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葡萄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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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爺要躺一會,把床給我弄出來。”
    “您好,z82晨,我是您的私人生活管家,現在就為您放下床。”
    高科技就是如此便捷,對著空氣的一句話就可以得到頓挫有秩的美妙回應,沒了新鮮感,兩眼無神的看著一米二寬的床體從牆上分離出來。
    看似纖薄的床墊睡上去還挺柔軟舒適,2晨雙手交叉置於腦後,看著窗外偶爾星體閃爍的太空,陷入沉思。
    母親是否還活著,地球上的那個家是否還依然存在,83may是否知道他的心思。許多遺憾都成了解不開的謎題。早知道如今的情形當初說什麽也不該那樣的叛逆,母親應該很傷心吧?人成長的過程中總是在不經意間戳痛家人,父母會打著‘為你好’的招牌無意間傷害孩子,孩子也會在長大之後打著‘別管我’的招牌反擊父母。相愛相傷成了大部分家庭的常態,往往是因為家裏有控製欲太強烈的人。
    歡迎來到太空監獄。曾經網絡遊戲日日陪伴的少年如今卻變得惶恐不安,網癮像毒品一樣,讓人淪陷癡迷,精神上的毒隨著時間的流逝應該可以戒掉,但徹不底不知道。
    太空出奇的寂靜,就連飛船上也聽不見什麽高分貝的機械運轉的聲音,耳邊還是悠揚的音樂,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
    。
    。
    。
    “不要殺死她,求求你,放過她......我跟你們走......”滿身是傷的少年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雙臂依舊被人控製住動彈不得。
    不遠處是剛被激光槍穿腹的中年女人,半躺在血泊裏,一隻手向前伸向少年,嘴角已經泛出了鮮血,雙眼渴望,多想再臨死之前摸一摸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
    “媽!媽!你不要死,媽!”少年的滿臉淚水,掙紮的想要衝過去攙扶住母親的手,但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了。
    “把他帶走。”中年西裝男發號施令,隨後少年被拖走,哭喊聲無助的響徹夜空。
    血泊中的女人已經沒了力氣,,葡萄大的眼睛緊緊鎖住被帶上直升機的兒子。
    螺旋槳越轉越快,漸漸將機身拉起,盤旋入空。女人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喊出了一聲,“阿晨......”
    “媽!”
    滿頭大汗的少年突然驚恐的坐起身來,深喘了幾口氣,環顧了四周,定了神才發現剛剛是在夢境。
    緩了幾秒卻又記不清楚這個夢了,隻記得那雙葡萄大的眼睛。
    恐懼侵占了大腦使得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很快,怎麽會做那麽血腥的夢,生離死別是人生中最疼的痛。
    恐傷腎,少年突然有些尿急,從床上下來試圖找拖鞋。
    這裏是太空飛船,已經不在地球,哪還有什麽鞋子?迷迷糊糊赤腳走到了馬桶邊,釋放了膀胱之後輕鬆了許多,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迷幻真假之間好似看到了那雙葡萄大的黑色眼珠,慌亂中打開出水口清洗了雙眼,再看鏡子,是他自己沒錯。差點又被帶回到剛剛夢中的恐懼中。
    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是誰?轉身回到床上,已經記不起她的臉。
    “給我一杯涼水。”
    憑空的一句話。頭頂上立刻下來機器伸縮的長方體,下降到82晨麵前,小麵板打開,裏麵是不鏽鋼的圓形杯子。
    “z82晨,現在是地球上北京時間淩晨分,對應季節是冬季,不建議您喝涼水。這杯水36度,溫水更適合養生。”
    少年端起杯子,非常不情願的喝下了滿杯溫水。
    緩緩下肚的水順著食道流過心房給了些許慰藉。沒想到哈迪斯號上依然延用的是北京時間,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謂的‘北京時間’和宇宙中的時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但這四個字還是很親切。
    “你誰啊!管這麽多!”傲慢的態度依舊不改,少年對著空氣厲聲道。
    “我是您的私人生活管家,係統指示名字將由您來取。”
    一個看不見實體物質的私人生活管家還需要名字嗎?就是人造的係統而已,要不要名字有什麽區別呢?就如同人類不會給家裏的電腦起名字,頂多是個統稱‘siri’或者‘兄弟’。
    “多管閑事,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可以。”
    床上的少年突然捂著肚子爆笑起來,這是從哈迪斯號上醒來到現在最開心的時刻,戲弄了這個屬於他的私人生活管家。沒什麽比遇到一個傻冒更讓人覺得有趣,特別是在這個孤獨的時刻。
    笑了許久,少年擦了擦眼角擠出的笑痕抬起頭,“行吧。喜歡就好。反正你也不是什麽機器人,就是個語音控製係統而已。端個茶倒個水的也沒多大用。陪我聊個天還湊合。”
    “我是d42林博士專門為您設計的私人係統,不與飛船上的係統兼容,隻服從您的指令,且不受飛船係統監控。”
    這倒有點意思,82晨心中琢磨起來。人類果然是聰明,確切說林博士確實有遠見,這樣布局是為了防止t323利用控製係統反人類,設定另一個獨立係統是有備無患,不兼容不依賴,且互相製約,陰陽平衡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從古代到現代許多例子告訴我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後一句是多麽的重要。
    “多管閑事。這麽說來你的用途不止端茶倒水這點小事。”少年腦海裏浮現出t323下令將他放逐太空時的情景,這私人係統的突然出現恰似雪中送炭。
    “你現在能幫我一個忙嗎?”
    “請說。”
    82晨剛想開口,突然觸電般繞了圈眼睛,目光停留在屋內邊角上方的監控器上。單純的少年裹上狐狸般狡猾的心,在這樣先進的飛船上處處是一盞盞‘眼睛’,每一個角落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會出現在總控室的大屏幕上。
    多管閑事的係統反應也是通過屋內的監控器回饋分析,它很快感受到少年的防患意識。
    “可以放心的說話,我已經侵入監控係統,總控的視頻畫麵與音頻已經覆蓋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