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一笑，禍福難料！
    不過丁寧給出的選擇也很好選。
    一個是延平侯，是如今整個丁府的頂梁柱，還有一個
    老夫人閉了閉眼，“一定要這樣嗎？丁寧，人死不能複生，你何必非要鬧成這樣？”
    “您別拿這些話來誆我。”
    丁寧眼神變得冷淡下來“當年我父親和薑氏背著我母親通奸，還曾有過一個孩子，您為了不影響丁府的名聲，私底下找了大夫給薑氏開墮胎藥。”
    “其實祖母，您當年應該心狠一些的，直接殺了薑氏多好。”
    “……”
    老夫人不語。
    事情哪兒有丁寧說的這樣簡單？丁凱當年和薑氏兩情相悅，要死要活的。
    自己為了丁府的聲譽狠心墮掉薑氏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是和兒子生了嫌隙了。
    真要是殺了薑氏，怕是就要母子離心了。
    “你想要一個真相，我老婆子今日就告訴你。”
    老夫人頓了頓，說“既然你都能查到這裏了，想必也該知道，你母親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什麽商賈之女，她是圖卡部的小公主。”
    接下來，丁寧從老夫人這裏從另一個視角聽了一遍當年之事。
    事情還要從老侯爺那裏說起來。
    那一年老侯爺離京辦差，回京途中遭人暗殺，命懸一線之時，是帶著妹妹奔逃來京的圖卡部王子圖尹救了他。
    後來便是俗套的劇情。
    當時女兒剛剛入宮封妃，整個延平侯都太惹人注目了些。
    老侯爺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不願意再讓兒子高門大戶的女子聯姻，執意讓他娶了救命恩人的妹妹。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涉及到已故的靜王爺，老夫人不便多說。
    隻是對丁寧道“你的姨母貴為貴妃，時至今日，她是死是活外人都不知道。而陛下不願意讓人有人再提起貴妃娘娘，不願意讓人知道他是憑靠著貴妃龐大的嫁妝和貴妃的兄長幫助之下才坐上的那個位子。”
    “自古皇權更迭，總要死上那麽一批人的，你母親是貴妃的同胞妹妹，你舅父是貴妃的兄長，他們都逃不掉。”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屋子裏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茶水已經有些涼了，但老夫人並不在意，仍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杯子裏略帶苦味的茶。
    她在給丁寧消化的時間。
    其實那天聽古大元說完當年之事，丁寧心裏就已經隱隱有所懷疑了。
    隻是如今從老夫人嘴裏說出來，換了個視角，倒是不難接受。
    大概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左右，丁寧終於慢慢的扯動了一下唇角。
    “那當年把我和妹妹送出府去，也是宮裏那位的意思嗎？”丁寧輕飄飄地問。
    “……”
    “把我們姐妹送出府之後不聞不問任由我們自生自滅，也是宮裏那位的意思？”
    “你想如何？”
    老夫人抬手揉了揉額角，這一瞬，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老了，力不從心了。
    可若是自己閉眼之前，整個延平侯府鬧得四分五裂、聲名狼藉，她無顏下去見丁家的列祖列宗啊。
    “我還是那句話。”
    丁寧垂眸道“我母親和妹妹的死，總得有人買單，至於是誰，您好好考慮考慮。”
    “沒得商量？”
    丁寧微微一笑，搖頭。
    老夫人點點頭，示意李嬤嬤攙扶她起來，隻是深深看了丁寧一眼，什麽都沒說，走了。
    “……”
    翠合在門外等了許久，直到聽見屋子裏響起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她才急急忙忙進去。
    “小姐？”
    地上掉了隻茶杯，隻是冬日屋子裏鋪了毯子，所以茶杯掉在地上並沒有碎。
    “沒事。”
    丁寧起身，“去準備一下熱水，我要沐浴。”
    “哦。”翠合點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轉頭看過去，不過到底是沒開口。
    她不知道老夫人到底和小姐說了什麽。
    老夫人來的時候分明是走路腳步生風的，可是離開的時候人都需要李嬤嬤攙著。
    而大小姐
    雖然麵上不顯，但翠合還是察覺出來了一點，大小姐的心情應該很不好。
    丁寧的確是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沐浴完，她草草吃了點東西就躺在床上了，旺財窩在床頭，乖乖的枕著她的胳膊睡覺。
    外頭天色還沒有黑。
    可是丁寧說她要睡覺了，所以翠合吩咐外頭的人幹活手腳都輕些，不許吵到大小姐。
    “旺財。”
    丁寧側身，一隻手摸了摸旺財的腦袋，跟它說話“你說，老頭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個仇不好報？”
    “喵嗚”
    旺財不知道聽沒聽懂她的話，伸出一隻前爪碰了碰主人的手指。
    “我說呢，老頭子那麽厲害一個人，有仇他為什麽不自己報，非要我來？”
    “他要是真鐵了心想報仇，殺進來延平侯府就是了，做什麽從小培養我，讓我給他當刀？”
    “或許”
    丁寧抿了一下唇瓣，“或許，他想讓我做的，不僅僅隻是報仇那麽簡單呢。”
    ……
    過了兩日。
    府裏一切風平浪靜，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早就都忙碌開了。
    因為今天是延平侯丁凱的生辰。
    今年因為西北之地大雪，陛下憂心災情，臨近年關，各家的宴會什麽的都不敢辦的太大。
    不過即便是再低調，客人也總還是有的。
    往年父親過生日，府裏來慶賀的客人很多，帶來的賀禮都是五花八門的。
    隻要丁瓷喜歡，不管什麽東西父親都會送給她。
    可是今年，父親的生辰她一點都不高興，或者說高興不起來。
    前天晚上丁瓷本來是過來福壽院找母親的，誰知道卻意外聽見了父母在吵架。
    從小到大，父母什麽時候吵過架？
    別說吵架了，父親就是大聲都沒有大聲和娘親說過話，他待母親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
    而且父母極為恩愛，這一點從父親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納過妾就可以看得出來。
    丁瓷聽見屋子裏父母爭吵的聲音，一下子人都懵了。
    理智告訴她應該走開。
    可後來卻是鬼使神差的，她瞪了想要過來勸阻的丫鬟，躡手躡腳地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