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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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女一笑,禍福難料!
    可是,李嬤嬤說的也對,縱使她有天大的本領,難不成還真能飛天遁地不成?
    回了屋裏。
    李嬤嬤伺候著老夫人用熱水洗了手,洗漱之後端了一直在灶上熱著的雞湯過來。
    “您呐,就放寬心吧。”李嬤嬤寬慰道。
    老夫人喝了口鮮美的雞湯。
    她道“你派個人去前院盯著,大小姐能順順利利地出門最好,萬一有什麽,讓人馬上來回報。”
    “是。”李嬤嬤趕緊去安排人了。
    前院。
    這一晚,延平侯府多的是沒有睡的人。
    丁宣山站在屋簷下看著外麵七八個小廝進進出出地搬著東西,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握緊起來。
    “世子”
    阿良氣喘籲籲地一路小跑過來,小聲道“侯爺那邊說了,大小姐就不必過去拜別了,讓您直接把人給背出去就行。”
    這根本不符合規矩!
    不過現在丁寧留在府裏已經到了府裏主子全體排斥厭惡的地步,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就另說了。
    “知道了。”丁宣山道。
    他在屋簷下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心裏想了很多事情,從他回來到現在的。
    對於自己的母親當年害死了先夫人還有二小姐,丁宣山其實心裏並沒有什麽感覺。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叫疼。
    可是現在,刀子落在了他身上,而且幾乎是一刀斃命。
    丁宣山一直都在防著丁寧哪一天會對他母親出手,卻沒想到一切都發生的這麽快。
    他甚至已經在準備了。
    想要年後借著探親的名義,帶著母親和妹妹去一趟繁州外祖家。
    父親也同意了的,隻是祖母那邊還略有意見,可祖母也並不是咬死了不鬆口。
    祖母隻是不待見薑家的人而已。
    薑家當年破落,可是靠著賣女兒才東山再起的。
    前有薑氏的姐姐、現在的禦史夫人陸夫人,後有薑氏自己,這些年薑家打著延平侯府的名義在繁州做了多少事情,老夫人並非都不知道。
    所以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歡丁宣山這個嫡孫和外祖家有什麽來往,怕他被帶壞了。
    不過薑氏嫁過來也十幾年了,按理說回娘家一趟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
    所以老夫人那邊拖了幾天,差不多鬆口了。
    可是這個口還沒有完全鬆下來,薑氏就出事了。
    丁宣山閉了閉眼,背在身後的拳頭越攥越緊,直到阿良提醒他“世子,時辰差不多了。”
    ……
    春溪院。
    丁瓷是昨晚後半夜才醒過來的,丁寧那一下劈下來的時候實在是太狠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人正躺在丁寧的床上,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她怎麽用力,嘴巴裏就是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丁寧說“別白費力氣了,我給你下了藥,你說不了話的。”
    “???”
    “唔唔唔”丁瓷手用力去摳自己的嗓子眼兒,可最後嘴裏也隻能發出蚊子似的輕聲。
    “行了。”
    丁寧懶得看她瞪自己,一個手刀又把人給劈暈了過去,還貼心地給丁瓷蓋好了被子。
    等丁瓷再醒過來,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她的手被綁了起來,嗓子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渾身也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
    門口被推開,丁寧捧著什麽東西進來了,丁瓷看見了,是一堆紅色的布料。
    確切地說,是一套嫁衣。
    丁瓷的腦海裏驀然閃過了自己昏迷之前丁寧說的話,她說,要嫁給齊無棱的人是……
    不、不!
    丁寧她怎麽敢?
    直到此時此刻,丁瓷仿佛才第一次認識丁寧一般,瞠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恐懼。
    “害怕啊?”
    丁寧捧著做工略顯粗糙的嫁衣過來,一步一步,她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丁瓷的心尖上一樣。
    丁瓷拚命地想要逃離。
    可是她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人抽幹淨了一般,身體軟綿綿的,挪動一下都困難。
    “別怕。”
    丁寧捧著嫁衣站在了床前,她看著丁瓷,說“丁凱和老夫人都是當局者迷,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式。”
    “延平侯府榮耀了那麽多年,還想著讓你和六皇子聯姻來個親上加親,繼續延續延平侯府的榮耀。”
    “可是他們怎麽不想一想,陛下真的,還想看著延平侯府繼續榮耀下去嗎?”
    “……”
    丁瓷這個時候完全聽不進去丁寧在說什麽了,她開始哭,可是就連哭也絲毫發不出聲音,隻是眼淚嘩啦啦的,看起來可憐急了。
    但丁寧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她後退了。
    “別哭了,你就是哭死今天也得穿上這身嫁衣嫁出去。”丁寧冷了臉,伸手一把拽過了丁瓷。
    ……
    吉時到。
    沒有安排人攔門,很多流程其實都省略了,隻要世子爺把大小姐從春溪院背到大門前就行。
    丁宣山站在春溪院的院子裏,看見了被兩個丫鬟攙扶著出來的‘丁寧’。
    她看起來好像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
    丁宣山蹙了蹙眉,看著‘丁寧’身上那套做工一般的喜服,再想到她今日嫁的人是誰。
    他走上前去。
    丁瓷身上被丁寧下了好幾種藥,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些,可是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又好像不知道,腦子裏漿糊一樣模模糊糊的。
    自己是要嫁給六皇子表哥了嗎?
    可是為什麽,她心裏竟然覺得有些害怕呢?明明一直以來,嫁給六皇子表哥就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大紅的蓋頭之下,丁瓷一張貼了人皮麵具的小臉慘白,眸底都是困惑,眼睛半睜半闔的。
    丁宣山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蓋頭那麽大,而新娘子身上塗脂抹粉的,各自脂粉的香味混在一起,也很好地掩蓋掉了某些味道。
    延平侯府大門外,齊家的花轎已經到了。
    周圍圍了許多看熱鬧的老百姓,個個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嘖,這延平侯府的大姑娘到底哪裏想不開了?看上誰不好,看上了齊無棱?”
    “就是,你們看看他那副尊容,這丁大小姐啊,可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嘍!”