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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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淼收回鎖鏈,銀色光團漸漸消散,一個形狀怪異的物件落在他麵前。
    這東西相對於他的靈體分身來說頗為巨大,頂得上本體的兩個腦袋。
    它擁有一個正菱形的正麵,從縱向的對稱中心線均分為左右兩部分,左半邊是純粹的機械結構,內部齒輪在齧合,連杆在舞動,遊絲與扭簧分別與某些機構牽扯……它集成了機械之中所有的基礎組件,組成了眼前這極盡複雜的神秘物件。
    右半邊,卻是精細的、瘮人的生物結構,澎湃的心髒在跳動,纖長的神經在震顫,肌肉與脂肪相互糾纏、分離,鮮血在半透明的血管中奔湧,而在那重重肌肉與脂肪的包圍之中,一枚鮮活的胚胎正在孕育,而精金一般的骨骼支撐著右半邊的一切。
    側邊,則是一個較為狹長的菱形,忽略掉某些邊角,它的側影神似一隻豎眼,並且機械與生命兩側的側影也都帶著各自的“屬性”,審視一切。
    “這是……”
    閻淼為之震驚,因為相似的事物,他曾聽人描述過,甚至見到過它的部分想象圖。
    曾經,在某個混亂的時代,寰宇間有數件秘寶爭雄,它們或是葬下了虛空,或是試圖演化神明,或是化生萬物,甚至憑借一己之力號令十方……
    那葬下虛空的,便是虛空墓;演化神明的,便是衍神冰;那化生萬物的,便是萬生殿;號令十方者,便是“十方令”。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秘寶參與其中,但從那段曆史中生存至今的已知的秘寶,也就那四五件,至於其他,更大的可能是毀滅了。
    在現今閻淼已知的四件秘寶中,有三件都明確擁有實體,其中虛空墓和衍神冰他都接觸過,甚至其中之一衍神冰已經被他和第五均收服。
    至於萬生殿,則傳說被本宇宙收走,肯定也是有實體的,但這個十方令……連為他講述過秘寶曆史的句昀都沒親眼見過,句昀甚至懷疑,連那位可能都不曾短暫持有過。
    但是,在世間所留信息雖少,關於它的各類傳說,與修行者之間的神話卻流傳廣泛。
    關於十方令的傳說與神話不計其數,但所有的故事都在說,十方令最初的時候,不過是一塊煉寶失敗的殘片,恰巧擁有正菱的規則金屬片,中央有一個因煉製失敗而融穿的孔洞。
    而對於十方令的“發育過程”則是五花八門,沒有重樣的,大都融入了各個種族和文明自己的曆史與傳說中人物等,因此參考意義不大。
    但對於十方令後來晉升為秘寶層次後的事情,也算比較清晰地分為兩條線。
    其一,便是這十方令在最初達到秘寶層次後並不叫十方令,它無名,因此在一眾秘寶中被當做無能之輩,但有一日,有數件秘寶群聚,要瓜分一些新生秘寶而食之,以應對未知的災厄,很不幸,十方令便是即將被“瓜分”的一員。
    在這一條線中,前來圍獵的所有秘寶皆敗!它們或是損毀,跌落境界,或是直接被擊破,被其他位列這順勢瓜分,但更多的秘寶都在出手的下一秒被碾壓、破碎——這一切,皆是十方令所為。
    其二,是十方令在晉升為秘寶之後,並非是被圍獵的對象,而是參與的一方,但在戰鬥中它卻是個老六,在出手的同時趁著混亂迅速蠶食被擊碎的秘寶力量以壯大自身,無論是敵是友。
    在這一條線中十方令最終舉世皆敵,在秘寶之間惡名遠揚,是十惡不赦之人物。
    “十……十方令……”閻淼的靈體分身否有些遲滯了,雖說眼前這東西並沒有輻射出駭人的能量氣息,但僅就是閻淼了解到的那些信息,也形如無處不在的壓迫力,讓他有點呆滯。
    總的來說,還是見的世麵不夠大。
    好不容易靜下心來觀察,閻淼發覺眼前這個“十方令”似乎徒有其表——它生命的部分沒有生命,機械的部分沒有靈動,完全不像傳說之境。
    “隻是個仿品?那為何會與金字塔有關?”狐疑之下,閻淼伸手,試圖探查其內部的紋理與結構,但他剛動作,便看到光柱破碎,眼前景物瞬息萬變,再一睜眼,但見司寇昜正全力維持陣紋,關智林也在用靈體能量默念劫經的經文。
    這就回來了?閻淼還沒來得及震撼,便被一道距離衝擊,直接給砸進了識藏海中,算是極速回歸本體了。
    這一次就把鈴蘭嚇得顯現本體,躲在夢千機肩頭,顫巍巍。閻淼覺得奇怪,來不及跟兩人說一聲立刻控製身體,睜眼看向處於關鍵位置的銀色金字塔。
    但見其形態已然改變——從尖端向下,大約占邊長三分之一的位置,塔尖裂開三份,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平台,光柱便從平台上貫穿時空。
    此時,那“十方令”從沿著光柱落下,當其接觸四方平台的刹那,整個光柱爆開了,其中釋放的能量將整個陣紋都掀了起來,各種什物四散。
    好在司寇昜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切斷了陣紋的所有能量供給,撒出自己的秘境能量將現場保護,沒有讓光柱爆炸產生的能量衝擊逸散分毫。
    “什麽情況?”關智林的精神消耗有些大,此時犯了迷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不清楚,”司寇昜看著閻淼,他已經睜開眼,但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座形態怪異的金字塔,等等,現在已經不隻是一座塔了。
    司寇昜看到,展開的塔尖正在閉合,透過其中的光輝,她隱約可以看到一樣怪異的物件在塔尖中律動、閃爍、聯結。
    金字塔塔尖展開的最後一道縫隙閉合了——展開後明明是實心的,在“十方令”進入其中後沒有任何的阻礙,仿佛兩者天生是一體,塔尖內的那個平台本就是“十方令”應該呆的地方。
    此時,閻淼也接收到了金字塔反饋回來的信息——他想多了,那不是十方令,隻是當年金字塔的煉製者按照傳說中的十方令的形態,為它創造的一顆“心”罷了。
    這顆心是當年金字塔得以成為禁寶的關鍵之一,有了它,禁寶將擁有生命,將能夠自主管控內部封印的可怕事物與生物,可以在其持有者探索時,盡可能提供幫助。
    更重要的是,在操控金字塔時,也將會變得更加順暢。
    閻淼突然闔目,在識藏海中給夢千機和鈴蘭解釋一番後再出來,看到的是司寇昜略帶責備的眼神,與仍舊處在迷糊中的關智林。
    “不必擔心,我看到了源頭,而且,收獲很大。”閻淼起身,迎著司寇昜的目光笑道,將相關信息與兩人充分交流,隨後將關智林手中的劫經取回,為其補充了大量的靈體能量,讓後者滿血複活。
    關智林清醒後表示這太費人了,便早早下樓去休息,天台上隻剩下閻淼和司寇昜二人。
    考慮再三,閻淼終於搶著司寇昜之前說道:
    “司寇,明天,想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