙獰而邪惡。
    “嗯,不錯嘛!”我從豫的手中拿過那皮影。
    “要是晚上用這個皮影在那高公公的屋內演這出惡鬼的戲碼,怕是讓那高公公非嚇個半死不可”承德笑著說道。
    “教訓他一下也無妨,畢竟他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承書在一旁淡淡的說著。
    “總之啊!我們這回算是替天行道了吧!”我動著皮影的四肢。
    “可是光有這皮影還不行,還要加上聲音才行!”承武接過我手中的皮影,
    “那就由你來當這惡鬼的聲音吧!拿來!還給我!”我搶過承武手中的皮影。
    “為什麽是我?”承武看著我,
    “不為什麽,老天爺說的啊!”我撅起嘴看著一臉不滿的承武,
    “老天爺?他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承武不依不饒,
    “嗯?老天爺,剛剛承武說他沒聽見,拜托你晚上托夢再跟他說一遍吧!啊?什麽,你說好的啊!嗯嗯!”我將耳朵朝向天上說道。
    “看來老天爺很器重你嘛!”談傲慢的看著承武,
    “呃!你們這些人!”承武無奈的歎氣。
    “哈哈哈!”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低沉的晚風掠過大明宮渾壯的體魄,留下一種淡淡的蒼涼與壯闊。又是那首《長相守》還回蕩在蒼穹中,留給不眠的人們無盡的感傷與悲戚。還處在深深冷宮中的女子,懷著那曾經如一場春夢般的回憶,在用盡最後的一絲眷戀與那慢慢就要消失殆盡的青春扶動著琴弦,隻為了讓她深愛的男人知道,她始終不曾恨過,不曾後悔愛上,不曾遠離他的心…
    “又是那首《長相守》啊!”承德淡淡的說著,
    “日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承書不免有些觸景生情,淡淡的詠誦著,
    “現在不是誦詩的時候吧!”倓看了一眼承書,冷淡的說。
    “哦!我有些忘形了,抱歉!”承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喲嘻!(好的!)同誌們!是時候去完成革命使命了!e~on!”我亢奮的說著。
    “你想把大明宮的人都叫醒看你演戲嗎?笨蛋女人!”倓傲慢的看了我一眼,
    “你說誰是笨蛋!混蛋倓!”我憤憤的瞪著倓,
    “噓!”豫看著我說著,
    “等回去再跟你算賬!”我憤恨的瞪了倓一眼,倓傲慢的別過頭不去看我。
    這混蛋總是嘴巴這麽壞,真懷疑這怪胎小時候是吃什麽長大的,肯定是吃榴蓮長大的,不然嘴巴怎麽會那麽臭!
    正想著,我們一席人已經來到了那高公公的住處,躲在不遠處的一片樹叢裏,好方便監視著屋內的動靜。我們隻等那高公公的房內熄了燈就開始我們的計劃。
    “我說,承武你去那窗紙上戳個洞去,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我拄了拄身旁的承武小聲的說,
    “不太大也不太小到底是多大啊?”承武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
    “你笨啊!算了,我自己來吧!你們在這等著”我說著,
    “回來!一會再弄不就完了嗎!”承武在我身後小聲的喊著,
    “你白癡啊!等他熄了燈,從屋子裏會看到外麵的影子,真沒常識!”我回過頭低聲嚷著。
    “那你小心哪!”承武小聲的喊著。
    “知道了!”我揮了揮手。
    我躡手躡腳的來到高公公的窗下,用舌頭舔了舔手指好讓手指因為占到唾液而變得濕潤,以方便戳破床紙的時候不會那麽吃力,也不會留下聲音。手指輕易的穿過了白色的窗紙,留下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孔。從孔中可以看到那高公公正在藏著什麽東西,管他是什麽東西總之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悄悄的回到了不遠處的樹叢裏。
    “搞定啦!”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嗯”大家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房內的燈被熄滅。大夥見時機成熟,我跟承武還有阿誌便悄悄的走出樹叢,來到那高公公的窗下。我擺了一下手,示意大家蹲下。阿誌拿出了道具,一盞燈,還有那隻惡鬼的皮影。
    “一會大家的頭不能高過這窗子,不然會在窗子上留下影子,承武老哥你就呆在那窗子的下麵,阿誌你要受點苦了,你要蹲著將這盞燈舉在頭頂上,我來操作這皮影”我壓低聲音講著,
    “嗯”兩人紛紛點頭。
    大家分頭開始了各自的工作,阿誌調整好了距離,身體保持著半蹲的馬步將那盞燈舉在與窗紙上的小孔平行的半空中。我也半蹲著,將皮影成倒立式的平行舉在與這盞燈和小孔之間。我給承武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演出可以開始了。
    “高公公!高公公!”承武用陰陽怪氣的腔調叫著。
    “噗!”我聽到承武的聲音不禁有些笑場,
    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別過頭去不看他,怕再忍不住笑出來。這時我看到身後的阿誌,阿誌也是一副強忍住不笑的痛苦神情。
    “啊!誰…誰…誰!是誰在那!”屋內傳出一陣驚恐的聲音。
    “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我動著手裏的皮影,
    “啊!饒…繞命啊!饒命!”隻聽房內一陣什麽東西從床上重重跌落的聲音,
    “哼!你可承認你犯下的滔天罪行!”承武說著很入戲,
    “啊!奴才…可是…可是個好人啊!使者大人饒命啊!咣…咣…”隻聽房內傳來一陣陣磕頭的聲音。
    “哼!你這大膽奴才還敢狡辯,看來我真要帶你回地獄去,你方能說出實話!”承武狠狠說著,
    “啊!不…不要啊!奴才什麽都說!”高公公哭喊著,
    “那你倒是說說看,那冷宮中的李婕妤可是你與那貴妃設計陷害,你又將那幫您們做假證的奶娘與兩名宮女殺害,這可是事實?”承武問道。
    “啊!是…是…這些都是事實,可是這都是主子讓奴才幹的,奴才也不想這麽做啊!”高公公一個勁的喊冤。
    “哼!做錯了事還推卸責任!現在給你一個贖罪的辦法,如果你做的好,本使者就暫且留你一條狗命!”
    “啊!請大人告訴奴才什麽辦法,奴才一定辦到!”高公公為保命爽快的答應了。
    “你明天就到皇上的麵前將你與那貴妃的惡行全盤托出,讓那冷宮中的李婕妤重獲自由。不然我就馬上帶你回地獄去受那十八層地獄的痛苦,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是,奴才明天就到皇上麵前說出事情,請使者大人千萬別帶奴才去地獄啊!”高公公忙說道。
    “嗯!那好!本使者先回地獄了!本使者警告你,你要記得你剛剛說的話,如果你明天沒有如你所說的話去做,你知道後果的嚴重!”
    “是是,奴才一定會說道做到!”
    “嗯!”
    我放下早已酸痛的不行的手臂,阿誌也將手中的燈熄滅。我們三人迅速的撤離了窗外,回到樹叢裏。
    “走吧!看來那高公公已經嚇的半死了!”豫小聲的說。
    “嗯”大家迅速的離開了高公公的住處。
    《長相守》依然回蕩在大明宮的每一個角落,劃破夜的寂寞與深邃。
    翌日的清晨,晨曦悄然的爬進少陽院。
    “咦?大家好早!”我看著坐在大殿裏的人們。
    “嗯!大家都在等長生殿那邊的消息”承德放下手中的茶杯說著。
    “剛剛有人看到高公公已經等在長生殿外了”豫說著眼中有些傷感,
    “看來我們這出戲演得不錯啊!”承書儒雅的笑著。
    “哼!你們可倒好,我和阿誌在那忙活,你們在一旁看好戲!”我不滿的嘟起嘴,
    “嗬嗬!樂兒!你可是這次最大的功臣!”承德拍了拍我的肩膀,
    “切!誰要當功臣!”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豫!你在擔心貴妃娘娘吧!”倓看了看豫,
    “雖然貴妃任性行為有些乖戾,但是如果高公公說出事實,她勢必會受到殘酷的處罰,我有些不忍心!”豫滿臉的心痛,
    “嗯!也許會被處死吧…”倓垂下了那憂鬱的眸。
    “…”
    大家一陣沉默,這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讓人不免感到有些沉重。
    “去求求皇後不行嗎?怎麽說她也是貴妃的表姐不是嗎?看在親情的份上皇後一定會替她求情吧!”我看著豫,
    豫看了看我無奈的低下了頭。
    “哼!在這幽幽的深宮,哪裏還有親情可言,有的都是因為相互爭寵的爾虞我詐。這裏有的隻有權利!”倓傲慢不屑的說著,語氣冷若冰霜。
    “怎麽…會這樣!”聽到倓的話,我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感慨。
    生平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權利那舞動著的無限魅力與誘惑,在這大明宮裏隱藏在麵具後的一張張模糊的麵孔,讓我感到一種徹骨的寒冷。也很終於有些了解為什麽與和倓不喜歡呆在這大明宮裏而總是樂此不疲的跑來學識府小住。在這大明宮以外的世界有著他們在這裏永遠都無法得到的東西。生為帝王家的豫和倓,注定要被掩蓋在權利給他們帶來的無上榮耀與絕對的孤獨下。
    “太子殿下!”阿誌匆忙的走進大殿,
    “什麽事?”豫看著阿誌,
    “聽說李婕妤娘娘已經從掖庭宮回到了寢宮,皇上現在正在李婕妤娘娘的寢宮中,而高公公已經被推出午門被斬首了”阿誌說著,
    “那貴妃娘娘呢?”豫忙問道,
    “貴妃…娘娘她,被賜了白綾,現在在她自己的寢宮中”阿誌有些遲疑的說道。
    “啊!”豫聽完阿誌的話便朝殿外跑去。
    大家看著豫遠去的背影,有些莫名的惆悵。我看著身邊的倓,他隻是低垂著他那長長的睫毛,隱約可以看到他墨色的眼眸中那一抹憂鬱的黑,那優雅的臉上表情依然冰冷…倓你此刻在想些什麽呢?忽然間很想知道。
    “豫?”女子看到豫有些驚訝,
    “我來隻是想求證一件事”豫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滿是憂傷。
    “什麽事?”女子問,
    “你…真的…害死自己的女兒嗎?”豫看著女子,
    “嗬!是我親手殺了她!”女子淡然的說,
    “為什麽?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豫低吼著。
    “哼!我不要為別男人生孩子,配讓我為他生孩子的男人,隻有你一個人!我不惜鏟除掉皇上寵愛的其他妃子,隻為了得到他一個人的寵愛,隻為了得到權利,隻為了用我手中的權利得到你…”女子的眼中執著而癡迷。
    “哼!你真的好可怕!”豫淡淡的說,
    “我這樣的愛著你!你居然說我可怕?”女子眼中一片朦朧。
    “嗬!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你早已經死去了,現在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魔鬼!”語落豫轉身離去,隻留下女子和她那冰冷的眼淚,還有桌上那像雪一般的白綾…
    我看著這黎明的琉璃色,所謂的幸福隻不過是內心的一種膨脹的滿足感,所謂的不幸也隻不過是內心裏空虛的惆悵。權利,這可以使人瘋狂的東西,總是致命的誘惑著內心匱乏的人,想要用它來填滿內心那種無力的空虛。我們的存在最終會被泯滅在歲月的沙漏裏,而我們最後會變成這浩瀚宇宙裏的一粒砂,但是我要做這宇宙中最快樂的一粒砂,相信明天也一定會是個晴天,請讓我們一同來創造更多美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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